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燃情歲月2》第二十一回 分道揚鑣

阿不思，我的愛，我的天使。我以為這場劫難讓我失去你了，我以為我害死了你，我以為——我最最親愛的阿爾……

蓋勒特炙熱的唇印在阿不思的額頭，以及他的頸窩、面頰以及雙唇。他看見剛剛中了自己一個猛力的昏迷咒後的阿不思蒼白的肌膚在自己狂熱的吻之下漸漸出現了血色。蓋勒特感到自己的心跳到喉嚨口，就在這張病床上，他和他的阿不思已經與世界隔絕，他們不再有言語，不再有思想，只剩下超越心靈、超越時間、超越世界的契合。

金髮男子的手插進阿不思的身下，指甲順著對方的脊柱滑下，同時儘力抬高紅髮男子的臀部。似乎只有此時此刻的衝撞的感知下，蓋勒特才相信自己仍然活著。他的身體舒服得就像第一次騎著掃帚衝上雲巔，可他的心比第一次從掃帚上摔到地上更痛。

三天前。

「跟我去見一個人。」剛剛把馬爾塞尤送出醫院的高迪回來了，他站到仍坐在手術室外長椅上的蓋勒特身邊，冷冰冰地說。

「我哪也不去，我就要留在這裡。」蓋勒特眼睛盯著手術室的門，抱著肩膀一動不動。

「不遠，就在手術室隔壁。」高迪的眼睛閃著冷酷的光，「蓋勒特，恐怕你非得走一趟了。」

「阿不思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他仍舊沒有抬頭，「誰想見我，就到這裡來。」

「也好，」高迪冷笑了一聲，「老朋友之間多聚聚也好，反正以後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你說什麼？」蓋勒特終於抬起頭。

手術室旁的小房間。

「不！不可能！那不是真的！」蓋勒特目光狂亂地在父親和卡珊德拉·特里勞妮之間掃來掃去，「你們肯定是騙我！」

他拔出魔杖，意圖把眼前的占卜光球打個粉碎，裡面一個金色和赤褐色的小光球不斷地相撞著，發出一道道火花。

「如你所見，孩子。」卡珊德拉疲憊的聲音從破爛不堪的女巫帽下面傳來，「隔壁手術室里的年輕人並非是如你所願的好搭檔，命中注定他會是你的敵人n。看到那些火花了么？這就是在迎合我們在占卜你命運時，在你生命中出現的那些烈焰的預兆。」

「而且那些烈焰無不來自『鳳凰』與你的撞擊，」高迪冷冷地說，「涅槃的鳥只能給你帶來地獄之火，蓋勒特。你的黑羽帝國只能有你一隻金色的巨鳥，再來一個對你可是災難。」

「格林德沃先生，命中注定你要和『鳳凰』分開了。」卡珊德拉說，「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做了上千個關於命運的預言，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強烈的火焰警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你註定和『鳳凰』分道揚鑣。孩子，這一切都是梅林的旨意。」

「讓梅林見鬼去吧！」蓋勒特怒氣沖沖地說，彷彿此時此刻褻瀆神明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梅林死了上千年了，他管得著我么？我告訴你們——」

他瞪著眼前的兩個人。

「我告訴你們，我從來不相信什麼預言！我要帶阿不思走！這就是我的最後決定！」

「你這傻瓜，」高迪平靜地說，「你把他留在身邊對你們誰都沒好處。看到那些包圍你們的火焰了么？」他指了一下那兩個已經相撞起火的小光球，「不是你殺死他，就是他殺死你，要不然就是同歸於盡！那些火焰的幻影你也見過的，別說你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蓋勒特的嘴巴張開又合上，好像一時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我看到的不過是些噩夢，這跟預言沒關係……」他自己也感覺到這話並沒有多少說服力，不由得臉越來越紅，「我太了解阿不思了——」

蓋勒特想起當時他們躺倒在地上默默對視的時候，阿不思看著自己的目光令他終身難忘。於是他突然探過身，把嘴唇靠近父親的耳邊。

「告訴你吧，我殺了阿不思的妹妹，可他仍舊沒有殺我！」

那雙鉻綠色眼睛很慢很慢地轉向蓋勒特的眼睛，那一瞬間蓋勒特感到似乎有被瞬間透視的感覺。

我不怕你……我沒什麼可隱瞞的……

一絲扭曲的微笑爬上了父親的臉，那一瞬間蓋勒特突然清晰地意識到站在他面前的是法力何等高強的黑巫師。

「我很懷疑這一點……」高迪輕聲說，一瞬間蓋勒特彷彿覺得自己父親的身後有個透明的死神在揮舞鐮刀一般。「你聽到先知的話了，你和『鳳凰』必須分開！你再也不許踏入英國！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不！」蓋勒特感覺到眼淚又開始湧上眼眶，「我不能！預言是可以打破的！你們為什麼如此糾結於預言？我不要阿不思離開！」

