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K航空百年】2. 走向戰爭的飛機——(2)空中騎士
2.2 空中騎士
當軍隊在殘忍的塹壕戰中深陷泥潭時,那些將飛行員描述成「空中騎士」的傳奇故事滿足了公眾對英雄形象的精神需求。
「我討厭擊落一個沒有看到我的德國佬,儘管這種方法確實能夠取勝,但它畢竟違背了我僅存的一點點運動精神」
——James McCudden VC,1917
第一次世界大戰是世界上第一場全面戰爭,為了取得最終的勝利,人類投入了工業化社會的所有資源。塹壕戰造成的大規模屠殺給整個社會的團結和道德標準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即使有大量的愛國主義情懷可供利用,政治家和軍事家們依然知道,民眾對戰爭的支持隨時都會蒸發殆盡。這時候,戰鬥機飛行員為打造英雄形象提供了非常好的素材,大大激發了人們的愛國熱情。
法國和德國都有一套機制,通過確認擊落敵機數量選出「王牌」飛行員。隨著空戰的日益激烈,成為「王牌」飛行員所需要的擊落數量也越來越多。英國最高指揮部從來沒有正式接受「王牌」飛行員的說法,不過倒是給作戰表現最優秀的一些飛行員授予了維多利亞十字勳章,這是英國軍人最夢寐以求的獎章。各國的愛國主義宣傳機器將王牌飛行員打造成一位位公眾名人。他們的特寫出現在報紙的頭版頭條上;他們的採訪被做成新聞紀錄片;各種榮譽鋪天蓋地的向他們襲來;而他們的葬禮則上升到了國喪的高度。當1917年法國王牌飛行員Georges Guynemer犧牲後,他的名字被刻在法國先賢祠的牆上,與法國那些偉大的哲學家和詩人相併列。
西線上空的狗斗
這幅油畫展示了一架雙座的Bristol F.2戰鬥機正在向一架Albatros D.II雙翼機開火。這架D.II很可能來自Baron von Richthofen爵士的「飛行馬戲團」。從1917年開始,飛行馬戲團中的所有飛行員都沿襲了將座駕塗上紅色的傳統,以顯示與他們隊長的團結,而Richthofen的座駕則是完全塗紅的。
翱翔於戰壕之上
宣傳活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它調動起了人們對於鄉土的熱愛和懷念,從而使戰爭顯得更純潔、更高尚。詩人Rupert Brooke將參戰描述成「游泳者純潔的一跳」,這樣的理想主義在戰爭的伊始確實得到了一些人的擁簇,而塹壕戰中骯髒的屠殺卻很快讓這樣的理想主義無所適從。而對於千瘡百孔的塹壕戰場,飛行員,無論從字面上還是道德上看,似乎都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存在。這才是人們心中戰爭該有的樣子——它是一次展現男人氣概的機會:衝鋒的勇氣、作戰的計謀、騎士的精神、以及高貴的犧牲。
英國首相David Lloyd George告訴戰時的民眾,飛行員是「戰爭中的騎士,他們無所畏忌,他們品行高尚」。對於這些溢美之詞,飛行員們不可能不受到影響。文獻中記載了很多刻意為之的騎士行為——比如說,有些飛行員在面對一些智勇雙全的對手時,如果對手機槍卡殼了,那麼飛行員則不會勝之不武。表示對敵方飛行員尊重的行為十分常見。當德國王牌飛行員Oswald Boelcke於1916年身亡後,英國的一些飛行員甚至在他的墓地投下花圈,上面寫著「紀念Boelcke上尉,我們勇敢而高尚的對手」。
然而,這種表示尊重的行為只是殘酷的空中戰爭中一些不痛不癢的點綴而已。那些王牌飛行員才不會耗費精力去單挑那些旗鼓相當的對手,相反,他們喜歡獵殺那些孤零零的偵察機。即使在狗斗中,他們也專挑那些菜鳥飛行員,利用他們的失誤輕易地擊落他們。英國的王牌飛行員Edward 「Mick」 Mannock有一次碰上了德國航校正在進行教學飛行的六架飛機;他毫不猶豫地先敲掉了教練員,然後麻溜地將剩下五位毫無招架之力的學員一個一個幹掉。
搜刮紀念品
