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和花匠

一年前,我在種植園工作。通過同學做小三的姐姐介紹得以在這裡拿每月3500的工資。在花香鳥語中,看著不遠處的花瓣隨著我的目光飛舞,聽老花匠講述他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他二十歲的兒子就是二十一年前的一個深夜和一個誤入種植園深處的十九歲少女一夜春宵而生。

寒冬臘月,十九歲的少女哭泣著關上家門。破舊的窗戶傳來父親的怒吼和母親沙啞的哭泣。少女的腳步踩在雪地上,她知道比她還漂亮的媽媽不甘心就這樣承認年輕時選錯了要嫁的人,如今顫抖的身體當年始終保持純潔沒有被家境優渥的追求者所沾污,胸部沒有被摸,初吻沒有失去。輕塗得唇膏像是厚厚的盔甲發出誘人的保護色,嘴角旁邊是象徵她樂觀積極的小酒渦。直到她運用全部的人生經驗情商加上智商,日夜權衡利弊壓抑著內心的情慾,選擇了高大帥氣的隔壁班男同學。淺淺的酒渦很快在結婚不久就像一朵花開在最後的花期匆匆對這個世界告別,酒渦部位經常有她的淚水流過,好像她的酒渦從來沒有浮現過。

洞房花燭夜,她被刺破處女膜的那一刻,是她整個人生悲劇的開始------她一直這樣認為。當時樓下三單元門口還停著一輛豪車,那裡面坐著直到最後一刻還不願放棄的富家公子,他覺得會有奇蹟發生,當天空划過流星,女孩會從新房出來下樓鑽進他的車裡,飛馳離去,像一個反轉劇。這場球賽至今依然是0:0,等樓上熄了燈,對手射了門,才是0:1。

那天夜裡的第二個月,她發生了孕吐才知道自己懷了孕,她忍著心慌和驚喜,看著丈夫以前為她寫的情詩------你問我愛你哪裡?我愛你這裡,也愛你那裡,只要是你。披著丈夫和她牽手逛街時買的衣服------當天吃飯的時候裝在敞口手提袋的衣服濺上了牛排汁。

她的丈夫在此刻正在辦公室和另一個女孩雲雨,壓在女秘書臀下的計算器里單調的女聲反覆讀出某個數字。婚前的演技,就像奧斯卡影帝。他得意地炫耀著喘息著粗氣,女秘書望著他得意洋洋的臉長睫毛下的大眼睛閃爍著鼓勵崇拜的光。從小沉浸在農村幸災樂禍長期攀比嫉妒的氛圍里,這個身材高挑的秘書內心邪惡的種子已經在當年六歲的她看到村裡仇家開拖拉機摔斷腿內心湧出扭曲的快感波浪時發芽。她對普通的生活沒有興趣,對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一切倒霉事表現出孜孜不倦的關心和持續的興奮。如果沒有讓她覺得興奮的事,她忍不住親自動手------包括破壞別人的美好家庭。

十九歲的女孩因為自己輕易地和大學同學陷入一場無法剋制的熱戀懷孕流產被甩,家裡父母在夫妻不和諧的因素上火上澆油,大吵大鬧之下,這位女孩拖著疲憊應該坐月子的身體離開家。在她路過巨大的種植園,在大雪下的松柏下看遠處的燈火,她的雙腿遲疑的挪動腳步,最後的決定方向改變了她的人生。她只是去輕輕叩響花匠的木門,門開的時候,花匠感到一股寒冷的香味從女孩的身體灌入自己的房間。女孩感受到一陣溫暖包裹了快要凍僵的身體。剛才女孩還在想賣火柴小女孩的故事,想不到很快她的人生故事有了另一個轉機。

