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金庸小說里的喇嘛都很壞,有什麼緣由?


謝邀。

這個問題題主不是第一個問的,幾十年來有成千上萬的讀者問過,金庸先生也有所耳聞。也正因為如此,金庸先生會在《神鵰俠侶》世紀新修版中做出重大的修改,並且特意在第十三回金輪國師首次登場時做註解如下:

註:本書初版之中,金輪國師作金輪「法王」,其身份為西藏喇嘛教法王,有讀者指摘作者歧視西藏密宗,常將喇嘛派為反面角色。其實作者對藏傳密教同樣尊崇,與尊敬佛教之其他宗派無異,亦決不歧視西藏、青海、四川、甘肅、雲南、內蒙等地的藏族同胞。作者曾受藏傳佛教上師寧布切加持,授以凈意、清靜、辟邪咒語,熟讀後能隨口念誦,作者客廳中現懸有藏胞從西藏帶出之大幅蓮花生上師顯聖唐卡織毯。據史書記載,元朝中期以後,蒙古統治者入據中原,利用少數藏傳喇嘛,欺壓人民,多作淫穢之事,違反佛教宗旨及戒律,故事中將喇嘛寫作反派角色,並非故意歧視。為免誤會計,三版修訂時將原來的「法王」改為「蒙古國師」,但其個人作為,仍大致根據史書所述之「番僧」作風,與行為高尚聖潔之其他喇嘛全不相干。

相信如果不是指摘的讀者太多,金庸先生不至於做如此重大的修改調整。

很多人認為,金庸先生小說中喇嘛多為反派是因為先生狹隘的民族觀,然而先生最後一部作品《鹿鼎記》中,桑結大喇嘛為首的諸多喇嘛也是反派。而先生自序如是說:

我初期所寫的小說,漢人皇朝的正統觀念很強。到了後期,中華民族各族一視同仁的觀念成為基調,那是我的歷史觀比較有了些進步之故。

可見早期將喇嘛塑造成反派確有民族歧視之嫌(經評論 @Zoe Song 提醒,此處錯別字已修改),全書都將喇嘛塑造成反派再用這條解釋未免以偏概全了。

因此,我認為之所以金庸小說中的喇嘛都很壞,更主要的原因是小說人物塑造時利用讀者的刻板印象。

對於一些不怎麼重要的人物,讀者在不細讀的情況下,往往會對某一特定類型的人物具有刻板印象。

譬如《水滸》中,提到智多星吳用,你能想到的形象一定是羽扇綸巾,這是諸葛亮或周瑜的經典形象,也是對智將謀士刻板印象。而提到莽漢,你的印象一定是李逵、張飛這些形象:臉黑,大鬍子。

所以如果現在一部小說里描寫一個人眉清目秀、面白須長,你的第一感覺是莽漢還是智將?

再舉個例子,連線題:

【不戒和尚】 【唐三藏】

【玄慈大師】 【魯智深】

左邊兩個和尚與右邊兩個和尚人物形象對應關係連線,你怎麼連?

我相信大多數人不會覺得不戒和尚和唐三藏的人物形象接近。

金庸小說里有很多這樣的例子。比如:

少林方丈無壞人:玄慈、空聞、方證……

道家門派多敗類:趙志敬、宋青書、張召重……

年輕尼姑都好看:儀琳、九難、袁紫衣……

而血刀老祖、靈智上人、鳩摩智等人物以喇嘛形象出現,你能第一時間建立起一個陰險險惡的壞人形象,比之其他人物形象描摹更能事半功倍。倒過來想想,如果靈智上人是大理天龍寺,或者五台山清涼寺出身,其惡人身份就會大打折扣,至少難以在初期就建立反派的印象。

最後再提兩個問題:

  1. 很多人覺得大喇嘛金輪國師是壞人,請仔細想想,他做過什麼真正的「壞事」?

  2. 請讀過《雪山飛狐》和《飛狐外傳》小說的人閉上眼睛想一下,有誰腦海里浮現出胡斐的第一印象是一個虯髯大漢

第一個問題是想說,喇嘛不全是壞人。第二個問題是想說,青年才俊不全是白面書生。


因為好喇嘛都在藏區踏踏實實的傳教授業解惑轉生,都是為廣大人民群眾謀福利的高僧。

跑到中原來的明顯都是掛著活佛法王野生仁波切的頭銜,輕則騙吃騙喝騙妹子,重則偷秘籍踢館子甚至妄圖顛覆政權的。

看看皇阿瑪那個師父,一口廣東腔的白瑪奧色法王,估計就是從中受到了啟發了吧?


