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沒跟初戀在一起?
年輕的時候,總覺得愛情是個神聖美好的事。
覺得愛情是一生一世一個人。
後來,隨著年齡的變化,越加發現太多的不可確定性。剛開始愛著的時候,都以為要跟這個人天長地久。只是後來走著走著,兩個人走的方向不同了。只怪當時太年輕。
尋找另一半的時候並不是非常了解自己到底想找一個怎樣的人。慢慢的,會越來越了解自己,也由於人性的複雜和貪婪,不甘於只經歷一種愛情。有的人覺得跟初戀結婚很幸福,相反我覺得跟初戀結婚的,往往是後來出軌率非常高的。
因為人總是對那些未曾嘗試的東西充滿了好奇心。一旦遇到了誘惑,很難控制。單單靠道德來約束人性,是極其幼稚的。
人要有道德,但是道德並不能高於一切。也有和初戀繼續在一起的,這類人大概人生軌跡都一樣,至少沒有過遠離。
大多數人和初戀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是,太年輕,太輕浮!總認為趁著年輕應該多愛多經歷一些人,不珍惜,不努力。也有一方太消沉,一方很努力,這樣必然不能在一起,尤其女強男弱。也有,兩人根本不適合。年輕的時候被吸引,大多因為容顏,再者因為打扮帥氣美麗,像電影像小說寫的被善良被氣質內涵打動的太少了。那個時候我們懂個屁啊。要不我們這種和初戀在一起的怎麼曬幸福
因為年輕。也因為我的幼稚。
夜已經很深了。深夜擾夢,致歉。只因看到這個問題,心境也很難平復,想到上次和她一起看到知乎里的一個問題:分手後什麼時候最難受?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晚上睡覺前和早上起床時。如今貼貼切切,完完整整映射到我的身上。三個月過去了。希望她已放下。可惜的是我迷迷茫茫,放不下過去絲毫。因為他放棄我放棄的太果斷太乾脆,所有戀情里該有的挽回哭鬧和好什麼的都省了,就只剩給我回答,哦,好
因為初戀……是暗戀啊
我們一生會遇到很多人,會和其中十分之一打招呼,又會和這一部分的十分之一熟悉,會和熟悉人中不到十分之一的親近。但是最終,我們都會失散在人海。人生從未有過永遠,只有失散。——阿狸《永遠站》
因為總認為時間還很多,世界很大,還年輕,以後還會有,所以沒有好好地用心的認真的珍惜。
傷害對方的不成熟都是借口,其實都是自私,愛自己多。到頭來發現,越來最愛的只有那個,就是那個,卻很少再有機會回頭。初戀是在高中,那時候在想些什麼呢,只是在想,如果她喜歡我在意我就好了。
那時我們眼前的一切都可以忽視,每個周末她會千里迢迢的從她學校來找我,甚至我們可是說話擁抱接吻一整天,幾乎忘記了吃飯,直到肚子餓的真的不行了。也吵過很多次,她說我不愛她,不在意她,傷了她的心。有一次周末籃球賽後我忘記去我們相約的地點,我道過很多歉她才原諒了我。其實我不是有意的。
後來她比我早一年考上大學,我則選擇了補習。我跟她說分手,因為被高考的成績打擊得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包括戀愛,還有個原因就是家裡條件很一般,看著父母為自己操勞半生白髮早生,結果我將高考失敗的原因歸咎於我們的戀愛(別人眼中的早戀),談戀愛畢竟需要時間和精力的,當時的我是這樣想的。
補習這一年裡,她一直都有聯繫我,而我也盡量的避免接她的電話,一直到高考結束,我跟她說我沒有心思去談戀愛,不想愛。這段時間內我一心撲在學習上,有點麻木的感覺。補習生活很苦,每天十幾節課加晚上自修到十一二點。這一年裡她還是堅持著,因為這是初戀,所以她很堅持,給我寄了很多封的信,因為我總是是掛了她的電話,也給我買了一雙喬丹籃球鞋寄了過來,這些東西現在還在。
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我是怎樣想的,那時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可能是真的麻木了。一年後她終於是放棄了。
第二次高考,還是考得不好,上了省內的一所二本的工科學校,知道後來也沒了她的消息。現在她應該是一名護士吧。
現在想起來很後悔,為什麼沒有珍惜當時那麼愛自己的人。她時常出現在夢裡,經常想起她對我說過的話,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沒能忘掉這個人的一顰一笑。我以為我能很快的忘記了她,結果是越來越難受了。聽別人說她也有男朋友了,知道後還是無比的失落。
你在哪裡?好想你。情深則可能緣淺&>=「我得到的都是真心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
都不懂事。
在一起了又怎樣,講個故事,嫁給初戀是一種神秘樣子的體驗。
故事很長,十年,一波三折,可是,這是真事平凡的生活。
辛月是我的大學室友,自從大四黃昏戀飛速火了一把之後,人間蒸發,再無音信。
2014年12月,不知從哪裡搞到我的QQ號碼,提起讓我寫寫她的故事。
我說:除非你告訴我為何人間蒸發。
辛月說:埋頭修鍊女神都不可以?
