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同志驕傲之路（上）
01-28
「同志」其實可以用於指代所有性少數群體，「驕傲」的涵義於後文解釋。
感謝知乎這傻逼編輯器，這篇文章寫完後大家連製作人員名單都不想搞了……轉載隨意。另外，我知道你們不會看完的，但是我還是很貼心地把它拆成了兩篇…… --註：
「驕傲」不是「炫耀」或「傲慢」，而是「自豪」。我們已經經歷過了太長的恐懼，看過了太多的血液，歧視與不公久久地徘徊在這片土地的天空。所以，我們為自我接納，為自尊自愛，為自己的反抗而驕傲。因為「驕傲」，這片土地上的同志不斷地向外界表達自己的聲音。而正是這種發聲的勇敢，讓我們更為「驕傲」。按：
了解了這段歷史，或許也就理解了「驕傲」
1903年 清政府立法不再懲罰成年男性間性行為1903年，清政府成立了修訂法律館，沈家本等修律大臣著手全面修訂新律。修訂後的大清新刑律，不再懲罰成年男性間「和同雞姦」，也不再把成年男人間的性看成是「奸」，對幼童可以成立強姦，而成年同性間的強制性性行為只能構成猥褻。（李傲文 中國政府為什麼不支持同性婚姻？ 知乎）1923年 晏始於《婦女雜誌》發表《男女的隔離與同性愛》一文，指出學生群體間「同性愛」在各校呈普遍的狀態1930年 《同性愛問題討論集》由北新書局出版集合了前年胡秋原的《同性愛的研究》與楊憂天的《同性愛的問題》，胡的文章讚揚同性愛為「愛情最真實最完全形式」，而楊立的立意與彼時大多數知識分子相類，通過分析同性戀產生的原因來尋求防止同性戀的辦法。1936年 《現代青年（北平）》以《如何防止青年的同性愛》為題發文，認為同性愛是「不健全」的生活方式，且「有了很嚴重的盛行」。同年有論者於《健康生活》發表《同性戀愛與色情狂》一文，將同性戀與色情狂並舉，與顛倒症等同，共同視為病態性慾的表現。兩年後，同樣在《健康生活》，同性戀被描述為變態性慾最主要的表現1957年 黑龍江高級人民法院關於男子自願性交行為雙方應否負刑責請示最高法院，引發法官間討論。最終，最高人民法院做出了建國以來第一個明確關於同性戀問題的司法解釋。「關於成年人間自願雞姦是否犯罪，有待立法解決；在法律尚無明文規定前，不辦罪為宜。」具體案情：黑龍江省牡丹江區虎林縣發生男勞改犯李××與李××雙方自願進行性行為(雞姦)。針對這一事件是否構成犯罪和應否負刑事責任問題。有兩種意見：一種認為自願雞姦嚴重違反社會道德規範，雙方均應負刑事責任；另一種意見認為，這種男子與男子自願性行為，屬道德規範，應給行政處分，不應負刑事責任。（放倒愛 《雞姦罪，一段被遺忘的歷史》）1966-1976 文革期間的雞姦罪
因雞姦罪被逮捕在文革期間很常見，被批鬥、侮辱以致自殺者眾。在北京宣武區，一個30歲左右的中學美術教師，因為被人揭發存在男男「性」活動，受到紅衛兵的遊街、批鬥。在批鬥他時，紅衛兵強行往他嘴裡灌進糞尿。這個人當晚就觸電自殺。（童戈 《「同志」社群的形成和社會背景的變數》）
1979年 頒布的新《刑法》第160條對流氓罪作了簡要規定
因為立法籠統、內容寬泛，一般的打架鬥毆、男女關係不檢點或是同性戀等行為(「勾引男性青少年多人」即可定罪)，都容易被司法機關當作「其他流氓活動」，定為流氓罪。1983年開始的「嚴打」中，流氓罪的刑罰往往可以判處死刑，被極度擴大化。（放倒愛 《雞姦罪，一段被遺忘的歷史》）1981年 《大眾醫學》張明園介紹《紅樓夢》中同性戀現象的文章，認為同性戀是奇異的，但是否病態沒有定論（2）1982年 醫學科學院名譽院長吳階平教授等編譯出版了《性醫學》，標誌著性醫學和性治療在中國的發端。書中刪除了「同性戀」全章（同時被刪去的還有變性慾、換裝行為等3章）（6）吳階平說，性教育實際上是自然的需要。青春期性教育最重要，因為這個時候青少年根本不懂，要教他們性是怎麼回事。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過程。