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充卷 最美麗的事故
1.
聽到加布里埃勒(Gabrielle)這樣說完之後,他的幾個好友沉默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臉上全然都是欣喜的表情。第二天,幾乎整個冶鍛學派的年輕學生都知道了這件事,男生們全都跑來讓他請客吃飯慶祝,女生則大都悶悶不樂,
在以「中立」作為政治基礎(實則基本不出席任何有關陣營間政治活動)的學院中,人們大都安居樂業,寧靜於學術。只要你走進學院的大門(不管是主院還是任何一個分院),都會立刻被這種安逸的氛圍感化,不知不覺間,連說話的聲音都會減小。金色的陽光下一切顏色都變得更為鮮艷,你可以看到不遠處有學者在巨大的綠萍小道上漫步,安靜的空氣中能夠刺激到感官的只有這裡安然的美、微弱的花香和噴泉的白噪音——當然,一切寧靜都會被打破——如果你的運氣不夠好,你可能會在感受美的途中聽到小夥子吶喊的聲音,緊接著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你循聲望去,就會看到又有冶鍛學派的活潑新生興奮於自己新製造出的奇形怪狀的「武器」,然後冒著違規的風險偷偷帶著本應該作為作業上交的作品對戰。
所以冶鍛學派就是整個主院中最不被待見的學派,沒有之一!
「他們就是整個學院中典型的好戰分子群體!」
「這些野蠻人破壞了整個學校的寧靜美!」
「喔,你簡直無法想像!當你正在『真理公園』散心的時候,你的腦袋裡全是下個月的理研(真理研究)指標,你將亂麻般的思路整理乾淨並艱難的將它們編織的時候,突然眼前掠過一支黑色的、充滿危險氣息的箭矢!」
他說的是上個月的一件事,一個瘋狂的冶鍛學派新生,拿著自己新設計的弩,瞄準巋山學派的一個女性研究員射擊。在接受盤問的時候,射擊者稱他明確地知道那個弩未經校準,所以肯定射不到。他的導師對他的理性和設計都很滿意,所以處分了他並把他的弩扔到了溫度高達4990℃的二氰乙炔焚化釜中。
「嘿!你毀了一件能夠創造時代的偉大設計!」
老師看了看他,對他的魄力十分滿意,所以由於對老師大喊大叫加重了處分。
總而言之,「冶鍛學派的男性新生」在學院已經成為了一個專屬貶義詞,其含義可能大致等於現代社會的——「小學生」?
但凡是總有例外,尤其是本來就很有紳士風度,長相精緻的加布里埃勒,在冶鍛學派中更是閃閃發光,成為了學派中公認的班草。
所以才會掀起這樣的軒然大波——昨天,他在液態鉻鑄模的時候語氣頗有些激動的對他的幾個好友說:
「我看上了一個姑娘。」
2.
加布里埃勒開始注意在金工作業的時候小心的扣上藍大褂包括風紀扣在內的每一粒扣子,儘管這樣看起來很傻——但是他這樣做是為了保護藍大褂裡面的漂亮衣服,就可以在一天的辛勞工作後脫去外衣第一時間穿著他昨晚精挑細選的衣服前往每天的約會。冶鍛學派的女孩們醋勁大到快能和空氣酯化了,這也解釋了導師的疑惑,為什麼這幾天女生的金工作業表面都有一層酸洗產生的氧化膜,這樣的錆色確實好看一些(那是因為一直以來女生的金工作業太過慘不忍睹)。
說是約會,其實只不過是約好每天傍晚襯著黃昏的美麗景色兩人在真理公園散散步,沒有親吻,甚至連牽手都沒有——偷藏在萬年青球後面看他們約會的男生女生不得不承認,在美麗的夕陽下,金髮的加布里埃勒穿著純白色的燕尾服,穿著乳白色絲綢長裙的金髮少女兩個人再搭配不過。女孩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足夠平息冶鍛學派女生們的憤怒,結果就是女生們由憤怒變為哀婉,整個學派生靈塗炭。
男生們偶爾的揶揄加布里埃勒約會兩三天了連手都沒牽過,他說關係還沒確定而且感覺這個女孩很不好追。儘管和她可以聊到很深的東西,但這也只是相對他而言,女孩的表現感覺彷彿是在談一些十分淺顯的話題,她的學識深不可測。他有一種預感,他追不上這女孩,這女孩會和你保持著最後的一點距離,而面對這距離你只有無奈的能力。除非,你能找到有什麼東西引起她的興趣。
這太難了。
加布里埃勒和他的諸多朋友用了正正2天時間搜集各種新奇的話題,甚至動用上了萬方學派的力量,但她都了如指掌,兩人雖談笑有加,但是加布里埃勒實在是無法將關係再推進一步。
其實這已經算是相見恨晚的範疇了,畢竟從兩人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只用了5天時間。
3.
