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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觀 ——黑叔叔殘酷的對我說,不再有南斯拉夫了(>_<)

歐洲——前南斯拉夫——前南八聯邦

1990年12月23日,斯洛維尼亞進行全民公決,88%贊成獨立。1991年6月25日,斯洛維尼亞正式宣布獨立。南斯拉夫米洛舍維奇政府隨即派兵向斯洛維尼亞宣戰,但十天內便在斯洛維尼亞的抵抗中撤退,雙方基本沒有傷亡,史稱十日戰爭。

克羅埃西亞緊隨其後宣布脫離南斯拉夫,然而克羅埃西亞的民族比例並沒有斯洛維尼亞那麼單純,克羅埃西亞的東部和南部地區生活著大量塞爾維亞族人。沒過多久,克羅埃西亞境內的克拉伊納自治區宣布脫離克羅埃西亞獨立,在米洛舍維奇的幫助下並成立塞族人主導的塞爾維亞克拉伊納共和國,控制克羅埃西亞與波黑邊境的塞族地區,占克羅埃西亞三分之一領土。

克羅埃西亞——塞族克拉伊納共和國

克拉伊納共和國範圍內的塞族最終被逐出克羅埃西亞

持續三年的克羅埃西亞內戰由此開始,在東部的斯拉沃尼亞地區的戰況尤為激烈,出現了昨日鄰居今日便刀槍相見的恐怖場景。在克羅埃西亞最東部與塞爾維亞一河之隔的城市武科瓦爾發生了長達87天的巷戰,稱為武科瓦爾戰役,雙方死傷慘重,武科瓦爾的房屋今天還留有當時的彈孔,這場戰役今天被拍成電影《驚變世界》。

南斯拉夫內戰中最慘烈的戰場是波斯尼亞和黑塞哥維亞,「種族清洗」一詞第一次被用作描述發生在波黑戰場的血腥屠殺。波黑是前南斯拉夫境內種族和宗教最複雜的地區,據統計波黑內戰爆發前夕,在440萬總人口中,穆斯林族佔43.7%,塞爾維亞族31.4%,克羅埃西亞族佔17.3%,其中穆斯林族信仰伊斯蘭教,塞爾維亞族信仰東正教,而克羅埃西亞人信仰天主教。在波黑首都薩拉熱窩,清真寺、東正教堂、天主教堂和猶太教堂往往只有一街之隔。

這樣複雜的人口成分使波黑的命運在斯洛維尼亞和克羅埃西亞一同宣布獨立的時候就已經被決定。波黑穆族主張脫離前南獨立,建立統一的中央集權國家,克族也主張獨立,希望建立邦聯制國家但塞族則堅決反對獨立,要求留在南斯拉夫,穆族領袖伊澤特貝戈維奇(Alija Izetbegovi?)和塞族領袖卡拉季奇(Radovan Karad?i?)在國會上發生激烈衝突。

前南斯拉夫民族分布——複雜的波黑

1991年10月15日,由穆斯林和克羅埃西亞人占多數的波黑議會宣布波黑為主權國。1991年1月9日,波黑塞族領導人宣布單獨成立「波黑塞爾維亞人民共和國」, 1992年3月初,全民公決贊成波黑共和國獨立,但該共和國中的塞族人進行了抵制。波黑塞族人隨即在塞爾維亞的支持下以武力方式尋求加入塞爾維亞,內戰爆發。波黑戰爭中共有二十萬人死亡,超過二百萬人流離失所。其中最慘烈的要屬「圍困薩拉熱窩」和「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殺」。

1992年4月6日,歐盟的前身歐共體正式承認南斯拉夫聯邦的加盟共和國波黑獨立,而就在波黑獨立的這一天,堅持留在南聯盟的波黑塞爾維亞族,在南斯拉夫米洛舍維奇的幫助下動用坦克和火炮將主要由穆斯林族和克羅埃西亞族居住的薩拉熱窩包圍,不間斷地對其進行轟炸,並布置狙擊手從而圍困了整個薩拉熱窩。

薩拉熱窩周圍地形

薩拉熱窩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城市,塞族士兵將火炮和狙擊手都布置在四周的山上,整個城市街道和居民區就暴露在他們面前,這些街道被稱為「狙擊手大街」。人們都盡量躲在家中,但總需要走出家門去尋找食物和水,於是飛奔在街道上行人就成為狙擊手們的活靶子,只要看到有人走動或發現人影,山上就會飛來子彈。如今的薩拉熱窩很多大街上,包括民宅在內的沿街建築物,至今都彈痕累累。