「你說話真的像個小孩子。」卡珊德拉慢悠悠地說，「預測未來確實是個困難的事情，但你的命運未免太好解讀。我和你父親都看到了鳳凰之火在你的命運軌跡里燃燒，你自己這個並沒有遺傳格林德沃先知能力的人都能看到。高迪，說再多也無用。自古以來先知就被視為瘋子，不被任何人相信。」

「蓋勒特，恐怕你這次必須聽我的了。」高迪聲音不高，但是態度很堅決。「我已經是最大的限度在剋制，你可別把我惹火了！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殺了我么？」蓋勒特冷嘲熱諷地說。

「你知道我無意如此。」高迪的眼睛彌散著飛雪，「但我可以殺了他。」

「你以為阿不思是蠢蛋？他怎麼會那麼容易被你殺了？好啊好啊，格林德沃！我以為你好歹算個自命清高的巫師，不屑於與我這樣的手上沾滿鮮血的人為伍！你竟敢要挾我！」蓋勒特激動地咆哮著。

「孩子，我自然不像你這麼酷愛殺戮。」高迪說道，「但我也是身背人命的人，也不怕再添筆血債。不錯，我就是想要挾你！」

「他說的不錯，」卡珊德拉突然插嘴道，「上世紀在英國倫敦白教堂地區的開膛手傑克兇殺案就是你父親乾的。」

「對，有這回事。那年我十一歲。」高迪瞥了卡珊德拉一眼，接著她微微笑了。

「你們他媽的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蓋勒特只覺得一滴冷汗順著脊背流了下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的媽媽還好么？」高迪突然沒來由的問道。

「你有什麼資格提起她？」蓋勒特怒斥道，「你都不知道你給她帶來了怎樣的痛苦！」

「蓋勒特，如果你不聽話，她恐怕會更痛苦。」高迪平靜地說。

突然之間，高迪的衣領子被猛地攥住，海藍色和鉻綠色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彼此。

「你剛才……你剛才……對他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高迪冷笑著說，「在一個滿是巫師的升降梯里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的麻瓜實在太有失我的身份了。」

他抓住蓋勒特的手腕，強迫對方放開自己的衣領。

「蓋勒特，我之所以把那個麻瓜飛行員留到今天，可全是為了你。你別不知好歹了，命中注定馬爾塞尤會在你的人生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是的，很早以前，天目就告訴我他會在你成為黑魔王的那天救你一命。不過現在呢……」

高迪湊到兒子耳邊，低聲說：

「他已經派完了用場，於我來說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要不是看在你們的感情份上，這會子他的屍體都該抬進殯儀館了。不過別擔心，他現在仍然好好的，馬爾塞尤仍然可以繼續坐著他的飛機朝地面上看不順眼的建築開火，過著他想過的有趣生活。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只要你聽話。」

蓋勒特一言不發地站著，就像被施了一個強力石化咒一樣呆立著動彈不得。他的臉色已經呈現出粉筆般的死白，嘴唇都被咬得青紫。

「你要我做什麼……」他終於開口了。

「和鄧布利多一刀兩斷。等他回霍格沃茨以後，你斷絕一切和他的來往，嚴禁通信或者一切能夠聯繫到他的方式。從今往後你不許踏入英國國境，如果你私自去……我會知道的。」高迪惡毒地補充了最後一句。

「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損了點？令郎會恨你一輩子。」卡珊德拉望著慢慢扶著牆壁離開的蓋勒特的背影，有些惆悵地說。

「他已經恨我一輩子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高迪低頭整理著自己的手套，「即便如此，我也擔心這仍然無法抵抗預言。」

「連預言家都在抵抗預言……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卡珊德拉嘆了口氣。

蓋勒特在衝撞的同時，把手伸進了阿不思的睡衣，摸到了他光滑的肌膚，這使得他的動作開始不受控制地粗暴起來。蓋勒特感到一種從沒體驗過的強烈刺激，彷彿歡樂、恐懼、瘋狂和傷痛全都交織在一起，在這溫馨柔美、令人眩暈的晨光里，兩隻金色的鳥兒銷魂攝魄地交合在一起……

我要離開你了。

阿不思終於睜開了眼睛，蓋勒特已經不見了，整個病房也不見他的蹤影。阿不思只花了一秒鐘就想起暈倒前發生的一切。頓時，恐懼和憤怒的火焰席捲了他的全身。

他試圖動一下，但這遠比他以為的要困難。阿不思只感到渾身上下像被鷹頭馬身有翼獸踢過一樣隱隱作痛。緊接著他意識到自己的睡衣完全不在身上了，而一條薄薄的被單正蓋在自己赤裸的身軀上。於是他伸出一隻哆哆嗦嗦的手，勉強抓住被單輕輕抬起，但他只是往被單下自己的身體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就倒在枕頭上，像風中的樹葉一樣抖個不停。

