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遊戲編輯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二)
文 | 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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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回顧:當遊戲編輯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一)
一周過後,《九怨》這遊戲反響一般,不過我和一刀合作的攻略卻博得滿堂彩,分別拿到了當期的「最佳內容」和「最佳版式」,算是意外驚喜——編輯部史上還從沒有人以實習生的身分拿到優秀獎。
其實是我運氣好,搭上了刀哥這趟順風車,否則版式排得要是中規中矩庸俗不堪,再寫出花的內容也上不了天。比如上篇說到的「最後一頁的地圖」,輕描淡寫幾個字帶過,但那卻是一刀自己一筆一筆畫出來的,從凌晨兩點畫到天亮,我則在一旁對稿子不停推敲打磨,同時告訴他地圖上的各種道具標記地點。這種巔峰爆肝的工作狀態,我們兩個這輩子恐怕再也難找到了。
《九怨》的人設做得還是相當不錯的。
在編輯部逐漸站穩腳跟的同時,我與同事們的關係也逐漸融洽起來。大家經常在加班到深夜後一起去編輯部樓下吃燒烤,期間五湖四海的文化差異體現得淋漓盡致。
有人喝啤酒用吸管一口一口吮;有人專趁大家吃東西時講噁心笑話;有人吃烤串時把自己吃的串簽子單獨拿出來放在一邊,AA買單時算賬算得毫釐畢現……這都是我在東北時難以想像的。
說到喝酒,北方人普遍感到來了南方突然變得不能喝酒了,平時五六瓶的量,到深圳後最多兩三瓶。也許這和深圳悶濕的氣候有關吧,慢慢也就習慣了。有趣的是,深圳的許多飯店牆上都有「禁止飲酒」或「飲酒勿超一瓶」的提示,貌似是因為許多人喝完一兩瓶啤酒就愛鬧事的緣故。我有次跟朋友一人喝了三瓶啤酒後還要再點,居然驚動了飯店經理來勸阻。
在編輯部樓下燒烤攤喝酒後一秒鐘變身超級賽亞人的某編,以後會提到。當年用諾基亞手機拍出來就這像素了……
我來時剛好趕上編輯部擴招,同期新人很多。然而我大概是最倒霉的一個,從2004年2月入職,到9月才正式轉正,歷時半年,這也是編輯部史上的另一個紀錄。
原因有兩個:
一、那時編輯部有規定:實習期間因故離開編輯部超過一星期的,回來後實習期從頭計算;
二、我當時還處在大四下學期,學校里三天兩頭各種突發事件搞得人頭大,不回去就沒學位證拿。結果,短短半年內,我瀋陽深圳來回飛了四五趟。
舉個例子吧,大四的英語期末考試,本來就是象徵性地走個過場,老師透些題給大家,大家隨便答個及格分,皆大歡喜。結果我這邊剛考完試飛回深圳,機場大巴還沒進關內,班長就打電話叫我回來重考,原因是隔壁班有個傻逼哥們在考場上拿著答案一頓猛抄,開場五分鐘不到就交卷了,100分。校長得知後龍顏震怒,誓要整頓學紀,宣布所有人這科成績作廢,周末重考……我當時的心情真是TMD日了最野的狗了。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好吧,我惟有理解成好事多磨,而且也是我自己學校那邊的問題,怨不得別人,最狠的是一個畢業答辯拖了兩個月,回來後許多老編輯都忘了我叫啥名了,估計填寫轉正意見表時都記不得我這人……我只能連連應諾:前輩你好,初次見面!
也不能怪老編輯的記憶力,而是新人實在太多,從2004年初開始,幾個月內編輯部人數暴增一倍不止,很難一一記住。講個故事,某次有位前輩老大哥校對「黃金眼」(一個遊戲評分欄目)草稿,在一款GBA遊戲的評論里看到一個原則性錯誤,決定要好好教育一下現在的新人,於是拿著稿子大踏步向新人狗蛋(應要求化名)走去,虎虎生風,狗蛋未見其稿已被嚇得屁滾尿流。
老大哥搬個椅子坐定:你這評論不能這麼寫知道不?
