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奇遇：萬萬沒想到

文/黃橙

俗話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丹這隻"麻雀"，養在喜瑪拉雅的深山密林中，遺世獨立，有著天生麗質難自棄的聖潔風姿。我從滾滾紅塵中來，驚喜於這裡處子般的明凈，驚詫於這裡的"奇風異俗"。

不丹是拿來愛的，不是拿來玩的。

梁朝偉與劉嘉玲的烏瑪酒店洞房

不丹的純凈和清麗，是因為每一片山巒里都隱藏或呈現著佛教信仰賦予的不凡氣質。白皚皚的雪山、綠油油的梯田、蒼翠的松林、盛開的花兒都只是佛教信仰的背景，它們都是為了襯托"宗"、寺、經幡、轉經輪和虔誠的信眾異乎尋常的美。

飛天陽具當門神

不丹全民信佛，家家喜歡在門框兩邊、牆體、屋頂彩繪飛天陽具和龍虎猛獸等圖案，用以辟邪、祈福。其中，尤以系著綵綢、噴射著精液的飛天陽具最不可思議！

據當地人介紹，彩繪飛天陽具當門神。這個奇異的信仰習俗來源於不丹人最崇拜的"藏傳佛教濟公活佛"竹巴袞列 (Drukpa Kunley，1455～1529)。此人佛學修養高，法力無邊，卻不守佛門的清規戒律，貪酒好色，居無定所，一生遊走於西藏和不丹，在民間留下了許多奇聞軼事。民眾聽他弘揚佛法，就像是看詼諧幽默的戲劇小品，個個笑得前仰後翻，笑後常能幡然領悟佛理真經。

飛天陽具當門神

竹巴袞列十分推崇陽具的威力，認為身有大陽具，如同手有"金剛杵"，能用來鞭擊山妖惡魔。看來竹巴袞列最著名的傳人要數六世達賴倉央嘉錯(1683～1745)了，倉央嘉錯也極力宣揚陽具的魅力和神奇潛能，並寫了許多令人耳熱心跳的情歌。在藏傳佛教的密宗信仰中，肉體關係可以成為開悟通途。這種信仰最驚世駭俗的代表人物就是竹巴袞列這位"瘋癲聖僧"了。

竹巴袞列圓寂之後，與他有關的各類逸事成了不丹民眾口口相傳的神話，生成了一些怪誕的習俗：飛天陽具當門神，寺廟僧侶以木製陽具輕敲信眾頭頂祈福，最是奪人眼球，也最驚世駭俗。參觀不丹寺廟時，只要稍加留心，就會發現佛像前常有石制陽具、木製陽具的身影，其打磨之精緻光亮，令人驚嘆。

不丹司機大都喜歡將木製陽具掛在駕駛室上方，或者系在車頭底盤下，當汽車在彎彎的山道上搖來擺去，木製陽具也跟著晃晃悠悠，彷彿竹巴袞列在搖頭晃腦以自編的順口溜念經傳道。不丹人普遍相信，只要隨身帶著木製飛天陽具，就能帶來平安和幸福。

在不丹，每逢新房子落成之時，親友們總會聚在一起，載歌載舞，非常隆重地往屋樑上懸掛一個碩大的木製陽具。據說，一可驅魔，二可人丁興旺。令人好奇的是，男主人和女主人每天躺在床上，看見樑上掛著這麼一個大傢伙做何感想？

飛天陽具當門神

還有一種更神奇的傳言：不丹男人走夜路時，若疑有鬼怪跟隨，心中膽怯，就將自己的陽具拿出來抖幾下，妖魔鬼怪馬上退避三舍。我笑問當地司機，這招是否靈驗？他含笑不語。我想至少有壯膽作用吧！看來竹巴袞列的無敵神功傳承到今天，更像是無從考證的民間傳奇。

在不丹的一些工藝品店，可以買到大小不一的木製陽具，女售貨員總是坦然以對，絲毫沒有羞澀之態。在不丹人看來，飛天陽具是不丹佛教神聖的辟邪寶物之一，與塵世中的放蕩嗜好沒有任何瓜葛。

不丹郵票會唱歌

一聽說我要去不丹，熱衷集郵的朋友脫口而出：要給我帶不丹郵票回來哦！這時候，我才知道不丹是鼎鼎有名"郵票大國"。1962年人類第一枚會唱歌的唱片郵票就誕生在不丹。至今，不丹在郵票設計、印製和材質的多樣性上，一直處於世界領先地位，並多次在國際郵展上獲獎。