奇怪的是,沒人知道她為什麼知道的這麼多,甚至根本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她彷彿憑空出現,就是為了給加布里埃勒的生活中帶來一些波瀾,和別人毫無關係。
「你要說的就這麼多?」
「嗯,就這麼多。」在學院的小酒館裡,加布里埃勒確認把所有她的細節都說完之後,向面前他最最博學的朋友投來求助的目光。
「龍舌蘭就不用了,在外面我需要包裹自己的每一寸皮膚。」坐在對面的這個人明顯並不很在意自己的形象,隨意的穿著寬鬆的學院黑色長袍,帶著十分包手的皮手套——這也是沒辦法,誰讓他在1991年被燒得體無完膚呢,以至於他現在在外面不得不戴著厚重的銀質中世紀瘟疫醫生鳥嘴面具。
「阿瑪洛恩斯,即使你並不確鑿的知道,我也希望你能夠給一個大致的思路。我真的沒有見過這麼淡雅廣識的姑娘。」
阿瑪洛恩斯擰著面具上右眼處控制右眼鏡片擦拭器的銅質齒輪,發出咔咔的聲音。「我能見見她么?」
「呃……她比較怕生,如果你一定要見的話,我今天傍晚在真理公園會和她散步,你可以遠遠地觀察,這不是你原來在大奧組的強項么?」
「……去買一瓶龍舌蘭,我可以帶回家。」
……
當日傍晚,鑒於本來想用維奧萊塔陌視力場結果被加布里埃勒害羞的打走,阿瑪洛恩斯選擇用佚名壁行術懸吊在2981m外萬方學派的198m高的塔上巨型觀星儀的頂端,與真理公園的直線距離大約3km。
壁行術由於過於古老,來源已不可考,其效果是,只要施法者有貼伏某個牆壁的意願,就可以通過任意肢體觸碰牆壁實現與牆壁的連接——這其實很危險,所以在基礎魔法課上老師講到這個魔法的時候一定會說幾個經典案例,比如誰誰誰使用壁行術後由於肌肉鍛煉不到位單臂吊懸無法支持體重,但是由於魔法效果手掌無法和牆壁分離,結果導致肩膀脫臼等;比較血腥的案例還有因為在牆壁上吊懸時姿勢調整不正確,使得自己和牆壁的連接轉移到了一根手指上,結果手指被撕斷,人也摔成重傷等。
阿瑪洛恩斯因為曾有大奧巫師的經歷,這些常人看來的特技動作都信手拈來。他從塔內走到最高層,再施放壁行術爬出床,到達整個建築真正的最高點,此時他的狀態是單臂吊懸,受力部位:整個手掌。然後他單臂發力屈起身子,抬起雙腳舉過頭頂站在了「天花板」上(凸出塔身水平放置的觀星巨型望遠鏡),倒懸著「站」在了觀星儀下,耳邊是凜冽的風聲,他的腰包特地是反著帶的,這樣倒懸的時候開口向上可以取物。他取出了重達2公斤的鳥嘴面具附加望遠鏡,雙手托舉安裝在了面具上,看到了公園裡正在等待的加布里埃勒,
加布里埃勒和阿瑪洛恩斯兩個人分別正立與倒立著等了大約半小時,直到太陽完全下山,地平線吞噬最後的霞光——
她今天沒有出現。
4.
