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那些異地戀以外的擴充內容——新海誠著《秒速五厘米》小說讀後感
作者: @wildgun
(題圖轉自秒速五厘米官網壁紙欄目)
新海誠自認為他的幾部作品所要表達的基本主題都是相同的,即年輕人在遭遇困難時的表現:既可以努力克服困難,又或者也應當給自己一段放鬆休息的時間,不要過分勉強自己。
以上這段話,是2014年9月的一個晚上,在上海日本國領事館新聞文化中心內舉辦的《言葉之庭》鑒賞會上,皮樂中國的青木先生介紹新海誠創作想法時提到的話。
一n直以來,總覺得新海誠的作品主題是「異地戀」,無論是《星之聲》越趨遙遠的電波通信,還是《秒速五厘米》或是《言葉之庭》,作品中的一對角色都有一種距離n感——哪怕是即將上映的新作《你的名字》也似乎是如此:有些是實際生活空間的距離感,另一些則是社會身份意義上的差距。
然而,青木先生口中新海誠對自己作品的理解,卻是歸結為「遇到困難時的態度」這一主題。仔細想來,這與之前我對新海誠作品的認識有較大的差異——直到,我讀完了新海誠所著的《秒速五厘米》的這本小說。
小n說與電影相比,第一部分大致與電影相同,第二部分則補充了一些花苗的個人心理,至於第三部分的故事,則在電影基礎上擴充了很多。原本電影第三段的時間就較n短,更何況還有配合《One More Time,One More nChance》樂曲的畫面剪輯效果,因此真正的連貫敘事部分大概不足10分鐘。與之相比,小說不僅給出了電影中僅露出幾十秒身影的第三位女主角水野理紗的n姓名,甚至還提到了遠野貴樹從種子島來到東京後,在水野理紗之前結識過的兩位女友的交往片段。
不,這些都不是主要的。在我看來,新海誠所著《秒速五厘米》小說,對電影第三段最大的擴充,在於它不再局限於個人的遠距離戀愛這一主題,而擴增至了個人對工作、對社會的麻木情緒狀態。一個詞語忽然浮現於我的意識:「異化」。n我對這個詞了解不深,但經過一番網上搜索的初步了解,覺得這個詞可以準確地概括新海誠在小說中補充的這一部分的內容:當社會分工逐漸細化之後,勞動者不再n向古代那樣從自己勞動中獲得自我認同,因此勞動者產生的勞動成果,成為了異於勞動者自身的東西。以我淺顯的認識來舉例,也就是說:古時勞動者種田種出來便n是自己的口糧,手工藝人更是可以從勞動創作中凸顯自己的技藝、經驗並塑造自己的品牌。但是在社會分工時代,勞動者都是為他人在打工,勞動者所付出的時間n(生命)凝聚出來的產物,成了資本家的商品,並不屬於勞動者自己的生命了。勞動者失去了對勞動產物的認同感,以及從其中獲得的收穫感。
再n這麼說下去,恐怕要變成馬列主義討論會了吧……就此打住。不過,讀了小說內容之後,可以清楚地看到文本內容有兩處,體現了新海誠想補充表達的內容:一個是n貴樹漸漸覺得失去了對程序設計的熱情(儘管他在辭職休假又再就業後找回了些許熱情);另一個是貴樹失去了對城市景物季節變化的感受(文中提到在他辭職後,n又找回了這種感受)。不管是不是馬克思所謂的勞動者的「異化」,至少可以認定,這顯然是表達了貴樹對社會生活的一種麻木。
儘管《秒速五厘米》電影中也通過貴樹的獨白透露了這方面的因素,但由於考慮到作品前兩部分的主題,因此在第三段中出現的無奈麻木情緒,我先前更容易將至歸結于思念之情。現在看來,或許還有社會生活著一層上的意義。
就維基百科的資料來看,《秒速五厘米》是新海誠導演在《雲之彼端,約定之所》製作完成後,擬定的10個互相獨立的故事草稿中選取其中三則構成的電影。也就是說,《秒速五厘米》中三個故事的原案,原本是互相獨立的。
第一個故事是距離之差;第二個故事是身份之差(作為從東京大城市「空降」而來的遠野貴樹和作為種子島當地土生土長的女孩澄田花苗);第三個故事,或許其主旨正是這種麻木或者異化。
回到本文最前端,或許這第三個故事,也才是最符合皮樂中國青木先生所介紹的新海誠故事的這一主題:遇到困難無論是堅定前行還是放鬆自己,都不要過分勉強自己才好。
前幾周參加季風書園的《被誤解的日本人》新書發布會,會上作者野島剛也提到日本人太過強調「我慢」即忍耐。結果使自己走入了絕境。
印n象中,在小說里,貴樹在此之前那家軟體公司就職了五年後辭職,而根據維基百科上查到的新海誠的個人經歷來看,新海誠從1995年起任職於Falcom公n司,於2000年辭職,也恰好是五年。而根據小說末尾自述,這本《秒速五厘米》的小說寫就於《秒速五厘米》電影版上映期間,或許,小說中所補充的,則是在n「異地戀」主題之外,新海誠想要傳達的人生片段。
最後,以統一的年表,來整理一下新海誠導演與作品中遠野貴樹的經歷(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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