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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人】《燃情歲月2》第十三回 孤兒院之行

這一天的倫敦雨下得不大,但朦朦下落的水霧使得天昏地暗。雖然還是夏天,但是濃霧滲入行人瑟瑟發抖的身體,不時傳來一陣陣的乾咳。

時年三十二歲的阿不思·鄧布利多打著雨傘,穿行在倫敦的一條繁忙的老式街道上。他長長的赤褐色馬尾在腦後隨風飄擺,上面滾落的雨珠晶瑩剔透。當他拐過一個街道拐角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太婆坐在地上。她頭上戴著一個濕透了的草帽,雨水順著帽檐直往下流。

「行行好……年輕的先生……」老太婆顫巍巍地說,同時向阿不思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

阿不思給了她一枚五便士的硬幣,他實在不忍心看著一位老人就這樣在大雨里淋著,就把自己的雨傘給了對方。反正自己待會兒可以給自己施個防水咒。

老太婆抬頭看了看阿不思,接著她咧開嘴笑了。

「先生,我不是乞丐,我只是一個流落至此的女巫,靠占卜吉凶為生。你付的錢足夠讓我為您的前途做一番預測了。

這番話突然引起了阿不思的好奇心。

「你是女巫?」阿不思有點樂不可支,「我並沒看見你有掃帚啊,女士。」

老太婆又笑了,「我的掃帚已經當柴燒了,天氣這麼冷。」

阿不思微微一笑,現在的江湖騙子可真多,連麻瓜都敢冒充巫師行騙了。不過他現在沒時間和她閑扯,他需要趕到沃爾孤兒院去見見那個孩子,於是阿不思轉過身。

「別走,先生。」那老太婆居然打著傘跟了過來,「我要是你,才不急著去孤兒院呢。」

阿不思驀地停住了腳步,她怎麼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很快,阿不思就看著老太婆拿出一副骯髒的紙牌洗起牌來,嘴裡念念有詞,但阿不思知道那不是咒語,而是一堆鬼知道的什麼說辭。終於,老太婆抽出一張牌,看著上面顯示的圖案。

「烈焰的夢魘……」老太婆說,然後她抬頭詭異一笑。「孩子,你會度過一段燃情歲月啊。」

阿不思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女人的話讓他想起了一些多年不見的夢魘……那些關於火焰的預兆,曾經困擾他很長時間,但現在太多年沒有出現了,阿不思也把它忘到了腦後。而現在,這女巫,如果她真是女巫的話,她看上去已經很老了,又提起這個古怪的預兆。

老太婆又抽了一張紙牌。她看了看,又慢吞吞地說,「有趣的解讀:1945,紐蒙迦德。」

「那是什麼?」阿不思好奇地問,他從沒聽說過這個詞。

「不知道,」老太婆說,「也許在1945年,你和一個姓紐蒙迦德的女孩結婚了。」

阿不思立即斷定這老太婆絕對是騙子。等他再次想抬起腿的時候,老太婆拉住了他,「最後一張紙牌,留心黑頭髮的男孩兒。」

阿不思看著對方,而老太婆只是微笑。

「好吧,」他無奈地翻了翻眼睛,「多少錢?女士。」

「不敢要你的錢,年輕的先生。五便士已經夠了。」老太婆咯咯地笑著離去了,「如果以後你有機會,給我的玄孫女兒介紹份工作的話,我說不定會通過她免費送你幾個預言……」

阿不思一直看著老太婆走得不見了,才晃了晃頭髮上的水珠,給了自己一個防水咒。他繼續走向沃爾孤兒院的鐵門,看見幾隻烏鴉不祥的停在鐵柵欄上默默無語。

阿不思突然覺得右眼皮跳了一下。

「她臨死之前說過什麼話沒有?」阿不思低聲問,他的手轉動著那隻裝著杜松子酒的酒杯,「比如,關於那男孩兒的父親?」

坐在他對面的,是沃爾孤兒院的總管科爾夫人。後者喝著阿不思偷偷變出來的杜松子酒,已經有了醉意。

「是啊,她說過。」科爾夫人又喝一口酒,「我記得她說『我希望他長得像他爸爸。』……她說那孩子的姓是里德爾,教名叫湯姆,還有個叫馬沃羅什麼的……奇怪的名字,像是隨口編的……」