狗蛋低頭:是是是,我錯了。
老大哥:黃金眼評論要言之有物,本來字數就少,更得逐字逐句精心揣摩,不能應付湊字數啊!
狗蛋鞠躬: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
老大哥:要用心!
狗蛋:喳!
老大哥:就這樣吧,下次注意一點,馬修。
狗蛋:……哥,我是狗蛋啊。
類似這等李代桃僵的笑話還有好多,我就不一一舉例了,總之每晚回宿舍聊起都會笑爆肚皮。說到馬修,曾用筆名「海的女婿」,簡直可以說上三天三夜——抱歉這裡出了歧義,我的意思不是說他的事迹可以說三天三夜,而是一旦你和他聊上天,他能不停嘴地跟你嘮上三天三夜。
用法國電影《你丫閉嘴》里的鐵蛋來形容馬修,大概再合適不過了。一旦你和他獨處,只要有個話題開腔,他能在你不發一言的前提下從原子能聊到烤土豆。剛來編輯部時,我選擇和他住一屋是因為覺得大家都是東北老鄉聊著親切,後來漸漸發現不對,這樣下去我每天基本就告別睡眠了,馬修他連睡著說夢話都能跟你聊起來……
還好我上班時的座位沒有挨著馬修,否則不出一周就得辭職不幹了。說來也巧,跟馬修分到同一個辦公桌的恰好是星夜,編輯部里最沉默的人,相當於《你丫閉嘴》里的讓·雷諾吧。他大概是全公司惟一一個可以完美防禦住馬修音波攻擊的角色,不動口,不動色,不動怒。馬修得此高山流水難尋知音,大嘆相逢恨晚。
左星夜,右馬修,兩人長得其實挺像的,就是碼數差距有點大……
兩人上班時側對而坐,通常的對話版本是這樣的——
馬修:今天天兒不錯啊!
星夜:……
馬修:你也覺得不錯是吧,但估計晚上能下雨不?
星夜:……
馬修:是,我也覺得這雨季該過了。哎,你愛吃火鍋不?
星夜:……
馬修:嗯,我對火鍋也沒興趣,要不晚上咱改吃燒烤吧。
星夜:……
馬修:好,沒意見就這麼定了!
說到沉默的星夜,他是福建人,內向寡言,三棍子揍不出一個「F」,跟我一樣當時還讀大四,年齡比我稍小點,英語牛逼得可以……鎮住我們一寢室文盲。其實他本來是打算去北京TOM實習的,但佛山的女朋友不依,惟有「心甘情願」地就近淪落到深圳編輯部,也算是個多情種子。
星夜比我晚來一天。起初被安排在別的樓層,也是和新人們一樣都睡在廳里,不過他那屋的廳里居然有張床床床床床床床!(我們其他人都是睡木板的)剛看到時大家眼珠子都羨慕得掉下來了,殺人越貨的心都有。後來聽說這氣墊床有問題,哦也,革命隊伍心裡平衡了。
星夜的氣墊床壞得很有特點,慢漏氣——在我眼裡整一練肺活量的健身器材。而且這床晚上漏得不快,每次充氣完畢都足以撐到第二天早上。星夜索性也懶得去買新的,每晚回宿舍後第一件事就是孜孜不倦地往裡吹氣。我於是經常跟人感慨……咱們遊戲編輯好清貧啊,別人吹充氣娃娃咱吹床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當時唯一和我之前就認識的熟人編輯是卡倫(對,就是上篇里問他勻《櫻大戰》篇幅沒給的那廝)。我倆都是從2001年開始做撰稿人起步的,但他比我大一歲,於是早進了編輯部半年多,之後幾乎斷了聯繫。再看到他,已然是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范兒了。後來才發現——這都是熬夜熬出來的……
卡倫的小編形象,參照了各種吸血鬼貴族設定。