1993年4月16日,聯合國安全理事會通過819號決議案,宣布波斯尼亞東部的斯雷布雷尼察(Srebrenica)為「安全區域」,並派以聯合國維護軍隊加以保護,所有附近周邊地區的穆斯林族難民幾乎都集中在了斯雷布雷尼察。但在戰爭即將結束之際的1995年6月,塞族部隊不顧聯合憲章大舉進軍聯合國劃定的安全區斯雷布雷尼察。在夜間被塞族軍隊偷襲,駐守當地的荷蘭維和部隊士兵全部被俘,塞族軍人甚至將他們捆綁在當地的電線杆下,眼睜睜看著約8000多名波斯尼亞穆斯林男子和男孩被裝上卡車帶走。他們首先將婦女和男人分離開來,然後將男人一併帶走,包括男孩,然後在其他的地方處決了他們。

波黑與塞爾維亞邊境地帶的斯雷布雷尼察

這一事件最終使北約動怒,並開始轟炸波黑境內的塞族武裝力量,逼迫其領導人在談判桌上解決波黑問題。1995年11月21日,前南地區三方最高領導人:南聯盟塞爾維亞共和國總統米洛舍維奇、克羅埃西亞總統圖季曼、波黑總統伊澤特貝戈維奇經過兩周的艱苦談判在美國俄亥俄州代頓簽署了波黑和平協議。該協議規定波黑被分為穆斯林和克羅埃西亞聯邦(佔領土的51%)和塞族共和國(佔領土的49%)兩個政治實體,這樣的劃分終結了波黑曠日持久的內戰。

代頓會議:伊澤特貝戈維奇(左)、圖季曼(中)、

米洛舍維奇(右)

波黑內戰已經過去將近10年,而對斯雷布雷尼察屠殺受害者的遺體的清理和辨認工作今天還在繼續,因為當時塞軍草草了事將受害者的遺體丟進萬人坑並填埋,讓辨認工作進行得異常艱難,一些萬人坑至今未被找到。許多家庭還在等待找到自己親人的遺體好為他們舉行葬禮,因為當時DNA技術並不發達無記錄可循,所以工作人員只能憑藉找到的受害者遺體上物品來辨認他們的身份,受害者家人一次次被叫去辨認遺物,認領已經無法辨認的屍體。

工作人員正在清理、分辨新的斯雷布雷尼察萬人坑

波黑戰爭前後,前南斯拉夫地區陸續宣布獨立,只有黑山還和塞爾維亞留在一起組成了最後的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隨後1999年原塞爾維亞行省科索沃又宣布獨立,在將近三個月的戰爭後,塞爾維亞在北約的軍事壓迫下被迫暫時放棄科索沃,最終在2006年黑山共和國宣布獨立,前南斯拉夫正式結體為六個國家和一個地區(科索沃)。

前南斯拉夫的現代政治格局

「南斯拉夫」一詞正式成為歷史,但在某種程度上,「南斯拉夫」也成為了永恆。

今天,這個名詞主要活躍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關於其90年代的血腥內戰,1993年隨著聯合國安理會通過的《前南國際法庭規約》的第827號決議,前南斯拉夫問題國際刑事法庭(簡稱「前南法庭」)正式在荷蘭海牙成立。它也成為了繼二戰紐倫堡軍事法庭和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後第一個軍事法庭,專門負責審判自1991年以來在前南聯盟境內違反國際人道主義法律的犯罪嫌疑人。從設立至今,每年都有不同人數的戰犯被判決,這使南斯拉夫這一字眼能夠一直活躍在國際新聞報刊上。

位於荷蘭的前南斯拉夫問題國際刑事法庭

另一方面,南斯拉夫國家複雜的歷史、宗教、多民族文化、甚至戰爭的記憶也孕育了一大批才華橫溢的藝術家,個性卓絕被譽為「行為藝術之母「的藝術家瑪瑞娜·阿布拉莫維克(Marina Abramovi?)在紐約MOMA的展覽轟動了世界,「我來自南斯拉夫,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國家」,她這樣介紹自己。

出生在薩拉熱窩的南斯拉夫鬼才導演埃米爾·庫斯圖裡卡(Emir Kusturica)先後3次從戛納電影捧回大獎,其中他1995年的作品《地下》(又譯《沒有天空的都市》)使庫斯圖裡卡的藝術事業攀上了頂峰。這部長達三個小時的歷史電影,充滿南斯拉夫式的黑色幽默和政治諷喻,秉承一貫的反烏托邦和後現代主義氣質,以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喜劇方式描繪了南斯拉夫從1941年納粹佔領期間至1995年內戰的曲折歷史。

電影中在柏林瘋人院里關了幾十年的伊萬再次跑入地下,聯合國的軍車滿載著從波黑逃出的難民,藍盔士兵問他去哪兒,交錢就能上車,口吃的伊萬拚命憋出「南斯拉夫。」士兵大笑著回答,「這世上已經沒有南斯拉夫了!」然後揚長而去,只剩下伊萬瞪著一雙乾澀的鼓眼泡發獃。對於每一個南斯拉夫人來說,也許也只有用荒誕喜劇的方式才能夠表達南斯拉夫人對這段複雜而殘酷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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