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優秀筆記_夏洛澀_《娛樂至死》
娛樂精神紮根在我們的骨子裡,從調侃總統到追捧諧星。
甚至現在一個人有趣與否,是否有娛樂精神都成為了評價他的重要指標。
然而這一切的根源從何而來?是本能,還是科技發展的產物呢?
甚至不用看書,書評的總結就給了答案。
作者:
夏洛澀
正文:
我們的文化也許在娛樂至死,但你可以對娛樂說不(嗎?)引言不同於我以往閱讀的方法論的書,這是一本認識論的書。「認識論是一門有關知識的起源和性質的複雜而晦澀的學問」。只有對一個問題有了一定的認識,才能衍生出解決問題的方法。本書寫於1985年,作者尼爾·波茲曼認為,20世紀後半葉,美國文化的最大問題就是沒有給予電視足夠嚴肅的認識,大眾和公共事務領域[1]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了電視認識論,對文化造成了不可逆的負面影響,從而將難以避免的走向娛樂至死。一、媒介即信息VS媒介即隱喻 馬修·麥克盧漢提出了媒介即信息[2]。尼爾·波茲曼認為,信息應該是對世界的客觀描述,而媒介的信息是由媒介的性質決定的[3],並非客觀,只能算是隱喻。小學語文里就學過隱喻是不用喻詞,直接把喻體當作本體來描述的一種修辭,目的是通過比較來揭示事物本質。「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就是隱喻。現在又有了一門新的學科叫做「隱喻學」,認為一切語言、文字、藝術都是隱喻。 「我們認識到的自然、智力、人類動機或思想,並不是它們的本來面目,而是它們在語言中的表述形式。我們的語言即媒介,我們的媒介即隱喻,我們的隱喻創造了我們文化的內容。」 簡單概括的話就是「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上半年剛讀完《1984》和《美麗新世界》(慚愧),在書評區里看到了一副漫畫,於是對《娛樂至死》這本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二、任何認識論都是某種媒介發展到一定階段的認識論
人對世界的認識取決於媒介、真理是一種文化的偏見、智力的定義取決於會話[4]的性質,這些從未接觸過的新論點簡直讓我應接不暇。 仔細想想,又確實如此。世界如此大,所謂的環遊世界也不過是管中窺豹而已。我們對自己從未去過的地方、未見過的人/物的認識,不都是從照片、書、電視、網路——也就是媒介上得來的嗎?路易斯·芒福德在《技藝與文明》(已加入想讀清單)中對鐘錶的論述更是讓人嘆為觀止。「鐘錶是一種動力機械,其產品是分和秒」。在鐘錶出現以前,人對時間的認識是永恆;而有了鐘錶,時間變成了可精確計量的「滴答滴答」,不再令人敬畏。於是人類產生了可以控制時間、節約時間的錯覺。 對真理的論述尼爾·波茲曼首先提出了「真理至少有部分由媒介性質決定」。書中舉出了法律界和學術界中對於真理的矛盾界定:法庭上,證人必須口述才能讓人覺得真實,而法官和律師必須出具書面文件才能讓人信服;學校里,論文必須援引出版物(只有出版物才算權威),但解釋自己的論文必須通過口試。思想的真實性取決於表達思想的方式!尼爾·波茲曼又提到在古希臘,那時人們認為修辭是表述事實不可或缺的手段(今天修辭已經淪為語言的裝飾品)、真理的發現不用實踐而用邏輯推理[5]。 「對於真理的認識是同表達方式密切相聯的。真理不能、也從來沒有,毫無修飾地存在。它必須穿著某種合適的外衣出現,否則就可能得不到承認,這也正說明了真理是一種文化偏見。」 關於智力,如果要定義什麼是「聰明人」,在口頭文化里,記憶力超群的人會成為聰明人,記憶力超群的盲人可以做部落長老,聾啞人卻近乎智障。而今天,背唐詩三百首、圓周率後十萬位是一種才藝,所以有了「最強大腦」。在互聯網搜索的幫助下,人們不再需要好記性才能成為「聰明人」。到了印刷文化,因為要看書,坐著不動(其實就是注意力)也成了智力的定義之一。小孩坐不住都成了一種病[6],也是細思恐極。三、印刷機統治下的嚴肅理性的公眾話語[7] 尼爾·波茲曼首先回顧了美國歷史,由於新教要求識字、相信教育能戰勝惡魔、移民來自英國文化水平較高的地區等原因,17~18世紀美國的文化普及率和藏書率已經相當高了。[8]群里之前提過的托馬斯·潘恩的《常識》也在書中被提起,這本暢銷書在當時美國200萬人口中銷量達到50萬,換算到今天簡直不可想像。