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我思,故我在法蘭西(節選)

文/Alan Riding 譯/HenryZ

原文為英文,載於《紐約時報》1994年7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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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會抑制想像力嗎?連貫的思想是必然真實的嗎?一件藝術作品可以被視為「不道德」嗎?或者這個:熱情可以與智慧兼容嗎?好了,在接下來的四個小時里,就以上任意一個話題寫一篇五頁長的論文。??

年復一年,這種法國高中的升學形式從未改變。上個月,至少有57萬名18歲左右的法國學生努力證明了他們已經獲知如何探討抽象話題,儘管他們還不是潛在的哲學家。法國依舊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要求學生在高中階段學習哲學的國家。然而,並不是為了灌輸關於霍布斯,伏爾泰,洛克或馬克思的偉大思想,這項政策旨在教授法國青年男女怎樣思考——像法國人一樣思考。

「在這個階段,它是一種修辭法的訓練,對一個問題呈現論證。」一名哲學教師盧克·法瑞說,「自從十九世紀中期的庫辛以來,我們就沿用了提出命題,反命題和綜述的方法。」

在法國的高中,「高考」題目用來迫使那些年輕的思想深入新的領域,例如分析真理,良知或者自由。「我所有的學生都想探討愛情。」一位法國高中教師笑著說。

在考場上,他們需要的不只是認真準備。去年的題目包括:現實永遠是現實的嗎?前兩年的題目有:自知可以是誠實的嗎?而更加帶有惡作劇性質的是:你怎樣判斷一個問題是哲學性問題?

在這個誕生了笛卡爾的國度,此種方法已然產生了持久效應。在煙霧繚繞的左岸咖啡館或是巴黎高雅的法式餐廳里,愉快的談話就是從中選一個話題開始:從各方面審視這個話題,將重點概念化,而結論卻無關緊要。

誠然,這就是「哲思」的迷人——超越了「哲學」——每年報紙會把學生們哲學考試的題目發布出來,並且邀請哲學家寫下他們自己的「範文」。即使許多年過去,似乎每個人都記得當年考試的問題和在哲學領域他們被「獎勵」的分數。

多米尼克·波爾蒂在一所位於巴黎貧民聚居的市郊學校里教哲學。她說,儘管如此她依然享受人們對她專長的認可。「我的同事們對我心懷崇敬,他們會找我探討他們學科中的哲學方面。」儘管波爾蒂女士的學生們不太可能成為法國的精英,然而她仍然覺得每周幾小時的哲學課會對他們有很大的影響。「即使他們記不得多少知識,他們已經學會了提出問題,並且他們知道會有更多的問題被提出。」

至於哲學考試,法國全國分為四大區,每個區有三種類型的問題,取決於學生是人文科學,社會科學還是自然科學專業。每名學生可以從兩個問題中任選一,或者對一段哲學文本作出評論。

人文科學專業的學生每周要花八小時在哲學課上,自然被期望成績最好。今年,巴黎大區的問題是:「哲學家必為時代所造就嗎?」和「理性是祛除假象的保障嗎?」或者他們可以就聖奧古斯丁的一段文本探討戰爭與和平。

迭戈·布魯爾是一名18歲的人文科學專業學生,計划去美國西北大學攻讀政治科學專業。他說學習哲學教會了他去質疑。「在哲學中,你可以討論任何東西,」他說。「我喜愛的話題包括情感,宗教,國家,法律,暴力,正義和死亡。」

20歲的凱倫·米克馬切爾將會在大學主修法律,她說她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有早點接觸哲學。「它改變了我的整個思維方式。我認為它就是一段通往歷史的旅途。」接著,彷彿是想強調自己是「真正的」法國人,她補充道:「我學會了如何思考。」

譯者註:必然真實(necessarily true):邏輯學概念,指不依靠事實或經驗而必然正確的命題,例如「所有的未婚婦女都是沒有結婚的」。

原文鏈接:nytimes.com/1994/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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