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慕尼黑到羅馬——歐洲6國自駕遊記（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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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段時間住在德國，我和老婆早就謀划了要借這個機會帶爸媽在歐洲玩一趟。為了讓爸媽旅行沒有那麼累，也能擁有更多私密性和自由度，在最一開始，我們就決定租一輛大車（9座的大眾Transporter）自駕旅行。

這次旅行總共花費了10天時間，全程總共近3000公里，經過了德國，瑞士，列支敦斯登，義大利，梵蒂岡，奧地利等6個國家，全程的路線如下圖所示。

Day 1：慕尼黑機場-新天鵝堡-列支敦斯登-蘇黎世

因為有啤酒節，同時靠近德國最知名的旅遊景點——新天鵝堡，離瑞士和奧地利的主要旅遊區也不遠，慕尼黑是德國最大旅遊集散地，也有不少國際航班到達這裡，我們這次旅行的起點也選擇在這裡。

前一天在慕尼黑機場接上爸媽以後，先在賓館修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旅程正式開始。

我和老婆住在漢堡，幾乎是德國的最北部。一到慕尼黑，就能感受到南德的豐茂跟北德有很大的不同。北德靠近海洋，多為工商業城市，但鄉下的風景就比較無趣。而南德歷史上發展更早，特別是巴伐利亞有鄉村貴族的傳統，作為公路旅行來說一路的風光要好得多。

巴伐利亞地區已經是阿爾卑斯山脈的北麓，地形有不少起伏，遠處還能看到不少山峰。

南德因為陽光充足，鄉下有很多房子都安裝了太陽能電池板

當天中午，我們到達新天鵝堡。之所以叫做新天鵝堡，是因為旁邊還有一棟舊天鵝堡。新舊天鵝堡的歷史其實都不算很長，都是在19世紀上半葉修建的。其中新天鵝堡修建於1869年到1892年，恰巧是德國統一之際，是喜愛到處建城堡的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二世的行宮。

我們運氣很好，最適合觀賞新天鵝堡的瑪麗安橋幾天前剛剛修復完畢，得以從近距離感受這座世界上最知名城堡給人的震撼。

因為進入新天鵝堡參觀要排長隊，而且聽說城堡內部並沒有那麼值得看，我們吃過午飯，就繼續向蘇黎世進發。

從新天鵝堡到蘇黎世，雖然只有200多公里的路程，但卻不僅僅橫跨了德國和瑞士兩個國家，甚至還穿過了奧地利。不過，穿過奧地利這段只有十幾公里，我們在計劃旅行的時候，其實完全沒想到這天就會經過奧地利，只是在快到國界的時候看到路邊有歐盟標誌才意識到。之後我們就發現奧地利似乎要收高速公路費，但又沒有收費站，只好找出口下去到加油站詢問。奧地利人的英語並不像德國人和瑞士人那麼好，我老婆操著蹩腳的德語費了好大勁才發現奧地利和瑞士一樣，需要購買高速通行票貼在擋風玻璃上，10天票是8歐元。也不知道之前跑的一小段有沒有被攝像頭抓到罰款。

買好高速票繼續往前走，我們沒有選擇距離最短的瑞士1號公路，而是選擇了南線的13號公路，繞十幾分鐘的路，去袖珍國家列支敦斯登看看。

列支敦斯登的領土面積只有160平方公里，有3.6萬人口，我們去的最大城市瓦杜茲只有5000人，只能算個小鎮，其他的城鎮按中國標準大概也就是村子的水平，所以列支敦斯登大公雖然是西方唯一有實權的世襲君主，但實際權力恐怕也就跟中國一個鄉長差不多。同時它還是世界上唯二的「雙重內陸國」之一，不但自己是內陸國，所有鄰國（奧地利，瑞士）也都是內陸國。但就是這樣一個閉塞的內陸山區小國，列支敦斯登卻有發達的手工業和金融業，是全球最富裕的國家之一。首都瓦杜茲沒有什麼值得觀賞的景點，但卻能感受到居民過著極為舒適而悠閑的生活。