在認識她僅有的7天中他發現她私交絕少,與所有人滿懷歉意並謙遜地拉開禮貌的距離,只是和加布里埃勒能夠談笑風生——他本該就此滿意的,但是在愛情面前,男人總是這樣鋌而走險。
第7天傍晚,兩人再次在真理公園見面。對於昨天的失約,她滿懷歉意,加布里埃勒不可能深究。只是她今天比以往走的快一些,將加布里埃勒落在了後面。
看著她寧靜的背影,埃還是遲疑著開了口:「可是……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轉過身莞爾,金色的瞳孔注視著埃,分明是面無表情,但總覺得帶有笑意和一絲夾雜著的不便察覺的悲傷:「……你可以叫我克洛伊(Chloe)。」
伴隨著整個魔法界最沒用的魔法——佚名彩幻術所營造的華麗效果,一小捆精細裝點的向日葵從金髮少年的手中出現,「克洛伊小姐,這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克洛伊輕輕地用手遮住了嘴,表情中滿是吃驚:「你這算是表白么?!」
埃覺得這是她被感動到的表現,於是貿然的將語言中暗示的位置更近了一步:「那麼你覺得可以接受么?」
可惜事與願違,長約4秒的靜寂,雙方的金色頭髮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克洛伊的眼睛盯著那朵生機勃勃的向日葵,彷彿見到了什麼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她低下頭輕輕搖搖,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
「……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
「克洛伊你說什麼……?」
克洛伊再次抬起頭,眼角有些濕潤,她的目光躲閃,像是小孩做錯了什麼事「對不起……加布里埃勒,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聲音極為輕微,甚至連空氣中最微小的波瀾也無法掀起。埃還沒反應過來,舉著花的手僵硬的保持著遞送的姿勢,
她猛地轉過身,雙手提著長裙,跑掉了。
加布里埃勒感到渾身無力,不知所措,他沒有去追。
……
夜晚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寧靜,埃到阿瑪洛恩斯家,二話不說把本來送出去的酒喝了大半瓶,然後開始傾吐惆悵。阿瑪洛恩斯在老友面前並不在意的摘下了面具,露出被燒蝕後了可怖的面容,一邊聽著埃略帶哭腔的傾訴,一邊自顧自的擦著面具鏡片,並用稍帶酸性的擦銀布拭去面具表面少量的硫化物。
「你的語言表達能力真的不好,明明是告白被拒這麼凄美的事情,竟然被你說的這麼直白,一點美感都沒有。」
「……你就不能現在不要吐槽么……」
加布里埃勒在喝醉之後趴在桌上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他記得和他不記得的話,阿瑪洛恩斯則是一直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勸導他。
「……我跟她真的是相見恨晚,只是認識了7天,已經相互知心了……」
「所以你只有一次機會,可惜的是你不知道犯了什麼錯,總之是太著急了。」
「……我真的很珍惜她……」
「看得出來。」
「……你能懂我的感受么?你有過類似的經歷么?」
「大奧巫師沒有愛情。」
直到他聽到一個細節的時候,加布里埃勒感到肩膀上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他感到氣氛驟變,急忙抬起頭來,看著阿瑪洛恩斯,但立即意識到這樣看別人最醜陋的樣子太過不禮貌,於是又把頭偏向別處。
「怎麼了?」
阿瑪洛恩斯倒是把臉湊了過來,極認真的確認道:「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她叫什麼?」
「克洛伊啊。」
「法國名字,C-h-l-o-e,jeune pousse,克洛伊?」
「是啊,怎麼了?」
阿瑪洛恩斯猛地站起來,嚇得加布里埃勒酒醒了一半,拿起鳥嘴面具急忙帶上,一邊披起風衣一刻不停地往門外走一邊埋怨加布里埃勒「你怎麼不早點說這個名字,我早該想到了!」
「我今天剛問出來啊!你怎麼了?!」
……
5.
