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是通往原力黑暗面的捷徑
01-28
黑曜石的KotOR2和KotOR3的原型
----------------------------------------By Robert Purchese Published 31/07/2013
[原文地址](Fear is the path to the dark side ? Eurogamer.net)* 譯者按：這是一篇Eurogamer對黑曜石團隊和KotOR2 mod團隊的採訪記錄。主要受訪者Chris Avellone是著名遊戲設計師，黑島遺老，黑曜石的聯合創始人，PST和KotOR2的主設，參與設計Fallout2，IWD系列，以及黑曜石的其他重要作品如NWN2，FNV，PoE等。在2015年6月離開黑曜石。目前(2015.6)仍在參與Torment新作開發。本文是訪談摘錄，本應可以從原文地址收聽訪談，但原文中的錄音鏈接似乎壞了。
* tl;dr 黑曜石從只有7個人的團隊，靠和生軟的老關係拉來活，擠在閣樓里開始創作KotOR2（跟15人的波蘭團隊比如何？）。有人用微波爐的時候，另外一些人的電腦就要斷電。總的來說KotOR2的不盡預期不能把鍋都扔給盧卡斯，黑曜石當時團隊實力還不足，最可惜的是KotOR3的計劃胎死腹中。Avellone和美術人員還談起KotOR2中大反派的製作和幕後故事，Nihilus的形象意義，Sion的原型等。
* The Sith Lords Restored Content Mod (TSLRCM)是KotOR2的mod項目，主要旨在補全KotOR2在開發中剪輯掉的遊戲部分，詳細的剪輯列表參見[wookieepedia](Cut content from Star Wars: Knights of the Old Republic II: The Sith Lords)。黑曜石當初的野心之大可見一斑。* 21/7/2015，Aspyr竟然超級良心的更新了KotOR2，支持最高5k解析度和寬屏，而同時現在可以從steam官方workshop訂閱各種Mod了，包括TSLRCM的多種語言版本（當然。。。不包括中文），如圖：
這是真的，黑曜石曾有一個KotOR3的遊戲企劃。
「我一直覺得Revan這樣一個聰明強大的角色，應該會是個比在第一部中顯露的形象超群得多的戰略家，」 Avellone繼續道。「整個第二部遊戲里充斥著類似：『為什麼Revan不摧毀那個設施呢？他讓其保持原狀是要幹嘛呢？他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什麼東西？ 這樣的伏筆。 我覺得這表示Revan了解到故事背後還有更大的力量運作著，他需要集中精力去做重要的籌劃。就是說，還有更大的，影響全局的陰謀。」第三部遊戲玩家將作為「放逐者」(the Exile，按：即仍然是Meetra Surik)去追尋Revan的足跡。 「無論玩家會不會遇到他，」 他(Avellone)停了一下，考慮了下劇透的問題，萬一哪天遊戲真出了呢（按：畢竟在這個採訪時Van Buren都在一定形式上復活了。）。「劇情將涉及比舊共和國時期的『當代』西斯更為古老的存在，一些自認為是真正西斯的遠古西斯尊主，他們仍然潛伏在銀河中，伺機而動。像在Babylon系列第五篇Shadows中那樣。我覺得這會是個不錯的三部曲收尾。」"設計這些東西的樂趣之一是"，他補充道，「你手頭有這些異常強大的原力使用者，他們的勢力延伸到整個銀河，他們會將西斯帝國打造成什麼樣子呢？」「假設他們能夠改造整個星球、銀河或星雲，手下有無數奴隸種族可供調遣；然而作為一個孤膽絕地，或者新生西斯，闖入這團黑暗之中，會是什麼樣子？我覺得這聽起來史詩感十足。」哇哦～Ebon Hawk號飛船、你的基地和家，還有一些舊夥伴都將出現在KotOR3中。"你肯定能用T3-M4和HK-47"他說道，還有當HK-47的腿斷了的時候，會「像帝國反擊戰中C-3PO在Chewbacca背包中那樣裝進你的背包。所以在遊戲中」，Avellone補充道，「你會背著HK-47，讓他開火掩護背後，直到找到個維修站。」黑曜石這個與迪士尼的星戰背景不同的的企劃，從未超出過原型階段。「讓盧卡斯影業遊戲給這個作品開綠燈是個問題，老實說我根本不清楚問題出在哪兒，他們到底想弄個內部團隊插手，還是沒想清楚要不要做。」「最終，我們計劃來計划去但什麼結果都沒有。直到有人拍板：『這個做不了了。』雖然有些沮喪，但也只能如此。」（企劃終止）可能也與新主機平台有關，Dan Spitzley，黑曜石當時的高級程序員，現在的主程指出，PS3和Xbox360的推出需要非常耗時的重寫引擎。「這也算是一點」，Avellone承認。「謝謝，主機，謝謝你們。」