女神?你當我不認識你?
怎麼說呢。
女人嘛,比外貌,比身材,比談吐,比家境,比一切。
而辛月,是這一切比較的落敗者。
小眼睛,塌鼻子,圓滾滾的身材,對天文地理沒有研究,父母不是官富也。
這般底子,卻生來渾身悶騷勁兒,就愛追男生,越白凈的越喜歡追。
結局都一個熊樣,真是每次都敗的讓人心服口服,可是,她常常自嘲到我的人生贏就贏在沒法再輸。
好在天下何處無芳草,在我們就讀的師範學院,各路貨色的校草一片一片的,無數個辛月前赴後繼的倒在他們的毒舌嫌棄之中。
即便如此,遇見喜歡的,辛月仍然會屁顛顛的抬筆過去大抒愛慕情懷。
就這樣,四年下來,辛月還是一無所獲,空餘滿腔春懷送不出去!
我已經懶得伸手搭救這位痴呆女子了,她的愛情永遠是單程車票,又永遠上不了車。
崔曉林說天無絕人之路,辛月她絕頂聰明。
納尼?!
她的故事就由崔曉林拉開序幕,並陪她演了下去,一路跌宕起伏,甚為經典。
2007年夏天,轟動整個中文系的大事件之一就是崔曉林和辛月的黃昏戀。
因為在別人都忙著考研找工作忙畢業的時候,這倆人淡定的表現和瀰漫著硝煙戰火的畢業季格格不入。
一個固執的不投一個簡歷,揣著一支筆轉戰國考省考公務員選調生事業編,一場不落,場場敗北。
一個忙著給學弟送情書送飯送溫暖,等被學弟數個白眼翻醒之後,才驚覺自己已經站在輔導員辦公室,眼淚鼻涕的要求把她補送到實習單位。
後來崔曉林和辛月畢業即戀愛的時候,其他人才恍然大悟,他們如此的般配。
那可不,考公務員和找對象那是一樣一樣的,上岸之前誰都得挫敗無數次。
崔曉林的考公和辛月的戀愛都只成功過一次。可,只一次也就夠了。
據說,當中文系畢業班大部隊都去了濟南報社實習的時候,這姍姍來遲的倆人無奈組成了一隊隨後跟了過去。
在學校的時候,倆人還是同學,到了濟南,就已經成了戀人。
有人問崔曉林,怎麼回事,老崔傻呵呵的應付:純屬撿的,撿的……
辛月卻說,我用人格魅力征服了他。
總有些好奇心重的人會把事情轉折的關鍵情節給挖出來,讓真相大白。他倆的結合就是一個段子。
在去實習單位的大巴上,倆人有些無聊,崔曉林提議腦筋急轉彎。
「寶玉無玉,襲人無衣。」由崔曉林先提問。
辛月開心回答:「寵啊。」
然後,崔曉林先是一愣,後是驚喜的要哭了,他激動的說:「你是這個問題回答的最快的人!辛月,你爸媽生的你絕頂聰明啊。」
接著又一激動,雙手就按住了辛月的膝蓋。
尼瑪,據辛月閨蜜那傳出來的話頭是這樣的,這麼美好的感覺飛來全不費功夫,辛月用儘力氣追過那麼多白凈男生,都不抵崔曉林的突然一握。
辛月臉紅了,羞澀的低下了頭,沒有抗拒。而崔曉林看這狀態,更不敢鬆開手了,怕辛月下不來台,索性抓住了她的手。
然後,
再也沒有鬆開。
再也沒有鬆開!