在當時的美國,印刷品是唯一的消遣,閱讀不分階級。 阿里克西斯·德·托克維爾《美國的民主》:「槍炮的發明使努力和貴族得以在站場上平等對峙;印刷術為各階層的人們打開了同樣的信息之門,郵差把知識一視同仁地送到茅屋和宮殿前。」 書中提到林肯和道格拉斯之間著名的七場辯論,一次發言就長達3小時,整場長達7小時,而如果你去搜索演講稿,就會發現他們用的都是非常書面的複雜長句[9]。尼爾·波茲曼驚訝地寫道:「這是怎樣的聽眾啊?這些能夠津津有味地聽完7個小時演講的是些什麼樣的人啊?」(給我放7個小時電影我也扛不住)超長的注意廣度,驚人的聽覺理解力[10],而這些聽眾,就是那個年代的普通民眾。18-19世紀美國印刷時代的公眾話語具有三個特徵:
1)以語言為中心,意義豐富,內容嚴肅 「在任何利用語言作為主要交際工具的地方,特別是一旦語言付諸印刷機,語言就不可避免的成為一個想法、一個事實或一個觀點。……如果一個句子不能起到陳述事實、表達請求、提出問題、明確主張或做出解釋的作用,那它就毫無意義,就知識一個語法的空殼。」 2)推崇分析思維、客觀理性思維的新的智力定義 「閱讀從本質上來說是一件嚴肅的事情,當然也是一項理性的活動。……閱讀文字意味著跟隨一條思路,這需要讀者具有相當強的分類、推理和判斷能力。讀者要能夠發現謊言,明察作者筆頭流露的迷惑,分清過於籠統的概括,找出濫用邏輯和常識的地方。同時,讀者還要具有評判能力,要對不同的觀點進行對比,並且能夠舉一反三。為了做到這些,讀者必須和文字保持一定距離,這是由文本自身不受情感影響的特徵所決定的。……一個好的讀者不會因為發現了什麼警句妙語而欣喜若狂或情不自禁的鼓掌——一個忙於分析的讀者恐怕無暇顧及這些。」(最後一句中槍) 3)為公共事務領域帶來新的理性內容 19世紀的廣告:嚴肅理性,用文字傳播信息,發表主張,創造語境[11]。 在紐約長島的牡蠣灣,有一個很好的漂洗作坊,可供出租或出售。此處亦可作為農場,有一新造的磚石房屋,旁邊有另一房子可作廚房或作坊,有糧倉、馬廄、果園和20畝空地。作坊可以單獨出讓或和農場一起出讓。有意者可向紐約的威廉姆·布賴德福特·普林特詢問詳情。 20世紀的廣告:slogan+插圖/照片,廣告成為心理學+美學。從這三點可以看出,以文字為中心的闡釋時代已經結束,人類進入了以圖片為中心的娛樂業時代。有很多沒有意義或是失去意義的文字(網路語言收到了很多這樣的評價),閱讀不再被看作嚴肅的事,公共領域的新內容都是娛樂的而非理性的。
「在1790年或1830年或1860年的人眼中,把閱讀獨立於其他活動而作為一種測試讀者理解能力的手段,可能是一件荒唐的事情。除了理解,閱讀還有什麼意義呢?」四、電報和攝影——娛樂業時代的基礎 電報的發明讓脫離語境的信息合法化。此前,報紙上的新聞都是當地的,也許時效性不強,但卻與讀者的生活息息相關。有了電報以後,報紙上充斥著來自遙遠地方的讀者不了解也沒有必要了解的信息。從此,信息實現了商品化,報紙的盈利取決於信息來源的遙遠程度和獲取速度。 尼爾·波茲曼提到「信息——行動比」:信息的重要性在於促成行動。而電報的發明讓人類第一次遇到了信息過剩的問題,由此衍生了人類喪失社會和政治活動能力的問題。 「對於解決中東的衝突你準備採取什麼行動?對於解決通貨膨脹、犯罪和失業問題你有何高見?對於保護環境或降低核戰爭危險你有什麼計劃?對於大西洋公約組織、石油輸出國組織、美國中央情報局、反歧視行動計劃和伊朗巴哈教徒遭受的殘暴行徑,你準備採取什麼行動?……投票選舉是逃避政治無能的表現。比投票選舉更糟糕的是參加民意測驗。……你心裡有很多想法,但你除了把這些想法提供給記者製造更多的新聞之外,你無能為力;然後,面對你製造的新聞,你還是無能為力。」 這樣看來,信息是具有功利性的,如果它不能指導你的行動,那就是無用信息。不要騙自己「先看看,說不定哪天就用的到呢」,我們處在互聯網時代,信息不會消失,只會越來越多,真用得到的時候,總是找得到的。 電報的發明也改變了智力的定義,從印刷時代的收集、解釋、分析信息的能力變成了傳遞信息的能力。隨手轉發成風的今天,我們只需要知道,而不需要理解。「長知識」變成「漲姿勢」,大概也是我們潛意識裡知道,我們得到的並不能稱之為知識吧。 而攝影的發明為電報提供了完美的伴侶。語言是抽象的、歸類的,而攝影是具體的,個別的,它只描述特例。照片讓形象脫離了語境,但又和電報互為「偽語境」[12]。 舉例來說好了,如果你看到一段文字:華美極樂鳥,又叫華美風鳥,一種美麗的觀賞鳥。有開展的胸盾和變成頭扇的寬披肩。即使我們已經被無用信息淹沒,你也很容易判斷出來這是一段無用信息,甚至根本不會仔細看。如果你看到一張圖:
你的感想可能是:這是什麼?是PS或者畫的嗎?好醜啊。甚至可能有一些懊惱,莫名奇妙,沒頭沒尾的一張圖,也不告訴人這是什麼。 但如果將這兩者結合在一起:感想就會變成:哇塞!這居然是一隻鳥,太神奇了!漲姿勢! 事實是,我在看到這個圖文時不相信這是真的,還去找了視頻來看,確認之後,我還把這張圖傳給了幾個朋友,在這隻我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的鳥身上浪費了自己和別人的時間後,我產生了真的「長知識」的滿足感。 「現代技術徹底改變了人們對信息的態度:過去人們是為了解決生活中的問題而搜尋信息,現在是為了讓無用的信息派上用場而製造問題。」 我們創造了縱橫字謎、雞尾酒會、智力比賽、遊戲比賽,甚至還有為了製造新聞而蓄意安排的「偽事件」——記者會。可怕的是,我們已經習以為常了。華美極樂鳥,又叫華美風鳥,一種美麗的觀賞鳥。有開展的胸盾和變成頭扇的寬披肩。
電視是電報和攝影最有力的表現形式,並且成為了那個時代影響公眾對所有話題理解、使用其他媒介的「元媒介」,獲得了「神話」地位(今天的互聯網也是這樣):
1)電視認識論天經地義:人們不再談論電視本身,而只談電視上播放的內容 2)陌生感消失,人們徹底適應電視認識論:電視上都說了…… 3)人們完全接受電視對真理、知識和現實的定義:我們看什麼書、聽什麼歌、用什麼品牌,這些信息都從電視上獲取 「電視是我們文化中存在的、了解文化的最主要方式。於是——這是關鍵之處——電視中表現的世界便成了這個世界應該如何存在的模型。」 尼爾·波茲曼也指出,他只是在論述電視對大眾交流的污染,不能否認電視為孤獨者帶去歡樂和安慰,以及在反戰、反種族歧視(現在還要加上LGBT)等領域的情感作用。五、除了娛樂業沒有其他行業 技術是具有傾向性的。雖然印刷術也能用於複製圖像,但歷史上印刷術一直傾向於傳播文字。技術更迭也是殘酷的,新技術會讓舊技術趨於滅絕,例如汽車和馬[13],電燈和蠟燭。電視當然可以用來照明或是做置物架,但它的傾向性是娛樂,它不但取代了文字「元媒介」的地位,也讓文字承載思想的用途趨於滅絕。 尼爾·波茲曼論證了電視為什麼不能承載思想: 1)看電視不能有前提條件:沒有任何節目會在開始時說,如果你沒有看過上一集,你看不懂這一集。電視不能拒絕觀眾,無需積累,不分等級,這完全摒棄了思考所必須的順序、邏輯和連貫性。美劇中單元劇[14]最為流行,非單元劇則會在開始前播放一個簡短的前情提要。2)電視不能令人困惑:困惑會降低收視率,電視語言要易懂,才能讓觀眾滿意。記憶、學習、成長,這些都與電視無關。
3)電視要避開闡述:故事+圖像/視頻+音樂,是電視上最常用的表現形式。電視上所有的內容都以娛樂的形式呈現。 尼爾·波茲曼尖刻的指出:電視需要的是表演藝術,而思考不是表演藝術,因此電視只能捨棄思想追求娛樂。書中提到曾有人做過嚴肅電視節目的嘗試,邀來6位嘉賓,每人有5分鐘發言時間,但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評論,整個節目仍是支離破碎、斷斷續續,根本不能稱之為「討論」。而今以辯論為賣點的《奇葩說》(我還是忠實觀眾),也沒人會反對這是個不折不扣的娛樂節目。 在電視認識論的影響下,人們不再彼此交談,而是各自娛樂(聚會人手一個手機);不再交流思想,而是交流圖像(表情包);爭論不再靠觀點取勝,而是眼球效應(電視競選)。 電視重新定義了真實性——講述者的可信度(大V效應);重新定義了「得到消息」(前述極樂鳥的例子),讓人們把無知當知識;重新定義了新聞——受眾感興趣的才是新聞。 之前讀過一個科幻短篇《賭徒》[15],裡面講到媒體的股價與發布的新聞息息相關,只有不斷發布抓人眼球新聞的公司才能活著。主角是一個理想主義的記者,在所有人都關注著名歌星與15歲少女發生關係的新聞時,他卻在報道諸如滅絕蝴蝶的DNA被不慎銷毀、瓦爾登湖的車矢菊即將滅絕這樣無人關注的新聞,因此也受到了主編辭退的威脅。在今天,這已經不是科幻,而是現實。受過電視認識論洗禮的公眾只關注娛樂,而媒體只為公眾呈現他們的興趣所在,無人問津的領域註定銷聲匿跡。 不是所有的話語形式都能進行媒介轉換,正如一首詩歌經過翻譯之後就變成了另外一首詩。