女孩慢慢的挪進屋,耳邊迴響著年輕花匠不自然又欣喜的聲音。她已經顧不上太多的矜持,鑽進了花匠的被窩,哆嗦著捧著花匠遞過來的玻璃杯。多喝熱水,花匠輕輕的說,他的身後,是剛才未看完的書,一本從地攤上買來的古代艷情小說,講述苦讀的書生夜晚被妖狐敲響了門,夜夜歡愉,吸盡陽氣的故事。

外面雪花飛舞,孤男寡女,在屋子裡聽見風吹樹枝的呼嘯。植物有的在這夜晚開花,釋放激素,雄雌吸引完成延續後代的任務。

少女臉上結成冰碴的淚逐漸融化,她的心開始暖起來。她被外面雪白的光驚起時,花匠正坐在火爐旁打著瞌睡。一陣巨大的撞擊聲,帶著不友好的喘息,一個拿著奇怪機槍的盔甲戰士,他的頭盔里呼出白色的氣體,出現在門口。接著走進來另一個矮小的盔甲戰士,他在少女和花匠驚訝的目光下,慢慢脫下一身盔甲。七八條柔軟的觸角從他的身體發出來,靈巧又快速的攀爬到少女的床上,掀起被子,在合不攏嘴的少女注視下,一一揭開紐扣,很快就快速的擺弄起少女裸露的身體來,讓少女合不攏腿。

在少女弓起身體發出痛苦的呻吟時,同樣被另一個盔甲戰士扒光衣服的花匠沒有掙脫掉滑膩的觸角,被迫和少女合體。當兩人只有動物的本能機械運動時,一個巡邏的保安在門口呵斥,只見一個盔甲戰士的機槍輕輕一掃,保安的手電筒掉在地上照耀著雪花,折射出五彩的光。保安的身體被攔腰截斷,他無形的靈魂掙脫他的身體,很快被吹散在風中。另一個保安艱難的挪動腳步轉身逃走時,被機槍發出的激光擊中,瞬間變成灰燼覆蓋了雪地。在來年的夏天,雪地下深藏的螞蟻花了整個夏季和秋季來搬運他化作灰燼的身體顆粒到蟻穴深處。

發出觸角的中心身體三隻圓圓的小眼睛不停移動,像是掃描記錄重要情景。他發出含糊不清的鳥叫聲,拿著從少女身體取出的卵子和花匠的精子試管,加入淡藍色的液體擺弄了一番,示意用細長針管抽吸標本的盔甲戰士再次把這些液體注射進少女的子宮。

他們如果儘快離開,就不會被正在開花的一種深山珍稀植物花粉所擊倒。等他們覺察身體不適,扭動著身體躲避,快速的向懸浮在半空的橢圓飛行物移動過程中,已經化作一灘污水。

花匠忍著恐懼,為大汗淋漓的少女蓋上被子,她肚子上注射的部位發出藍色的光,一個類似二維碼的東西就紋在雪白的肌膚上。花匠在那天清晨送走了蹣跚離開的少女。他嘆了口氣,失去處男之身的他慢慢地掃著雪,清理污水,把重重的盔甲搬運到雜物室。

他繼續照看那些珍稀的植物,反覆閉眼回憶夾雜著恐懼和身體顫慄的那一夜。少女的推門而入讓他感到上天的眷顧,後來的一切讓他感到人生無法防備突如其來的恐怖。

十一個月後,花匠點燃一種植物乾燥的根,像香煙那樣抽吸,可以為他帶來持久的飄然的快感,如果在燃燒的地方撒上搓成碎沫的另一種植物的花粉,他就可以看見栩栩如生的少女進入他的房間,褪下一層層的衣物,淡藍粗布衣,長長的束腰,絹紗夾衣,白色的貼身綢衫,和他溫柔熱烈的雲雨,直到身體騰空,無損穿過房頂,在雲端伴隨著清冷的月光和閃爍的星光,纏綿到日出微露時的黃光,漸融他們身上的露珠。