在濟南的車站外,過馬路,崔曉林發現兩個人的行李多的一人一隻手完全拿不下。
即使這樣,依舊沒有鬆開。最後,崔曉林打電話叫同學去來車站接的他們兩口子。
人家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磐石無轉移的現代版「手就是不鬆開」。
某次,當一眾姐妹正在談論這段傳奇佳話時,把所有的緣分歸功於「寶玉無玉,襲人無衣」這個字謎。
有一位姐妹突然幽幽的說:「很好猜啊,我也能把答案脫口而出啊」
…………
2008年春天,畢業半年。
崔曉林在如願以償的成為人民公僕之後,工作之繁忙滄桑很快將崔曉林變成了老崔,老崔絮絮叨叨的要求辛月也參加各種考試,爭取早日加入到他們的隊伍,好湊一對真正的「革命伴侶。」
可是辛月仍舊忙著做花樣美食織專屬毛衣,心無旁騖的愛著。與上學時的花痴狀並無二樣,只不過所有愛意通通指向老崔。
她壓根沒想過考試,沒動過這個心思。在她的心眼裡,女人讀大學最大的收穫就是跳出村大門,找一位才貌雙全的愛人。
也難為她了,抱著目標尋尋覓覓四年尋的如意郎君了。
當年,老崔作為中文系的一顆男生獨苗,也是頗受關注的。身高180,筆直筆直,皮膚黝黑,健康又有活力。
堅持單身但是不乏女人緣,這也是他和辛月的黃昏戀轟動院系的一大原因,怎麼看怎麼不般配啊。也就莫怪總有女生酸溜溜的說那字謎我也猜的出啊我也猜的出。
辛月愛上老崔,那是花痴隨便愛的。老崔愛上辛月,那是未解之謎啊。
工作後,老崔周遭的環境就不只有酸溜溜的女生那麼單純了。老崔人實誠又踏實,單位的領導大姨們紛紛介紹對象。
辛月還是笑嘻嘻的傻站在老崔一旁。絲毫不介意。有朋友提醒她畢竟沒有結婚,老崔工作又好,多上上心看好了他。
還有人說,你看她從來不接你下班,也沒見送你什麼禮物,心裡是不是沒你。
辛月說,沒關係,他對我只要和對他的女同事一樣好就可以了。我就很滿足了。
就這樣,他倆不咸不淡的談著戀愛,辛月一邊上班一邊挖空心思的對他好,老崔的工作也如魚得水,很快轉了正破格提了副科成了科室臨時負責人。
那天,老崔接到局裡老大的認命通知時,興奮激動的無以言表,帶著女朋友辛月去他們的小縣城下了一次館子。
哦,對了,辛月畢業就跟著老崔去了老崔的家鄉,離自己家二百多公里的縣城。
為了攢錢買房,他們的飯通常都是辛月用簡單的白菜蘿蔔做出的花樣。下一次館子,辛月極其開心。
吃飯吃飯一半,
老崔突然說,把證領了吧。
辛月睜大眼睛:畢業才不到一年,也沒有房子,為何這麼急。
老崔:別人瞎傳,你不怕?
辛月:何炅說了,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蔡康永說,愛情是一個人的事。崔曉林,我愛你。
哎呦酸死。辛月給我講這一段的時候,告訴我說「飯飯,你們都看見了我不停的追學長追學弟甚至追老師。可是只有老崔一個人聽見了我說的那句我愛你。後來,在婚禮上我也沒有再說過。」
我才懂,他們那頓飯的意義,辛月那句話的分量。
我問吃的啥。她回,蘭州拉麵,他蓋飯我拉麵好喝的高湯管夠。
如今,常見被物慾消費的愛情,卻鮮見在蘭州拉麵高湯里管夠的真情。
辛月嘴裡的蘭州拉麵,我也同樣有珍貴的記憶。那時候,我和宮先生同吃一碗,他講一個笑話,倆人放肆大笑。
宮先生說:「幸福其實很簡單,窮的倆人只吃一碗面,還能笑出聲來。」
所以當辛月緩緩吐出他們和我們如出一轍的故事,我心裡溫暖涌動。
我猜,生於八零年代的人們,愛情,或多或少都與一碗蘭州拉麵有關。
有多少人在畢業後不敢踏進麵館,生怕自己被一句「老闆,再來碗湯」帶進回憶而熱淚盈眶。
看著越來越入戲的我,辛月噗嗤笑了,「哎呀,沒那麼苦情,還有一盤大盤雞哦~」
後來呢?你們就這樣領證了?