Revan作為KotOR的主體，當黑曜石開始製作KotOR2——該工作室的第一部遊戲——的時候，團隊中根本沒人知道他是誰。「我們沒玩過前作，」Avellone回憶道，「我們開始工作時盧卡斯影業遊戲還沒有簽合同，他們也沒送我們前作拷貝，所以我們對前作劇情部分是臆測的。」他們描繪出將可能出場的角色，編寫出暫定的劇本。當Chris Avellone最終玩通了KotOR的時候，發現他的劇本和BioWare的水火不容，必須回爐重鑄。同時他也明白這會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當我降落在Manaan星球，走在海洋面上的時候，我差點扔掉手柄。因為這遊戲太tmd棒了。還有劇情，」 我感覺他像吹了一聲口哨，「那些人真不可思議，我覺得劇情相當棒，從各個角度而言製作團隊都真的是不負Star Wars這個名號，」他補充道，「他們讓我重新愛上了星戰。」但還有：「wow，我不行了，」 他笑笑說，回憶當時的情形。「（續作）得配得上這個太難了！我說不定要搞砸了。」從KotOR的情況來看，很容易假設黑曜石有和BioWare一樣的條件來製作續篇。然而並非如此，黑曜石的條件很差。當合約簽訂時，黑曜石只有七個人，全都擠在Feargus Urquhart（按：黑曜石聯合創始人，CEO）的小閣樓臨時辦公室里。這份工作機會是正巧BioWare不想做續篇的時候，通過老關係拉來的，更別提還要艱難的面對盧卡斯影業遊戲所希望的14-16個月工時。（BioWare的Chris Preistly最近在一次座談中證實如此。）儘管如此，黑曜石不能也絕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不管怎樣，黑曜石還是竭盡全力去完成製作。團隊人手始終都不夠，這樣的工作一般起碼要30人左右（團隊中還有很多經驗欠缺的）。IT支持、音效、QA更是幾乎無人。引擎是別人家的新玩意兒，很多錯誤都非常難追蹤，無論團隊在此付出多少心血。黑曜石當時連個像樣的辦公室都沒有，以至於有人用微波爐的時候，所有的動畫師的電腦都會斷電。Anthony Davis，遊戲程序員回憶道，「那可真是個挑戰，」 但他非常喜歡。"我們度過了很多歡樂的時光，"他繼續說：「你知道，把你丟進那樣一個電線滿地走的環境里，到處都是機器，經常一拍腦袋：怎麼回事兒？誰拿了我的XBox開發機？實在是亂的一團。」 但每個人，都在同時做著多份工作。「Feargus Urquhart會在他的辦公間一遍一遍放著沙丘之子的音樂，永不停歇的製作遊戲，每個人都是這樣。每個人都努力做好自己那一份，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我們的一位高級設計師，Tony Evans（按：Evans直到NWN2:SoZ都是黑曜石主力設計師之一，之後跳槽去了BioWare，可惜時運不濟去了就碰上DA2，目前也去開發Torment新作了），那時他愛人懷孕了，我就說：『Tony，你怎麼還呆在辦公室？』」 Chris回憶道，「他就說：『我要把這個做完。』我說：『Tony Evans，我就是想和你這樣的人一起幹活，你可真厲害。『 儘管現在想起來有些不對頭。」