首都瓦杜茲一角

從列支敦斯登再往西，就正式進入了瑞士國土的內部，也很快看到了瑞士招牌式的湖光山色。

瓦倫湖裡玩帆板和立槳板的人

因為一路觀光和休息吃飯花費了不少時間，我們下午4點才到達蘇黎世。不過，夏天在歐洲旅行的好處就是，因為歐洲整體緯度很高，又有夏令時，夏天黑天很晚，可以用於遊玩的時間很長。我們到了蘇黎世以後，還有充裕的時間逛了蘇黎世的老城和湖邊。

蘇黎世聖母大教堂，公元853年始建。

利馬特河邊的老城

老城街道

利馬特河往東南方向變得更寬闊，就變成了蘇黎世湖。畢竟同樣是德語民族，瑞士德語區房子都是很明顯的德式風格，當然，也有一些瑞士特色。

蘇黎世湖邊的天鵝

我也算去過了世界各地的不少城市，以我個人的感覺，雖然很多歐洲城市都相當宜居，但蘇黎世既有歷史悠久的建築和街區，又有湖光山色，還有全球最高的收入水平，天氣還很宜人，居住環境比很多歐洲城市還要好很多。

當然，這麼好的環境也不是沒有代價的。當天晚上我們在一家越南小飯館吃了一頓米線，居然每個人花了25瑞士法郎，合173人民幣。

Day 2：蘇黎世-琉森-因特拉肯-格林德瓦爾德

第二天一早，我們計劃晚上到達少女峰腳下的小鎮格林德瓦爾德住下，當天總共也只有100多公里的車程，沿途經過的小城琉森和因特拉肯都是知名的旅遊城市。正好有充裕的時間逛一逛。

琉森城區只有8萬人口，放在中國，還沒有很多縣城大，但它卻同時是上海和芝加哥的友好城市。琉森之所以知名，是因為琉森湖的美麗；而琉森湖的美麗，又因為卡貝爾橋大為增色。這座木結構廊橋架在通往琉森湖的羅伊斯河口邊，它和中間的城堡在14世紀修建時都是作為琉森城的防禦工事，但今天卻是全瑞士最受歡迎的旅遊景點之一。

琉森老城，畫面左側是耶穌會教堂。

小城有很多摩托車和自行車，瑞士並沒有因為富裕，就封死經濟又實用的兩輪交通。

那天正好看到湖邊有平底浮船（pontoon boat）出租，這種船雖然速度不算快，但要比一般的湖邊供遊人租用的電動船大的多，都是皮座椅，能夠乘坐8個人，適合在風平浪靜的內湖進行家庭休閑。價格相對來說也不貴，1小時只要90瑞士法郎，我們6個人也只要1人15歐元。很適合一邊吃午餐，一邊欣賞琉森湖的風光。

在船中看到的景色

離開琉森之後，很快就完全進入山路，一路上有不少盤山公路，當然，越不好開車的地方，往往風景也更好。

瑞士的很多湖泊都可以游泳，我們一車人就在布里恩茨湖裡遊了一把。湖邊有不少釣魚的人，還有不少公共烤爐和木柴，願意的話釣上魚來可以立即烤著吃。

因特拉肯（Interlaken）直譯為湖間城，因為夾在圖恩湖和布里恩茨湖中間而得名，是少女峰腳下最重要的集散地。同時因為小鎮地處群山之間的一大片平坦山谷中，尤為適合滑翔傘運動，也是滑翔傘勝地，有很多韓國人專程來這裡玩。由教練帶著從附近的山上飛下來包括坐車的費用總共是170瑞士法郎一個人，其實我個人感覺以這裡的景色而言，並不算貴，只可惜到的太晚，已經沒辦法訂到當天的滑翔傘。