房門響起,他扭頭看看,晃晃腦袋,眯著眼睛,帶著思索又迷茫的神情,不知道眼前出現的少女是幻覺還是現實。很快,少女輕柔的放下懷裡的孩子,不小心弄掉了他治療再生障礙性貧血的藥瓶。他花了三天時間才肯定,是當年讓他失去處男之身的少女回來了。

在種植園其他員工善意的玩笑里,他就這樣擁有了一個妻子和孩子。至於少女為何忽然帶著孩子出現,更深的原因沒有人深究,就像當年以奇怪方式死去的兩位保安一樣,就像保安的靈魂依然會在深夜的樹影下徘徊一樣,人們都覺得有多種可能但都是荒唐到不可言說的地步。

他的病情讓他的身體更加虛弱,他複診時一再堅稱從未接觸過醫生所說的輻射,醫生還是建議他換個生活環境。他想起狐妖吸盡書生陽氣的故事,盡量避免和少女同房。少女肚子上的類二維碼標誌依然存在,手機掃一掃卻無法識別。他的孩子聰明伶俐,在他奄奄一息,身體白的像一張A4時,兒子在他的A4腰上開玩笑似的咬了一口,有少許滲血,換來兒子調皮的笑和他的苦笑。

從那天起,他的身體逐漸好轉,等兒子張口說話和種植園的鳥類對話知道小鳥的媽媽在家裡孵蛋,伸手隔空摘掉樹梢頂部的花,讓花瓣像小型旋風般圍繞著媽媽飛舞。他知道兒子並非凡人。他隱隱有些不安,你快回去吧,地球是很危險的。他對仰望星空的兒子說。那個雪夜的橢圓形飛行物依然沒有出現,像是在站牌的人無法等到出了事故的公交車。他們都沉默。花匠不知道那天橢圓形飛行物里的生物是否也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影響化作了污水。孩子的媽媽消失在一個星光燦爛的夜,一個飛行物猶如流星划過地球表面的種植園,她帶著無限的眷戀離開,他開啟無盡的思念。那一刻,花匠動情的望著宇宙。

我笑出聲,老花匠講述的這些故事,覺得是胡言亂語,是不是吸了手裡的枯木根莖產生了幻想。他扭過頭看著我的側臉輕輕地說,孩子。鳥語花香的種植園,我的目光停止,花瓣落下。小鳥的嘰嘰喳喳變成幼稚孩子一樣的話,討論著它們最遠飛到哪。

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他慢慢的領我走著,看見同學做小三的姐姐站在花樹下,她曾為我介紹工作,如今欣慰的笑著,說離去多年的孩子失而復得,現在也該知道真相了。他們帶去潮濕破舊的倉庫,巨大的蝴蝶像是變異似得忽閃著翅膀衝破窗戶上的蜘蛛網紛紛飛出。老花匠挪開雜物,掀開死去植物的身體,露出盔甲。我慢慢低下頭,由他為我穿上。

我感到血液流淌的更加快速,像是第一次喝種植園一種花朵上的晨露所產生的興奮,我呼吸加快,戴上頭盔,看見眼前巨屏上的景象和控制面板,我伸手即可觸及的樣子,痒痒的手指間生出一隻觸角,點中了屏幕上的一個按鈕。天空呼嘯著轟鳴,強勁的氣流捲起植物葉子和花朵,我感到橢圓飛行物上有我思念的人,可是我卻無法挪動腳步,貌似有奇怪的花瓣進入了我的盔甲,粘在我的臉上,我從來沒有呼吸過這種味道,這種奇怪花朵的花期也在這個季節啊,我困惑的思考著。只是呼吸了一口,就覺得氣道火辣,整個身體熱的快要融化。我掙扎著,仰頭看見離我越來越近的飛行物,一個少女透過玻璃哭泣著看著我。

本故事純屬虛構。

我寫的故事將會放到朋友圈。 我的個人微信號(不是公眾號):qqqqqqqqabcdefg(8個q加abcdefg)喜歡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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