但是無論製作團隊如何奮勇拼搏，KotOR2始終無法完整完成。團隊成員請求寬裕時限，而盧卡斯影業遊戲更表示出資料片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不能按時交付，損失會非常大。」Avellone告訴我。但黑曜石們指出，這不算是盧卡斯的鍋，他們派出的QA人員非常嚴格的把控著遊戲的動畫品質，並且都是些星戰狂人，對裡面的各種語言如數家珍，經常指出黑曜石製作者們的根本想不到的各種奇怪bug。不算盧卡斯的話，真正的問題是，Avellone認為，是黑曜石的野心太大，能力不足。「有很多很多設計我們本應排除掉的。我們應該丟掉所有的迷你遊戲——太浪費時間了。還有那些實時引擎渲染的動畫過場，全都如芒在背，我們根本指望不上這些。」 大量的過場發生在Ebon Hawk號上不是偶然的，黑曜石需要確保玩家在觸發劇情時站在合適的位置。還有重整界面設計也是「巨大的時間浪費」。Chris Avellone一開始還想讓玩家拜訪Leia公主的老家Alderaan，「但他們不讓這麼干」，他回憶道。團隊還有其他一些想做的場景，如Khoonda圍攻戰，囿於XBox的性能而淡化了。「我們已經完成了這部分，」 Anthony Davis說，「至少完成了數個可用版本，但XBox的稀爛機能迫使我們將這段砍掉而做到過場中。」 這段場景在後來成為了NWN2中的圍攻城堡的創意來源。儘管有很多爛尾，但亦有很多豐滿的地方。除了Revan這個特例，KotOR2的反派們比前作中的令人印象深刻得多。Darth Nihilus（達斯?尼赫勒斯 /?na?.?.l?s/），慾望之王（Lord of Hunger），是其中最引人矚目的。他是原力的傷痕，能吸取生命力量和其周遭的原力，有時甚至是整個星球的。他深深的迷失在黑暗面，以至於他將自己的靈魂扯出，封存在面具和袍子中，只剩下象徵性形體。 相比之下KotOR中的Malak只是個簡單粗暴的壞蛋。Oh whoopdie doo. （原話未翻譯，約等於oh fucking bitch...）但在Chris Avellone這裡，不要把Darth Nihilus稱作KotOR2中的「那張臉」。他不喜歡這麼叫。「關於Nihilus有一點我一直覺得很討厭，就是人們總把他放到需要表示面具後面是什麼樣子的場合，每次我看見Nihilus畫像中面具上有鼻子在後面的輪廓時就很不爽。那後面應該是虛無，這才是他自己的隱喻，所以人們將他意會成人身時讓我很抓狂。」 （按：Nihilus源於拉丁語nihil，「虛無」）當時畫那張肖像的主美Brian Menze小聲插嘴道：「Chris不喜歡這樣，但那天他沒也插手我畫，」 他繼續說。「我想要時當時他阻止我這麼畫就好了，我們就不會陷入現在這樣的窘境。」 不管怎樣，Menze因創作Nihilus獲得了持久的聲譽，而這不過是15分鐘的創意實現。「這個角色的影響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製作的遊戲本身，這讓我非常欣慰。」Darth Sion（達斯?塞恩），痛苦之王，則花了更多時間定型。一般來說由於Brian Menze要設計太多人物，沒時間仔細琢磨，所以他會快速而粗糙的描繪人物。但他沒法這麼畫Sion——一位因組成自身的憤怒和憎恨而痛苦的不朽之人——這是Avellone的偏好（Avellone從一部動畫《獣兵衛忍風帖》中的一個石頭人汲取的靈感）。他倆花了「超級多」的時間來討論如何創作Sion。（按：石頭人原文Stone Demon，大概是動畫中的「鉄斎」，CV大友龍三郎）「我們試著想像一個靠念力組成自身的傢伙，」 Avellone說，「感覺像身體的碎片環繞在周圍，我們努力的去表達這樣的形象，在定型之前我和Brian經歷了許多次失敗，而我仍然不太確定現在的就是最符合想像的。」「也不盡然，」 Menze補充道，「引擎不允許我們做某些造型。」 這就是為什麼Darth Sion最終看起來比一開始設想的更像人類——有點像個正在解體的僧侶。
