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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分辨對同性朋友的感情是友情還是愛情?

謝謝各位的解答了,現在我已經可以正視自己的感情了~


2016.4.1凌晨更:

發生了一件事。我心裡近一年來從未停息的愧疚和自我折磨忽然升騰變質成了巨大的反感,只因為一位好友和她提起我的歉疚,而她的反應則近乎「什麼你說哪位」。

所以拜託,真的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講真,我怎麼可能再選擇回到過去?比起暫時的、矯情和自我蒙蔽的快樂,我更想逃脫那種被人控制並且自投羅網時時刻刻提心弔膽佔有慾刮心剜骨的痛苦,我不想焦慮,我不想有壓力,我不想對不起別人。我不能向任何人在一段關係里保證任何事,我再也不想在微信上寫論文向別人哀求維持一段岌岌可危的關係,所以,為了我自己,為了更好的未來,我知道怎麼做。

話雖這麼說,但愛恨本同源,由愛易生恨,我現在依舊在犯噁心。

我再也不想在夢裡見到她了。

希望早日模糊記憶。

也希望評論區和我分享過心情的每一個可愛的你,都能比我更堅強勇敢。

原答案添加於2015年7月:

友誼和愛情本身都也都是人為的定義。

有時知道是愛,但確實無法細分;細分也並沒有意義。

愛情本身的構成成分也很複雜,單純性吸引、佔有慾、溝通欲、依賴、信任、社會壓力與妥協……每段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同性和異性又能有多大區別呢?愛本身是一件神奇的事,愛一個人更是偉大的;任何一段用心的感情,都值得得到尊重。

我剛剛結束掉一段感情。我想,分辨和定義不是最重要的,更不要急著給自己的性取向定性,路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人;重要的是,請一定要珍惜身邊人;如果緣分消盡,請務必要好好愛自己。

好巧剛寫完我的故事。寫下來總會好受些,路還長,繼續走。

我恨不起來你,我也沒法再愛你啦。

你曾經是我最愛最愛的人,這段關係比起友誼更像是愛情;可是,愛到最後太疲倦,我不能再給自己添傷口了。

四五年的友誼,由於各種不合,在痛苦裡吊打自己半年有餘,一次又一次挽回無果,最後一次在被對方冰冷冷的話語刺激到心臟病發的情況下,最後一次為了她失眠,為了她哭到眼睛發炎,為了她折磨自己,讓自己不成人樣。

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以我的尊嚴保證。

可是多麼可笑,多麼痛苦,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們有一天會走到這步田地,我從來都堅定地認為,等我們工作攢夠錢了,要一起去看極光;老到牙都掉了,也要一起笑呵呵地去吃烤肉。

將一件一直當做信仰般去堅信的事情,一步步摧毀,這樣的痛苦,強烈到足夠摧毀一個人。

但我從不後悔。

我付出了多麼高昂的代價。可是我不後悔任自己被帶進這步田地,假如有機會重新開始,我也會做同樣的事。

(Luis Cernuda Epistolario書信集,1944年9月8日,寫給Gregorio Prieto,以下引用皆為同一人書信,多描寫一段同性戀愛。)

1.

認識她的時候是在高一,通過另一位特別好的朋友。

我現在都記得,那是一個特別特別普通的課間,我倆在走道里遇見了。我們共同的好朋友去廁所了,剩下連彼此名字都不熟悉的兩個姑娘站在一起,特別尷尬,一人掛著一邊兒耳機,聽艾爾文與花栗鼠裡面的歌。

後來慢慢就混熟了,一起出去玩,一起到文科,課間的時候一起去接水,永遠站在一起,永遠在文科樓的小天台上吐槽。高三那年好忙,每個課間都等著她抱著她的綠色大水杯,來到我們班後門門口,招呼我一起出來接熱水。

一直覺得高中階段是人三觀發展最重要的時間段。在這個時候,並肩經歷了一切的我們,發展出了高度相似的喜好:我們都是西班牙足球隊的死忠粉,追一樣的劇,喜歡和討厭一樣的歌星,舔一個類型的帥哥,在生活里有大把大把共同的朋友,和一起討厭的人。幾年下來,我們攢了好多好多只有彼此能懂的梗,只要見到彼此就特別特別放鬆,特別安心,從來不需要彼此端著架子,知根知底。

沒有大量大量的同好做基礎,友誼是難以維持的;但再多的共同話題,都不是維持友誼的決定性因素。

高中畢業的暑假,我們到處去玩兒,在好多家咖啡館蹭WiFI,一起看神劇一起吐槽;一起熬夜看世界盃,西班牙第一個就被淘汰,我倆傷感得一晚上愣是沒睡著,天一亮起來跑圈兒;一場兩場三場地看電影;在星巴克聊天兒自帶了食物差點被店員趕出來;一起去HM逛街;買一個肯德基全家桶,一起吃得像豬,哼哧哼哧。

2.

開學的時候,她去了北京,我留在西安。

相似的專業,性質相似的學校。距離拉遠,反而又有了更多更多的共同話題。

大一一開始,我對大學的想像和期待落空太多,整個人陷入突如其來的絕望;由於誤會,被舍友排擠,一個人做所有的事,在孤獨里勉強喘息,度過了一段非常痛苦的日子。

可這個時候,她出現了。

我們倆每晚十一點左右,她做完作業,我開完會,兩個人用微信各種拋梗捧哏,玩得不亦樂乎,常常笑到整個架子床都跟著抖。哪怕一天的學習工作再累再累,只要晚上能和她說上話,那些辛苦都不算什麼。

可是,任何事情一旦養成習慣,就可能產生依賴。

依賴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它不是一朝一夕可能形成的,而像溫水煮青蛙;等你意識到的時候,往往已經難以脫身了。

不知從何時起,兩個處在不同城市的大一姑娘,習慣了每晚十一點一定要「來約」,習慣了晚上彼此道晚安;再後來,習慣了兩個人早起也要彼此發微信,去食堂要發,去上課要發,中午回宿舍了要發,再「一起」睡午覺和「叫醒」彼此;最後,兩個人以一種無孔不入的姿態侵佔了對方的全部生活,彼此報著行程,生活里最細枝末節的小事也要彼此彙報交流,微信永遠秒回。