（《性解凍的1978-2006》）1983年 央視新聞聯播報道美國艾滋病是在同性戀之間傳播的（2）「美國阿特蘭塔國立防疫中心於1983年5月9日報道，美國患艾滋病者(截至當日)1410人，其中白人佔57.4％，黑人佔21.6％，海地人佔5.6％。此外法國、荷蘭、瑞典、比利時、英國等16國計有103人也罹此病。艾滋病，又作「愛滋病」即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症，是一種嚴重細胞免疫功能缺陷，且常合併多種機會性感染及惡性腫瘤的疾病，病原體是人類T細胞病毒III型又名淋巴腺病毒，此病毒主要通過性接觸傳染，且傳染迅速，病情兇險，病死率高。」（《1983年5月9日艾滋病開始在全球蔓延》）
1983年 由北京醫學院第三附屬醫院著名外科專家王大玫教授主刀，張克莎成為中國首例變性人（《性解凍的1978-2006》）
1984年 流氓罪的新解釋（1）
1984年，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於當前辦理流氓案件中具體應用法律的若干問題的解答」，對「其他流氓活動情節惡劣構成流氓罪的」的解釋是：「勾引男性青少年多人，或者勾引外國人，與之搞兩性關係，在社會上影響很壞或造成嚴重後果的」，「奸幼童的;強行雞姦少年的;或者以暴力、脅迫等手段，多次雞姦，情節嚴重的。」1984年5月24日，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依照《刑法》第一百六十條第一款、第六十三條、第五十二條和全國人大《關於嚴懲嚴重危害社會治安的犯罪分子的決定》第一條第一項之規定，對遲志強等人進行了判決：遲志強因犯流氓罪獲刑四年，刑期自1983年10月18日至1987年10月17日。（溫如宏 《1983年「嚴打」中的流氓罪》）1985年 《祝您健康》發表阮芳賦《同性戀——一個未解之謎》，認為同性戀不是疾病，對同性戀者的歧視是多數人欺負少數人。同年，阮芳賦主編的《性知識手冊》出版，這部後來總計發行量上百萬冊的科普讀物，仍將同性戀視為「一種變態」（6）。1986年 上海華東師範大學趙敏老師因研究同性戀治療問題，被公安局6次傳訊，理由是他籌備治療用具時借用了裸體錄像帶（6）「同性戀治療」之所以成為一個廣闊的市場,與社會觀念的保守也有很大的關係。社會普遍的性向歧視使得一些同性戀者不得不尋求「醫學治療」的幫助,醫療機構本應站在專業角度向同性戀者及其家屬宣揚「同性戀不需要治療」的常識。但在利益面前,確有一些醫療機構放棄了底線的專業操守,並轉而向畸形的「同性戀治療」市場屈服。問題在於,為什麼注射膠原蛋白治理同性戀,竟然還會在三甲醫院存在。這樣嚴重違背醫學常識的治療竟然存在於堂堂正規醫院當中,恐怕不只是醫學水平的問題。關於性取向的問題,事關社會道德觀念。但是,同性戀治療最終只是一個科學的問題,打著「醫學」、「治療」名義進行的「同性戀治療」則是不折不扣的「偽科學」。從情感上,很多人對同性戀的接受度可以有異,但是,從理智上,則不應接受「偽科學」的同性戀治療。（王剛橋 《「同性戀治療」就是一種「偽科學」》)1989年 CCMD-2 同性戀的病理化（1）
在1989年頒布的CCMD-2（1994年，中華醫學會精神病學分會組織修訂的「中國精神疾病分類方案與診斷標準第二版的修訂版」）和1994年修訂的CCMD-2中，同性戀都被歸入「性變態」範疇，即「有性行為異常的性心理障礙」，也就是說，同性戀本身即屬於一種疾病而需要接受特定治療。但是，2001年發布的CCMD-3對同性戀的表述發生了較大變化。1989年 首屆香港同志電影節，「同志」一詞的由來（5）。1989年 福建一對男同性戀公開舉辦婚禮，一位是農民，一位是公職人員，後者之後被開除（6）夏瑜認為，很長一段時間，在成年人之間發生的公開的同性戀行為面臨的最大威脅，不是法律制裁和警方的治安拘捕，而是行政處分和黨紀處分，"這一點是中國社會所特有的"。（宋元 《大陸4000萬同性戀生態調查》）1990年 顧學琪在上海對111男女同性戀者進行調查，並在次年發表報告報告聲稱同性戀作為一種性心理變態的表現形式，古今中外由來已久。