……

「湯姆?有人來看你了。」掛著一臉操勞過度的神情的科爾夫人把阿不思領到一個長長走廊的第一個房間門口。

阿不思向裡面望過去,發現這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個舊衣櫃和一張鐵床。窗台上擺著七個海邊撿來的貝殼,窗邊的牆上貼著一張海洋風景照片。這房間看上去就像一個微型的監獄。接著,阿不思就看到了那個他要尋找的孩子。

這是一個大約十一歲的男孩,身材瘦削頎長。黑色的頭髮,蒼白的臉色,和孤兒院的其他孩子一樣穿著清一色款式灰色束腰袍子。

科爾夫人帶上門離開了。阿不思走進屋裡,看著男孩的眼睛。這是一雙黑井一般的眼睛,就像兩條幽深的隧道,不帶一點來自靈魂深處的情感色彩。接著男孩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阿不思的裝扮。目光從那長長的赤褐色髮辮到那一身鮮亮的紫紅色天鵝絨西服流連了一番,這身裝扮要是換成別人,肯定會被當成馬戲團的小丑,而穿在阿不思身上,卻離奇地合適。彷彿他是一個俊逸非凡的魔術師,要憑空變出一隻兔子。

兩人就這樣默默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那一刻,就像一股看不見的風暴卷過兩人之間的空檔。沒來由的,阿不思突然想起了格林德沃在波特家的舞會上戴著陰陽面具的樣子,面具很平靜,而下面卻是陰毒的骷髏。

「你好,湯姆。」阿不思伸出了他的手。

男孩看著他,並沒有動。於是阿不思揚了揚眉毛。終於,一隻修長蒼白的手伸了出來,冰涼的指尖在阿不思溫熱的掌心停了一下,很快就縮了回去。

「Who are you?」湯姆·里德爾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很低。

You know who.」阿不思回答道,「科爾夫人說過她已經告訴你一位學校教師要來看望你了。」

里德爾笑了,笑容很冷。

「鄧布利多教授,幸會。」

在阿不思在跟里德爾講述霍格沃茨教學方面的事情時,這個男孩叵測的目光從黑色的劉海兒下面死死盯著阿不思的兩隻藍眼睛,似乎想在其中一隻看出對方有沒有欺騙自己。

阿不思注意到,這個叫湯姆·里德爾的男孩呈現出同齡孩子少有的穩重和早熟,他那精緻的五官完美無缺,想必將來也會是艷驚四座的英俊男子吧。

「這麼說……」里德爾輕聲說,他翹著二郎腿兒,手指輕輕敲著膝蓋。「先生也是位巫師?」

「是的。」

「證明給我看。」

里德爾的語氣很平穩,音調也不高。但阿不思敏感地察覺到對方早已習慣用命令和不容置疑的氣勢在不知不覺中壓制住對方,於是揚起了眉毛。

「如果按我的理解,你同意到霍格沃茨念書——」

「我同意。」

「那麼你就要稱我為『教授』或『先生』。」

一絲陰冷的微笑在里德爾臉上轉瞬即逝,以至於阿不思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尊敬的先生,」里德爾毫不費力地說,「您是否願意讓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開開眼……」