全世界都知道Mannock對德國人的厭惡以及對騎士行為的鄙夷——對於德國最著名的王牌飛行員Baron von Richthofen的死亡,他的評論是:「我巴不得他是被燒著墜毀的。」但即使是那些並不如此激烈地反對騎士道德的飛行員,仍然會在每一次擊殺中獲得強烈的愉悅感。對於那些在己方陣地上空被擊落的飛機,戰鬥機飛行員們會開著車去尋找殘骸,翻看屍體並收集紀念品。Richthofen自己就是個著名的勝利紀念品收集者。雖然 「面對危險放聲大笑」這種文字只會出現在戰後的各種回憶錄中,而不會出現在戰時的信件和日記里,但在飛行和戰鬥的雙重危險中的經歷毫無疑問會讓人熱血沸騰。很多困在潮濕骯髒的戰壕中的士兵都用一種帶有嫉妒的眼光看待飛行員們。飛行員能夠在戰線後方15英里的地方擁有一張溫暖、乾燥、沒有跳蚤的床;從來就不缺少報名要當飛行員的人。然而,與人們通常認為的不同,空中戰爭與地面戰爭有著大量的相似之處。無論是飛行員還是飛機的消耗,都令人筋疲力盡。對於在1917年送至前線的那些剛訓練完不久的英國飛行員來說,他們的平均存活時間只有可憐的兩周多一點。和那些患有「炮彈休克」的步兵一樣,日益激烈的空戰和不斷增加的傷亡損失給飛行員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使得他們很容易神經衰弱。成為王牌飛行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首先要活下來。
飛行員補給
戰鬥機飛行員來自各行各業。其中很大一部分和Richthofen一樣,由騎兵轉行而來;在鐵絲網和機關槍面前,騎兵早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戰能力。有一些飛行員,比如英國王牌飛行員James McCudden和德國的Werner Voss,則是由於對機械的興趣投身航空業,從地勤做起一步步升至飛行員。而一些最優秀的飛行員,比如說像意志堅定的法國王牌Charles Nungesser等,則是運動員出身。飛行員們都非常年輕,英國王牌飛行員Albert Ball在19歲就擔任了飛行中隊長。他們也往往很矮,一是因為當時狹小的駕駛艙,另外也是因為飛行員的體重對於當時的飛機性能有著關鍵的影響。Guynmer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的體重不到60kg,曾經因為身子脆弱而被拒絕參軍。
很多本可以成為戰鬥機飛行員的人卻並沒有等到衝上前線的那一天。當時的空軍對於訓練成千上萬名新飛行員的需求顯得毫無準備。其結果,就是浪費了大量年輕人的生命。有將近500名美國空軍志願者死於飛行訓練中,這比實際戰鬥中犧牲的兩倍還要多。學員們通過觀摩教官的飛行來學習如何控制飛機;而在法國,學員們則在地面的模擬「飛機」上學習飛行,這些模擬「飛機」被稱之為企鵝。不過,到了某個時候,他們就必須要單獨飛行了。用于飛行訓練的飛機都是些非常穩定的機型,即使如此,任何一瞬之間的恐慌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後果。很多菜鳥會忘記那些最簡單的,被反覆強調多次的飛行原則。比如說,每位學員都學過,如果起飛後發生引擎失效,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試圖調頭飛回機場。但是成百上千的新手們還是不由自主地那麼做了,其結果就是陷入致命的螺旋中。
儘管前線的飛行員損失慘重,補充上來的飛行員卻只有十個小時都不到的飛行經驗。把他們送上戰場幾乎就等於判處死刑。在那個年代,所有的飛機都不是那麼容易駕駛的。起飛和著陸階段的低級錯誤讓成百上千名的飛行員失去了生命。即使在空中,你也必須迅速了解你所駕駛的飛機能夠承受什麼樣的操縱而不至於散架。很多戰鬥機飛行員都做過一段時間的偵察機飛行員或觀察員。而對於那些一開始就被送去駕駛戰鬥機的飛行員來說,他們對於空戰中所發生的一切都是懵的。很多人表示,他們的第一次狗斗還沒看見敵機就結束了——一切都發生地太快。當時的飛機之間並沒有無線電聯絡,這意味著一旦升空,就算是編隊飛行,飛行員也基本上處於單打獨鬥的狀態。有些中隊會對新人有所保護,而更多的則對新人十分殘忍,把他們當作炮灰。新人拿到的往往是一個中隊里最差的裝備,沒有人會照顧他們。