「是啊,不過領證的真正原因是,領證我就可以把戶口簽過來,就可以報名本地的事業單位考試了。」
「哦……」。熱愛行政工作的老崔連領證的理由都如此和政治貼近,怎一個忠誠了得。
辛月嘆了口氣,說「可惜簽過來戶口才研究明白,只有本地生源才能報考,在本地高中畢業的才算。」
哈哈,白結了。
……
2009年秋天,
小縣城的天顯得有些蕭瑟,他們小兩口的生活從童話走向現實。
辛月開始抱怨每天坐很久的公交去上班,沒有座,下班時還要忍受擠來擠去的顛簸。更要命的是沒有座她都不能一趟到家,經常半路下來去到菜市場再拎著菜擠回公交。
七點到家,八點吃飯,九點做完家務,等到終於可以休息,又發現老崔興緻盎然的看著自己,嗷,god。
日復一日,疲憊在吞噬著辛月的熱情。
辛月花在做美味佳肴上的心思越來越少,惹得老崔經常皺眉頭,還不識趣的發言說辦公室大姐說哪個菜怎麼樣做好吃。
老崔則在單位上做的順風順水,老大將得力愛將調到辦公室做他的大秘。辦公室那可是花枝招展的年輕美女陣營。
老崔在他們的包圍中,一開始經常被她們大尺度無底線的女性討論臊紅了臉。久而久之,竟然也能參與到女人們的插科打諢之中,而給工作添點樂子了。
回家,面對本來就不怎麼漂亮的老婆辛月,心裡也就起了微妙的變化。
很普通的一天,夜深。辛月睡著,老崔寫完什麼總結爬上床試圖搖醒自己的妻子親熱一番。
卻發現辛月沒有睡。老崔問,你今天怎麼了。
「沒怎麼」
「那怎麼還沒睡?」
「等你。」
「以後就不要等我了,我現在在辦公室,局長有開不完的會,我就有寫不完的總結。」
「是啊,你一頭撲進工作,想不完的心事就全丟給我了。」
「心事?什麼心事?我們不挺好的嗎?」
「婚禮呢?房子呢?孩子呢?」辛月狠狠心把一切丟出來。
二十一世紀,一紙證書不是婚姻。盛大的婚禮,自己的房子,加一個愛情的果實才能讓婚姻觸手可及。
當初憑著少女情竇初開的無畏,愛上一個窮的叮噹響的男人,並不曾想這麼近的有一天,辛月也在期盼愛情落地,婚姻軋實。
老崔沉默了好久,說:「都有證了,你還不相信我。」
辛月說「相信。我只是說說我的心事。沒事了,睡吧。」她翻過身抱住老崔,倆人沉沉睡去。
從那,倆人都發生了變化。
辛月回家開始沉默,心裡裝滿心事的樣子。而老崔就乾脆不回家,經常倆人一周都說不上一句話。
一日,老大在身後喊老崔,「小崔,我明天八點的會,今晚的稿子交給你啦,呵呵」
「放心吧領導,我已經安排給小喬了,那可是北大中文系的,保證比我的有創新」老崔絲毫不敢懈怠領導的安排啊。
「不行,明天可是市裡各大局一把手的總結會,可不能交給新人,還是你寫吧,哈,辛苦了」老大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老崔轉身給小喬打個電話:「小喬,今天的總結寫完發給我就行了,我先看了再給局長。」
下班點到了,以前那麼愛加班愛表現的老崔此刻顧不得留戀崗位了,騎著自行車消失在局大院。
單位大院里的同事即使沒有大來頭,也都家境不錯,像老崔這樣隻身一人奮鬥,還窮的叮噹響的年輕人不多,很多80後的同事也早就開車上班了。
院里停放的各種轎車把老崔的自行車和穿著一身便衣的老崔顯的格外渺小,他也就越發騎的飛速,想儘快離開這個讓他同時感到驕傲與尷尬的地方。
