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數派Ⅱ》:生活不止苟且,還有夢想(AD)
2013年,對多數派而言,不過是日常吃喝勞作,眼看太陽東升西走,生命年輪上又多了一個環。而少數派呢?人生軌跡卻有可能急剎車般驟停,然後拐個瀟洒的彎,折向與此前截然不同的軌跡。
這一年裡的少數派里,有三個人的故事被拍成了一部紀錄片:700Bike創始人張向東、藝術家鄒操、以及導演許誠毅。
先說說張向東吧。
張向東覺得打開自己生命的密碼,是自行車。2013年,時任互聯網總裁的他,用六年時間完成在法國尼斯海灘的承諾:騎行全球五大洲最美路線。他出了本書,然後,辭職,開始創業:做自行車。
可很多時候,熱愛和精通,根本是兩碼事兒。
他很快發現,自己對自行車的痴迷,並不能夠令他造出一輛輕便耐用又高性價比的理想型。
他陷入了反覆的死磕狀態。
與此同時,從2007年起,以「指紋」為圖像符號的系列作品揚名海外的當代藝術家,回到了祖國。這次,他想用藝術的方式,來傳達古老的禪宗哲思:空與色、有與無的辯證關係。可如何將這一複雜的關係表現出來,讓大家看見,他也步入了死胡同。
而作為電影從業者,三人中我更有感觸的,是許誠毅的故事。
「怪物史萊克之父」,人們曾這樣稱呼在美國夢工廠多年的他。有著這樣一個叫好又叫座的IP在手,他本可以像不少吃老本的導演一樣,躺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睡上幾年懶覺。但他選擇了回國,操著磕磕絆絆的普通話,想完成創作中國怪物電影的初心。
要命的是,他遭遇了不可避免的文化差異危機。很多時候,他坐在朋友中間,聽他們說出幾句話,然後周圍人笑得稀里嘩啦。他不明白,他們笑什麼?笑點在哪兒?他只能勉強擠出笑容,尷尬又茫然。連笑都理解不了,他如何能做好一部老少咸宜的喜劇動畫?
三個成長軌跡完全不同的人,在同一年裡,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困惑、迷惘與掙扎。
跟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人存在五個層次的需求: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會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實現的需求。這五個層次自低而高,每個層次的需求與滿足的程度,將決定個體的人格發展境界。
而無論是張向東、鄒操,還是許誠毅,早在2013年前,他們不但都達到了前四種缺失性需要,也獲得了某種層面上的成長性需求。在還為五斗米、三尺床奔走折腰的大多數人看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或許,甚至會有人覺得,好好照老樣子活著不挺好?錢也有閑也有,幹嘛要這麼折騰?矯情!
但生命的寬度和廣度,往往,就是在「折騰」中、在不滿足中延宕而出的。
固步自封,誠然是更安全也更舒適的活法——在推崇「中庸持正」的中國傳統里,這曾是多數派的首選。就像你我的父母,泰半安於一城一地而終老,對長大後的我們,多半也有過「考個公務員或企事業單位」的殷切叮嚀。當我們逐漸步入父母的年紀,眼看身邊人立業成家後,也會越來越傾向父輩們的選擇:沿著既定的軌跡走下去,哪怕未來,似乎一眼就能望到頭。
我們慢慢變成自己不想成為的大人。討厭改變,害怕風險。平淡又無趣。
因此,當看到紀錄片里的三個「少數派」,像少年一樣無畏地做出改變,把人生划出一個大大的拋物線時,就已經足夠打動人——無論是否能衝出泥沼。
但30分鐘的時長,顯然不能給足三人從困惑到開竅的足夠表現空間。影片用了取巧的蒙太奇方式,讓三人看似差不多同時靈機一動,找到了答案。
張向東反覆試驗,終於造出了符合理想的新一代城市自行車,推出市場。
許誠毅的胡巴,則成為萌倒全國觀眾的怪物新歡,國產電影去年的最高票房紀錄,由他們來締造。
鄒操用科技手段成就的展覽,是令人嘖嘖稱奇的先鋒創作:他與Thinkpad合作完成了奇妙的「水中書法」:一支可在水中書寫的毛筆,一台ThinkPad,通過水槽底部感測器和ThinkPad多媒體技術,將原本在清水中無法保存和看見的書寫痕迹,留存並處理成二維碼,掃碼後,書寫者就能在手機上看見自己書寫的「有形」圖像。「水過無痕」就這樣被打破了,看不見的,成為了看見。「空無「這一玄而又玄的哲學概念,落地成為可眼見可觸摸可感知的存在。
這三人,在同一年,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突圍。他們不願苟且地活著,抱著失敗的風險,開始各自的冒險。為什麼?或許從張向東的一句話里能找到共同的答案:「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恐懼一件事情,就是我能看到人生的結尾。」
也許正是這種不按常規出牌,勇於向著夢想奔跑的少數派精神,感染了ThinkPad,才令他們三年內連續推出兩部記錄「少數派」的短片,不計較投入與產出成本。當影像留住這些年輕人思考與突破的瞬間時,我們這些多數派,也得以零距離感知他們,感知這些我們完不成的努力、看不到的風景、達不到的人生。
還記得《2001太空漫遊》那段著名的蒙太奇嗎?猿人把骨頭高高拋起,在空中變成純白的飛船。人類歷史飛速的變更與進步,就是在一次次的試錯與突圍中曲折前行,感謝這些不願固步自封、從不止於思考的少數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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