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與理智的對立】葉甫蓋尼·奧涅金

文/河牡蠣

巴黎管弦樂團與聖彼得堡合唱團 - 《葉甫蓋尼·奧涅金》 （音頻）

巴倫博伊姆指揮《葉甫蓋尼·奧涅金》 （影像）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蘇軾 《水龍吟》

風起，楊花零落。墜落滿地又無人憐惜。細細思量，花彷彿無情，實則飽含深情。待到想要開放，卻已是白晝。夢散，只有陣陣鶯啼。

山高水遠。飽讀詩書的貴族青年對彼得堡紙醉金迷的生活已感到厭煩。繼承了叔父的莊園，他懷著對田園生活的向往來到了這遙遠的鄉村。但再美好的事物，如若時日一長，便會厭倦。不足少許年月，奧涅金便對這山清水秀的空景也失去了興趣。

我過去的一切，整個生命

都保證了必然和你相見。

你動人的目光令我顫慄，

你的聲音震動了我的靈魂。

我把命運交在你手裡，

我流著淚，懇求你的保護！

在這裡，沒有人理解我，

我的萬千思緒自會萎縮，

我也將隨著它無言地沉沒。

我在等待：只有你的目光，

能夠點燃我內心的希望！

在鄉下的莊園，他和連斯基及其未婚妻奧爾加成為好友。奧爾加的姐姐塔齊婭娜也熱愛文學、憧憬那字裡行間中遙遠的世界。她對奧涅金一見鍾情，並鼓起勇氣向奧涅金以信件訴說衷腸。但厭倦世俗，深感愛情的縹緲與空虛，奧涅金一番勸說拒絕了她。

然而，我與幸福早已訣別，

我的心和它冰炭不容：

您固然十金十美，但我卻

完全不值得您的垂青。

別管我的愛情怎樣熱烈，

日久生厭，它就會變冷。

我把您看做年幼的妹妹，

也許，我愛您勝過長兄。。

奧涅金感到百無聊賴的鄉間和庸俗無聊的人們已無法忍受。於是，一次舞會上，他故意向奧爾加獻殷勤，和她共舞。連斯基怒不可遏，並要求與奧涅金決鬥。

清晨，白霧，長河，碼頭。槍響劃破天空，連斯基倒下。追悔莫及的奧涅金夜不能寐，次日便將自己流放到遙遠的國度。

不知多久後，奧涅金回到白雪皚皚的聖彼得堡。他和已成為將軍夫人的達吉雅娜重逢。這一次，他沒能在內心的熱愛面前維持理智和冷靜。但這樣的覺醒已來得太遲，塔齊婭娜心酸無言，淚如泉湧，但最終拒絕背叛自己的丈夫。只留下悔恨中的回頭浪子，在北國的風雪中漸行漸遠。

詩體歌劇

起初，當友人向柴可夫斯基提議創作這個歌劇之時，他認為普希金的故事情節性太弱，不足以支撐起整部歌劇。原文的體裁是「詩體小說」，旨在用人物的成長和環境的變化，結合文體本身優美的歌唱性，而非引人入勝的情節來進行敘述和表達。

但柴可夫斯基沒有放棄移植普希金偉大作品的念想。經過數日夜的考量後，他一如既往地決定接受新的挑戰，在配樂前就準備好了劇情和舞台設計。詩體小說的體裁也的確影響了這部歌劇的表達方式：他沒有《魔笛》或《費加羅的婚禮》那樣連貫緊湊的故事，而是以主人公一生的重要片段和大量敘述取而代之。

柴可夫斯基舞台作品的首演大都不成功。在這部「新概念」的歌劇演出前，他十分擔心莫斯科的觀眾們不會買賬。他反覆指導莫斯科音樂學院的學生，強調「奧涅金」表演中不同的藝術性。1879年，在尼古拉·魯賓斯坦的指揮下，歌劇被搬上舞台，而觀眾們的反響不溫不火。相比《天鵝湖》和他之前創作的數部歌劇，想必這已經令老柴鬆了一口氣。

花絮

雖然這部新概念的歌劇也沒能在西歐引起軒然大波，但也有足夠的觀眾願意前往劇院觀看。只是大多是為了其中來自俄國的「異國風情」罷了。數十年間，《葉甫蓋尼·奧涅金》慢慢出現在了諸如倫敦、布拉格等歐洲各大城市的舞台上。

值得一提的是，馬勒指揮了「奧涅金」在維也納的首演。他似乎對柴可夫斯基的歌劇頗為感興趣。1893年9月7日，柴可夫斯基也在逝世前的兩個月，專程為了看到馬勒指揮他的另一部歌劇《伊奧蘭塔》前往漢堡。

http://www.chernov-trezin.narod.ru/Onegin.htm ?ЕВГЕНИЙ ОНЕГИН?. СОЖЖЕННАЯ ГЛАВА. опыт реконструкции формы

Pushkin, Aleksandr Sergeevich. Evgeny Onegin. Translated by Zha Liangzheng, Shanghai, Xinwenyi , 1957.

Alexander Poznansky, Tchaikovsky: The Quest for the Inner Man

【Sere-】Vol.54 遲 | 歌劇《歐根·奧涅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