公路上蹬車的雙腿很快乏力,汗透了衣服,老崔張著嘴喘著粗氣,穿梭在小縣城的大街小巷。
自從那天辛月想要婚禮想要房子,老崔就這樣隔三差五的在街頭巷尾穿梭,記不清這是多少個夜晚了。
9點,10點,11點。小喬來電,「崔哥,稿子已經發你郵箱,我睡啦。」
「好的」
說到那天,辛月哭的稀里嘩啦,矯情的和我哭訴:「我的青春只遇到過老崔一個人,我那時的生活被老崔一手遮天,你懂么,一手遮天是褒義詞,褒義詞!他給我愛情給我欣賞給我婚姻給我安全感。可即便如此,還是掙扎著從他的手指縫裡找到了那落進來的一滴雨。這滴雨將我對老崔的愛淋成一個落湯雞,我才發現原來我已經無處可逃。」
「你懷疑到了他和小喬頻繁的通話?對不?」我安靜的問。
「是的。看來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敏感。」辛月對於我的猜中並沒感到意外。
「你鬧了?」
「嗯。」
「怎麼鬧?」
「給他做好吃的,不停的做,每一餐都恨不得滿漢全席,和他在一起以來頭一次這麼揮霍,拿著他給我的生活費可勁兒花可勁兒做飯。」
瞧,沒有身家背景沒有貌美如花的辛月如此可愛,連生氣都讓人留戀到欲罷不能。
隔三差五,當老崔不去蹬自行車回家吃晚飯的時候,發現了辛月的反常,開始幾天他配合著大吃特吃,卻不見辛月怎麼開心。
問辛月怎麼了,辛月只是垂淚不說話。
直到第五天,老崔也開始置氣,不言不語,只管悶頭吃大餐,一盤光了,再光一盤,一杯杯啤酒下了肚,酒菜佳肴在胃裡發生了化學反應。
老崔一張口,「哇」的一聲來了現場直播,剛才怎麼吃進去的又怎麼吐出來了。
甚至沒來的急去洗手間。
辛月這才急了,扶著老崔大哭,你幹嘛啊,幹嘛啊,你以前明明是個話嘮,現在竟然寧肯吐了也不和我說話了。你幹嘛哇你……555……我呢,我又是幹嘛哇幹嘛呀,我們這是怎麼了。
老崔虛弱的問:「是啊,小月,我們怎麼了?」同時,眼神無奈的看向她,卻彷彿寫滿問心無愧。
辛月愣住弱弱的回答:「我瞧見了你的電話,和小喬頻繁的通話。可是……」說著說著,辛月都很無力,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頻繁通話又能怎麼樣,又代表不了什麼。
還是那句話,我們帶著一肚子怨恨走了很遠的路,一回頭卻發現根本沒有什麼事情,無非是一種強加給自己的情緒。
老崔起身,隆重的抱住辛月,兩人都沒有說話,聽著時針滴答。
原來在一起已經兩年快半,熟悉早已將新鮮取代。愛也衍生出不少平淡。
就在辛月以為一切回溫的時候,她沮喪的發現老崔依然經常晚歸。
在一個下雨的夜晚,在家裡綉十字繡的辛月終於按耐不住火性,披上雨衣奪門出去,徒步開始十里八街的尋找他的丈夫。
她都想好了,雖然自己不善言辭,但是她這一次一定要表達出來,她要和他談一下她的心裡話。說說那些讓自己憋屈和苦悶的事情。
天氣也格外的配合。雨越下越大。辛月深一腳淺一腳的穿梭在雨里,沒有來頭的悲傷輕易的惹出她的淚水。
城市那麼大,到此還沒有她和老崔的家。
雨這麼嘩啦,沒有老崔她忽然害怕。
就在情緒的崩潰之時,一個人大唱著周杰倫的菊花台從身邊呼嘯而過。而那車輪車閘車鏈子配合出來的吱嘎聲,分明很熟悉?!