晚上我們品嘗了傳說中極為難吃的瑞士乳酪火鍋，我倒並不覺得難吃。不過跟中國的火鍋吃的是下進去的料不同，乳酪火鍋的主角是新鮮的融化乳酪，土豆和麵包作為蘸料只是配角。

這家餐廳的服務和環境都不錯，菜品也比較精緻。雖然要28瑞士法郎一個人，但相比23瑞士法郎的越南米粉，似乎這裡反而要更值一些。

餐廳戶外的餐位

在因特拉肯吃完晚飯，我們才到格林德瓦爾德住下。我們本來住在這裡只是為了可以直接乘坐上少女峰的火車，沒想到看到的卻是我去過最美的小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鎮在山坡上，又有鐵路穿行其中，特別像是《天空之城》裡面的風景，小鎮住了很多日本遊客。

大概因為這裡都是狹窄的山路，所以連加油站也修的很袖珍，只有一個加油口和一個刷卡投幣機，看起來好像是摩托車專用加油站一樣。

Day 3：格林德瓦爾德-少女峰火車-Furka Pass-米蘭

第三天的重頭戲是乘坐登山火車攀登少女峰。跟很多人誤會的不同，少女峰並不是歐洲第一高峰。歐洲第一高峰其實是分隔歐亞兩洲的烏拉爾山脈中的厄爾布魯士峰，即使這個不算，同在瑞士阿爾卑斯山中的勃朗峰也比少女峰高了700米。不過，如果你不是登山健將，少女峰大概是你能夠到達的歐洲最高點。因為火車到達的少女峰站海拔高達3454米，是歐洲最高的火車站。

少女峰火車因為沿途坡度不小，是專門適合登山的齒軌鐵路，從格林德瓦爾德出發到達少女峰站總共需要1個半小時，全程9公里。火車往返包含少女峰觀光的全額票價每個人要180歐元，但因為我們在少女峰火車網站上預訂的合作酒店，火車票就只要半價，90歐元的價格。不僅沿途能看到少女峰不同高度不同植被的壯麗景色，山頂除了觀景台，內部還設計了地下冰宮之類的很多遊樂設施。相比之前在挪威乘坐的每人往返票價合近50歐，但卻只有半小時車程的Flam火車倒是划算不少。

整個瑞士基本都處於阿爾卑斯山脈之中，但多山的瑞士卻有著大大小小密集分布的城鎮，人口密度在整個歐洲都算高的。而與之配套的則是全球最好之一的道路基礎設施，很多登山火車在修建之初並非為旅遊觀光，而僅僅為方便當地居民出行。下圖為少女峰火車。

沿途的風景

Kleine換乘站

那天天氣不太好，登頂後看到周圍的雪山都籠罩在雲霧之中，偶爾才會露出一部分真面目。

我很好奇為什麼這麼高這麼冷的地方還有鳥類生存，不知道是不是遊客扔的垃圾養活了它們。

山頂的瑞士國旗，周圍聚集了很多中國遊客排隊拍照。

火車站除了本身是007的取景地，地下來往兩個觀景台之間的地道還修建了電動傳送帶，步道兩旁則陳列了很多歷史圖片和現代聲光效果打造的展示，讓往返的過程也變得有趣很多。而最有意思的還是一個小型地下冰宮

離開少女峰之後，我們開車前往下一站——義大利米蘭。米蘭其實離瑞士邊境不遠，下午的路途仍然主要在瑞士境內遊玩，但因為在義大利，住宿的價格就比瑞士便宜了許多，這也是我們想要趕到米蘭住下的原因。

從格林德瓦爾德到米蘭，如果願意繞半小時路程，可以走號稱瑞士最美公路的Furka Pass，這一整段路程由接連不斷的落差巨大的盤山路段構成，向來風景應該很壯美，只可惜當天因為陰天，在Furka Pass的最主要部分能見度只有幾十米，只能看到重重的雲霧。