這是一種以同性間的親昵行為來達到性滿足的違背社會常態的現象。對這一社會現象，各國學者的看法也不盡相同，但可以認為它違背了人類遵循的性傳統觀念。1991年 崔子恩在北影電影文學系課堂上當著學生公布了自己同性戀的身份（5），系中國大陸地區第一個公布同性戀身份的人（6）1991年中國健康教育研究所開展了名為「同性戀男子和艾滋病有關的知識、信念、態度和行為調查及艾滋病教育研究」的課題1991年元月，一項叫做「同性戀男子和艾滋病有關的知識、信念、態度和行為調查及艾滋病教育研究」的課題在中國健康教育研究所誕生。４月，在中國健康教育研究所，課題部份參與者和參與機構召開了工作會議。大家通報了各自領域的信息和動態，交換了對同性戀男子生活情況的看法。在討論如何接觸同性戀人群的時候，大家顯得比較矜持，「好像」都不熟悉情況。負責警官說話了。他提議由警察先把同性戀者抓起來，然後由研究人員做問卷調查和血液化驗。他說，北京東郊民巷派出所的警察抓兔子（男性同性戀者）特別有經驗，一個晚上准能抓十幾個。（《回首九十年代》）公開表明自己同性戀身份的台灣作家白先勇這樣描繪自己的世界：「在我們的王國里，只有黑夜，沒有白天。天一亮，我們的王國便隱形起來了，因為這是一個極不合法的國度：我們沒有政府，沒有憲法，不被承認，不受尊重，我們有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國民。」
從這一年開始，北京市、天津市、江蘇省、山西省、湖北省、重慶市、陝西省、廣西柳州市及四川省西昌市相繼成立性學會。（宋元 《大陸4000萬同性戀生態調查》）1992年 安徽兩名女子同居事件：公安部答覆，我國沒有關於同性戀的法律，原則上這類案件可以不受理。公安部的意見被新聞媒體報道為中國同性戀合法化（5）。（也有文獻稱此事件發生於1991年（6））公安部的具體答覆是："什麼是同性戀，以及同性戀的責任問題，在目前中國法律沒有明文規定的情況下，你們所反映的問題，原則上可不予受理，也不宜以流氓行為給予治安處罰。本案具體如何處理，可與檢察院、法院等有關部門研究解決。"1992年 北京醫科大學夏兆驥教授完成了國內第一例女變男變性手術（6）隨後，全國各地相繼成立男性病醫院或男性科，出現了許多研究生殖生理、病理的研究實驗室。1992年 李銀河、王小波《他們的世界——中國男同性戀現象研究》（1）它填補了我國在同性戀研究方面的空白。這項調查研究採用了社會學的問卷調查方法和人類學的深入個案訪談方法，勾勒出我國男同性戀現象的概貌，對人口中這一具有異常性取向的人們作了客觀可信的描述，並且介紹了古今中外的同性戀現象以及同性戀者社會地位、法律地位的變遷。對有心了解這一切的人來說，這本書是值得一讀的。（《他們的世界》序言）
1992年 中國第一條艾滋病求助熱線－4266958開通（2）
中國健康教育研究所1992年開通了中國第一條艾滋病諮詢求助熱線64266958，目的是為所有關注艾滋病的人們提供幫助。熱線開通以來，每逢周一到周六 16： 00— 20： 00諮詢電話都接連不斷。
據熱線的主辦者、中國健康教育研究所艾滋病與性病預防與控制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員胡筠寧介紹，熱線剛開通時，諮詢內容更多集中在HIV感染者及艾滋病病人的癥狀等方面，尤其是有高危行為的人，多是擔心自己會染上艾滋病。面對出現的越來越多的HIV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胡筠寧副研究員的話，代表了更多專家的心聲：「在目前的中國，繼續探討『為什麼得病』已不再重要，當務之急便是使人們懂得『應該怎樣做』，即怎樣保護自己，怎樣對待HIV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以遏止艾滋病的繼續蔓延，免受更多的災難……」1992年 在北京中國健康教育研究所舉辦了「男人的世界」文化沙龍，邱仁宗、陳秉中、李銀河、王小波等學者和一些記者與會參加（6）（活動時間為1992年11月22日，另有說法稱此活動於93年舉辦，實為93年情人節舉行特別節目比較轟動，被人注意到）萬延海在北京舉辦了「男人的世界」文化沙龍，一個專為同性戀男子開設的文化中心；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午夜直播節目里，高談闊論著同性戀的權益問題。