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思想干擾大腦——計算機也要預防抑鬱症?
《英國醫學雜誌》十二月的一篇論文報道稱,在治療抑鬱症上,認知行為療法(一種誘導人們改變觀念的方法)和百憂解或郁樂復一樣有效。
談話療法以不為人知的方式深入生理過程,並影響大腦中神經遞質的傳輸。其他研究已發現類似「念」的結果——在佛教習俗啟發冥想中,一個人的想法可以像頭頂的白雲倒映在靜止的山水間輕輕飄蕩。
這樣的發現已經變得如此普遍,乃至我們很容易忘記其奇怪的影響。
抑鬱症能用兩種根本不同的方法治療:通過化學物質轉變大腦,或與心理治療師交談轉變思想。但我們仍舊無法解釋思維如何起源於物質,或者反過來,思想如何作用於大腦。
哲學家大衛·查爾默斯(David Chalmers)最近一次在紐約科學院的研討會上簡潔地描述了這一長期存在的難題——身心問題。「科學和哲學的共識是沒有非物質的靈魂或自我,或者說至少沒有證據。」他說。
笛卡爾的二元論概念——思維和身體相互獨立——早已從科學中消退。現今的挑戰是解釋從肉體大腦中如何顯現意識的內部世界。
普林斯頓大學的神經學家邁克爾·格拉齊亞諾(Michael Graziano)暗示讀者:意識是一種大腦自娛自樂的欺詐遊戲。
大腦進化成模擬外部世界的電腦。在其內部模型中是自我模仿——一種粗近似的自身神經學過程。
這個結果是個錯覺。我們在腦袋裡感到幽靈般的存在(自我意識),而不是神經元和突觸。但這全都是數據處理。
「機器錯誤地認為它的內部有魔法,」格拉齊亞諾博士說。機器將這個魔法稱作神奇的意識。
他發現這個內部聲音的存在並不神秘,他說:「這個現象解釋了為什麼大腦是一台機器,強調自身的非物質性能。」
這個在線直播的討論讓我想起了湯姆·斯托帕德(Tom Stoppard)最新的戲劇《困難問題》(The Hard Problem),劇中陷入困境的年輕心理學研究員(希拉里)遭受格拉西亞博士描述的極其痛苦的嚴峻情況。
她向自己的鐵杆唯物主義男友斯派克強調,比起生物學對大腦而言,當然有更多的含義。必有「心靈的東西不會在掃描中顯示出來。」
斯托帕德先生的劇名借用了查爾莫斯博士的論文題目。「簡單問題」至少在原則上解釋思考、記憶力、注意力等等只是神經計算。但對於困難問題——為何所有這些過程像是某種——「達不成一個共識理論甚或共同猜想,」查爾默斯博士在討論會上說。
或者正如希拉里所說:「每個針對意識問題所提出的理論具有和神助相同程度的論證性。」在解釋似乎突然出現奇蹟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鴻溝未曾跨越。她拒絕突現的概念:若將足量無生命的部件(神經元,微晶元)組合在一起,意識將會出現。「當你真正去面對它的時候,」她說,「身體由物質構成,物質沒有思想。」
突現的支持者們主要是研究思維的科學家們,他們試圖製作隱喻實例。水的特性——濕度、凈度、閃亮的反射率——出現於氫和氧原子之間的相互作用。生命以類似的方式起源於分子。
我們不再相信超自然的生命力量,即生命衝動。那麼意識有什麼大不了?
由於缺乏描述大腦產生思想的確切機制,一些哲學家和科學家驅回到悠久的泛心論——意識是普遍的,是分子和原子內部的某種心靈的東西。
意識不必出現。它也許作為一種量子力學效應建成於物質中。過去十年來,一個令人驚奇的發展是這個想法已不再遠離主流。今年早些時候在圖森的意識科學會議中有三個關於泛心論的研討會。
這已不是第一次科學發現自己被逼到一個死胡同里了。其唯一出路是提出一些新的基本要素。
暗物質和暗能量被提出來解決似乎棘手的問題。
麻省理工學院的物理學家(他也在紐約的研討會上發言)馬克斯·泰格馬克(Max Tegmark)提出物質的狀態——像固態,液態,氣態——他稱為認知因子(perceptronium):原子排列,這樣它們可以處理信息和產生主觀性。
認知因子(Perceptronium)不需要生物基礎。泰格馬克博士在某種程度上受神經科學家朱里奧·托諾尼(Giulio Tononi)的啟發,托諾尼的綜合信息理論已經成為意識科學的主要力量。
據預測,隨著密集數學運算,像恆溫器或光電二極體這樣簡單的設備可能有主體自我的意識曙光。
在這個觀點中不是萬物皆有意識,只有那些能夠以某些複雜的方式處理信息的認知因子可以有意識。托諾尼博士甚至發明了一個稱為φ的單位,用來衡量有意識的實體。
亦有人批評這一理論。因熱衷於質疑而出名的計算機學家斯科特·艾隆森(Scott Aaronson)使用φ標準計算出一個相對簡單的電子邏輯門網格——類似DVD播放器的誤差校正電路——相較於人腦要有更多倍的意識。
托諾尼博士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這個裝置好比是什麼呢?我們恰好不知道。理解意識可能需要科學解析現實的劇變。
或者不是。隨著計算機變得越來越複雜,它總有一天會以智能的、自發的談話使我們震驚,就像理查德·鮑爾斯(Richard Powers)的人工神經網路小說《伽拉泰亞2.2》(Galatea 2.2)描寫的那樣。
我們可能不理解這是如何發生的,這如同我們無法理解內在聲音。哲學家會爭論電腦是否真的會有意識或只是模擬意識——以及兩者間是否有差異。
如果計算機變得抑鬱,百憂解的計算機等價物是什麼?或者它的治療師,人類或人工智慧如何發起談話療法?
也許這台機器可以編譯顧問的建議作為指令,重新自我編程或者招募微型機器人修復它的電子電路。
也許它會發現被自己的身心問題弄得狼狽不堪。我們人類可能沒有多大幫助。
來源:The New York Times
翻譯:巧醬 | 校對:趙一鳴,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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