進入瑞士的義大利語區以後，天氣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也能看到更遠的景色

Day 4：米蘭-熱那亞-比薩-佛羅倫薩

為了省錢和方便停車，我們在米蘭的酒店在米蘭郊區。米蘭是義大利少數幾個沒有ZTL（私家車禁行區）的主要城市之一，但米蘭市中心原本是要收擁堵費的。不過我們運氣很好，8月8號到8月21號因為是義大利全國的暑假時間，大部分人都出去度假了，擁堵費在這段時間內也不予以徵收，方便了我們將車子停到市中心。

米蘭主教座堂1386年開始建造，但直到1960年才完全修建完成。它是義大利最大的教堂，也是世界第四大教堂，下半部分是巴洛克風格，上半部分則是哥特式風格，是跟科隆大教堂齊名的歐洲著名教堂之一，也是米蘭最負盛名的景點。

教堂內部

比較有趣的是，米蘭大教堂的屋頂是可以上去走的。

在屋頂俯瞰米蘭市容。跟很多義大利城市只有老建築不同，作為時尚中心的米蘭，還點綴著一些現代建築。

離開米蘭前往佛羅倫薩，我們沒有選擇經過博洛尼亞的最短路線，而是選擇了先向西南前往地中海邊的城市熱那亞，再走沿海高速經比薩前往佛羅倫薩。這條路線雖然慢了1個小時，但沿途因為經過亞平寧山脈和地中海岸，風光更好，也可以順便遊覽海濱山城熱那亞，以及比薩斜塔。

比較遺憾的是，熱那亞也有ZTL，車沒辦法開到老城裡面，而老城邊上的停車場又全部停滿，只能在車上看看這座城市。同樣是北面背山，南面向海，熱那亞的城市風貌跟離這裡不遠的法國尼斯和摩納哥很像，都有錯落有致的房子和停滿游輪的港口。

如果時間充裕，其實不僅熱那亞值得一玩，附近還有以彩色房子著稱的五漁村可去，只不過五漁村全部只通火車，不通公路，不太適合我們一大家子人自駕游。

沿途的風景

比薩斜塔。

這裡大概是全世界最經典的幾個到此一游照的拍攝地之一。去斜塔的路上站滿了擺出各種姿勢牌照的人，儼然神經病集中營。

到達佛羅倫薩時已經是傍晚，佛羅倫薩主要的景點我們都留到第二天白天，這天下午則安排去阿諾河南邊的米開朗琪羅廣場，從高處欣賞夕陽下的翡冷翠。

米開朗琪羅廣場建於1869年，恰逢義大利統一，民族精神高漲的時期。下圖為廣場上的大衛像複製品。

俯瞰聖母百花大教堂和佛羅倫薩老城，滿滿的刺客信條即視感。

廣場上咖啡館邊演出義大利歌曲的樂隊。

餘暉下的阿諾河。河上能看到的4座橋樑分別是老橋，聖三一橋，卡瑞拉橋和Amerigo Vespucci橋。

Day 5：佛羅倫薩-羅馬

第5天一早，我們一行人步行開始逛佛羅倫薩老城。

當天的第一站是聖母百花大教堂。這座始建於13世紀末的教堂大概是名氣太大，明明10點才開門，但早上9點就排上了長隊。教堂本身是不要門票的，但登上穹頂或者是上到旁邊的喬托鐘樓去近看穹頂的內部就要15歐元的門票，而且也都要排長隊。如果不願意排隊，花72歐元購買佛羅倫薩通票，佛羅倫薩的所有景點包含烏菲茲美術館都可以排短隊，如果在佛羅倫薩多玩兩天，或者是預算比較充裕的話算是比較合適的選擇。

來到聖母百花大教堂門前，就知道徐志摩為什麼要將這裡翻譯成「翡冷翠」。除了義大利語原文「Firenze」的發音本身就更接近「翡冷翠」以外，大概聖母百花大教堂外牆上鑲嵌的綠色大理石也給了徐志摩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