這類有特色的角色,寫壞比寫好容易很多。

想寫好的話,必須詳細了解喇嘛的背景,宗教,生活方式……還得讓他們和中原文化融合得不突兀。反正是非常累。

想寫壞的話,真的很容易,給幾個槽點就夠了。


現實生活中他們也很壞啊。

落後地區人民的封建迷信活動。

西藏 大部分的地區和人:落後 封建 土皇帝 宗教高於法律 很久不洗澡 野蠻 酗酒 貧窮 暴力。

拿著中央每年給的撥款不幹正事。


金庸看《清稗類鈔》比較多,那上面提到喇嘛教,沒多少好像,後來所謂的凈化心靈,全是西方搗的鬼,就想塑造一個「心靈純凈」的佛國,好讓全世界看看,我鱉當年做了些什麼。把他們想的不壞,才是真有問題。《清稗類鈔》的內容隨便摘幾條如下

喇嘛教

……

定例:凡祈禱雨雪,救護日月食,皆令演法唪經。而長年承應內廷者至數十百人之多,出則橫行街市,莫敢誰何,糜帑惑民,於義無取。蓋國初喇嘛效順最早,而其術盛行東土,又夙為蒙古諸部落所崇信,故優禮之,藉以羈縻外藩也。

喇嘛法器

喇嘛禮佛之梵宇,建築莊嚴,入門為禮拜室,其側,祭壇在焉。壇列法器甚伙,其至詭異者,一法鼓,以革或銅製成,置於架,或懸空中。二凈杯,以銅或銀制之,用以供清水。三梵鼓,制如法鼓而較小,以人之頭蓋骨為之。四人骨笛,以人腿骨制之。四菩提珠,亦稱佛珠,種類不一,有以古木製者,有以喜馬拉雅山之樹子制者,有以人頭骨制者,有以獸骨及香質制者。相傳諸佛菩薩各因所好而佩之。故瞻拜觀音,用貝殼所制之白珠,若為死者唪經懺悔,則必人頭蓋骨珠。此外又有缽杯及鮮花、食米、佛經、金鏡、鐃鈸、號角、法螺等種種,每月並以米粉、麥粉模造各種物品,供之佛前。

歡喜佛

歡喜佛,作人獸交媾狀,種類甚多,有男與雌獸交者,有女與雄獸交者。相傳出自蒙古。某喇嘛因佛教盛行,人多持獨身主義,而不欲結婚,於是人種日衰,一部落僅有數人,見而大悲,恐人類之滅絕也,遂幻其說,謂交媾本佛所有佛,製為各種雌雄交媾狀,名之曰歡喜佛,獨身之俗漸消。

後盛行於滿洲,而流弊所及,遂至淫風大甚,男女無別。大內交泰殿,即供奉歡喜佛之所也。

蒙人崇信喇嘛教

蒙古黃教,發源西藏,主教為哲布尊丹巴,宗喀巴第三弟子呼圖克圖之第八代也。位在西藏達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尼之次,統轄外蒙喇嘛,王公士庶,莫不俯首稱弟子,禮敬若神明焉。喇嘛不應差徭,不納稅,蒙民趨之如騖,往往有傾家運動,以得遣子弟充喇嘛為榮者。

惟作喇嘛,必告佐領,領有證書,始入寺,至佛前頂禮,聲鐘鼓以號眾,賜滿吉名。其父母有子死無後,報佐領,則其已為喇嘛之別子仍使還俗奉親,不之強。至謂蒙古崇黃教,家有三子,必使二子為喇嘛者,實讕言也。

蒙人如有患難,謂為佛譴,即延喇嘛誦經祈禱。王公札薩克所居,必有大廟,日必誦經,常住喇嘛必在三十以上。中人之家,亦必二三月誦小經一日,三年誦大經三日,所延喇嘛之多少,以貧富定之,自一二人至數十人不等。誦經日,必邀親友聚聽。