翌日傍晚,克洛伊來到真理公園,今天大霧,濃重的霧氣在夕陽下被照耀為金紅色的光幕,能見度極低。她不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整理了一下長裙的領口,又將頭髮挽到耳後,走向了視線中能看到的不遠處霧中的黑影。她分明察覺到了今天和以往的不同,她感受不到那個陽光般的少年只提供給她的溫暖,也確鑿的知道今天將要面對怎樣的人,她看到對方大概以這樣的姿勢坐在公園的長椅中間——沒有讓她坐下的意思,坐著的他屈著腰,將雙肘抵在微微分開的膝蓋上,兩手交叉放在臉前,這是十分不友好的姿勢,所以她已經提前感受到了惡意。但是即便如此,隨著她越走越近,當她看到在霧幕中逐漸清晰的臉,實際上是一張銀質的鳥嘴面具時,還是吸了一口冷氣。她緊張的看了看四周——金髮少年不在。
首先注意到了他強健的體格,但一時間又沒搞懂這個面具,克洛伊極禮貌的提裙屈膝,然後怯怯地先開了口:「先生是……大奧巫師……醫生?」
「曾是大奧巫師,出了點小事,姑娘。」聲音極低,像是震怒的教官強壓著怒火和後輩說話,這樣的阿瑪洛恩斯是加布里埃勒不曾見過的。「你自然知道我應該是誰,前天在三千米外塔頂。我是萬方學派的人。」
「……」克洛伊咬緊嘴唇。
……
冶鍛學派新生代混合金工工廠,在叮叮噹噹的金屬敲擊聲中,穿插著各種老師粗嗓門的大聲叫嚷著指點,
「那個是鎵爐!別連那個管!換甲基硅油管接入就能熔化!我昨天怎麼說來著!熔點低於50℃一律用甲基硅油!」
「工號2059!你繞道走!那塊有氣態鋨慣性流通管道!別踩了!」
嘈雜不堪,所以瞬間的安靜足夠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聲音以40Hz在「嘈雜」和「無聲」兩個狀態間振動了3秒,全場在三秒間一共停頓了120次,每0.05秒一次,每次持續0.025秒。
然後所有人都感到了異樣,整個工廠安靜了下來。大家看到從工廠大門進來了五個人,其中四個人穿黑色長袍站在四個方位,將穿金色華麗印花長袍的人守在正中間。五個人保持這樣的陣型,向工廠內走來,所有學生都主動讓出一條路,其間的老師則急忙從人群中的各個角落趕來。學生們有見多識廣者注意到,四個黑色長袍的人所穿的長袍裡面,裝滿了各色各樣的法杖,手上十隻手指無一不帶著魔法戒指,
有人悄悄談論:「卧槽,這他媽是重魔法使,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用他來當保鏢,中間那人得多大派頭!」
「能把沉默領域術放出剛才的效果,太牛逼了!」
「肅靜!!!!!」從人群中向這五人走來的冶鍛學派老師粗著嗓門對學生大喊,然後急忙到了這五人面前,對重魔法使行了禮,走進陣型,面見中間的金色長袍,看了看金色長袍上刺繡的學派標誌,知道了來者,語氣輕了很多,微屈上身。「萬方學派的meritocract[1],請問有什麼可以效勞的么?」
穿金色長袍人將兜帽拉得極低,幾乎低到了鼻尖,冶鍛老師注意到,他在兜帽裡面還戴了面紗。
「失禮了,打攪了,冶鍛學派的老師。」面紗微動,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我來找一個孩子,但我並不知道我要找的是誰。」
「這……」老師很莫名其妙也很為難,完全沒明白這個人的用意。緊接著他耳邊一痛,看見從天而降一張巨幕,幕上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肖像,金髮金色瞳孔,笑容恬靜。
老師反應過來,耳邊一痛是超高頻吟誦的聲音,楓丹白露(Fontainebleau)單側光學帷幕術,施放者可以從同側看到另一側的情況,異側看則是一幕(顏色由施法者自定),其他想必不用解釋了。
「帷上之嬌,知伊名者出。」
人群中自動出現了一個空圈,圈的中間,加布里埃勒目光篤定。
「我認識她。」
6.