「這對公眾啟蒙，特別是對同性戀人群的意識喚醒，起到了重要作用。」萬延海說。（《中國新聞周刊》）1993年「男人的世界」沙龍在北京西單海馬歌廳舉辦情人節特別活動，載歌載舞，迎來了中國同性戀的公開化。警方表示，同性戀沒有法律界定，只要不影響他人，警方一般不予干涉。1993年 情人節活動1周後海馬歌廳經理徐先生因為出租場地給「男人的世界」情人節活動，被主管單位開除（6）1993年 衛生部黨組勒令停止「男人的世界」活動，批評陳秉中和萬延海等人署名的文章「鼓吹同性戀、鼓吹人權、同情妓女」。同年7月公安部發布《公安部關於取締同性戀文化沙龍「男人的世界」的情況通報》（現已失效）（6）公安部關於取締同性戀文化沙龍「男人的世界」的情況通報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公安廳、局：最近，公安部商請衛生部取締了在北京出現的同性戀聚會場所「男人的世界」文化沙龍。現將主要情況通報如下：
.....危害社會治安，是性病、艾滋病傳播的重要渠道。近幾年來，一些地區同性戀活動有發展蔓延趨勢，已引起了廣大群眾的強烈不滿，對此各級公安機關要引起高度重視，及時採取措施予以查處，對舉行類似「男人的世界」同性戀集會活動的，可以依照《集會遊行示威法》的規定處理或者會同有關部門責令停辦。對在公共場所聚眾進行同性戀淫亂活動的；勾引、教唆青少年與之進行同性戀活動的；雞姦幼童的，強行雞姦少年的，或者以暴力、脅迫等手段多次雞姦情節嚴重的，要參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於當前辦理流氓案件中具體應用法律的若干問題的解答》([84]法研字第13號)的規定，以流氓罪提請檢察院、法院追究刑事責任。1993年 陳秉中被衛生部要求退休，當月的《中國健康教育》雜誌停刊（6）1994年 中國性學會成立，並在青島召開首屆學術會議中國性學會在經歷了15年的醞釀和學術準備後，經衛生部批准正式成立。翌年，在青島召開了中國性學會首屆學術會。此後，中國性學會各專業委員會分科進行了各種類型的學術研討會。（《性解凍的1978-2006》）1994年 邱仁宗主持的「艾滋病和特殊性問題研討會」在北京召開，發表支持同性戀者的政策建議，送交政府有關部門和立法機構（6）。1994年 張北川所著50萬字《同性愛》一書出版（2）張北川著作《同性愛》出版。這是國內第一部全面討論同性戀問題的學術著作，闡釋了人類史的發展是朝著同性戀者與異性戀者擁有平等權力的方向進步的。寫作背景：1988年，張北川醫學啟蒙老師秦士德因同性戀的流言而飽受同事、學生的攻擊，一度想要跳樓自殺。為了化解老師的「大難」，張北川走上了同性戀研究的旅程，1990年，他開始著手寫作《同性愛》。1994年，《同性愛》出版，而在那之前，秦士德已坦然承認自己是同性愛者。《同性愛》當時僅印了5000冊，賣了7年，尚餘1000多本。2001年4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第三版）》出版（不再把同性戀認定為性變態或心理變態）後，同性戀現象引起廣泛關注，幾個月之內，余書一掃而空。
2003年夏，《健康報》採訪了秦士德，最後記者詢問秦是否可以使用真名，秦應允，成了中國學界第一位身為有影響力的專家公開性取向的同性戀者。
1994年 北京愛知行動項目建立，編輯《愛知簡報》，在男性同性戀者和雙性戀者中開展預防艾滋病和安全性教育工作（6）