從那時候起,這已經不是一段正常的友誼了。

無論意識到與否,我們兩個以一種異地戀的形式(而且是熱戀),和彼此黏在一起,捆綁得無比堅決。

太像愛情了,這段關係發展得太像太像愛情了。我感到幸福——是的,難以置信不合情理,在和她泡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在她依賴我的時候,在和她一起商量所有事情的時候,我感到強烈的幸福;當時我還在日記里寫:這麼像談戀愛是怎麼回事兒?!不過也好,因為不是真的戀愛,也不會分手;我不需要男朋友——我現在,有你就夠啦。

可是,我從骨子裡,開始質疑這段關係了。怎麼會這樣呢?如果是純粹的友誼,怎麼可能時時刻刻捆綁在一起卻還不嫌煩,怎麼可能用各種甜到發膩的昵稱稱呼對方,說話的時候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寵溺感呢——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我有種預感,我倆太幸福太快樂了,可這種關係從本質來講,是病態的依賴。

一定有一天,它會走向毀滅的。

我開始害怕了,開始逃避,但我逃不開。

我全心全意信任著她,愛著她。

我愛她,像愛一位摯友——她是全世界最懂我的人,我們擁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愛好相似度,擁有一起走來四年的各種共同回憶,擁有大量的共同好友;

我愛她,愛一個自己從未有過的親姐姐——她比我大一歲還多,在我心裡一直像個大姐大,從來不會為莫名其妙的事情花費精力,做事果斷又堅定。和她一起,我感覺好放心好安全;

我愛她,像愛一個偶像——她那麼理智,那麼冷靜,那麼強大,那麼有責任感,簡直是我最想成為的模樣。我呢,我感性部分遠遠大於理性,患有抑鬱症,容易質疑自己,容易悲觀;

我愛她,像愛一個愛人——我一直懷疑,我們之間有類似愛情的成分,因為將她換作任意一位其他好友,我都絕不可能產生那種幸福的感覺和永遠黏在一起的衝動。年輕的女孩子開玩笑,會給彼此封「後宮」,甚至稱呼對方為「老伴兒」;同理,她就那麼成了我「媳婦」;兩個人24小時微信上彙報著行程,總有說不完的話,夜裡聊到三點多都不捨得放彼此去睡。我們倆像過家家一樣,過了一段特別虛幻又特別甜蜜的日子。

那個時候,她說,這一個月的快樂,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都多。她也像個小孩子一樣,暴露著自己幼稚的一面;冬天太冷,兩個人都生病了,奇妙的是那段時間裡每次生病都「同步」,只有一個好起來,另一個才能跟著好。

我又何嘗不快樂呢?

想到你,我就笑起來了。時時刻刻,只要想到你,這世上再艱難困苦的挑戰,都不算什麼啦——因為你會一直陪著我的,不是嗎?你是這世上最懂我的人,是除去父母外最愛我的人。我感到莫大的甜蜜,感到巨大難以言狀的幸福,感恩這個世界,感慨於命運的安排。

你相信心電感應嗎——感情最好的那段日子裡,我們好多好多次在根本沒商量過的情況下,同時給對方打電話,在微信上同時發一樣的消息;有一天下著雪,特別冷,第二天要考試,我壓力太大,蹲到宿舍外面偷偷哭;就在這個時候,她發來微信消息抱抱我。

那不是真的擁抱——我們隔著十萬八千里——可是,有感情的文字都有魔力,溫度都太真實了。

我太柔軟了。就是這一次擁抱,令我打消了所有顧慮和質疑,全心全意想要去愛。

「我愛你~」

「表白什麼,你個抒情帝」

「我愛你嘛~」

「別鬧233333」

」我愛你「

……

」我也愛你「

她那麼嚴肅的人,從不會把我愛你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第一次看到她說我愛你,我躺在上鋪,安靜地握著手機流了好久好久的淚。

「我更愛你」

「我知道」

直到現在想起,都記得當初巨大的感動和喜悅。

真的不是愛情嗎?更像是友誼親情和愛情的奇異混合吧。

定義清楚又有什麼用呢?定義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人為的。

我知道我愛你,就夠了,你也愛我呀,多幸運。

如果一輩子,都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哪怕沒有男朋友,好像也沒什麼關係呢。

現在我覺得,與愛情沉默而永恆的熱望相比,與靜默中望進對方的眼睛相比,與生死都浸沒在那雙眼睛裡相比,文學多麼貧瘠。

(1944年8月22日,寫給Gregorio Prieto)

3.

抑鬱症請遵醫囑服藥!

抑鬱症請遵醫囑服藥!

抑鬱症請遵醫囑服藥!

重要的事寫在最前面,而且說三遍。

我一直有輕度抑鬱,季節性發病特別明顯,幾乎每個冬天自己都沒法倖免。

而這一年,由於大學環境的不適應與學業上種種考驗,我的抑鬱症惡化了。

抑鬱症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疾病之一。哀莫大於心死,這種病令你死氣沉沉,失去對世界的所有指望;抑鬱從來都不是簡單的「心情不好」,如果你還能向別人哭訴,還能痛哭出聲,那也許還不是抑鬱。真正的抑鬱,抽去你渾身的骨骼,令一切失去意義,你甚至找不到早晨起床的理由。

生理體現,是巨大的耳鳴,與連夜的失眠、連續的厭食。體重飛快下降,整個人面色蠟黃,猶如行屍走肉,全憑最後一口氣硬撐著走下去,全然不知自己生活的意義,隨時可能倒下。

她慌張了,她看著我一天天倒下去,我不再有那麼多愉快的事兒來分享,我變得充滿負能量,一本正經地和她談生死。

那個時候,她拿出全身心的力氣來對我好,想要把我從抑鬱里扶出來。她是天性樂觀堅強不易受挫的人,自然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可惜在一個抑鬱症患者眼裡,任何形式自以為是的「共情」,都只能更令人心生厭惡。