作戰風格
隨著戰爭的進行,雙方都逐漸改善了適應戰爭的飛行員培訓體系。不過,德國人首先發展出了一套防止訓練中意外身亡並幫助飛行學員適應空戰的訓練體系。他們向學員們傳授Boelcke於1916年制訂出的一套空戰原則,並通過仔細甄選合適的人選並使他們融入戰鬥機中隊的作戰編隊中,培養出了一大批能力出眾的戰鬥機飛行員。然而,這個成熟的訓練體系在戰爭結束前夕開始崩潰,前線巨大的損失迫使德國人不得不將成千上萬的沒有經驗的飛行員送上戰場。
很多當時最優秀的飛行員都有著個人主義的氣質,他們不喜歡編隊作戰,儘管編隊確實有著實際的好處。王牌飛行員往往都是獨行的勇士,他們發展出了一套自己的秘笈,且並不願意分享給其他夥伴。甚至當他們成為中隊長時,他們仍然難以擺脫「獨狼」的形象。舉個例子來說,1917年,Werner Voss成為德國第10戰鬥機中隊(Jasta 10)的一名優秀的中隊長,但他仍然會在黎明或黃昏時單獨行動,去獵殺敵方的偵察機。加拿大飛行員Billy Bishop曾在一段時間內擔任過英國第85飛行中隊的指揮官,但是他個人的戰鬥從未停止,他的大多數擊殺記錄都來自於他的單獨行動。
第一個由精英戰鬥機飛行員自發組成的作戰編隊出現在法國,名為Cigognes(鸛群)。Cigognes原先來自於1916年凡爾登戰役中的N.3飛行中隊,隨後擴張到了5個中隊。儘管共同組成了這個作戰編隊,Cigognes中的頂尖飛行員卻並不喜歡團隊合作。當時的一位評論員Jean Villars寫道,「這些老油條們喜歡單獨行動,他們極度自信,並渴望獨立戰功;而菜鳥們卻往往因為虛榮和無知盲目地模仿他們」。
風花雪月
戰鬥機中隊從不會因為遵規守紀而出名。但凡前線作戰行動中出現一點間隙,法國的精英飛行員們都會習慣性地飛去巴黎,在那裡,他們開著豪車,出入上層酒店,身邊總少不了美女陪伴。
英國的戰鬥機中隊則因為其酒後狂歡以及極度放蕩的行為而出名,這其實是他們的一種傳統,讓他們能夠逃避戰鬥中不可避免的恐懼和傷亡。不過,對一名稱職的中隊長來說,這樣的行為需要小心翼翼地加以控制,以免捅出亂子。沒有哪個飛行員會喜歡在宿醉之後臭熏熏地駕駛一架戰機進行黎明巡邏——很多飛行員有過這樣的經歷,但他們絕不會想再有第二次了。
飛行員們懶散的行事風格對於傳統的陸軍軍官來說是難以接受的。在1917年,美國軍方的一份情報報告中指出了英國空軍中存在的無紀律性問題,並認為其原因是「由於空軍飛行員的稱謂所具有的畫面感,很容易讓空軍吸引那些有問題的人」。毫無疑問,這篇報告中提到的「有問題的人」也包括著名的Lafeyette中隊里那些為法國而戰的英勇的美國志願軍飛行員們。
Lafayette中隊
1916年4月,在法國的允許下,新英格蘭人諾曼王子將7名美國飛行員組建成了一隻廣受關注的飛行中隊,並認為這樣有可能鼓勵美國站在協約國一邊參戰。美國志願軍飛行員在法國得到了足夠的名聲和待遇,他們擁有豪華的生活,並參加各種派對。不過,當他們在1916年6月投入凡爾登戰役焦灼的戰鬥中後,他們每天都會出勤四到五次,一直到這七名美國飛行員全部負傷甚至犧牲。在此之後,Lafayette中隊仍然繼續存在著,不過從未超過20名編製。該中隊的飛行員都抽調自其他普通的法國空軍作戰單位中服役的美國志願軍飛行員。
在美國參戰幾乎一年之後,Lafayette飛行中隊才被併入美國陸軍航空兵——並被嚴肅告誡,必須要提高隊伍的紀律性。在法國軍隊中服役的其他美國飛行員們也被邀請加入美國軍隊。不過有個人除外,那就是非洲裔美國飛行員Eugene 「Jacques」 Bullard。美國軍隊當時不接受黑人飛行員。
儘管參戰較晚,美國陸軍航空兵中的一些飛行員仍然熱衷於追求王牌飛行員的頭銜和地位。其中最成功的一位或許就是Eddie Rickenbacker了。他總是不知疲倦地滿足名流和大眾的需求,甚至在戰爭還在進行的時候,為了電影攝像,上演了一場裝模作樣的狗斗——這次演出差點就被一位不明真相試圖加入戰鬥的法國飛行員給攪黃了。