卡倫出身某著名高校中文系,才高八斗,滿腹經綸,端的是風流倜儻瀟洒才子一名,只是每天早上刮鬍子的聲音很恐怖……我當時還睡在廳里地板上,從一開始的各種睡不著練到最後百毒不侵刀劍不入,睡著時跟聾子沒有區別,但每天早上仍然會有聲音能把我吵醒——要麼是有人在拆房子,要麼是卡倫在刮鬍子。
總之,我估計卡倫只要一周不掛鬍子,可以直接從《唐伯虎點秋香》片場拉走去演《金剛》——當然是一句台詞都沒有的那位,而且不用化妝。大概是考慮到妹子里像白晶晶那樣喜歡男人粗獷一面的姑娘不多,卡倫風雨無阻地每天堅持刮著鬍子,我猜他是期待著每天在宿舍與編輯部的兩點一線間會擦出浪漫的偶遇吧。
中文系出身的卡倫有著悲慘的宿命——編輯部里大家但凡遇到不認識的字(多出現在讀者來信的人名與地名中),都懶得查字典,跑去找卡倫詢問。平心而論,大家都是出來做編輯的,別說中文系了,就是古文系,誰比誰又能多認識幾個啊……卡倫一開始連連推託說抱歉我也不識得,後來急了,嚷:都別問我了,俺是文盲!
中國惟一一個在中文系畢業的文盲卡倫之所以榮登熬夜帝,最開始是由於常寫遊戲劇情小說的緣故。其實熬夜也並非他的本意,但大多數人寫稿都需要相對安靜一點的環境,而再看看白天的編輯部——輕則找他來問字兒找圖兒,重則一個手柄直接甩臉上:「這期要做《實況足球》評測,來陪我踢兩場!」總之是雞犬不寧。
《實況足球》堪稱編輯部首席熱門遊戲,經久不衰。(另一個是《鐵拳》)
可憐的卡倫沒辦法,惟有等夜深人靜,雞犬回窩後才開始動筆,通常這個點兒按北京時間計算約在02:00左右,整個寫字樓黑得如一幢鬼屋。在這種狀態下,卡倫也常有文思尿崩的情況發生,如某期《劍風傳奇》的劇情小說,寫到後來超了八頁不止,最後逼得美編一刀祭出最終奧義,硬生生排出了慘絕人寰的5號字。
排版用的5號字是什麼概念?那字的大小基本和在座諸位考試時做的縮微小抄差不多了。這個深究起來,其實算是製作印刷錯誤,被新聞出版署查到要處分的。後來編輯部專門開會重申了字型大小的問題,絕對不能再犯這個底線。故此,一刀的這個最終奧義不愧其究極之名,一輩子就用過這麼一次,且一戰成名,讓無數格鬥遊戲角色自慚形穢。
說到彪悍的一刀哥,雖說長相兇殘了一點(參見上篇彩蛋里的照片),但確是個俠骨柔腸,憐香惜玉的主兒。那時他的女朋友在四川上學,看中一款手機,好像是三星的1500吧,纏著一刀要,一刀咬咬牙,用當月工資滿足刀嫂願望,結果一周後刀嫂泣訴:手機丟了。一刀再咬咬牙,借了一個月工資重買一台安慰刀嫂,結果兩周後刀嫂繼續泣訴:又丟了。
一刀合計這樣下去不行,否則遲早要給三星公司賣身為奴,決定先不管了。沒想到刀嫂先發制人,在電話里發了一通飆後,當即斷絕所有聯繫,直似人間蒸發。一刀這下慌了神,趕緊繼續東拼西湊舉債買張機票飛往四川,找到刀嫂負荊請罪,另附全新三星1500一台,刀嫂這才笑逐顏開,原諒了年幼無知的刀哥,決定將愛情進行到底。
從此,債台高築的一刀正式邁入五位數負翁俱樂部,每日僅以兩袋速食麵維生,整天眼珠餓得發綠。某次截稿到深夜,我實在不忍看下去了,下樓吃完夜宵後給尚在樓上排版的一刀帶了點肉串上來,一刀咽著口水還跟我客氣推讓了一番。第二天早晨我路過他座位一看,別說肉串了,那快餐盒都給舔得能照見人影。
這段日子大概是刀哥在編輯部里最黑暗的時期,幾乎人皆得以吏使之。怎麼講?以大東家卡倫為例。以前找一刀排版,只要刀哥說聲:「操,多找倆圖兒來!再加點字!這丁點東西排個鳥!」卡倫就得乖乖遵囑。現在,角色對調,刀哥得低聲下氣地問:「這個不好排啊,要不咱加點……」卡倫眉毛一揚:「還錢!」一刀就乖乖地自己找圖添字去了。