（另有說法稱「北京愛知行行動項目」成立於1993年底）愛知行動項目顧名思義，「愛」與「知」的組合，產生了一些意義的聯想。「愛知」音和「艾滋病」近似，表示這是一個關注艾滋病防範和關心艾滋病人生活的項目。和過去「艾滋病」一詞的區別是，「愛知」表示用愛心關懷和科學知識挑戰艾滋病流行，而不是追究疾病的過錯，而「艾滋病」一詞中的「滋」頗有怪罪的意味。「愛知」同時表示關於愛的知識、性的教育。愛知行動項目自從成立以來，始終關心的主題是：推動公眾對艾滋病的防範意識、維護艾滋病人的權益和維護性少數人的權利。（萬延海 《十六年前，北京愛知行動項目成立》）1995年 世界婦女大會在北京舉辦，國際女同性戀組織在會議期間發聲（1）1995年在北京的世界婦女大會之前，紐約的會前準備委員會已將女同性戀議題寫入《行動綱領》草案，而北京世婦會的一項主要工作就是保證女同志的人權被清楚地寫進最終的成果文件，讓大會不僅看到女同志的存在，同時明確承認女同志的人權。借著世婦會的召開，會場內，國際女同性戀組織在聯合國層面努力，推動女同性戀權益寫進北京《行動綱領》;會場外，來自世界的女同志第一次在北京結識中國的女同志，共同在北京大街上喊出了口號：Lesbian Rights are Human Rights !（韋婷婷 《以女同性戀的眼睛看北京世婦會》）1995年 世界婦女代表大會期間包含一次中外女同性戀者的舞會（4）1995年 世界婦女大會前後，北京男女同性戀者開始酒吧聚會，同性戀酒吧開始出現（6）。1995年 中國文化名人蕭干老人在文匯報（上海版、香港版）發表了對《同性愛》的書評《一個值得重視的社會問題》，指出中國對同性戀問題的認識在進步，這種進步標誌中國在現代化方面正做出努力（6）1992 年，蕭乾已在《南方周末》發表文章《唉，同性戀》。1995年 社會學家劉達臨的《中國當代性文化》（精華本）出版，該書強調了中國有一個人口基數龐大的同性愛人群（6）1995年 潘綏銘《中國性現狀》出版。潘綏銘對四大城市180餘位男同性愛者的調查發現，中國相當一部分男同性愛者很「活躍」，存在著艾滋病在這一人群中大流行的風險（6）1995年 《同性戀在中國》——方剛出版（6）1995年 北京同性戀組織「中國彩虹」發布同性戀解放公開信，海外媒體大量報道中國同性戀者的情況（6）1996年 由王小波編劇、張元導演的電影《東宮西宮》拍竣（2）1996年 香港同性戀組織召集全球華人「同志」大會，內地同性戀代表到會（6）1997年 精神醫學專業刊物《精神衛生通訊》就同性戀問題進行了大討論。有關同性戀道德化、醫學化和非道德化、非醫學化的不同觀點進行了論戰。討論以張北川的長文作為總結，強調了同性戀非道德化、非醫學化是當代科學的結論，並符合歷史發展的方向（6） 在將近半年的討論中，《精神衛生通訊》刊登了11篇、10名作者的文章，堅持同性戀病理化主張的文章5篇（4名作者，其中賈誼誠2篇文章），主張非病理化的文章4篇，提出其它觀點（比如認為同性戀是病，但是不用「同性戀」這個名詞，或者同性戀不是病，但是需要醫生治療等）的文章2篇。這些文章羅列如下：【堅持病理化】我國是否應取消同性戀診斷？（賈誼誠，1997年8月1日）同性戀的取捨關鍵不在國情而在是否變態（梁傳山、孫鳳彩，1997年9月1日）取消同性戀診斷不可取（張載福，1997年10月1日）同性戀的診斷與干預不應捨棄——兼與李惠春君商榷（龍毅，1997年11月1日）反對給同性戀者開綠燈（賈誼誠，日期不詳）【主張非病理化】同性戀「性別人格」的一極（李惠春，1997年9月1日)同性戀是病態嗎？（叢中，1997年10月1日）談談「同性戀的危害」—與賈誼誠先生商榷（二言，1997年12月31日）以更廣闊的視野，關注和研究同性愛現象/人群——與賈誼誠教授商榷（張北川，1998年2月1日）【其它觀點】對「同性戀」必須作具體分析（盧勝利，1997年11月1日）同性戀心理初探（紅星，1997年11月1日）（萬延海《愛知行動項目》）1997年 邱仁宗《艾滋病、性和倫理學》出版，該書從倫理學角度深入論述了大眾社會應當以容納態度對待同性戀人群的倫理學依據（6）1997年 「BP機同志熱線」在北京建立（6），中國第一個同志熱線開通，號碼995751997年 流氓罪取消（1）中國新刑法頒布，刪除了數10年間常常被用於懲處某些同性性行為的「流氓罪」、「雞姦罪」，從而實現了現實中的同性愛非刑事化。