王牌的高度
但除了這些出於宣傳和公關需要的面子工程,戰鬥機飛行員是有正經工作要做的,而王牌飛行員則是他們當中表現最出色的那一群。總體上來說,他們的目標就是奪取空中優勢。在不同的時候,這項工作的任務也各不相同,包括為偵察和轟炸任務提供護航;進行試探性的空中巡邏;以及擊落敵方的偵察機或轟炸機。當然,王牌飛行員們的戰果大多都是在最後一種任務中獲得的。成為一名成功的飛行員需要很多品質,包括優秀的視力,敏銳的反應和良好的身體協調性;對自己的任務要盡心儘力,尤其是要細心維護並精心準備自己的座駕和武器;遭到攻擊時需要保持冷靜;在擊殺敵軍時則要絕對的冷酷無情。空戰的目的就是取得勝利,而不管是否公平。英國王牌飛行員James McCudden曾寫道,「發動戰爭的正確方式,就是在帶給己方最小的風險、消耗和傷亡的情況下,儘可能地消滅更多敵人」。
沒有什麼能比兩個王牌的對決更能說明空戰的無情了。王牌之間的對決本身就很少,能被記錄下來的更是屈指可數。1916年11月23日,英國王牌飛行員Lanoe Hawker少校發現自己已經掉隊,並且被著名的德國紅色男爵Manfred von Richthofen盯上。德國人駕駛的是一架Albatros D.I戰鬥機,而Hawker的座駕則是性能明顯落後的推進式戰機D.H.2。用Richthofen的話說,兩架飛機「像發瘋了一樣不停地兜圈」。Hawker試圖讓自己的飛機看起來更加靈活,每當德國人快要從後面咬住他的時候,他就讓自己的飛機向下側滑一點,以換取位置上的優勢。但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不可避免地失去高度。最終,Hawker的高度已不及樹冠,身處敵軍陣地上空的他沒有辦法,只能絕望地拚命朝著自己基地的方向飛去,並不斷地進行蛇形機動。但是,德國人的飛機飛得比他更快。眼看著沒有辦法甩掉德國人,垂死掙扎的Hawker試圖調轉機頭,與其對手正面交鋒。然而,正當英國人轉彎時,Richthofen毫不留情地向他開火,直接射中了他的頭部。Richthofen在他的回憶錄中詳細描述了這次交鋒,而這樣的故事很明顯與騎士精神的陳詞濫調背道而馳。事實上,被Richthofen殘忍擊落的飛行員展現出了令人敬佩的勇氣和技巧,但由於飛機性能的落後,他沒有任何勝算。這次空戰並不是一場對決,而是一次屠殺。
精神折磨
「飛,不停地飛,直到最後一滴血,最後一滴油,直到心跳的最後一刻。」
——Manfred von Richthofen對他中隊的飛行員的祝酒詞
不管是不是王牌,所有的飛行員在戰時都會感受到難以承受的緊張和壓力。他們每天要出勤三到四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戰友以各種恐怖的方式喪命戰場,於是大家都盼望著天氣能夠變壞,這樣就可以因為無法執行飛行任務而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當戰損率居高不下的時候,會有大量的飛行員以各種理由拒絕執行任務,他們往往宣稱自己的機槍被卡住了,或者引擎出了問題。飛行員會經常做噩夢,這導致很多飛行員舉止怪異,甚至最後徹底瘋掉。
在這樣一種語境中,或許我們能夠稍微理解一下,為什麼英國的指揮官反對為飛行員研發降落傘。他們覺得,降落傘會鼓勵飛行員們在不必要的時候跳出飛機——所謂的不必要,就是臨陣逃脫。然而,由於缺少降落傘,空戰中往往會出現一些殘忍的場景。那些陷入螺旋的飛行員們往往會在空中轉上好幾分鐘,即使沒有受傷,他們也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幹坐著,等待飛機撞上地面的那一刻。更糟糕的情況是當飛機起火時,被烈火包圍飛行員別無他擇,只能縱身一躍,或者用左輪手槍爆頭自盡。