但KotOR2中最強大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當屬Kreia，步步指引你的盲人老絕地。她的力量更多從文本描寫而非形象設計中體現出來，並且她賦予了KotOR2與眾不同的色彩：灰色。她在任何時候都質疑著KotOR中，光明與黑暗的兩極做法。給窮人施捨錢財？他們可能因此被搶劫殺掉。「她質疑著星戰體系中一切我認為應當被質疑的事物。」 Avellone評論道。她從另一個角度闡釋著故事。作為有瑕疵的璞玉，KotOR2還試圖激發玩家在前作不能實現的創意：mod。這些mod製作粉絲們對遊戲的忠誠度可是西斯尊主都夢寐以求的。他們的努力最終將KotOR2的聲望恢復到了應有的高度。兩位The Sith Lords Restored Mod團隊成員，Zbigniew Staniewicz和Julian DeLange將加入我們的播客。黑曜石對社區完全沒有任何保留，他們將製作過程的一切都放到了遊戲光碟上。這就是為什麼Anthony Davis在聽聞restoration項目的時候情不自禁的開懷而笑。「他們真的啃了一大塊兒下來，」 他說，「他們還不知道裡面有多少東西呢！」 然而這些東西的出發點並不是黑曜石的無私眼界，而僅僅是從遊戲中剝離一部分東西比原封不動要危險得多。在restored mod中，HK機器人工廠線是最有意思的。在不用mod玩的時候，很明顯這部分應該有更多劇情。然而對於Restored mod團隊，不明顯的是這條線該如何完結。Chris Avellone對此作出總結（在隨後的郵件中）：「HK-47孤身前往舊學校去摧毀所有他在Telos上的『升級』模塊。它潛入進去，因為型號差不多所以沒人注意到它，之後我確信它能夠摧毀50s/51s（系列機器人）或者讓它們在決戰中發揮作用。」 或者它還可以和機器人大軍一起遠離，Spitzley回憶道。在後來的一次小更新後，TSLRCM製作也接近尾聲。，而黑曜石將遊戲代碼交付給社區的夢想正是如此。而生軟擁有遊戲引擎和其他一些中間件權利，換句話說這部分法務很複雜，黑曜石沒什麼插手餘地。TSLRCM團隊的工作業已結束，黑曜石最終感到非常欣慰：「關於Sith Restoration項目，我們最想說的話之一就是，有像你們兩位這樣優秀的人來玩我們的遊戲實在是太幸運了，」 Anthony Davis對Staniewicz和DeLange說，「你們完成了我們未曾完成的，不允許完成的。我們，我們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的工作使得無數人能完整體驗遊戲。當很多人第一次進行遊戲，如在Steam打折時候+1或者其他什麼時候，他們的朋友們可以說，『嘿，趕緊裝上TSLRCM吧，一開始就裝上，那才是這個遊戲本來的面目。『 確實如此，再一次，從心底，真的非常感謝你們。」「我說不出話來了，」 Staniewicz說，「我愛你Anthony！」KotOR2讓黑曜石起飛了，一個靠著製作續作，項目時間總是緊巴巴的工作室，闖出了自己的名號。不管怎樣，它在後來留名了多款重量級產品，像輻射，還有年底前要推出的南方公園遊戲也很有希望。更有Eternity項目，一個更加現代化、但卻是該工作室至寶的產品，以及一個黑曜石們打死也不告訴我的新項目。哎～ （按：現在我希望Bethesda已經把F4開發套件扔過去了。）儘管一路上有各種坎坷，但最重要的是黑曜石活了下來，而且KotOR2對此作用巨大。「我覺得就是它造就了黑曜石，」 Dan Spitzley評論道，「正是它我們才會在這裡。要我說的話，怎麼說呢，KotOR2就是黑曜石的全部。」如果不是新的工作室和新遊戲，Spitzley的八年遊戲生涯就會跟Interplay一起沉沒了。「我也在那條船上，」 Brian Menze附議道，「Interplay完蛋的時候，這個項目開始了，他們將我們這些拉在黑曜石後面的人一個個拽了上來。。。 感覺像嶄新的開始，我們這些老同志，我說不清——總之非常興奮，作為其中一員非常幸福。老實說，在我生涯經手的二十多個遊戲中，這個應該能排進一生推的前三。」「這是一場令人大開眼界的驚奇之旅，」 Anthony Davis認為，這是他的第一部遊戲編程工作。「就算是在經歷9年後已經遠離了遊戲產業的我，現在回頭來看，這段記憶也是充滿酸甜苦辣的。我真希望當時能做的更多，但我確實為此而自豪。」 Chris Avellone也是這麼覺得的。「我想念那些人，」Anthony Davis總結道，「想念我們那些美好的日子，一起奮力工作的時光。」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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