歲必赴廟禮拜,不遠千里而往,富者或往西藏,或往庫倫,春秋二季尤盛,踵趾相接於門,常人則守候門外,或守至月余,以被活佛手摩足蹴為至榮。活佛出,爭先羅拜,活佛之侍者以佛杖(長丈許,上刻龍頭,杖端縛綢數尺。)亂擊,中綢者吉,不中者謂為獲罪。如乘車,群恐龍杖不中,爭以哈達鋪地,被輪曳過,罪即可末減,遂捧而頂禮之。侍者荷筐而至,爭先布施,至微亦必以白金十兩。王公呈遞哈達,必附布施銀,有多至十餘萬者。喇嘛之待遇,亦以銀之多寡為差。

近邊一帶喇嘛,多置田產,所得布施之金銀,窖藏地中,秘不示人,亦間有放債於蒙古王公以收重利者。

婦女亦有轉生之說,亦呼為呼畢勒罕,年至五十,亦剃度如尼,習誦經咒一切,均與喇嘛無異,惟不居寺,不改裝。

蒙人之於男女呼畢勒罕,皆以活佛目之。是以男女呼畢勒罕如有所往,經過之處,沿途之叩首及獻物者,絡繹於途。惟叩首者必受呼畢勒罕親手摩頂,(蒙語謂之靄他司。)受者以無上之榮幸。往者,必以步行為誠,謂可邀神佛之默佑而獲福也。

呼畢勒罕及喇嘛均不許娶妻,女呼畢勒罕不嫁人,然未有不與喇嘛通姦者。蒙人常雲所奸之人,必厲鬼化身,非呼畢勒罕之力,不足以制之,不然,必為人害矣。且尋常婦女為所幸者,輒以紅綢飾室壁,自炫其榮。


由於我並不了解具體的情況,所以以下所有回答皆為依據事實的推斷,如果有誤,歡迎指正。

在金庸小說當中登場的喇嘛,基本上是在《神鵰俠侶》之後的,比如《神鵰俠侶》、《天龍八部》以及《鹿鼎記》等。這個時候,我們可以看一看《神鵰俠侶》成書的時間,是1959年。

1959年西藏發生了什麼事?相信很多朋友都學過,西藏當年正好是武裝叛亂的時候。金庸是具有中國「大一統」思想的,所以金庸應該不會認可這場武裝叛亂。加上西藏武裝叛亂之時,大陸政府對西藏的現狀的介紹,相信也會令金庸心生不滿,從而將自己對西藏那些所謂活佛的觀點,映射進小說當中。

金庸當年被稱為左翼文人,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金庸對喇嘛沒有什麼好印象,也在情理之中了。


我懷疑金庸不喜歡藏傳佛教,就這麼簡單。


謝謝邀請。

金庸還是很尊重歷史的,中國歷史上一直有一種「大漢民族主義」的情節,就像希特勒認為日耳曼人是優等民族一樣,漢人也看不起周圍的蠻夷。

所以可憐的少數民族同胞們,在金庸小說中出現的時候,大多是反派形象。最為明顯的就是忽必烈周圍一群武夫,金輪法王、瀟湘子、尼摩星、尹克西等幾位同志。

可憐的蒙古人,在郭靖還在的時候,都是光明正大的形象,可是郭靖一離開,就立刻轉為反派了。

另外,如果我們契丹人的英雄蕭峰同志若不是主演的話,那他肯定也是個大反派。他成為主演還是沾了漢人的光。

喇嘛是吐蕃的當地特產,本來就是蠻夷,所以理所當然就是個反派;另外,同樣是信仰佛教,漢族的少林寺應是唯一的,喇嘛的存在就是為了動搖少林寺的。

小說要有矛盾,必須要犧牲少數民族同胞的利益,必須這樣寫啊。


這個問題,我覺得有必要請教一下朝陽區十萬野生仁波切…


因為金庸信佛,而密宗的佛和我們中原的佛教義差太多,金庸不喜歡(純屬個人猜想)


因為喇嘛是異端...