這一跨越，完成了一些發達國家歷經數10年走過的艱難路程。按照中國現在實施的刑法，成年同性間雙方自願的私下性行為不屬於法律干預範疇（《一位北大博士的同性戀歷程》）。1997年 崔子恩作品《桃色嘴唇》在香港出版，這是第一部正式出版的由國內作家撰寫的同性戀題材長篇小說1997年~1998年 張北川教授對486位男同性戀者進行了問卷調查，其中25％受到過異性戀者的傷害（包括言語侮辱和毆打等），35％因為社會（包括自己家人在內）對同性戀的認識產生強烈自殺念頭，10％有過自殺行為（6）1998年 大陸最早的高校互聯網同性戀版在杏林BBS（原中山醫科大學BBS）創辦1998年 北京「檸檬樹咖啡屋」開張，每周六舉辦同性戀文化討論，極大地推動了北京同性戀者的社群意識（6）1998年 《希望》雜誌第6期以21個頁面推出《認識同性戀》專欄，發表了馬曉年等專家和4位同性戀者的文章，對同性戀者肯定和接納自我具有重要意義1998年 中國第一次同志大會在西山大覺寺秘密舉行（2）1998年 第一屆全國女同志大會舉行（4）1998年 大陸第一家同性戀網站「花醉紅塵」上線（2）1998年 大陸第一家女同性戀網站「拉拉生活廣場」上線（2）1998年 北京姐妹小組成立（「最重要工作，找女同志，只要疑似，就拉到一起玩，當時么有酒吧，家庭派對」），擁有辦公室和專職工作人員（4）1998年 李銀河——《同性戀亞文化》出版（2）這部25萬字的著作綜合了國內外學界的調查和多種科研結論，並指出中國同性戀者人口數量為3600－4800萬（6）。1998年 張北川教授開辦艾滋病衛教刊物《朋友通訊》（2）以同性戀人群為目標人群的健康干預項目《朋友》於98年初開始運作，開展關於同性戀的理解和艾滋病教育活動。這個項目有近20位不同學科的權威學者和同性戀者直接參与，並在1999年初得到國家明確的道義支持。包括我國艾滋病防控界首席科學家、衛生部艾滋病專家委員會和衛生部艾滋病中心有關負責人、中國性病艾滋病防治協會負責人等在內的多學科學者和官員明確表態支持《朋友》項目的開展。（《中國當代同性戀全紀錄——「同志」20年》）1998年 諾哲開辦中國大陸地區第一個同志虛擬社區——廣州同志（6）1998年 在北京舉行首屆中國艾滋病干預措施（國際）研討會（6）1998年 中國衛生部頒布《血站管理辦法》明確禁止同性戀獻血，因其HIV高感染率（6）1999年 女同性戀雜誌《天空》出版發行（2）1999年 水木清華開設MOTSS（同性特區）版，因引發爭論過多，版面失控，該版面僅存活20餘天就被迫關閉（6）1999年 第一對女同志公開的訂婚儀式在北京的一傢俱樂部舉行（4）1999年 《同性戀在中國》作者方剛受起訴案，一審宣布方剛敗訴，並聲明「同性戀是性變態」（6）法院一審判決有關同性戀是性變態的說法引發同性戀社群的強烈反對﹔二審判決中，法庭取消了同性戀是性變態的說法，判決書摒棄了把同性戀道德化的說辭。這標誌著把同性戀道德化的歷史時代的法律終結。（6）1999年 上海一對女同性戀公開舉行民俗婚禮（6）1999年 由邱仁宗主持召開了「面對21世紀的女性：女性主義者與女同性愛者的對話」研討會，表明社會對同性戀問題的關注已明顯超越艾滋病防控、心理衛生／精神醫學界領域（6）1999年 在中國科學院和中國科協主辦的北京香山科學會議上，張北川編輯了《遏制中國艾滋病流行策略》參會文集，旨在引起科學界、國家有關部門及高層領導對同性戀與艾滋病防治工作公共政策的注意該文集包括張北川項目組對中國大陸同/雙性戀、與男人有性關係的男人艾滋病高危行為及影響因素的』98調查和』99調查；不同專業的專家學者從心理學、社會學、倫理學、女性主義等角度對同性戀問題的研究和思考；同性戀人群對有關自身各種問題的認知與思考。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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