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是個賣香水的

01-28

[來自於知乎上的提問，如何以「我前世是個賣香水的」作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我前世是個賣香水的，有一個人總是來買最濃烈的一款。

他一身白色長袍，束髮舍冠，眉目清秀。年紀輕輕父母卻相繼過世，獨自艱辛地承襲了家業。

我想我喜歡上他了，可我只是個賣香水的。不過，他總是來我這裡買香水啊，我生活用度的主要來源，幾乎都從他那裡來了。也許……有那麼一點希望？

一天的黃昏，我與他約在僻陋小巷，傍晚的陽光斜斜撒下來，撒在他發梢眼角，更好看了。

我遞給他香水，他淺笑著接過，給我錢。

我沒有接，而是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直視他輕聲問道，你願意娶我嗎？

今生，我依舊記得他。

更奇妙的是，我托生在了一個制香世家。

父親想讓我磨練磨練，放我到鋪子里售香。

傍晚時分的天色漸染，香氣飄滿了整個長街。

長街那頭馬蹄噠噠，他身著騎裝策馬而來。翻身下馬，入鋪。

我怔在那裡，難道……他也托生成了原來模樣？

他依然來買香。我拿出香氣根本蓋不住的那款，溫柔道，公子，這瓶濼鳴香，您可喜歡？

他聽見我的聲音，一愣，轉目看向我，眼裡滿是猜疑。

我心裡開了花，他定然也想起我來了。

前世我對他說過的話，今生再說一次又何妨？

我纏著父親非要嫁給他時，父親一臉不滿和無奈，這麼一個不知來歷什麼家人都沒有的臭小子，還想娶我女兒？

可是我最終還是嫁給他了。

拜堂之夜，我獨自坐在婚房，客堂之中杯觥交錯的聲音遠遠傳來，燈燭忽閃，婚房外卻是寂靜冷清得可怕。

我經了一日的繁瑣禮俗，有些倦怠了。左等右等新郎等不見，竟靠著床柱眯了眼。

在夢裡，我夢見了前世。

夢見了我已經想不起來的一些記憶。

比如，

我的前世，是怎麼死去的。

街頭賣香水的女孩子不知怎麼走了狗屎運，竟得沈公子青眼相加，什麼貴重嫁妝也沒有，就這樣過了門。

新婚之夜，她獨自坐在婚房，客堂之中杯觥交錯的聲音遠遠傳來，燈燭忽閃，婚房外卻是寂靜冷清得可怕。

新娘經了一日的繁瑣禮俗，有些倦怠了。坐等右等新郎等不見，竟靠著床住眯了眼。

吱呀一聲，女孩驚醒，蓋頭下看去，正是新郎的鞋子。外面一絲光也無，一絲人聲也無，不知新郎陪客陪了多久。

她臉色泛紅，襯得胭脂成了白費。

終於，新郎的手放在了蓋頭下面，緩緩掀起來。

抬起眼帘，新娘看到的，正是那個最好看的，買香水的公子。不，現在應該叫他相公了。

公子笑著看她，身上的酒氣和香水氣味混在一起，其實算不上好聞，要是他再長丑點，女孩可能會掉頭就跑。

可是啊，誰叫她喜歡他呢。

新娘深知一個賢妻良母該怎樣做，也早做好了幫沈公子操持里外讓他安心的準備。

於是她沒有再羞羞答答坐在床沿上，而是站起身，扶住酒醉的新郎。

柔聲道，相公忙碌了一日，又陪了客人大半晚，喝了這許多酒，衣服都灑上了。奴家備了些熱水，相公洗一洗，暫解些疲乏吧。

沈公子半眯著眼，好像還沒有醒來。

新娘便伸手為他解衣裳。先解了新郎袍，放在一邊，又去解中衣。

這時候，新娘好像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除了酒氣，除了香水，還有另外一種味道。不是汗味，也不是狐臭。

中衣解了一半，新娘突然驚叫一聲，跌坐在地。

新郎被這一叫弄清醒了，茫然的看著驚恐的新娘，低頭看了自己裸露的胸膛，怔了怔。

突然抬起頭，對著新娘，笑了起來。

我突然從夢中驚醒，打了個冷戰，定神看外面，一絲光也無，一絲人聲也無，不知有多晚。我想逃出門去，可是，來不及了。

吱呀一聲門響。

那種味道，不是酒，不是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