是老崔的坐騎寶馬!辛月曾經在那個后座上吃著愛吃的上好佳感嘆過人生的幸運。
雨幕中,儘管自行車后座那高高架起擺放有序的幾筒大桶水把老崔的背影全部擋住。辛月還是知道,那用力瞪著的男人,正是她前一秒還在埋怨的丈夫。
燈火輝煌的小縣城,承載不住老崔那時的願望。
願望,生之遙遠,滅之生疼。老崔不過想給辛月一個家。一個用來承載他們愛情的房屋。
辦公室的女人們個個花枝招展,陽光明媚。在老凌看來,卻不抵辛月戴著手套洗碗洗衣服的背影來的真實。
他要給這種真實一個承諾,他選擇了下班後兼職賺錢。
辛月看著雨里的老公,鼻子一酸,嘩啦啦的流淚,她帶著哭腔大喝一聲:「喂,送水的!送水的……」
老崔聽見,剎車,腳落地,回頭,看見辛月,愣住。
四目相望的時候,一切積雪融化。
辛月撲過去,倆人抱一起,這場危機算是在生活的尷尬中結束。
辛月說:當看到雨霧中高歌的老崔,傻乎乎的自己忘記了一切。只記得歌詞寫的真好……
你的淚光 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 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 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 冰冷地絕望
雨輕輕彈 硃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 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 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 你的模樣
菊花殘 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徒留我孤單在湖面 成雙
花已向晚 飄落了燦爛
凋謝的世道上 命運不堪
愁莫渡江 秋心拆兩半
怕你上不了岸 一輩子搖晃
誰的江山 馬蹄聲狂亂
我一身的戎裝 呼嘯滄桑
天微微亮 你輕聲地嘆
一夜惆悵 如此委婉
…………
2009年年關將近,
老崔正式迎娶了辛月過門,在老崔的農村老家辦了很隆重的酒席。
辛月笑靨如花,美的讓人心碎。也是,辛月的第一樁心事了卻。
據說,班裡去了不少人見證這一對黃昏戀的修成正果。有人笑著祝福他們白頭偕老,也有人哭著呢喃自己和初戀的分道揚鑣。
講到這一段的時候,我依稀記起高中時一位美女同學曾經說過:一個女孩如果能嫁給自己的初戀,那麼就會幸福一輩子。
我問辛月,是這樣嗎?你感到長久的幸福了嗎?
辛月詭異的思考了一陣子,最後說:
嫁給初戀會不會幸福一輩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會一輩子用力。
……
2010年秋天,
老崔和辛月當上了房奴。相中的房子首付不過三萬,他們攢了些又湊了些終於夠了。
交了定金五千,當晚,倆人開心的睡不著,決定來去到新房周圍玩耍。
那裡剛好有一條小河流經過。老崔撿起腳邊的施工石子饒有興緻的往河裡扔,辛月笑眯眯的看著他。
假如時間能夠定格。辛月說,她一定會阻止曉林扔什麼石子,可是時間不會重來。
曉林開心過度,讓石子飛的太密集,以至於飛到了路過的兩個醉漢身上。醉漢本來就借酒消愁,飛來石子砸中自己,甚是惱怒。
對著老崔和辛月破口大罵。還推搡了辛月一下,老崔為顯男人氣概,和兩個醉漢扭打在一起,當然不是人家兩個人的對手,被揪打成輕傷。
而辛月也在混亂中跌倒,莫名其妙的不省人事。
醒來的時候,辛月已經躺在醫院裡了,查出懷孕,有點出血,經過保胎沒有大礙。可是,醫生叮囑三個月內盡量在家休息保胎,不能上班了。
老崔小心的在醫院陪護了幾天,回家後第一句話便是:「那房子不要了,晦氣。」
辛月說:「那定金不就瞎了?」
「瞎什麼瞎。也不要了。晦氣。」
「哦」
辛月說在她和老崔的情侶關係中,她一直處於附屬地位,什麼大事小事只要老崔提出來,她肯定沒有意見。
可是那時候的她太渴望有一個家,有一處自己的房子。
辛月心疼那白花花的銀子,更心疼那即將到手的新房。可是,當著老崔她沒有反駁。房子的風水如何,她心裡也疑疑咕咕的。
心裡失落了好久,最後決定自主一回。
辛月偷偷的關注房子消息,又偷偷的挺著大肚子去看房,她那時候一根筋的認為必須在兒子出生前買上房。
當老崔接到辛月的電話讓取錢交首付的時候,大吃了一驚,辛月已經將房子看好了,就差辦手續了。
不過,條件還都算合適,倆人開開心心嗯當上了房奴。每提起這件事,老崔總會得意的說那時候多虧了我老婆,不然照房價這麼個漲法,我們還不知道何時能買上呢。