也就在這段時間,我拒絕她的好意,我表現不出應有的(或說她期待里的)好轉;相反,由於和她捆綁得太緊,我灰色的世界大幅度影響著她,令她震驚也難以接受。

「我從來沒想過世界可能是這個樣子的,」她看完我的日記說:「你的眼裡世界太痛苦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你不開心,我怎麼開心得起來?我們好好的,你不開心,我就努力快樂,讓你積極起來。好不好?」

那時候的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姑娘。

直到現在,阻止我去恨你的,都是那時你的溫柔你的善良你的付出——無論日後你多麼冷血,我都無法做到恨你。

同時,抑鬱的我,變得玻璃心又任性起來。我想有過抑鬱史的人都能理解那種無法掌控自己內心的感受:你不再是你了,你無法控制自己每天陷入巨大的絕望漩渦里,旁人的勸說並無卵用,甚至只能加速把你往漩渦中心推去,你開始給自己規劃一個慘烈的結局,只求痛苦早日結束。

那段時候,我傷害她好多——如果那時,她躲開遠一些,對我不要那麼好,就沒有後來的故事了。

可是那時,她太愛我了,把我當做親人一般,將我所有的抑鬱都當成自己的責任去背負。她像哄一個倔脾氣的小孩子一樣哄著我,充滿溫柔,充滿耐心;而我沒法控制我的情緒,我不但沒有好轉,反而一次次把她向我的深水裡拉扯。

一月她從北京回到西安。回來的當天,我為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和她大鬧一場,哭到不能自已,又一次一夜沒睡,加上心絞痛和耳鳴;她感到巨大愧疚和痛苦,陪著我一夜沒睡,難受到半夜起床去廁所嘔吐,最後哄著哄著我,在天亮的時候終於睡著。

可我的抑鬱太嚴重了,那個時候我沒法調節自己的情緒。

第二天,我還是告訴她,我覺得自己好像再也快樂不起來了。

這句話就像壓倒了她最後一根稻草。她拉黑了我的微信,拉黑前給我發了一條長長的消息:

我多愛你呀,我多想回來和你一起,我多想你;可是你說你再也快樂不起來,這句話一下讓我崩潰了,我不是個容易產生負能量的人,可是這段時間和你在一起,我受影響太大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哭得像個孩子;我去問我媽,我媽說這樣的友誼沒必要維持,我自以為對你好的做法事實上可能在害你,甚至有可能我在誤導你的性取向。她讓我拉黑你。我們歇一歇再走吧,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分享快樂而不是體味痛苦;等一等吧,等我們都好起來,更成熟也更堅強,我們再一起走,好么?」

直到現在打下這些話,我都覺得當初的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然而在一個抑鬱症患者眼裡,她當初是我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是我緊緊抓住的最後一絲希望,是我最後一個全身心相信和愛的人;她的消失,對已經身處困境的我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這一下,我完全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界。

我不是不願意好起來呀,我那麼愛你,我多希望我能夠和你一樣快樂;可是我努力了,我在掙扎,我真的做不到,我連夜連夜無法入睡,這樣的痛苦太大了,我甚至好想自殺尋求解脫;我不是鬧脾氣,不是倔,不是耍性子,不是作,是我真的沒法做到快樂呀。

你別走,你別走,你怎麼丟下我了呢——回來呀,我沒有你要怎麼過?

你說好了永遠不可能不要我的。

你怎麼不要我了呢?

我想我永遠無法忘記,在又一個失眠的夜晚,我徹夜給她打電話,打了三四十個,明知是關機關機關機,卻停不下手來,以至於直到現在我聽到「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都習慣性地打從心裡泛出苦水。

第二天早上,她還是接了我的電話,帶著哭腔。我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再抑鬱了好嗎?我不該拖你下水的。我不會再給你傳輸那麼多負能量了,我好自私,我不該這樣對待你的。以後我來讓你快樂好不好?我錯了,我錯了。

現在看來,多可笑:抑鬱症怎麼可能是能」改掉」的?有些東西,一旦種下就會生根,再難拔除了。

冷靜一兩天,我倆又見面了;第一次再會十分尷尬,再後來就冰雪消融,關係甚至比以前更密切。她回來了,我們幾乎每兩天都要見一次面;有她陪在身邊,我的抑鬱症似乎好轉得無比迅速,到寒假快結束的時候,以前的痛苦好像都不留痕迹了。

我當時好開心,好幸福;這一切終於熬了過去,她也還在我身邊。

我愛她,比任何人都更愛;我們把西安所有值得玩的地方全逛了遍,一起在冬天清晨公園結冰的湖面上看魚,一起坐著午後的公交車在城裡亂轉;甚至情人節的時候,兩條單身狗還跑出去「過節」了:像模像樣找了家西餐廳吃了頓燭光午飯,我還送了她一枚別針和一隻發卡。禮物小盒子里,塞滿了泡茶用的玫瑰——嘿,這可是情人節的玫瑰呀。

太陽下在花園裡和我的愛人比肩而坐,他因為我的陪伴而感到幸福,這是怎樣獨一無二的快樂!我都不期待能再次遇見這樣的快樂。

(Luis Cernuda Epistolario書信集,1944年6月25日,寫給Gregorio Prieto)

我早就分不清友誼和愛情的界限了。

連她也說:「我不知道怎麼定義最好的朋友,我覺得我們都像戀人了。」

知乎上有個問題講同性之間的友誼和愛情該怎麼區分。高票答案說,最根本區分在於是否有性吸引。

沒有,我很確定。沒有激情,沒有性吸引,絲毫沒有。

可是感情走到後面,我對她有著完全的佔有慾,以及令自己都害怕的征服欲和控制欲。我有過很多朋友,在她以前有,她以後也有;但這種佔有慾,她卻是個例。

我記得情人節那天,我擁抱著她,好想一直一直都不放手——可是對於她,我除了擁抱或靠在肩上睡覺以外,從來不會有任何的肢體衝動。最多是好想保護她,有時候好想依賴,但也就止步於此。

所以究竟,有沒有愛情的成分呢?