阿不思一語未發,他甚至連動都沒動。牆角那個破舊的鐵皮衣櫃忽然就著起火來。

里德爾也紋絲未動,但是他的眼睛卻在一瞬間睜大了。他輕輕側過頭,看著那起火的衣櫃,這是第一次在那雙黑眼睛裡有了火焰映照出的神采。

這時,一陣咔噠咔噠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那衣櫃里逃出來,就像一群瘋狂的老鼠。

「把門打開。」阿不思輕聲說。

里德爾照辦了。他這一站起來阿不思才發現這孩子的個頭確實不矮,顯得比他的實際年齡大出不少。衣櫃門被打開了,顯然周圍的火焰並沒有嚇著這男孩。接著,一個硬紙板箱被搬了出來,然後他走到床邊一傾倒,裡面的玩意兒全部被倒在了床上。

阿不思探身一看,發現這些是一些再平常不過的玩意兒。它們一離開紙箱就不再顫抖了。一個游游拉線盤、一隻銀頂針、一把失去光澤的口琴,還有一條——

金色的鏈子,下面是是一個三角形的墜子。

阿不思一看見這鏈子,頓時覺得像空氣里憑空冒出一隻手把自己的胃掏空了。這還不算完,緊接著他就覺得心中有一千頭鷹頭馬身有翼獸呼嘯而過……

這個鏈子太熟悉了,那個死亡聖器的標誌墜子曾經無數次被自己看見,它多年前在格林德沃的胸口閃著光,從未離過身。阿不思突然格外清晰地感覺到埋在自己襯衣下那條一模一樣的鏈子貼著皮膚的觸感,以及後背上那個傷疤迅速燎過一陣燥熱。

「這些是你的東西么,湯姆?」阿不思低聲問,聲音平靜地連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里德爾打量了阿不思片刻,並沒有回答。

「霍格沃茨是不允許任何盜竊行為的,哪怕是一支貓頭鷹羽毛書籤。」阿不思把臉轉向里德爾,語氣很冷,「你要把這些東西還給他們的主人,並且向他們道歉。」

里德爾面無表情地彎下腰,開始一件件收拾那些玩意兒。阿不思看著他拿起那條金色的鏈子——

「這個可是我的東西,其他的玩意兒隨您處置。」里德爾向阿不思晃了晃手裡的掛墜,那死亡聖器的標誌閃爍著熟悉的光,攪動了阿不思的記憶。

「你的東西?」阿不思打量著眼前的男孩,「你確定你不是……非法獲得的么?」

惱怒的神情第一次掃過里德爾的臉頰,接下來的話卻猶如給了阿不思迎面一擊。

「不是,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

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兩個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似乎都想從對方眼睛裡瞧出點什麼來,然而他們都什麼也沒發現。

「你父親是誰?」阿不思終於問,他的兩個拳頭在衣袋裡攥緊了。

「恐怕……是和你我一樣的人。」里德爾慢慢回答道,「他們告訴我我父親和我一樣也叫湯姆·里德爾。」

口袋裡的拳頭一下子鬆開了。

「這麼說,你父親是巫師?」阿不思不由得感到一陣輕鬆,剛才聽這孩子說的話,自己產生了一些極其令他不快的預感,現在又覺得自己似乎是有點太神經過敏。

「我母親不可能會魔法,不然她不會死。」里德爾回答道,「肯定是我父親。」

接下來阿不思把如何去找對角巷和國王十字車站的路線告訴里德爾,助學金的錢袋也給了他。里德爾一直盯著阿不思的眼睛看,直到對方起身告辭也沒有移開目光。

「我如果想查找我父親的履歷,應該在哪裡查找?」里德爾和阿不思臨別握手時,問道。

「霍格沃茨所有以前的學生都有檔案,你可以在那裡查找。」阿不思溫和地說 。

「如果查不到的話……比如,湯姆·里德爾是個捏造的假名字呢?科爾夫人說我母親是被一個陌生男子送到這裡生的我,而對方似乎不願承認是我父親。」

阿不思只覺得五臟六腑瞬間一陣翻江倒海。他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男孩,很英俊,很漂亮,但是阿不思並沒有在他外表上看到任何與蓋勒特·格林德沃的臉有相似的地方。這孩子有一種古怪的邪門氣質,但是和蓋勒特那種邪惡感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阿不思確定這孩子並不會大腦封閉術,但是在他的眼睛裡,阿不思卻沒有看到任何信息,那雙黑眼睛就像兩個黑洞,吞噬了一切光芒。

「我能再看看你的鏈子么?」阿不思問。

里德爾給了他。阿不思端詳著那個金色的墜子,很快他確定這就是他所熟悉的那一條。上面細微的劃痕和自己的掛墜複製品一模一樣。

這就是蓋勒特·格林德沃本人的那一條!