五個人組成的陣型走向了加布里埃勒,金色長袍走到了他面前。加布里埃勒比金色長袍的高等學者要高,他微微低頭看著面前這個蒙著面的女人,充滿敬意。無論是萬方學派,還是其他任何一個學派或者分院,高等學者(meritocract)都是常人無法接觸的階層,他們高高在上,有著獨立的圈子,和平常學者自然而然的隔絕,談論著除了他們無人知曉的高深基元問題。而現在,無論是加布里埃勒本人,還是在場的其他學生,乃至老師,能夠見到高等學者,都絕對是日後在茶餘飯後聊天時用於炫耀的資本。
「孩子,」中年女子聲音。「我是專程來向你道歉的。」
「因為她,克洛伊么?」
「……她告訴你的是這個名字么?看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你。但是……」
「你以為你能拆散我們么?!」加布里埃勒很激動,他認為克洛伊之所以拒絕了他是因為面前這個金色長袍的蒙面女人的脅迫。
「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的,」中年女人的聲音慢慢的低沉了下去,她的身體也隨之彎曲下去。在再次抬起來時,她的身材發生了突變,身高一下子長到了2米多,身影魁梧,說話的聲音竟然變成了渾厚的男聲!「我說過的,我是來專程道歉的。我的話說完了。」
沒有留任何商量的餘地!五人陣轉身就往工廠外走去,步伐穩健,加布里埃勒急忙衝上去。只見其中一個黑色長袍的重魔法使一邊往前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從長袍中伸出一隻綴滿戒指的手,然後再翹起小拇指對著他,加布里埃勒便動彈不得了——若鳧n亞辛(Ruhor Nasin)空間凝滯術之戒。
「只要我下次再見到她!我就會說服唔!」重魔法使又豎起了無名指,加布里埃勒便一個字也說不再出來——奈爾·巴冉(Nare Baran)強制緘默之戒。
金色長袍稍作停留,吐出五個字,在寧靜的廠房中形成回聲:「條件不成立。」
……
高等學者走後,依然一片寂靜,學生們不知所措。老師打破尷尬般的大聲喊:「還愣著幹什麼!繼續幹活!」然後大家又叮叮噹噹的開始幹活。所有人都對施加在加布里埃勒身上的魔法無可奈何,因為高等學者對這個魔法進行了「高階化」。
半小時之後,魔法效果消除,時至傍晚。加布里埃勒心頭不安,第一時間沖向真理公園。長時間保持一個非常不舒服的姿勢站立,他因為全身發麻一路跌跌撞撞。大霧依舊,他跑到真理公園,氣喘吁吁,四處環顧沒看到克洛伊熟悉而裊娜的身影,卻在不遠處的霧中發現一個人影。能見度很差,他必須走過去,卻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阿瑪洛恩斯。阿瑪洛恩斯也是同時看到了加布里埃勒,輕輕搖了搖頭,站起來準備離開。
加布里埃勒看到好友的反應,終於感到一絲無力,對著他離開的背影詢問:「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么?」
「是的。」
「克洛伊……到底是……?」
「這是萬方學派的保存事故,我代表學派向你道歉。」
「……真的……沒一點可能……么……?」
阿瑪洛恩斯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似乎是嘆了一口氣,摘下了面具,霧太大,看不清臉。
「她是《賢者之書》。」
[1]Meritocract:精英領導階級的一員;高等學者階級的一員;高知階層的一員;英才;學術界名人。
題圖為 郁香忍冬。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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