任何公共事務領域的內容只要搬上電視就成了娛樂。電視新聞每45秒就播放一條,無論悲劇還是殘暴行徑,觀眾面對的都是主播一成不變的熱情,音樂和廣告的插入無不宣告了新聞的娛樂性;電視宗教宣揚「你無需為了虔誠忍受乏味的東西」,主教在禮拜的時候播放流行音樂、談論棒球;電視廣告讓企業的重心從研發變成了市場調查;電視政治則是一種形象政治,只關注候選人的外形而不是觀點…… 「電視新聞並不想提醒觀眾某條新聞有嚴肅的內涵,否則觀眾在新聞播完後還必定繼續思考,這樣就會妨礙他們觀看下一條新聞。」 電視對闡釋的輕蔑就像是一種邪教,讓大眾接受了瞬間療法: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快速解決,真實的利益被象徵性的利益——心理安慰所取代。歷史變成了沒有實用價值的東西,人被改造的不會記憶,因為語境是記憶的基本條件。 《1984》中認為人們的自由因禁止、剝奪而被損害,現實是電視通過擴大我們獲取信息的途徑而損害了我們的自由,卻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尼爾·波茲曼還玩笑式的寫道:審查制度是為了對付嚴肅話語而設置的,現在所有的政治話語都採用了娛樂的形式,審查制度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過去的國王、沙皇和元首如果知道了該多麼高興啊。沃爾特·李普曼:「無法察覺謊言的社會是沒有自由的。」
喬治·布納爾:「自由不是靠關掉電視實現的。電視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生活中最有吸引力的東西,我們生活在一個絕大多數人不會關掉電視的世界裡。如果我們不直接從電視得到某種信息,我們也會通過其他人得到它。」[16] 最為可怕的是電視對教育的影響。《芝麻街》讓美國教育者嘗到了電視教育的甜頭,教育者們斥巨資製作了視聽課件[17],讓學生學習一些無用的知識。尼爾·波茲曼指出:娛樂是教育的一種手段,但娛樂是電視的唯一目的。電視不能回答問題,重圖像而非文字,可以隨時關掉而不受任何懲罰。因此電視只能鼓勵孩子熱愛電視,而不能鼓勵孩子熱愛學校,反而是更討厭。 學習的內容從來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學習過程中形成的態度。在電視認識論下成長的孩子,或者娛樂一切,毫不在意;或者把電視信以為真,而當現實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三觀崩塌。小時候有新聞說有孩子模仿《新白娘子傳奇》里飛行從樓上跳下來,再到前幾年遊戲成癮砍人,那時候不以為意覺得是智商的鍋,現在想想,也許是這些孩子沒有接受到嚴肅教育的原因。 「西塞羅說過,教育的目的是讓學生們擺脫現實的奴役,而現在的年輕人正竭力作著相反的努力——為了適應現實而改變自己。」 人類擁有幾近無限的消遣取樂的慾望。電視教育和電視宗教一樣,只給受眾想要的東西——娛樂,而不是應該具備的東西。電視通過控制人們的時間、注意力、認知習慣而獲取了重新定義知識和獲取方法的權利。沒有人教孩子們怎麼看電視,電視控制下的教育正在讓(傳統)學校課程走向衰亡。 「真正的危險不在於宗教已經成為電視節目的內容,而在於電視節目可能會成為宗教的內容。」[18]六、誰會反對娛樂? 如前所述,電視損害了人們的自由卻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娛樂的害處實在是難以辨認,人們退化成為被動的受眾。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那要是沒有壓迫呢? 造成現狀的原因是,人們始終未給予技術足夠的尊重,只將技術看作我們改變生活的工具,而非一種思想體系/意識形態/認知論。我們說學電腦,學的是電腦的運用而不是其認知傾向和社會效應。書中以汽車為例,汽車決定了人們如何安排性生活,改變了人們對利用森林和城市的看法(如節能減排),創造出表達個人身份和社會體系的新方式。技術不是中立的!它不只會帶來社會變遷,也會帶來文化變遷,而且是不可逆的!最終,尼爾·波茲曼悲觀的指出,對付電視認識論的方法論難以提出:不是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個問題,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解決方案。銷毀技術設備、干涉媒介使用的方法已經被證明不可行;而意識到信息的結構和效應,獲得對媒介的某種控制(個人認識層面上)也許是可行的;最終他把渺茫的希望寄托在教育上,並以《美麗新世界》中最可怕的一句話作結:
