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唐|總有刁民在害朕
對詩歌的批判,上次是一位名叫余秀華的人,她寫的名叫《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被標題黨資深閱讀人士誤讀,使其被曲解成了淫詞艷曲。好在這件事很快被翻轉,余秀華被貼上中國的艾米麗·迪肯森的標籤,再隨著她的身體問題,人們忽然轉向,對她產生了同情,並去看她的詩,聽她講自己的詩歌,以至更多人喜歡她。
可惜的是,這種事兒放在一個臭牛逼,且自認為詩寫的比小說、散文好,沒事翻譯下外國詩的人身上,成了強烈抨擊的對象。
我讀馮唐的詩、散文和小說是今年年初的事兒,從個人角度來說,他的詩不如散文和小說。看的多了,便會去看他的介紹,在微博上,他自認為是詩人,當時看後,我笑了,心裡嘀咕,這種滿充滿著強烈的荷爾蒙氣味的字詞,也能稱得上是詩?
我自小喜歡詩,到現在還在讀詩,但一直不敢寫詩,因為詩是高貴的,是令人敬仰,不可侵犯的。要知道,生在連血脈里都流淌著詩的國家,前朝已有無數經典的詩歌流傳下來,再怎麼寫,都寫不過那個時代。
讀的詩多了,便開始反思,現代詩就不如唐朝?這個問題一直在我心裡像個小貓似的撓啊撓。直到後來我聽蔣勛講二十世紀的美術後幡然醒悟。他說,現代美術所探尋的,並不是表面上的像和不像。人們現在評價一幅畫好不好看,是在說像不像。其實現代美術所要表達的意思是,我心裡是怎樣想的,一個畫家能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內心世界,無論美醜、善惡,這都是他所要表達的,人能做到真實的把自己的內心世界所表現出來,已難能可貴,這是真實的,是不做假的,也是美的。我聽到這些話,聯想到詩,忽然覺得,詩不就應如此表達一個人的內心真實世界嗎?古人花前月下、人約黃昏、鐵馬冰河……不就是想要將自己的所看,所想,所思表現出來嗎?
想通了後,我再去看詩,便明白唐詩是有它極高境界,不失畫面感、有韻律、表現當下心情的詞句。現代詩是抒發詩人內心世界、用意象、歡愉等一系列手法去表現自我的一種方式。兩者都好,無法可比。
詩人表達自我權利沒人可以剝奪。馮唐喜歡用自己的方式方法寫詩,屬於他的權利。人們有拿他當笑話的權利,但不能剝奪一個人寫詩,吟詩,譯詩。
可對於譯詩,從翻譯文學作品開始,已有兩種爭論,到底是遵循作者,還是應該有自己的風格。
今年有幸聽翻譯《小王子》周克希講了一堂課,對於翻譯的問題,他說,像傅雷先生翻譯作品時,是有他自己的翻譯風格在裡面的,而他自己翻譯,卻盡量遵循原作。不過遵循原作翻譯也是有問題的,如《小王子》中有一詞叫「馴養」,在法文里,這是非常有哲理的一個詞,人們在平時生活用語中都很難使用,中文自然無論如何都翻譯不出法文的那種感覺。兩兩權衡,周克希只能暫用「馴養」,因為他相信,喜歡《小王子》的人,自能讀出這個詞真正的含義。
既然學術界都無法討論清楚的一件事,那馮唐用自己的風格翻譯《飛鳥集》又何錯之有?我想,或許是《飛鳥集》在許多人美好的青春歲月里留下過太多美好的記憶,而鄭振鐸的版本太過經典,使得這本書便如聖女的處女地般不容侵犯。加之一篇偷梁換柱的微信文章,隨意在馮唐翻譯的版本有預謀的摘幾句荷爾蒙強烈的句子,便引得眾人直呼「不要」。
對於詩歌的翻譯和詩人的某些詞句,一旦稍過一點界限,便會引起軒然大波。討論和批判詩歌,喜歡和不喜歡,是每個人的自由,這不容否定。但這件事到最後卻令出版社以「爭議太大」為由召回,或許是給一次自由探討翻譯詩歌的問題蒙上了遮羞布。
想想曾經的唐朝,還有如「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的詩句。現在倒好,容不下人們隨口就能冒出的「褲襠」、「騷」等字詞。
或許,馮唐這時雖然口中在說「歷史和文學史會對此做一個判斷。時間說話,作品說話。」其內心的獨白卻在說:總有刁民在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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