不想結束，徹夜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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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24陳可抒可能的抒情

烏棲曲

李白【唐】

姑蘇台上烏棲時，吳王宮裡醉西施。

吳歌楚舞歡未畢，青山欲銜半邊日。

銀箭金壺漏水多，起看秋月墜江波，

東方漸高奈樂何。

陳漏水說，

老杜曾經寫過，「四更山吐月，殘夜水明樓」，寫月光突破山影、開始照耀大地的一瞬間，有情之至，被蘇東坡贊為「古今絕唱」。

不過，若是細細論起其中的文法，王昌齡有「月從斷山口，遙吐柴門端」，韋應物也有「喬木生夏涼，流雲吐華月」，「月」、「山」、「雲」、「光」，這些因素彼此搭配，帶來視覺轉換上的美感，原本也是常見的手段，只是在用詞上有些高下之分罷了。

而李白這句「青山欲銜半邊日」就完全不同了，它原本不是由景色生出，而是情之未申、以景寄之——因為吳歌楚舞實在是太歡欣，以致於人們只希望徹夜狂歡，不希望天亮，這種感情彷彿也感染了青山，使它想要奮力叼住馬上就要升起的太陽。青山尚且如此，吳王之心便不必多言了。

吳王因西施而滅國，此等樂極生悲之事，太白所有筆墨全寫「樂極」，使「生悲」自然地生髮在讀者心中，寫得極為微妙。而「樂極」之筆，在欲盡之時又順手召來青山為之點睛，這種隨意取用的大手筆，完全不同於杜甫四平八穩、在細處用巧力的筆法。難怪杜甫十二分地對他讚歎道：「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而這首詩也頗有所本，據《太平廣記》所載，李白初自蜀至京師，當時的文壇大V賀知章前來拜會他，看了李白的《烏棲曲》，便感嘆地說，「此詩可以泣鬼神矣！」

所以，杜甫對李白「詩成泣鬼神」的讚歎之情，就是從這首《烏棲曲》中來的。

周六·詩段子

又有趣，又說明問題。雅和俗的完美結合。詩段子，每周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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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歡未畢，默默推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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