在不丹旅行期間，我常到商店裡尋尋覓覓，終於買到了一些奇異的郵票，最後又在不丹國家博物館裡全面觀賞了繽紛多彩的郵票大全。

在我買的不丹郵票中，最具特色的是CD-ROM音像郵票，這是專供電腦播放的音像郵票，方形的外殼和小光碟的封面上印刷著郵票的諸多要素：不丹國名、漂亮圖案、定價等等。我小心翼翼地撕開郵票後面的粘性貼紙（其粘性也是郵票特點之一，便於直接貼在信封上郵寄），將小光碟取出，放進電腦CD-ROM，點擊播放，不丹的風光影像就旖旎於雙眸之中，音樂、解說、畫質都很非常好，真是無比新鮮奇特的視覺、聽覺體驗，畢竟它是一枚可以郵寄的音像郵票啊！

不丹CD-ROM音像郵票

不丹基本上沒有工業，目前該國賺取外匯的主要途徑有：開發水電，將電力賣給印度等國；發展旅遊，將每個遊客的日消費定在200美元以上；還有就是發行富有國際競爭力的特種郵票。

不丹的郵票內容非常豐富多彩，除了表現本國宗教、民俗、動植物、王室慶典等題材之外，還發行國際球星、歐洲名畫、各國風光等題材的郵品。不丹發行過一枚中國張家界小型張，其華麗的裝飾性邊框里是張家界雲霧繚繞的隱約奇峰，一枚小郵票就鑲嵌在眾峰深處，比中國發行的張家界風光郵票更具美感。

目前，不丹仍然保持著使用特殊材料印刷郵票最多的世界記錄。我印象較深的不丹郵票至少有以下幾種：油畫效果凹凸立體硬紙質郵票、鋼箔郵票、圓形金屬郵票、唐卡絲綢郵票、三維塑料郵票、塑料唱片郵票、香片紙郵票等，不僅匪夷所思，而且精美絕倫。

邊扔石頭邊洗澡

在帕羅古城，投宿在一家很有當地風情的家庭旅館裡，晚餐時聽說這個旅館有熱石浴室，要提前兩小時預訂才能入浴，我趕緊報上名字和房號。

桑拿在芬蘭語中指的是"一間沒有窗子的小木屋"，那麼不丹的熱石浴，就是開了一扇小窗的小木屋。這是一種很有趣味的洗浴方式，只有不丹人能想得出來。

熱石浴室外的夾石場景

浴室外挖了一個大坑，裡面滿是燒紅了的河石，服務生拿著一把大鐵鉗，夾著熱石放進冷水桶浸一下，熱石"滋滋"作響，如打鐵淬火。其實這道工序，是為了洗去熱石表面的木灰；此後，清煙滾滾的熱石被夾進浴室的小窗戶，放進盛滿山泉水的木製浴缸里。這個木製浴缸被分成兩部分，五分之一的部分用來放熱石頭，五分之四的部分放人體，中間是一個挖了許多圓孔的木隔板，被石頭燙熱的水流就是透過這些圓孔傳到整個浴缸的。

更有趣的還在後頭，當我入浴之後，覺得水不夠熱。於是，按事先約定，搖了一下浴缸邊的銅鈴，室外的服務生馬上動手，繼續往浴缸里放熱石，直到我喊"OK"，他才會停止。對了，需要說明的是，浴缸的隔板上方有一個小浴簾，五分之一的浴缸部分是服務生的窗口工作區，五分之四部分才是客人享受的泡浴區，私密性是有保證的。

以前熱石浴是不丹貴族享受的，現在很多家庭都有熱石浴池，是不丹人每天勞作之後最舒心的享受。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外國遊客一樣，有人為之燒石、夾石。通常負責將熱石夾來夾去的都是洗澡者本人，要泡熱石浴，先要健身。

熱石浴室

據說，富含礦物質的熱石滾入冷水中，石頭內的日月精華就會慢慢釋放出來，為泡浴者帶來意外的滋養。這樣的滋養就像是佛教信仰，首先得相信和熱愛，然後才會有精神上的愉悅和滿足。

有人說，桑拿是地獄的出口。我要說，不丹熱石浴是天堂的入口。唯一需要提醒的是，熱石浴的水溫是緩慢升高的，千萬不能讓服務生投入太多的熱石，否則泡浴半小時，不知不覺你就成了熟食，可以端上餐桌供人品嘗了。

（本文來自Enjoy雅趣「慢旅行」專欄，摘自不丹奇遇：一切都在想像之外_Enjoy·雅趣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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