謝邀,我試著從金庸自己的原話來解答這個問題。

首先是《鹿鼎記》的一段話:我初期寫的小說,漢人皇朝的正統觀念很強,到了後期,中華民族各族一視同仁的觀念成為基調,那是我的歷史觀比較有了些進步之故。

我想,這段話也同樣適用於金庸的宗教觀。

前期金庸的小說正如他自己所言,漢人皇朝的正統觀念很強,所以貶損金蒙藏清是勢在必行的,而喇嘛不僅是宗教代表,更是蒙藏勢力的象徵,如果有他們的戲份,似乎設為反派更加合情合理。就拿金輪法王舉例,他首次出場不是來閑逛的,而是代表蒙古奪取武林盟主。如果將他設為正面人物,那免不了要和郭靖惺惺相惜英雄相見恨晚,甚至投奔郭靖,身為一個六根清凈性取向也正常的出家人,這種可能性為零。

那是不是敵對的勢力就一定必須敵對呢?當然不是。可首先,兩邊的人要有相互吸引的理由。比如,因為愛情— —張無忌和趙敏。完顏洪烈和包惜弱。郭靖和華箏。比如,因為傳承——金輪和郭襄。

但無論怎麼看金輪和郭靖也不能不敵對,因為金輪既不可能愛上他,也不會想收他為徒或拜他為師。

再看其他的喇嘛反派,都有誰來著,別急,慢慢數:鳩摩智、血刀老祖、桑傑及他的師弟們、靈智和尚,好像就這些了吧。

考慮到主角的正面形象,他們作為不同國籍不同宗教代表的敵對勢力,只能是反派了,不然,難不成我們天真可愛單純善良的主角才是反派?

不僅是對人,對武功也是如此。我們一再看到金庸對中原武學博大精深的描述和西域武學一拿到中原來就相形見絀的這種描述,詳情可見《倚天屠龍記》中西域少林幾位的表現,以及何足道被覺遠虐。乾坤大挪移碰到兩儀劍法和反兩儀劍法,碰到金剛伏魔圈。《神鵰俠侶》中金輪在玉女心經面前的自慚形愧,在黃蓉布陣時的自慚形愧,類似的例子還有,不一一舉了。

但我們看到的是金庸後期做出的改變。在《神鵰俠侶》新修版中,金庸花了大量的篇幅改動了關於原先金輪法王/藏邊五丑的劇情,並解釋「以往總把西藏僧人設為反派角色,但絕沒有歧視之意」。為了避嫌,他將金輪法王更名金輪國師,藏邊五丑改為川邊五丑。金輪國師的人物形象也更為立體,對郭襄無微不至的慈愛關照以及最後捨命救人都為他的形象加分,人見人愛的郭襄也拜為密教弟子。在《連城訣》中,我們也看到超級反派血刀老祖的宗教變成了青海黑教,和喇嘛再無關係。在《天龍八部》中,鳩摩智也大徹大悟成為一代有著傑出貢獻的高僧。

正如金庸在《鹿鼎記》中所寫:每一個種族,每一個宗教,每一項職業都有好人壞人。


謝邀,我先拋磚引玉,坐等大神來答。

若有不符合原著之處請斧正。

從原著看,有涉及到西域喇嘛的算上血刀門,應該有金輪法王,血刀老祖,鳩摩智等。

從形象上看,大多都是以入侵中原武林為目的,欲破壞武林和諧。

其餘配角大多都是龍套,打下手的,然而陣型都是反面的。

綜上,大多數西域喇嘛確實都是壞的。


因為藏傳佛教本身就是西藏以及中亞地區原始的薩滿宗教披著佛教外衣的變種,金庸比較篤信佛教,對於異端就不遺餘力地抨擊了,不過說實話,元史里,喇嘛教皇帝以童女養生,也不是什麼好鳥吧………


謝邀

因為宗教是一個非常好的塑造人物形象的大背景

古典小說里往往也會塑造凶僧惡道或室外高人,西方小說里的牧師和主教也往往會被塑造成正派或反派

我們這個問題其實還可以延伸出去,為什麼金庸小說里少林派的和尚都是好人,武當派的道士都是好人

因為根據福斯特的理論,小說人物可以分為圓形人物和扁平人物,而加入宗教背景,可以省去很多筆墨來塑造人物,就不會造成配角過於豐富出彩,主角過於乾癟了

其實現代電影電視劇也會套用這一概念,老黑人往往是偉光正的,反派老二往往是凶相畢露的白人肌肉男,亞洲人往往是書獃子或沉默的打手


主要經過道家洗禮的佛大多拿禪杖棍子打架。拿金輪殺人的佛...

根本不會說,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會一輪子下去你就死了


你講一個喇嘛做好事的故事。


瞎猜的,人們對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往往心懷恐懼,而喇嘛就是離普通大眾生活很遙遠的人。


現實里喇嘛仁波切不也很壞么,騙錢為生,雖然騙的都是為富不仁的人,也很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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