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黑幫切掉的手指都去了哪
日本成為義肢產業最發達的國度,靠的不是殘疾人,而是整個黑幫內部規則的推波助瀾。
自從退出黑幫後,佐藤就再也沒在風靡地下酒吧的快刀遊戲上吃過虧,「我已經沒什麼再可以失去的了。」
佐藤加入住吉會不到三年就因為冰毒上癮,開著自己老大的車子毒駕。至於代價,他亮出了自己的手,小指只剩下一個肉球,「這就是斷指謝罪。」
他的第二根手指頭是在金盆洗手那天切掉的。為了表示跟自己的黑幫兄弟尊長骨肉分離,他把左手無名指割下來紀念退幫。
上世紀90年代,一個遊手好閒的街頭混混想加入山口組,除了要花5000日元買一個鍍金胸針,還得在入會儀式上用刀切掉左手小拇指。
除非你一隻手有六根手指頭,否則你很難在面對整個黑社會組織的時候從容地說出,「今天我剁一根手指賠罪,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據日本警署調查顯示,截止今年,日本黑幫規模還有5萬人,其中多達45%的黑幫成員都剁過手指頭,甚至有15%的人至少切過兩次。
剁指流程就像茶道一樣充滿儀式感。首先得將整隻手浸泡在冰水中,或者打一劑麻醉藥,如果犯的錯誤過於嚴重通常會直接跳過這一步。
麻醉後,將手上的水珠擦拭乾凈,然後跟等待獻祭的羔羊一樣將左手平放在白色小布上面,掌心向下。飲下一杯烈酒以及痛改前非的決心,將往日的悔恨和手指一同截下,棄若敝屣。
強者自救,聖者渡人。關節分明的斷指就像等級森嚴的地位,挑釁的紋身以及北野武式的冷暴力組成了普通人眼裡日本黑幫秩序。
51歲的稻川會成員黑田次郎在截掉手指頭後,當場吞下了自己的截肢昭示決心,「我必須向組織證明自己不打算重新修復手指頭。」
沒將手指吞下肚子的yakuza,則會把自己的斷指泡在福爾馬林的玻璃罐子里,拿給黑幫家族首領保管的方式來銘記恥辱,引以為鑒。
有的幫會頭目在看了yakuza進行斷指以表忠誠後,會允許他帶著切掉的手指去醫院做手術重新接起來。
「修復手指之後,我感覺自己又完整了。」
留下你的食指和中指或許是對你最後的人道主義關懷,所有yakuza都期待遇到這樣的頭目。對於這樣的饋贈,首先要做的就是將斷指低溫保存,接著用生理鹽水浸泡過的紗布裹好斷指,置於塑料袋中,然後再將塑料袋放在冰上立刻送醫。
在日本,每天都有32根消失的手指,但它們無一例屬於意外。醫院每年都會接待上千例日本黑幫斷指的急診。
如果常跟日本黑幫的朋友混,你也能說出「剁掉手指頭是一種榮譽」這樣的話。但是這種榮譽並不能伴隨他們一輩子。
事實上今天的yakuza犯錯並不會再隨便切掉手指頭,而是用金錢取代斷指的懲罰。
在管控加劇的情況下,曾經威風八面的黑幫成員反倒成了「弱勢群體」。尤其對於一些底層成員而言,繼續黑幫生涯絕非一條好的出路。更多的人選擇徹底退出,重新開始生活。
坐過牢的人出獄後如果不說,一般人不會知道他吃過牢飯,但是切斷手指的人就算金盆洗手後,別人從斷指一眼就能洞悉他的過去。
「如果店家用了沒有手指的人當服務生,對店家來說是一種恥辱,沒有手指,你很難找到工作。」快刀遊戲高手佐藤靠兩根義肢在音像店混到了收銀員的工作,「但是做一個義肢,不仔細看,其實很難發現。」
這幾年,日本修復手指頭的人越來越多,日本作為義肢產業最發達的國度,靠的不是殘疾人,而是整個黑幫內部規則的推波助瀾。
福島友佳子,是日本的一名醫生。她從事的工作就是幫助日本的黑幫成員製作假指。其在日本當地是非常有名的,其高超的技術使得很多的黑幫都親自上門來請求她幫忙接指。
來福島這裡進行接指需要一個條件,就是必須徹底的離開黑幫,並且需要警方的證實。
她心裡覺得能夠幫助這些人改過自新,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訂做義指的客人大概分為三類,擔心自己的斷指影響自己的聲譽,擔心過去的事情影響公司或是伴侶的形象,即將參加小孩的婚禮或孫子的比賽等等。」
在日本你能看到的斷指越來越少了,他們西裝革履地隱匿在新幹線的人海中。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要尋求的公義和忠信,斷指和社團是這個過程中的一環。
他們把自己的斷指又接了回來,佐藤坐在咖啡店裡揉搓著自己的義肢心想,「好人都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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