那段時間呀,想起她,我滿心都是溫柔的,溫柔到可以滴出水來。她在我面前曾經多麼像個……賢妻,而我多想保護她,想用一輩子對她好,看到她從未向別人展現過的女人的一面小孩的一面脆弱的一面,看她只對我一個人溫和對我一個人體貼;我多想回報她,我想帶著她走遍全世界,帶她去看星星去看極光,永遠支持她永遠愛護她不讓別人欺負她;我想要和她一起經歷人生里的一切喜怒哀樂波瀾起伏……

我愛你。我也愛你。我更愛你。我知道。

——我不愛她嗎?難道都只是依賴嗎?難道只是純粹的友誼嗎?

我猜我一輩子,都沒法定義了。

4.

下學期開始,事情逐漸在向殘局推進。我依舊習慣性地依賴著她,像以往一樣24小時聯繫,訴說著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每一件事都要和她分享;而經歷過我抑鬱症的洗禮,她內心早就有隔閡了,開始想要自我保護,和我隔開距離以免再次被我的情緒吞噬。

然而我時好時壞的抑鬱症從來沒得到根治。加上她日漸明晰的疏遠意圖,三月份有段時間,我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里。有一次說好了晚上十一點聯繫,我卻等到半夜都等不到她的消息;第一個電話打過去是正忙,第二次是無人接聽,第三次便關機了。

一月份被拉黑微信拒接電話的心理陰影馬上席捲過來。早在這之前就有很多徵兆了——我早就習慣了那種彼此綁定的相處模式,只要她晚一些回微信,我就焦慮不安,無法集中精力做任何事;為此和她溝通過,她表示「我沒辦法時時刻刻陪著你」。在情在理,但當初的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走到這一步,從來都不是我一個人強迫來的;說不在乎就不在乎,到底是哪裡出錯了?那天晚上我坐在上鋪哭出聲了,大概是我上大學後第一次在室友面前掉眼淚。室友們都慌了,問我怎麼了沒事吧沒事吧。

你是不是又要拋棄我了?

像不像失戀?大概所有人都覺得,這早就不像一場正常的友誼了吧。

三月十三日。吃不下早飯。我坐在食堂,感覺喂自己的每一口食物,馬上都可能被自己連著內臟一起吐出來。直到當天中午,她發微信說她手機壞掉了,讓我別擔心,她有空送去修。

我等了一個多星期。

等她回來,一切都已經變了。她的中心思想很好總結:沒有你的日子,我自得其樂,過得很舒服;需要和你換種相處模式了,以前和你一起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在你身邊我都沒法做自己。現在的我可能說話很殘酷,但我都是在好好說。有距離才好。

過去太入戲,以至於我真的潛意識裡把這段關係當成愛情在經營,無奈對方如今不這麼想。她是個有些直男癌性格的女孩子,對任何同性曖昧全部避而遠之,在她如今看來,去年和我犯傻一般彼此精神依靠度日,簡直是不能再黑的黑歷史;她告訴我,那都是在陪我玩遊戲,我不能總沉浸在過去裡面;她必須和我拉開距離,才可能正常生活。

她從來都是個不懂得講話藝術的、情商real低的人。她的每句話,都在告訴我:我害了她,我拖她的後腿,我害她不自由,我讓她沒有喘息空間了。

彷彿一開始就是我一個人在拚命依賴、她沒有回應過一般;好像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自娛自樂的一齣戲,她沒有投入過一般。

就算要拉開距離,也沒有這樣責任推卸乾淨、轉身變成一朵白蓮花的道理。

可惜我發自內心是塊軟豆腐,我內心始終始終對她有愧疚,有太多太多歉疚;我總覺得她說的都對——因為我那麼愛她呀,我那麼信任她,她說的我都信;我真的覺得自己害了她,我覺得抑鬱症也是我的錯,我根本不配和她、和任何人做朋友,我的存在只能給別人帶來負能量,我是個很差勁很差勁很失敗的存在。

我哭了,我挽回她,總不相信當初感情基礎那麼好的兩個人至於要把關係撇乾淨;她不是讓我做一個理智成熟冷靜的人嗎,那我就拼了命去冷靜,去思考,去分析問題的根源和解決辦法。可是她根本不去聽我的分析,也許她眼裡我只是個纏人的討厭鬼吧——而我拒絕相信:以前那麼愛那麼愛的朋友,怎麼可能說淡就淡?

也許我早就觸碰過她的底線而不自知吧。

如果不是愛,不會有那麼深的痛苦。

因為我自己的決定,我已經很少能見到他了。面對生命中因為這場疏遠而破碎的東西,我哭過,過去我也曾經愛過,但是從來沒有投入這麼多,也沒有指望這麼多。現在我像死人的身體只剩空殼。

……在我裡面有兩種生命互相爭鬥:一種想隨著與愛人的分離終結自己,另一種不想終結;一種覺得多少世紀的友誼和陪伴都不足夠,另一種則努力從這場夢裡醒來,繼續前進。

(1944年8月22日,寫給Gregorio Prieto)

我倆的根本矛盾在於:她把凡事都看得太嚴肅,每件小事都容易上綱上線;她非常非常在乎「我要成功」,並且她所接受的家庭教育不允許她在人生路上犯傻犯錯。所以,當任何人事物給她的負面影響大於正面時,她都可以果決拋開,毫不留念。毫無疑問我成了那塊絆腳石。她起初也不舍,始終希望我能變得堅強理智,但我就算再拚命努力也沒法迅速達成她心目里的理想效果;她開始用價值觀捆綁我,對我的要求太高,無奈我實在無法做到;我又不願意放手,兩個人只好這麼吊著。

