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願我們都能不再繼續餵養這叫惡意的猛獸

文/波西米亞大盜

? 惡意 ? - 東野圭吾

考試周期間，我看完了東野大叔的《惡意》。繼《白夜行》和《嫌疑人X的獻身》後，我總算集齊了東野大叔的經典之作。如果說《白夜行》和《嫌疑人》是為愛不惜粉身碎骨的話，那《惡意》可謂是為恨寧願萬劫不復了。

充滿「惡意」的故事

小說採用日記體的形式，情節在野野口修和加賀恭一郎筆記的交替中推進。前程大好的暢銷小說作家日高邦彥在搬家的前一天在家中遇害，兇手不久後浮出水面，竟然是一直與日高交好的野野口。小說不過過去三分之一，傳統推理小說的任務卻已經基本完成——兇手被繩之以法。與此同時，小說的重頭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動機呢？殺人動機呢？一直受恩於日高的野野口為何要殺掉他的朋友和恩人？

這是一部不同於一般推理小說的作品，它不執著於尋找真兇，然後在抽絲剝繭的過程中破解謎團。一個案件，有受害者，有兇手，一般情況下破案的過程都是重頭戲，兇手往往作案手法新穎獨特，甚至敢於和警察鬥智斗勇，而作案動機常常是被忽略的一環，很少有作品會用如此大的篇幅來告訴我們：他，為什麼要殺掉他？

這是一部充滿反轉的小說，每章都會引進不同的事實，讓你相信這就是案件的真相。可翻開下一章，又會懷疑甚至是完全推翻之前的認識。整本書的閱讀過程就是一個不斷落入陷阱又撥開迷霧的過程，跟隨東野大叔的腳步，不斷否定自己，逐漸接近真相。以至於有讀者在讀完之後會發出「放下書的那一刻發現自己被作者徹底耍了」的慨嘆。

未知的真相迷霧

可真相究竟是什麼呢？是像野野口的自白書那樣，他的殺人行為完全是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因為日高這個人實在是壞透了。他生性殘暴又滿身謊言，自學生時代就是校園暴力的參與者。他是剽竊狂，逼迫野野口成為自己的影子作家，並且狠心拆散兩情相悅的野野口和初美。於野野口的人生而言，日高恍若來自地獄的修羅，這樣的他，簡直是死有餘辜。

但，真相果真如野野口所言嗎？

相信最後一頁書落下的時刻，每個人心中都已經有了答案。

嘿！野野口，你的惡意掉了。

在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惡意最是荒謬又無解。一種是沒有來由的討厭，簡言之就是單純看你不爽，老子就是要見你一次打一次，這種惡意，通常是無意識的，所以更容易發生在思想尚不成熟的學生時代。而第二種，則是由於對自己無能的無可奈何而加諸在別人身上的發泄似的恨。

我恨你，恨你明明出身不如我卻一步步超過我，恨你搶先一步實現我的理想，恨你活在一個我只能仰望的高度，恨你連一個可以正當恨你的理由都不給我——我更恨我自己，恨這個時運不濟的自己，更恨這個齷齪不堪的自己。所以，我要恨你。要把連對自己的恨一併還給你。所以，我要用最殘忍、也最具毀滅性的方式徹底擊敗你。

飽含惡意的世間

在這裡，東野大叔向我們展示了惡意彙集後的極端事例。其實惡意，細小的惡意，就潛藏在我們每個人的心中。每個人都曾有過這樣的念頭吧，當遇到一些不快的事，便會在心中長出惡意的萌芽。我們富有同情心，但卻並不希望噩運降臨到自己身上；希望身邊的好朋友都過得很好，可又暗暗希望不要比自己過得好。惡意源於自私貪吝，源於一種唯我獨尊、以自我為中心的思考方式，也是人性中不可避免的黑暗面。

人是複雜的生物，七情六慾、愛恨嗔痴，種種慾念交織下組成一個活生生的人。惡意，不經意的惡意，不過是我們體內奔騰著的數頭猛獸之一罷了。當我們還在為小說震驚，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不妨審視一下自己，看自己的心裡是不是也住著一個伺機衝出牢籠的野野口，你的每一次惡意閃現，都是在和心裡的惡魔會晤。

惡意不可消除，只能消解，這是一個向善的過程，一個和自己和解的過程，也是一個讓自己活的更輕鬆也更容易幸福滿足的過程。

與君共勉：願我們都能不再繼續餵養這頭叫做惡意的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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