……
2011年五一,
房子裝修完畢,他們的兒子也咿咿呀呀的了,一家三口快樂的搬去新房。
日子彷彿過得蒸蒸日上,他們成功的把共苦的階段邁了過去,馬上就要同甘了。
老崔邀請一眾同事來家裡溫鍋。
可是,溫鍋那天老崔的表現,讓辛月著實大吃一驚。
畢業四年,他們忙著安家立業,辛月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這個男人已經變得一身官場氣息。
只不過,在家裡,面對辛月,他沒有表現出來。
老崔已經是辦公室主任,正科實職。那天,在廚房,辛月聽著老崔張口閉口的誇讚小喬姑娘。
「咱們系統里年年進新人,年年來一批侏羅紀寵物,只有小喬你是一個例外啊例外,嘖嘖,真靚麗。」
「小喬有男朋友沒?瞧瞧這身段,這小蠻腰,不少追你的吧?」
旁邊的同事跟著起鬨:「哪還敢有男朋友啊,誰不知道小喬是您崔主任的首席大秘啊……」
「哈哈哈哈,來,都幹了幹了,小喬陪上。」老崔很開心,都說酒量和心情有關,老崔椅子旁的啤酒瓶已經排不下了。
辛月端著西紅柿牛腩上菜了,老崔的下屬有一個小夥子趕緊起身接過去:「哎呀嫂子,別忙活了,都吃不完了,趕緊坐下,一起喝兩杯。」
「不忙活,你們多吃就是給嫂子面子,來,嘗嘗這個湯淡不淡。」辛月笑呵著張羅。
「呵呵,我嘴淡,你們嫂子做習慣了,都嘗嘗先」老崔笑呵呵的一邊說一邊朝辛月點了下頭。
剛才的小夥子一看,又開始說了。
「都說崔主任有一位賢淑的好內助,上的廳堂入的廚房不說,還開的起玩笑。好嫂子,佩服佩服。」
辛月微笑著接受了這些話,眼神順便掃了一圈,望見小喬略顯驚慌的眼神。
可憐小姑娘了,剛進入這個男人居多的系統,不夠適應。辛月繞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們男人喝酒,你別閑著,趕緊夾菜多吃。」
然後去廚房繼續忙活菜了。耳朵里還是時不時傳來老崔對著小喬說的討巧話。
呵呵。
做菜期間,辛月做了個決定。
是什麼呢?
……
2012年春天,
過去的那一年,對辛月來說,才是真正的女人時期。用她自己的話說:「從一個付出型的女人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這種觀念的轉變只用了一頓飯的功夫。而事實上的轉變,我仍然在路上。」
和她一起回憶的時候,我對這一段頗感興趣。「這就是傳說中的屌絲逆襲女神的開端?」
「說教無用,我給你講一個啟發。」
「OK」
「2011年春晚,林志玲上台了,中國大多數男人不淡定了。別人我不知道,我們家老崔本來春晚看的索然無味,到志玲出場時卻不停的端杯子喝水放下,端杯子喝水放下。那一個節目,老崔至少喝了十幾次水,並看的津津有味。那時候我取笑了他一句咋那麼不淡定。不久之後的五一溫鍋,老崔對著年輕漂亮的小喬恭維不已,我再回想春晚林志玲出場那一幕。有些東西忽然開竅了。」
「所以這一年你不停的減肥塑身買衣服學化妝?」
「不。所以我收回了部分愛老崔的心思,用來愛自己。」
「你得出什麼結論?」
「結論沒有。倒是有一堆事實。我的手機過去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一個老崔的來電,現在一天好幾個,每次開口就問老婆你在哪裡你在幹什麼。」
說起這些,辛月並沒有多驕傲多炫耀的幸福感。
她像一個下筆老練的編劇,突然筆鋒一轉,莞爾一笑,說:「你以為到這裡上演家庭幸福天下太平了,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老崔在行政單位幹了五年了,除了練就一身的刀槍不入本事,還有讓人五體投地的虛偽!他對每個人都彷彿掏心掏肺的設身處地,拉攏在身邊無數親信。
而他滴水不漏的處事風格,穩重大氣的工作作風,也輕而易舉的拿下了小喬。那個在老崔身邊度過無數個工作日的小姑娘。
朝夕相處難免日久生情吧。
辛月落淚了:「他們之間已經不是當年多打幾個電話那麼簡單了。小喬對老崔的仰慕我已經完全看在眼裡。」
「我回看自己的家庭主婦身份和小喬的差距。危機感突然來襲了。還好,我的一切開始步入正軌。我有了工作,有了事業,還做的不錯。可是,我越是努力,越是美麗,老崔就越是痛苦。我看的到他拿著手機低頭暗暗發笑的樣子,也看得到他偶爾撞見我的新衣服時轉瞬即逝的驚喜。」
……
我終於忍不住問辛月:「你們學生時代的愛情遭遇了危機?」
她回:「至少那時候,我和老崔之間的精神對抗,很折磨人。……我相信他只是精神出軌了……」
那怎麼辦?