「人們感到痛苦的不是他們用笑聲代替了思考,而是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以及為什麼不再思考。」結語 讀完這本書的第一感受是震撼,為了寫讀書筆記我先後讀了4遍,許多初讀時不懂的地方也逐漸都理解或是有了一定的認識。雖然這本書寫於30年前,很多觀點卻並沒有過時,把電視換成互聯網,大多都還是成立的。 「網紅效應」、「粉絲經濟」、直播的興起,我們的文化似乎在娛樂至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同的是,30年前,電視是一種國家宗教,把控在少數人手中,大眾只是被動的受眾;而互聯網時代將內容製作的權利還給了大眾,從前我們看著別人娛樂自己,現在我們親自上陣娛樂別人。 電視時代以來不到百年,我們創造的文化垃圾超過了人類數千年歷史的總和,在這樣一個世界想要尋找一片凈土談何容易?唯有閱讀,嚴肅的閱讀,就像卡夫卡說的: 「我想,我們應該只讀哪些咬傷我們、刺痛我們的書。所謂書,必須是砍向我們內心冰封的大海的斧頭。」 共勉。 夏洛澀 2016.7.26[1] 指教育、商業、宗教、政治、法律等行業。[2] 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3] 書中舉例,廣播無法傳播啞劇,原始的煙霧信號無法傳播哲學。[4] Conversation,指一切交流信息的技巧和技術。[5] 書中提到,當時的真理包括女人的牙齒比男人少,刮北風是出生的孩子比較健康。[6] 百度百科「多動症」詞條提到,本病的病因和發病機制不清,常見癥狀:注意缺陷,活動過多,行為衝動,學習困難,神經系統發育異常,品行障礙。[7] Discourse,指特定社會環境中人們溝通的具體語言行為。[8] 書中提到,1640~1700年,馬薩諸塞和康涅狄格的文化普及率達到了89~95%,1681~1697年,殖民地婦女的文化普及率約為62%。[9] Lincoln: It will readily occur to you that I cannot, in half an hour, notice all the things that so able a man as Judge Douglas can say in an hour and a half; and I hope, therefore, if there be anything that he has said upon which you would like to hear something from me, but which I omit to comment upon, you will bear in mind that it would be expecting an impossibility for me to cover his whole ground.[10] 書中提到,文字的出現,讓眼睛取代耳朵成為了語言加工器官,所以在這裡使用「聽覺理解力」,與「視覺理解力」相區別。[11] Context,指語言活動賴以進行的時間、場合、地點等因素,也包括表達、領會的前言後語和上下文。[12] 指為脫離生活的無用信息提供表面用處。[13] 這裡是指讓馬作為交通工具的用途滅絕,而不是作為物種滅絕。[14] 如《The Big Bang Theory》一樣每集一個故事的劇。[15] 保羅·巴奇加羅皮寫於2008年。[16] 這也是我在標題中寫了一個(嗎?)的原因。[17] 電視節目+軟體+書籍的一種課程形式,我上大學的時候學校里也有看《老友記》學英語的課程。[18] 宗教換成教育也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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