阿不思感到有點頭暈,微微有想吐的感覺。或許剛才的杜松子酒喝多了,此時的他只想儘快離開,離這個叫湯姆·里德爾的男孩遠一點。

「我能和蛇說話。」男孩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到郊外遠足的時候我發現的……這對一個巫師來說正常么?」

阿不思腦袋裡又嗡得一聲巨響,蛇佬腔是斯萊特林本人的著名本領,如果格林德沃家有斯萊特林的血統,他應該早就告訴我了……接著阿不思又想起蓋勒特對自己父親的家族知之甚少。

「很少見,」阿不思終於說,「但並非沒有聽說過。」

他的語氣很隨便,但是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再見,湯姆。我們霍格沃茨見。」

阿不思一把推開房門,跨了出去。里德爾的聲音飄了出來,跟在阿不思馬尾辮子的後面。

鄧布利多……後會有期。

阿不思一跨進自己的卧室就牢牢鎖上門,剛脫下來的西服猛力地摔在椅背上。以至於鳳凰福克斯都嚇了一跳,不滿地鳴叫了幾聲。他先是覺得怒不可遏,接著又感到傷心欲絕。最後他站到鏡子前,發現自己的頭髮亂了,藍眼睛瞪得老大,簡直像一隻精神錯亂的紅毛貓頭鷹。那條死亡聖器的鏈子還掛在脖子上,宛如一隻嘲弄的眼睛在窺視他。

阿不思毫不猶豫,抓住鏈子就狠命往下一拽。接著他又憤怒地發現,那扣得牢牢的搭扣絞入了他的頭髮,以至於他怎麼也沒能把鏈條取下來。

這個……這個……格林德沃這個……背叛自己的混蛋!……這怎麼會……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兒子……這不應該啊……做父親的話格林德沃未免也太年輕了些……

「阿不思?」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赫克托·福利的臉從火爐里顯現了出來,「阿不思,趕緊收拾一下,得出趟公差。國際傲羅總局發現了那些用鳥名稱呼自己的黑巫師的幕後黑手了,那傢伙五分鐘前被發現出現在德國東部城市魏瑪附近……阿不思,你怎麼啦?」

福利看見阿不思轉過臉來,臉上的表情很可怕。

「沒什麼,」阿不思迅速地說,「他在哪兒?」

「呃,」福利似乎有點結巴,「那個人出現在德國魏瑪,是麻瓜管轄區,納粹政府剛剛在那裡建立了一個集中營。那邊的傲羅懷疑那個人將要進行非法的軍火交易,為了防止萬一,他們請夜行客出面幫助圍剿。」

「我馬上就走。」阿不思說,他臉上是十分嚴厲的表情,「告訴那十二位同僚,五分鐘後在傲羅指揮部集合,一起拿門鑰匙。」

福利驚訝地看著阿不思,他懷疑這個紅髮青年似乎以為自己是魔法部長,指揮自己的上司就像對自己的跟班發號施令一般。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雞毛蒜皮的時候。

「明白了。」福利迅速地說,他的腦袋立刻就捲入火焰不見了。

一分鐘內,阿不思就全身武裝齊全。他的魔杖、手槍、匕首全都各就各位。如果不是太激動了,阿不思就應該記得把他的那瓶曼陀羅花魔葯帶上。可是他完全忘記了,他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念頭強烈地把他腦子裡其他的信息全都擠了出去。

抓住格林德沃這個混賬東西,把他扔進阿茲卡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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