就在這種尷尬的狀況下,我們又度過了兩個月。我越去抓緊她,她逃跑得越快;她跑得越堅決,我越不相信不甘心越要努力去追。局面基本無解。

五月份的時候,她第二次拉黑了我。

」朋友也是要靠緣分的,別再聯繫了。「

真的又被拉黑,反而沒有那麼慌張,倒是輕鬆很多;我依舊一心以為,只要我能改掉我的毛病(抑鬱?依賴她?悲觀?),她就一定會認可我,會為我高興,會和我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相處的。我拚命防止自己去悲觀,偷偷跑去看心理醫生,去吃抗抑鬱的葯,去努力變得更獨立,不再在精神上依靠誰。

兩個月過去,我以為自己好起來了——多麼神奇,我在這兩個月反而交到了好多新朋友,不再有早起說早安晚上談人生的那個人,終於可以不用總揣著一顆心等待別人,困了就能隨時就睡,想去哪玩去哪玩不用向別人彙報,自己有負能量可以自己舔舔傷口睡一覺自愈,不用擔心別人嫌棄自己,感覺真他媽好啊!我開始反思,和她的感情是不是依賴的成分太大,是不是如果當時換一個人出現在我生命里,我一樣會去依賴,會去當做愛呢?

換言之,我愛的是她這個人,還是她和我的陪伴關係?

這些問題就算是標準異性戀里也常遇到,即使思考清楚也並無卵用。

我只知道我發現我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麼需要她。

獨立,快樂,自由,精神基本自給自足,世界充滿可能性,毫無顧忌。

多好啊!

但是,真的就算放下了嗎?

告訴自己「我走出來了我放下了」的時候,難道沒有欺騙自己和洗腦的成分嗎?

為了與自己的情感作戰,逼迫自己與一個對我這樣重要的人分開,我開始把時間都花在拜訪各種人、四處走來走去上。儘管我知道這並不滿足我們內心深處對出神入迷的渴望,卻至少可以轉移注意力,用瑣碎平息痛苦。真可惜我們總是必須放棄和遺忘心中更深刻更美好的可能,下決心膚淺地活著。

(1944年7月28日,寫給Nieves Mathews)

可惜,我還是這樣軟的一個傢伙。

即便被拉黑過兩次,被用各種冷冰冰的話定義和拒絕過,總還相信曾經是真愛,一定能追回的;還是覺得,都是我自己的錯,她都是對的,現在冷靜了足夠時間,我想我容易快樂了,她一定會願意我回來的。

畢竟我為了你,畫過好多好多畫,還學著剪了視頻,當成禮物送你;

畢竟我為了你,讀你最愛的書,也將我最愛的書送給你;

畢竟我好多好多次等你,雖然你說我的等待沒有實際意義;

畢竟我一直掏心掏肺對你,發自內心愛你和崇拜著你,將你說的每句話都當真理;哪怕你的言語如同利刃刺傷我,又在傷口上潑油撒鹽,我還依舊一直愛你,一直都愛你。

雙方情投意合的付出叫奉獻,單方一甘情願的叫倒胃口。

說多了我愛你,難道不會自己心下有些噁心?

暑假她回西安,並沒有和我打招呼;但那天晚上,我夢見她坐著飛機回來了。

果然是那天。

當初的心電感應,當初我們稱為謎の同步率的引以為豪萬分甜蜜的東西,現在只剩我一個人慘兮兮地掛著了。

我決定開始挽回她。

畢竟她怎麼可能真的不要我呢?我們可是老了要一起去吃烤肉的人呀。經歷過混亂,犯下過錯誤,現在時間洗刷了一切,只需要忘掉這些crap繞過它們繼續走,還像高中一樣,依然分享所有的笑點所有的梗所有的趣事多好。只是我不會再把你當作戀人啦——不會再有精神依靠,不會再有莫名的依賴,不會再百分百傾訴,畢竟,保持距離才是朋友間相處的道理;距離太近,難免狎昵。你怎麼可能真的不要我呢,以前我想逃離時,是你告訴我dont ever let this go的——你說你永遠不會忘了我,我一直是你最愛的人,你不是說過嗎?

到底什麼叫愛呢?

5.

1月12日凌晨,一夜未睡,給她打電話挽回;

7月12日凌晨,一夜不安,等待第二次挽回她的消息。

時隔整整半年,我在做同樣的事。人生之戲劇化令人不由捧腹。

結果卻相當冷酷無情。

她說,不覺得這個朋友有做下去的必要,也不覺得加回微信有任何意義。遺憾是相對的,我可能會覺得沒法做朋友很遺憾,但如果讓她勉強自己和我繼續走,她更難受。

她說,她去年被我整得特別憔悴,沒有我她活得更輕鬆。

她說,對不起,心累了,不想再就此事糾結,祝好。

留下我一個人,像個傻逼,哭著拒絕相信,害怕面對這個殘局,總想要抓住些什麼希望,卻一次次落空,一次次從高空摔下去。

我太重感情了,我活得太累;和她糾纏的日子裡,本來就有先天心臟病的我,病情不斷在加劇,好多次走在路上眼前一黑暈過去;我吃不下飯,夜夜失眠,常常一周就掉四五斤;醫生說我的病情緒化影響因素太大,讓我盡量避開心理誘因,」不然二十歲前猝死都是隨時可能的事。「

可是,我放不下你。

我終於努力活成了你欣賞的樣子——至少看起來是了。

可是,你卻不在乎了。

我一個人還在打轉,還是始終捧著兩個人共同的回憶,還是期待著所有的美好能繼續,還是期待著有天大家終於都長大,你收起你的鋒芒戾氣,我收起我的悲觀依賴,兩個人依舊能坐在一起,笑著談起過去的錯誤,就像說別人的故事。

可是,你早就不在乎了。你拒絕接電話,拒絕見面,絲毫不在乎你的話會對我造成多大傷害。終於我沒法崩下去,喘不上起來胸口悶痛。我哭著告訴另外的好友,哭著告訴媽媽——有關你的一切,我一直都壓抑在心裡,為了保護你也為了保護自己,從不向旁人透露半點;但現在我終於崩潰了,我始終在努力給自己築一座高牆,我相信如果它足夠堅固,一定能吸引你回來;可是現在,你用你的冷漠不在意,讓這座小城池一瞬間支離破碎。

大家都罵我好傻。

你為什麼不放下她?