而那些最優秀的飛行員則更加難以承受空戰帶來的壓力。很多王牌飛行員在死去之前(他們大多數都犧牲了)都極度苦惱。他們執行過太多的戰鬥任務,生活在精神崩潰的邊緣。有些人甚至故意做出一些力所不能及的行為。舉個例子來說,Guynemer就總是擔心如果他停止戰鬥,人們就會說他這樣做是因為他「已經拿到了所有的榮譽」。所以,當他在飛行中死去的時候,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嚴重不適合執行任務了,妄想症和失眠症最終擊潰了這名王牌飛行員。
有些王牌飛行員確實是以一種英雄的方式犧牲的。德國飛行員Werner Voss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1917年9月23日,Voss駕駛著一架Fokker三翼機,突然遇到了James McCudden率領的一小隊S.E.5s。當S.E.5s朝著他的機尾俯衝下來的時候,Voss調轉機頭直面敵方機群。McCudden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寫道:「這時候,德國人的三翼機沖入了我們的隊形當中,他的駕駛技術令人嘆為觀止。德國人看起來就像在同時攻擊我們所有的飛機一樣,儘管我第二次繞到他的身後,我卻幾乎沒有辦法真正咬住他。他的移動十分迅速且神出鬼沒,沒有誰能夠把他保持在自己的視野當中……」兩架英國戰機在被Voss擊中後,不得不退出戰鬥;而這時德國人的好運也走到了盡頭,一名飛行員,Arthur Rhys Davids,咬住了Voss的機尾,掃射擊中了他的座駕。McCudden看到Voss的座駕「撞向地面,碎成千百個零件……基本上摔成灰了」。
黯淡的死去
這樣英勇的犧牲是很少見的。McCudden自己死於一次普通的飛行事故——當時他在英國呆了一段時間,在返回法國去接收一個飛行中隊的途中發生了這次事故。而Guynemer的運氣更差,他在一次任務中直接消失了,他和他的飛機再也沒有被找到過。Boelcke的悼詞是這樣寫的: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為了祖國而飛行更壯麗的方式來結束這一生了」。這樣的修辭和他真正的死因比起來,顯得相當悲哀——Boelcke是在和自己隊友的一次碰撞事故中喪生的。
但是,不管他們短暫、殘酷、且令人精神崩潰的一生是多麼不符合人們對於空戰的浪漫幻想,王牌飛行員們作為「空中騎士」的傳奇故事仍然經久不衰,激勵著下一代的飛行員們。第一位獨立完成不經停飛越大西洋壯舉的著名飛行員Charles Lindbergh曾回憶起他戰火中的童年,是如何「痴迷地在報紙上尋找關於空戰的報道——Fonck,Mannock,Bihop,von Richthofen,以及Rickenbacker」,他們對於Lindbergh來說,就是「童年故事中亞瑟王的騎士」在現實中的化身。而這些傳奇故事,就是王牌飛行員們留下的遺產。
頂尖王牌飛行員
法國飛行員Rene Fonk是戰時協約國的頂尖王牌飛行員,一生中共取得了75詞空戰的勝利。他曾兩次在一天內擊落6架德國飛機。由於生性狂妄,公眾對Fonk的喜愛遠不及他的同胞Nungeser和Guyne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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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圖來自Fokker Dr-1 (mock-up),版權歸原作所有。
(2.2 完)
「告訴他們,點贊的都是心地善良的成功人士」——謐藍 《7天搞定3000個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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