阿不思的肚皮和因拉伸過度而酸痛的大腿間，糊滿了白濁的液體。更可怕的是，自己膝蓋上那個子彈留下的傷疤，居然變成了一個倫敦地鐵圖的形狀！

典型的格林德沃式惡作劇！顯然他每次幹完壞事，總要留下點標記刷刷存在感！

他簡直不能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以為這絕對是自己的一場噩夢。此時此刻回想起來，阿不思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然後把臉埋在枕巾里，小聲地哭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在這之前阿不思想迫使自己恨蓋勒特，想激起滿腔義憤，可是怎麼也做不到。在和肅清者戰鬥的這一夜過後，他和蓋勒特捨生入死，他本以為經過前天通宵達旦的折磨後，他們兩人能重歸於好。阿不思甚至還打算放下姿態，原諒蓋勒特之前自己的傷害。他甚至還萌生出一絲希望，或許蓋勒特真的愛他。

然而現在看，這惡棍還是本性難移。他竟然完全不顧自己的意願，無視自己還在養傷的事實，就這樣厚顏無恥地爬上自己的床，對自己橫加污辱，然後再一次逃之夭夭！

阿不思朦朦朧朧想起自己在昏迷中耳邊似乎響起蓋勒特那些嘶啞的、斷斷續續的話：「我的天使！我的心肝！我的愛！……」

在阿不思那容不下謊言的靈魂深處，他似乎也察覺到了蓋勒特似乎真的有那麼一絲一毫對自己的愛。可是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對自己？尤其是在發生之前的生離死別之後！

阿不思抽泣地差不多了，擦了擦眼睛，慢慢坐起來。接著他看見自己的花楸木魔杖躺在床頭柜上，被一根黑色的絲帶和一支黑玫瑰系在一起。一看到黑玫瑰，阿不思就氣憤得差點炸掉。十八歲那年，這個混蛋就是對自己肆意凌辱之後扔下這麼一朵花後提上褲子走人，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樣的混帳！

這時他注意到玫瑰花下面有一封信，於是他急切地伸出手去。

雪白的信紙上，是蓋勒特粗獷豪放的字體，墨跡黑而分明。

阿不思——

鑒於前天夜裡在布痕瓦爾德集中營我給你帶來如此巨大的痛苦和危險一事，我除了深表愧疚和歉意外，真不知說什麼才好。

在那一夜，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來自於你（尤其是我們已經闊別十幾年）對我的不可撼動的忠誠與愛情，你的勇氣和大無畏精神非常人所有，我將永遠對你懷著欽佩和崇敬之情。

鑒於你如此令人感動的精神，即便是我——你眼裡的一個該被扔進監獄的惡棍，也不得不在這漫長的考驗後對你有所補償。玫瑰花裡面有一枚銀西可，拿去給自己買一冰鎮檸檬汁吧。

而且，我喝醉了，頭腦並不清楚，而你仍舊是和那年夏天一樣楚楚動人，於是我情不自禁地要在你這金蘋果上啃上一口。

我的行為的確該受到譴責。我敗壞人倫綱常，有失體統，還請你多多原諒。

如你所知，很快我和夜梟們的劣行將會訴諸報端，我的名字會與恐怖、罪惡和戰亂聯繫在一起。而你將會被送回霍格沃茨，過你平靜的校園生活，不會在因為你曾經是格林德沃的情人而飽受其擾。

我感謝你在前天夜裡為我所做的一切，而且我還要善意地提醒你，沒有我的話，你也早就見梅林去了。因此在你的身體上我得到一點兒補償恐怕也是理所應當，畢竟你曾經答應過把自己給我。

這一結局遠非你我的初衷，你來此是想把我抓進監獄，對於你這一願望的落空，我請求你再次接受我誠摯的歉意。

阿不思，我不會忘記你終究是個背叛我的雜種。所以我絕不會也絕不願再見到你。

你的醫藥費我已經全部付清，如果一個銀西可不夠，我還會通過古靈閣往你的賬戶上打十萬加隆的金幣，算作你這次抓捕行動失敗的補償。

不要試圖把錢還給我，從今往後誰也難得找到我了，不要白費力氣。

你的蓋勒特

你在床上像只樹袋熊，又及。

阿不思不敢相信地瞪著那封信，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氣得手連同那信紙都在哆嗦著。一開始是強烈的震驚，接著是極度的憤慨。最後他把信拿在手中，把沉重的信紙撕成了碎片。

格林德沃這頭豬！他居然膽敢把自己當成大傻瓜，一個任他肆意玩弄的家養小精靈！他在如此肆意忘情地對自己做了這些羞於啟齒的事情之後，居然還說永遠不想見到自己。而永遠不想見到對方明明該是由自己來說！

此時此刻的阿不思，簡直能看到那個金髮小子不無譏諷地朝自己揚起半邊眉毛同時對自己百般羞辱，變著法兒地嘲笑自己自作多情。阿不思不由得感到七竅生煙、痛不欲生。他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抓住那個該死的惡棍，拿鞭子抽他一頓，然後扔進攝魂怪的窩裡！

不，或許阿茲卡班並非格林德沃該去的地方，他應該去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好好檢查一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