你一直一直在道歉,她都不想理睬你了,你還道歉什麼?

抑鬱症是你的錯嗎?是你自己沒事幹選擇抑鬱的嗎?

說痛苦,誰的痛苦更大些?誰在犯心臟病,誰活得好累,誰暈厥過,誰大把大把掉秤?

她說出那麼絕情的話,你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尊嚴,也該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啊;你究竟為什麼放不下,你還想要什麼結果?

卧槽我真的好像是活在偶像劇里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大傻逼啊。

我真的是傻,但我也真的長大了。

她就是那樣一個人啊,她說話總是那麼讓人生氣,哪怕半年過去,我想起她曾經的言語還是難受,只不過現在不會再用這些話反覆折磨自己了。那種心酸到抽痛的體驗和我基本再見,畢竟歷練出來了;但我還是會難過,依舊沒法從根源上恨她,哪怕早就經歷了被她拋棄的現實,內心裡也總還是一百萬個不相信。

可是,我會累的。

為了過去的快樂和真愛——我毫不懷疑那是真愛——一次次放下尊嚴抹掉底線,去痛苦,去失望,去自我批判直到遍體鱗傷;一次次去主動協調,去溝通,去改變,去用盡全力維持一段早已變質的關係……我好累,我真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我的傷太多了,我不能再添加了。

我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我還要繼續申請出國,還要積極鍛煉身體好好養病,還要繼續健身,還想要學著彈吉他,想要學車,想要抓緊時間讀更多書看更多電影。

我以前在這世界上最害怕的事情,是你丟掉我;現在你真的丟掉了我,我反而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般無所畏懼的新奇感受。

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不知道怎麼去愛,不知道如何給別人正確的愛;但我知道我在愛,一直在,也永遠不會停止;我真的好愛你,可是我不能再繼續給你守感情活寡了。

已盡人事,但聽天命,無可追悔。

我從來都不後悔認識你,不後悔不小心」愛上「你;畢竟你給過我一整個全新的世界。我是個多麼高冷的傢伙,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表現出小孩般的一面,就像只信任主人而能大膽露出肚皮的貓咪,放下所有的偽裝所有的架子,去哭去笑,去全心全意地愛。

我想,我以後再也不會輕易百分百去相信任何人和任何話了,我也不會再依賴任何人;再有抑鬱症冒頭的趨勢時,我會早些去看醫生和吃藥,多去找事做來充實生活,不會再麻煩別人了。

同樣,我也不會再為了別人而活,我不會再活在別人的價值體系評判標準下,一味否定自己折磨自己了:畢竟這是我自己的日子,不管誰來誰走,我還得揣著自己的尊嚴繼續走;我永遠不會甘心,當任何人生命里的「罪人」。

我必須活得比你好很多很多。不圖其他,挽尊便是。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須有個結局,不是所有的人生伴侶都要一直挽手堅持。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和你在一起曾經多麼快樂:就好像冬日午後的40路,人不多,我和你並排坐在一起,聽著你講你跨年夜在北京玩的經歷,我就一直那麼看著你——空氣暖暖的,太陽照在你身上,你帶絨毛的灰色外套泛出淺淺的光芒;乘客們各自打著盹,車廂里很安靜,只有你熟悉的聲音。我伸手就能抱住你,就好像一輩子都可以不放開;就好像現在的一切都還是一場夢,夢醒來,你還在我身邊。

讓記憶停留在最美的時候,然後挖個坑埋了過去,繼續往前走。不好嗎?

春天的時候我開始了一段愛情,那是我一生中最深重的愛情之一。在它完結的時候,我意識到太年輕的人不懂得愛也沒有能力去愛,只有像我這樣的人,出於不幸或幸運地保留了青春的精神,依靠青春的激情和時間給予我們的智慧,才能感受到愛全部的意義和它至高的價值。但願這不是我最後一次感覺愛著。

(1944年11月24日,寫給Concha de Albornoz


認識十幾年,已經到了我生命的一半,最近她申請完了出國讀書,說畢業差不多就想留在國外了。一瞬間覺得有點此生不復相見的絕望,幾年裡幾次掙扎我對她到底是友情還是更多,有時候甚至覺得攤牌會不會好一點,但是相處多年,心理又早就清楚知道,我只能是她的好朋友。我能接受我們在地球兩端,但是接受不了我們的內心終將漸行漸遠,我們的生活圈子將交集越來越少,我們將客客氣氣相對無言。現實感情遠不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這麼簡單,這種依賴感與獨佔欲,無法光明正大表達的美好或醜惡的點滴妄想,總會在一想起她的同時若隱若現。

沒有立場挽留,沒有立場同行,沒有立場說國外浪完了就回來吧,甚至沒有立場說,我在在這等你。你每次分手我都重新開啟一段希望與美好,又在下一次陷入失望,我已經累了,無法繼續承載這種感情,月明千里,各自珍重,希望自己能放下。


當你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當你總是告訴自己,這只是友誼的時候


我也不懂這種感情叫什麼?但我知道他彌足珍貴。

首先安利一部電影,英國導演邁克爾執導的《天才捕手》(genius)。主演都很大牌,有臉叔科林費斯,裘德洛,還有妮可基德曼,講述的是美國天才作家托馬斯和天才編輯麥克斯之間的故事。

我想先講一個我朋友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叫梁一哲。

一哲是一個很有才華的畫家,年紀輕輕就在業界打出了自己的名氣。他不只是在繪畫方面極有天賦,在詩歌創作上也有造詣,當他的畫作和詩歌融合起來的時候,真的彷彿進入了一個新維度,所以業界稱他為繪畫界的民謠天王。

上次我去參加一哲的十年詩歌畫展,在一個特別的展區看到一些畫風略顯稚嫩但是很詭異的作品,一看就是學生或者新人的作品,畫作旁邊還附上了幾行一哲早期的詩。不過作品的署名是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畫家,叫做溫文。

我打趣地問一哲,這個溫文是你最近看好的新人?準備推他?什麼樣的畫家可以得到梁大師的青睞?