辛月選擇了閉口不問老崔在單位的事,老崔晚上的應酬只要不過十二點她堅持不打電話,也假裝老崔對手機的緊張。
她明白老崔那一天好幾個電話找老婆,無非是心裡的一種內疚。
我問:「你是真不擔心還是假不擔心啊?萬一他倆真就有實質性進展呢?」
「真不擔心。他們那種單位,黨替我看著他們呢。」呵呵,我分明看到了辛月眼底的苦澀。
後來呢?
後來啊,就到了2013年元旦。
小喬大婚,老崔帶著辛月參加婚宴。新郎帥氣而高大,比老崔多了些陽光氣息。
辛月看到小喬開心的笑著,還過去一本正經的敬酒。老崔對著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著紅顏離去的背影苦笑一聲。
一切,盡收辛月眼底。
老崔一直以為辛月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那天,辛月像個男人一樣摟過老崔的肩頭,笑嘻嘻的說:「喏,她都已經嫁人了,以後相依為命的還得老夫老妻啊。」
老崔尷尬的說:「說什麼哪你。」
辛月轉移話題說:「老公,我不愛吃海參,你把我這份也吃了吧。」
是啊,機關大院哪屆不上演這樣的故事。可是,人海茫茫,哪裡會有像老婆一樣的姑娘。
我問辛月,「那經歷這麼多,你感覺他還愛你嗎?」
「愛?飯飯,生活之中常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還有愛的字眼,就算有,也肯定遊離在瑣碎里,看不見摸不著啦~」
辛月給我講她的故事,到處充滿說教,我很是不滿,「老大,你別一口一口的哲學味兒,繼續講故事。」
「沒啦,我這也不算故事,普通的一對夫妻一點摩擦。」
「誰信?那你這兩年幹嘛去了?」
「悶頭進步。悶頭賺錢啊。」
我不屑,又問:「你為啥從畢業就銷聲匿跡了啊。」
辛月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我把前面的故事大綱都快整理完了,她才突然開口說:
「我沒有消失,我只是不愛曬。遇到老崔,就是我中的彩票。你看見有誰中了彩票到處說,還不是偷著樂。」
我抬頭嘲弄的看了她一眼,就這樣,還算彩票。
她又喃喃補一句:「領獎的過程跋涉了點兒~嘿嘿。」
……
2014年冬天,
我的稿子快完結的時候,我給辛月去電話。接電話的卻是老崔,因為都是同學,我和老崔聊起來也很隨便。
我說:「怎麼是你接電話?辛月呢?」
老崔:「她在洗臉。」
我嘟囔著:「每次都在洗臉,拿著個臉真要緊。」
老崔:「是啊,先天不足,後天找補。」
我呵呵笑了:「那還不趕緊外頭再找一個先天美麗的?」
老崔可能也知道我再寫他們的故事,趕緊澄清到:「她什麼樣都好,反正,我就她一個。」
「哦?」
老崔又補充:「外面……偶爾過過嘴癮而已。」
因為當時我們初涉愛情,只想霸佔。佔有不成,心裡便疼。疼得那麼不能自已。自己疼了,恨不能讓對方也疼。讓對方知道,這疼就是一種愛,或者這愛里必須伴隨一種疼。而長大的我們,為何又能做到「強求不來,索性放手」?因為開始學懂,哀大莫過於心死,心死莫過於一笑。
自己懦弱。
戀愛到結婚是一個互相包容、互相適應的過程,沒有兩個人各方面完全合得來。而初戀往往不肯讓步,矛盾越來越多,最好只好一拍兩散!
時間不對,自此沒了以後
因為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