那時我覺得,在深圳所有坐辦公室的白領里,大概沒有比一刀活得更慘的了。但刀嫂還不知足,每天都要逼著刀哥陪她煲電話粥——主叫當然是刀哥,刀嫂則悠然自得地躺在宿舍床上等著被哄睡。於是那時我們在夜裡去洗手間的路上,經常會在樓梯間某個陰暗處瞥見一個蜷縮在牆角旮旯打著電話的黑影,身上還結了好多蛛網。
那時中國無論移動還是聯通,都沒有親情呼叫之類的服務。以他們那種煲法,我算了算呼叫成本,假使刀嫂某次睡得早忘了打電話,那麼當天省下的電話費足夠讓刀哥晚上吃頓飽飯了,還是熱乎的。可惜刀嫂對刀哥當真是情深意重,每晚的電話粥簡直是風雨無阻不敢或忘,於是刀哥的眼裡只好始終整日泛著綠光。
這段劇情暫時未完待續,刀哥的苦難遠不止如此。好吧,應一刀的要求,特此向大家劇透一下後面的內容:此刀嫂絕非刀哥現在的結婚伴侶——否則一刀這眼神今後也就不用再搞設計了。很久之後,某次和一刀提起這個女人,我曾問一刀,該怎麼稱呼她呢?刀嫂試作型?元祖刀嫂?……一刀苦笑:什麼嫂子,分明是我閨女啊。
這期的篇幅差不多了,最後一位介紹的則是我的好兄弟阿迪,之所以拿他來壓陣,是由於體重的緣故,越是沉的放在最後自然越穩。
阿迪的偶像是球星門迭塔,簡稱門迪。給自己定小編名時,主編問他想要什麼名字,他說門迪行不?主編說什麼門迪,太不大眾化了,不好聽。哎,要不咱就叫阿迪吧,昨天我剛買一款阿迪的鞋還不錯的。
阿迪的小編形象,其實也是參照門迭塔的造型設計的。
主編轉身問大家阿迪這名字如何,我們強忍著笑,硬生生板起臉連豎大拇指:還是主編有文化!這名字中西合璧,絕了!以後丫想叫別的名字都不行,什麼QQMSN名字統統都得換成這個!阿迪只好哭著領走了這個巨傻無比的名字,以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在宿舍夜夜以淚洗面,在網上遇見熟人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其實阿迪相比還很幸運,至少有自己原創的名字,而像我和星夜這種則根本沒得挑,直接一個舊筆名扣頭上。其實新編輯繼承老編輯的筆名後壓力是很大的,既要滿足讀者一貫對這人的高標準嚴要求,還要逼著自己的興趣愛好往前輩身上去靠,一不小心就會喪失自己的風格。
我的小編形象。之前的D·S的外形就是一個搖滾青年版綠髮八神,被我好不容易請畫師「矯正」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比如我的筆名吧,D·S,其實是之前一個擅長各種美少女遊戲,自稱超絕美型的老編輯的專屬筆名。後來他轉去了其他雜誌部門,這名字就此擱置了一陣。而那時的我只是眾多實習編輯中的宋兵乙,在來編輯部之前對D·S這個名字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只是某期雜誌製作時,「多邊形」這個公共馬甲的出現率太高了(起初新人剛來時都借用這個ID,我寫《犬夜叉》攻略時也是),於是責編說,你懂點動漫,剛好D·S也喜歡,乾脆你就暫用他這名字吧。結果妥了,這一暫用就是十二年。