一哲看了看我,對我講了這個他年輕時候的故事。

一哲是一個小鎮初中的狀元,中考考到了省城的重點高中。

剛進省城的一哲是充滿新鮮感的,這樣一個繁華的大都市,一切都如想像中美好。然而作為一個小鎮出身的人,不論從家庭條件到穿衣打扮都很「樸素」。而省城的學生一眼就可以分辨得出:勞力士的手錶,新款air jordan的鞋子,限量款的nike背包,隱藏在校服下的是各種潮牌和大牌。

如果說這些東西是學生們互相攀比的產物,那麼一哲也沒有什麼值得自卑的,可是當這些東西在大家眼裡都是習以為常的,這樣偶爾也會讓人產生一些失望,所以一哲和這些同學們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不過一哲算是一個很有才華的男生,喜歡音樂而且文筆很好,所以他經常會獨自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他經常會把自己對世界的感受還有身邊發生的事情用歌詞的方式記錄下來。

梁一哲的同桌是一個文靜的富二代男生,名如其人叫做溫文。溫文是一個心思非常細膩的男生,他有一個特別的愛好就是臨摹漫畫設定集,痴迷到老師在上課的時候他會偷偷打開自己的畫本描繪。溫文的媽媽是個傳統的人民教師,他不願意溫文去讀藝術,從小到大對他的管教特別嚴,他才考上了這個傳統的高中。

兩個人一見如故,一哲愛上了溫文的畫,從每一個筆觸,到每一個漸變,尤其愛看他畫畫的認真樣子。

另一邊,溫文很佩服一哲的毅力還有學習的勁頭,更加喜歡一哲的詩歌,從細小的意向到每段的韻律,更是常常會為他的歌詞而配圖。

漸漸,溫文從臨摹漫畫集變成了自己創作,一哲的詩歌也寫得越來越迷人。兩個男生成為了摯友一般的存在。

上課老師提問,沒有聽講的溫文答不上來,一哲會悄悄地提醒。溫文畫畫懶得寫作業,一哲就幫他寫。而溫文會教一哲畫畫,教他說日語,把他畫了幾天才完成的畫送給一哲。

兩個人膩在一起的程度,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性別不同的話,大家都會以為他們是小情侶。一個學期他們的畫作和歌詞也積累了厚厚的幾本。當然其他同學對他們做的這些事情嗤之以鼻,畢竟是一個傳統的高中,大家認為讀書和成績還是最重要的。

高一結束,溫文的成績可想而知不理想。一哲的成績本應該是在前列,他卻選擇了故意考砸,所以在班裡的排名也是墊底。

溫文的媽媽,收到了成績單後怒火中燒,於是找到了班主任來理論,氣勢洶洶,大概的意思就是,班主任安排了一個鎮上的差學生和溫文做同桌,這對溫文的成績有很大影響。

溫文哭紅了眼睛,極力地反駁這和一哲沒關係,不要牽扯到他,但是並沒有什麼卵用。

班主任老劉很尷尬,但也坳不過溫媽,最後表示小鎮的學生和省城的孩子學習方式有很大差別,也立即給溫文換了一個新的成績好的同桌。

一旁的一哲一言不發。溫媽裝作非常關心一哲的樣子,給一哲苦口婆心地強調了要適應都市的學習節奏,調整自己的狀態之類的,並且和班主任要求也給一哲換一個很優秀的同桌。班主任老劉也答應了。

晚上,一哲收到了溫媽的電話。溫媽說她非常反對溫文和一哲做朋友,溫文回到家竟然為了一哲和媽媽頂嘴,這在之前是從來不會發生的,所以溫媽希望一哲主動和溫文提出「絕交」,因為溫文不會主動和一哲絕交,這樣由一哲提出可以讓溫文死了這條心,努力學習。

當然,一哲答應了溫媽的要求。

溫文聽到一哲說絕交的時候很震驚,便和他對峙是不是自己的媽媽要求的,一哲說不是,是主動絕交的。

哪天夜晚,溫文從十八樓自由落體。

有很多人覺得生命可貴,放棄理想也不能放棄生命,溫文的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實在是太愚蠢,何況還是為了一個男生而「殉情」?所以溫文的死因基本上大家都不知道。

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一想,一個心思細膩的男生,有著自己的夢想和理想卻不被人理解,大家都不認可他。突然有一個志同道合的男生,也很有才華,心思很細膩,可以理解他,支撐他的夢想走下去,這種感情很難形容到底是愛情還是基情,這就是一種超越了性別的感情。結果突然有一天連支持自己的人都選擇了向這個世界妥協,選擇了和自己說再見,這種打擊必然是巨大的。

一哲和我說,得知溫文死訊的那一天,他站在學校的教學樓上數了很久的星星,但是他沒有勇氣跳下去,他一直很自責自己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不知道當時的溫文怎麼有勇氣跳下去。

高二那年,一哲毅然地選擇了學習繪畫,雖然起步很晚,但是有如神助一般,在繪畫方面進步神速,後來考到了國內頂尖的學府念油畫系。

一哲還把溫文所有的作品都保留著,珍藏在家裡,直到現在。

聽完故事的我問了一哲一個問題,你愛溫文么?

