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 超載的大巴車

「後面還有地兒，往後面走！」司機扭著頭不耐煩地喊道。

「站不下了！」一個乘客的抱怨里聲音里充斥著比司機更多的不耐煩。

「快，快，不要浪費時間，往後面走，能站得下。」司機大聲回應。

後面的幾個乘客緩慢地移動著身體，速度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直到剛上來的幾名乘客站到大巴車中間的過道為止，司機才偃旗息鼓地閉上嘴巴，繼續開車前行。

乘客們一個個拉緊拉環，身體隨著大巴車顛簸的頻率相互碰撞，不時有打電話的聲音、聊天的聲音、手機播放視頻的聲音從如織的乘客中傳出。

這波乘客上車大約十分鐘後，一個身穿交警制服的人攔下了大巴車。

「查超載！」交警向司機說明來意後，繞過車頭上了車。

交警上車後東張西望地掃視車內，並吃力地穿過人群往後走。

「你，站起來，出來！」交警指著倒數第二排靠窗坐的乘客喊道。

這名乘客聽到呼叫，隨交警一塊下了車。

乘客下車後就開始辯解：「後面實在站不下，我才坐下了，就這樣司機還讓不斷地上人。」

「站不下也不能坐著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交警的聲音蓋過了那名乘客，「雖然我們國家人口眾多，但經濟發展這麼多年了，交通工具早已經供過於求，而且，現在政府的重點工作就是加大力度消除交通事故，重點打擊酒駕、超載車輛，你難道不知道？」

說完，交警寫下罰單，把司機叫下車。

「超載一人，罰款100元。」交警把罰單遞給司機。

「警察叔叔，也就超載了一個人，這次算了吧！」司機嬉皮笑臉地說。

「不行，超載無小事，趕緊把錢交了。」

司機不耐煩地從錢包掏出100塊錢遞給交警，並把頭扭向那位超載的乘客，「有行李的話趕緊拿下來！」

「我先上車，為什麼要丟下我？而且是你一個勁讓人上來的。」

「我知道人比較多，車也比較擁擠，但你難道不會堅持堅持，拉好拉環，非要坐下來？你看看，車上24個座位，有23個都空著，除了你，大家有誰坐下了？」司機走到車門口對裡面的乘客喊，「後面站著的，把他的行李扔下來！」

「我沒行李。」超載乘客說。

交警走後，司機檢查並確認了下車上的所有座位都空無一人，才坐到自己座位上。

「大家拉好拉環，實在站不下的，可以下去，但一定不要坐下，你們也看到了，現在交警查得嚴，而且也是為了大家的生命著想。」司機說完重新發動起了引擎。

大巴車又走了不到五分鐘，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等待綠燈。車外一位提了半化肥袋子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人拍著車門喊著「開下門，開下門！」

「站不下了，你等下一輛吧！」司機回應他。

「我很瘦，站得下，而且我保證絕對不坐下來。讓我上去吧！」

「不行，剛才有個超載的就被交警攆下去……」司機還沒說完綠燈就亮了，他開車繼續前行。

提著化肥袋的瘦乘客望著漸漸遠去的大巴車，無奈地嘆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