總之,這個「超絕美型」的D·S一直讓我很糾結。在來編輯部之前,我也曾暗暗憧憬過,以後要是有了小編形象,一定要起名叫「幻鳳」!要多酷有多酷!造型設計要怪盜基德那種!要多拉風有多拉風!可惜有阿迪拋磚玉碎在前,我也不敢造次了,生怕主編一幻聽,把我這幻鳳聽成瘋獾,還覺得這名字又有動感又卡哇伊,不如就這個吧——那我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原本我假想中自己的造型是這樣的……
我能理解阿迪的悲哀,於是某晚截稿後相約喝酒。只是那天截稿截得有點早,十點多我們的東西就都搞定了,但夜攤燒烤還沒出來。我們就買了點啤酒和小菜,回到宿舍大陽台上,邊喝邊聊。一開始我還覺得充其量也就一人三瓶吧,然後回屋睡覺,沒想到越喝越興奮,越聊越爽快,不知不覺間就忘掉了瓶數和時間。
阿迪剛來時給人感覺還是很內向的,我真沒想到打開話匣子後這麼能說,都快趕上馬修了,酒真是強大的東西……很快,我和阿迪買的六瓶酒就都見底了,於是下樓去買,六瓶之後又是六瓶,花生也是一包接著一包……後來小賣店裡的人說,你倆喝酒的動靜我們在樓下都能聽見了,再點東西的話乾脆你直接喊我們吧。
我一看錶,擦,已經半夜兩點多了,真是佩服深圳居民的素養,這要在東北,我倆大半夜不睡覺在陽台嗷嗷地喝酒,早就被人闖進來亂刀分屍了。於是壓低聲音繼續吟詩作賦,如山下一群鵝吃完回家玩老婆等等。中途不少同事回寢,看見我們這等架勢,避之不及,連衣服都不敢出來晾了,唯恐被我們扯過來小喝個三五瓶。
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況是脾性相投的哥們?我們一直喝到翌日清晨,望著夜色漸漸淡化到虛無,默默盯著小小的太陽一點點在深圳那高聳入雲的水泥森林裡吃力地往上爬——就像我們此刻的人生。時間陷入了凝固,惟一移動著的只有遠方金黃色的地平線。良久良久,阿迪終於打破沉默,莊嚴地對我說:不行,困了。
數數瓶子,共26瓶,中間勛哥(後面會提到)過來陪喝了兩個,摺合起來一人12瓶。有生以來第一次喝這麼多酒,也是第一次喝這麼爽的酒,卻醉意不深。我並不嗜酒,但在深圳的日子裡卻漸漸喜歡上了這種飲料,因為它會讓你吐出許多平時咽在肚子里的東西。剛入職場的我還不知道這種難受的東西叫什麼,現在知道了,那叫壓抑。
回到屋裡,見馬修抱著掌機躺在被窩裡,口中兀自念念有詞,也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都沒關係了,我一頭栽在自己床上,感覺人還在半空中就已經睡著了。這一晚,用《搏擊俱樂部》里的一句台詞來形容就是「初生的嬰兒都沒有我睡得熟」——那是愛德華·諾頓在被抑鬱症折磨好久後終於覓到一次正常睡眠時說的。
遊戲編輯的生活,剛剛開始。
彩蛋Tips
文首那個陪我因喝酒「驚動飯店經理來勸阻」的朋友,便是當年編輯部Levelup網站首席新聞官,現遊戲時光副主編風間仁,大連人,嗷嗷兇悍的戰鬥民族,在後期會華麗登場,敬請期待。
我、一刀與風間仁等一起去武漢路上參加同事婚禮的合影,小桌板下面放著賀禮X360一台。結果火車到站後所有人都把這茬忘了,快走出月台才發現360沒拿……險些二逼。
上篇回顧:當遊戲編輯是一種怎樣的體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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