一哲很認真地跟我說:「那是高一下學期的普通的一天,我坐在教室的窗邊,仔細地看著溫文的一幅畫,畫裡面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站在一片火焰一般的森林裡。溫文在旁邊看著我,他拍了我的肩膀,親吻了我的額頭。我看著他笑,他也看著我笑」

再後來我聽說一哲終於和他的女朋友修成正果,生了一個女兒,名字叫梁文溫,生活很幸福。

或許一哲也不知道愛不愛溫文,也不知道溫文對自己的是不是愛,這種感情或許不能用愛情來形容,也不能用現在流行的什麼基情來描述,這種感情,有可能這一輩子也只能體驗一次了。不恰當地說,溫文以某種形式在一哲的身體上活了下來。

當有朋友看完了《天才捕手》,於是和我吐槽,這就是一部基片,就是小說家和編輯之前很直男癌的感情啊,裡面的妮可基德曼實在是太悲哀了,完全沒有女人的尊嚴。

我想說的是或許可以嘗試著去理解一下這種感情?可能不是那種和性相關的感情,而是超越了這種肉體的感情。


很想和她在一起做事,無論做什麼事。


我曾經以為可以用有么有性衝動來判定。

但是。

我不知道為了迎合她裝作有性衝動的行為。

算不算愛情。


當她靠近的時候心跳的好快,我想這已經超過了友情


直接看兩點來區分愛情和友情,

第一點是排他性:當他/她和別的朋友過於親密的時候,你會不會有一些不適感?如果你的回答是有。那麼好,你對他的感情有可能不是一般的友情這麼簡單,你接受不了他和別人過度的親密。

第二點是性幻想:很簡單,你對他/她有沒有肌膚之親的慾望,會不會想要啪啪啪之類的。如果有,那麼你的感情,可能不是一般友情那麼簡單。畢竟,愛情一定程度上,就是建立在性上的。


我是直男,跟同性朋友關係再親密都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So?


人活這一生,快樂實屬不易,無論和誰在一起,只要快樂就好。。。


肢體接觸。

深有感觸,女生這些肢體接觸剛開始真的覺得沒什麼。什麼坐大腿、什麼親親抱抱、什麼你走路累了我背你、什麼手牽手逛超市、校園、什麼抱著你睡覺..可是久了就會有感覺,特別是睡覺時她不在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呢?不敢想也不願想。

依賴和習慣。

親密無間的聯繫,隔三差五的電聯,aways online 的內容都是你,無孔不入的進入了我的生活,我會因為你喜歡吃辣條而在網上買一箱衛龍給你,我們會在冬天一起躲在被子里講電話,你會走在學校的操場跟我聊你的生活、讓我和你一起看天上的星星、有時還會傳來充滿青春氣息的吉他聲,你會在某些特殊節日跑來和我一起慶祝、想在這個城市的每個地方留下腳步、照片。就這些吧、在我的印象里還溫存的某些時刻。

我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再是朋友那麼簡單了呢?直到..她交了男朋友。


友情是你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你會吃醋,愛情是你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你會心痛,你會想他為什麼會喜歡上別人,為什麼喜歡的不是你。這大概是對於這個問題最簡單的理解。


有想要親她的衝動算不算,還是無法正視自己到底對她是什麼想法


可否有性衝動

在一起會不會出現生理反應,或是做某類型的夢


果然回答中妹子較多~感情細膩啊


有時候一些直男很喜歡跟同性曖昧,真的!大學生涯,一個同班好友,會因為我不怎麼搭理他而哭泣(當時我也是一臉懵逼,嚇的我幾天沒緩過來);夏天吃雪糕會跟我說他手上的那根比我的好吃,伸到嘴邊讓我試試 ;冬天出去吃夜宵,我說天兒真冷,手都僵了,他居然拿起我的手搓了一會兒,問我暖和點沒??;這些誤導性很強的東西讓我差點萬劫不復~

所以,這些東西真特么不好說啊!!!


我每次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在意識里給自己一巴掌 畢竟同性愛情不現實不長久 想永久保鮮感情就得適當保持距離


那個時候剛讀大學,開學沒多久,宿舍就幾個人,我們都是一個劇的死忠粉,後來一起吃飯……這個期間也相當於是個緩衝期吧,因為共同的話題太多,往往會忽略周圍的所有人,雖然有時三人行,但我們聊起來就根本意識不到其他的人的存在,聊的話題其他人插不進來也就放棄了。就這樣我們倆個就像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樣,在大學裡形影不離。後來慢慢的吃飯,上課……一直膩在一起。我性格外向,從小就有很多朋友,屬於很嗨很鬧騰的那種,但她性格很溫和吧,但是我們兩個都很清楚在這兒我們就只有彼此吧,但是我是屬於對很多細膩敏感的東西感受不到,很笨的那種,所以對她吃醋的時候也理解不到,等到她事後說起的時候,只能靜靜聽,而且我還不知道她到底說的是什麼,時間久了也會有很多揪心的事發生,大學之前我從來鬧矛盾先道歉示好過,所以大學就想自己先去和她和好吧,每次有什麼事困擾我們倆個的時候往往是我先慫,就這樣反反覆復已經到了擾亂正常生活的地步了,有時候夢到她都會難受到哭,我原以為只有我困擾,沒想到她會跟我一樣,會有超出一般朋友的思念和不舍,可以每天都想和她在一塊兒,很依賴的那種,放長假的時候也難以控制那種很強烈的想念,一直糾結是否已經超越了友情,懷疑自己喜歡上了她。因為曾經有男朋友,那種喜歡的感覺好像又不一樣。

後來慢慢意識到這種關係已經不正常的時候她想放棄,可是後來又對我說她只是不確定在我心裡她的分量到底是怎樣的,我很明確表達了我不能輕易的就放棄她,她很重要,而且一個宿舍少不了來往,不能像男女朋友那樣,分手之後可以斷的那樣徹底。

就這樣畢業了 便也算是徹底的告別了這段關係了吧。


當你考慮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很在意對方穿什麼衣服,梳什麼髮型好看,去聽對方喜歡的音樂,學對方的字體,每次和那個人說話,聽到那個人的聲音都感覺無比幸福,我喜歡的那個人她比我強很多,雖然我跟她的關係不過是熟人,朋友都算不上,而且十多年沒見面了,但是我偶爾搜到她的學校,在官網看到她的照片時,不自覺就流淚了。。

我喜歡上她,大概是因為,從她那裡得到了尊重吧,沒有佔有慾,沒有控制,沒有負能量,我本身是個很弱勢內向不主動又不懂拒絕的女生,從小到大總是被那種控制欲強的女生選擇做朋友,我特別希望有一個尊重我和我保持安全距離,但又把我當成朋友的人,那樣的朋友對我而言才算得上知己。每一個過度親密的朋友,最後我都是受不了選擇主動絕交


我在糾結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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