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令十字街84號》

之前的老文放到知乎上發。

最近《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的上映,讓《查令十字街84號》這本書又火了一把。電影好說的不多,我是帶爸媽一起去看的,這種題材還是挺合適闔家觀賞,畢竟有大熟臉,有劇情,畫面優美,故事背景又不複雜,爸媽不太常看電影,這種類型很適合他們。

《查令十字街84號》是一本書信集,故事其實很簡單,海蓮是生活在紐約的女作家,一生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沒離開過曼哈頓,愛書成痴,弗蘭克是一家倫敦舊書店的經理,對各種善本古籍非常精通,溫文穩重的英倫紳士。機緣巧合下,海蓮得知查令十字街84號書店在售各類舊書,於是就寫信聯繫購書,書店經理弗蘭克負責回信並幫她找書。一來二去兩人便熟識起來,除了討論各種書籍文學之外,書信的內容也漸漸擴展到兩人各自的生活,通過弗蘭克,海蓮更認識了舊書店的其他員工,以及弗蘭克的家人們。由於當時英國還處在二戰之後的經濟恢復期,食品和各種生活用品還都是配給制,而生活在紐約的海蓮,自己的生活也不富裕,住的是「白蟻叢生、搖搖欲墜、白天不供應暖氣的老公寓」,但除了儘力賣書支持舊書店的生意,還常常給遠在倫敦的這些朋友們寄送各類「不是久未見到,就是只能在黑市上匆匆一瞥」的禮物(火腿、蛋奶食品甚至是絲襪),慢慢的,海蓮和弗蘭克他們之間,有了家人的感覺。這一場橫跨二十載的書信交流,終止在弗蘭克去世,可惜的是,直到最後海蓮都未能踏足倫敦和這些情同家人的朋友們見上一面。

《不二情書》就是拿《查令十字街84號》當了個引子,生活在洛杉磯吳秀波和生活在澳門的湯唯因緣際會下(是的,這部電影里既沒有北京也沒有西雅圖),因為這本書認識了,像海蓮和弗蘭克一樣,他們通過書信相識相知直到相愛,幸運的是,他們最終相遇在查令十字街84號舊書店,電影也就結束在兩人嬉笑漫步在泰晤士河畔。

很多書評都會說海蓮和弗蘭克跨越時間和空間的愛情,但是我在整本書里都沒有看出太多男女之情,唯二的兩處不過是,海蓮曾在信中稱弗蘭克為「唯一了解我的人」,以及弗蘭克去世後,他的妻子在信中寫到弗蘭克和海蓮「如此相通的幽默感」,他「曾那麼喜愛讀她的來信」。除了這兩處稍微透露了點情愫,大多數的通信都是在談論書和家常。

在整本書中,最令我動容的兩點是,以書為載體的心靈交流,和以信為形式的豐富情感。

在現在這個看書已經成為「奢侈活動」的社會中,「文藝青年」聽起來簡直像罵人的話,在不管娛樂還是學習渠道都極大豐富的情況下,越來越少的人肯願意花時間去看書,隨之,能以書為載體做討論和交流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只有在大家的閱讀量和閱讀水準都在一個水平線上,才不會出現你因為《悲慘世界》掩卷長嘆卻發現別人正為《小時代》淚流滿面的尷尬場景。

在《查令十字街84號》中,海蓮幽默活潑,看了好書欣喜若狂,看了壞書驕蠻大罵,弗蘭克博學儒雅,常拜訪私人宅邸,搜尋待售的舊書。看兩個看書知書的人交流他們對作品、作家和善本的看法,真是有莫大的滿足和羨慕。

信,這種傳統的交流形式,卻會帶來更加豐富的情感,因為「等待」。

從活前很慢,當我們還不能即時通訊時,等待既是一種焦慮,又是一種幸福。

關於書信,我想起木心先生一首詩,《從前慢》: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在讀王小波和李銀河的書信集《看你就像愛生命》時,我就有這種感覺。那種「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滿心期盼有時候是多麼美好。等待,讓我們珍惜每一次的來信,反覆閱讀;等待,也讓我們重視每一份回信,字字斟酌。

現代科技的確讓我們的交流變得快捷了,但也讓我們的交流變得廉價了。我們不再在意每一處的措辭,每一句的達意。有個小姑娘說過:「現代通訊的便捷,讓離別失去了意義」。科技消弭了空間的距離,卻不小心增加了心靈上的距離,當我們習慣了在微信上交流情感時,面對面的交流有時反倒顯得陌生起來了。

回到《查令十字街84號》,海蓮和弗蘭克這種談書論文的二十載書信交流,令人又感動又羨慕,雖然他們從未謀面,我也覺得他們沒有愛情,但這不妨礙他們成為最能理解彼此的人。只是一切都有終了的時候,弗蘭克的去世結束了整個故事,也給書信兩端的人們都留下了抹不去的遺憾。查令十字街84號,即便舊書店早已關門,卻成為了全世界讀書愛書人的精神地標。

「如果你們恰好路過查令十字街84號,請代我獻上一吻,我虧欠它良多……」——海蓮·漢芙(Helene Han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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