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頁金融街 · 殭屍不吃蛋糕

今天是個霧霾天。

金融街已被殭屍佔領。

殭屍,喪屍,whatever。

我穿過迷霧繚繞的武定侯街,從後門進入威斯丁酒店,看見地上斑駁的血跡,左側櫥窗里的蛋糕卻完好無損。

看來殭屍不吃蛋糕。

我摘下口罩,放好高爾夫桿,想打開櫥窗吃蛋糕,發現上鎖了。

我左右擺弄鎖孔,卻死活擰不開,急的滿頭大汗。

突然,我覺得打開方式似乎有誤。

我抄起地上的高爾夫桿朝櫥窗掄去,玻璃應聲碎了一地。

這才對。

我挑出兩片cheese cake,邊吃邊想:

如果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吃飽後我繼續朝電梯走去,1樓無喪屍,我散著步來到電梯口,摁了向上鍵。

我心想太順了,以後若改編成電影都不夠一小時的。

這時「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開門的一瞬間我看見了他媽三萬多頭殭屍。

我立刻朝大門飛奔,好在電梯里的殭屍都爭先恐後想啃我,反而在電梯口卡了。

我從旋轉門逃出了酒店,殭屍們沒有追出來,他們又一次在旋轉門卡了。

熟悉自動旋轉門的人都知道他們是怎麼卡的。

我其實並不知道他們卡了,一直逃回英藍才發現沒人追上來,吸了一路霧霾竟也渾然不覺。

我進了英藍,扶著門大口喘氣,汗水濕透了襯衫,肝臟在猛烈收縮。

以前體育課和運動會自以為瘋跑過,現在看來那時還是沒盡全力。

我緩了足足一刻鐘,終於開始尋思怎麼辦。

雖然逃了出來,但一樓大堂里喪屍已經散落一地,Claire還在15層等我。

這時她來電話了,焦急的問:

「怎麼還沒來?」

我:「剛…去來著,電梯里出來一堆殭屍,我…好容易才跑出來,現在一樓全是殭屍。」

Claire:「Fuck!」

我和她不約而同地說了句:「怎麼辦?」

然後冷場了5分鐘。

五分鐘後她突然說了句:

「走B1啊,Fuck!」

Fuck,思維定式了。

我又Fuck了幾句,然後說:

「ok,我先去停車場確認安全,你再下來,我在B1等你。

B1安全,我接到了Claire,有驚無險一起回了公司。

修遠幫我撣去塵土,司馬俊則用驚異的眼光看著我和Claire,像是在說:

「又帶回來一個,你是獵頭嗎?」

凱鄰的情緒已平復了,正和大家一起在ipad上看CNN直播,她看見我很高興,但沒撲上來,用標準的台灣腔說:「你回來啦!」

我湊近看了眼直播,CNN說喪屍已失控,正從金融街向西擴散。

這時手機又響了,我看了眼iphone屏幕,是天天。

她在百度工作,我曾在知乎上寫過和她的一次約會,天天得知後暴跳如雷,就不聯繫了,今天她電話我,有且只有一個可能。

我接了電話,聽出她聲音中的恐懼:「你在哪?」

我:「我在金融街,你呢?」

天天:「我在中關村…」

我掛了電話,告訴凱鄰和Claire我要去趟中關村,她們第一反應並非阻攔我,而是異口同聲地問:「怎麼去?」

怎麼去?我自有辦法。

臨行前Claire叫住我:

「我離婚了。」

我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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