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一場對抗愚蠢和邪惡的戰爭

一位名為「WHY弦」的小夥伴留言問：「 教育是什麼？教育是怎樣的？我們為什麼需要教育？」

讓我們把人按聰明程度與愚蠢程度，大體上分為四類：

如此來看，教育的目標就是要讓右上角的第一象限的人越來越多。

所以，我們可以認為，教育是一場對抗愚蠢和邪惡的戰爭。

先讓我給每個象限找一個人物作為代表。右上角的（聰明，善良），一個極端人物就是比爾·蓋茨。比爾·蓋茨18歲考進哈佛大學，19歲從哈佛退學，20歲創辦微軟公司。他曾長期佔據全球富翁榜首富的位置，退休後捐出數百億美元的資金用於公益事業。以他作為聰明又善良的典型，相信沒有什麼爭議。

左上角的（聰明，邪惡）這一象限，我首先想到的是虛構人物，蝙蝠俠漫畫中的小丑。小丑是一個天才般的罪犯，他還樂於從他人的痛苦中享樂，所以他很喜歡折磨他人。換言之，小丑是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特別喜歡干損人利己之事的人。而之所以說他是天才，就是因為他智力極高，大多時候都能幹成那些壞事。

左下角的（愚蠢，邪惡），我一時半會想不到極端人物，那就虛構一個張三的例子。張三在工作和生活中也算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他的為人宗旨就是損人為樂。每當他成功讓別人不開心後，他自己就格外開心。但由於他自帶愚蠢屬性，這導致他害人的計劃也很難實施成功。張三這類人其實不足為懼，他們雖然邪惡，但比較愚蠢，只要他們不組織起來，就不會造成太大的社會危害。馬基雅維利就認為，大多數民眾就是愚蠢並且邪惡的，統治者與其讓這些人愛戴，不如讓這些人恐懼，讓他們就算想做壞事也不敢去做，如此國家就可以治理得很好了。

右下角的（愚蠢，善良），也同樣給一個虛構的李四。李四是一個習慣性助人為樂的人，他很願意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由於李四比較愚蠢，所以他的收入並不高。不過他堅持拿出收入的10%用於慈善捐款。當李四的母親病重時，李四花費重金求得某中醫偏方，結果李四母親服藥後去世。李四的公司老闆委派李四負責某個項目，李四幹勁滿滿地承擔起了他的責任，結果項目虧損嚴重。李四的兒子希望父親能給自己輔導一下中學作業，李四決定犧牲自己的個人娛樂時間來幫助兒子，結果兒子經過李四的輔導之後，考試成績反而更差了。總之，李四干大多數事，都是出於一片善心，但由於他也自帶愚蠢屬性，所以事情很容易干砸。

經過我的這一番描述，大家大致看出了這兩個維度的區分標準。越是聰明的人，所掌握的知識就越多，處理這些知識的能力也越強，越容易把事情干成。越是愚蠢的人，則越不容易干成事情。但是聰明和善良是兩個完全獨立的維度。越是善良的人，越是想要去做好事。越是邪惡的人，就越是想要去幹壞事。

其實，絕大部分人都集中在這個四個象限的中間部分，那種特別聰明、特別愚蠢、特別善良、特別邪惡的人，都是少數。如下圖所示，顏色越濃，代表人數越多：

按我們的期望，自然是希望（聰明，善良）的人越多越好，雖然每個人不可能都成為像比爾蓋茨這樣的大人物，但只要大家都心懷善意，並且不太愚蠢，能儘力去實現自己的善意即可。換言之，每個人不可能成為右上角象限中的右上角頂點人物，但只要人們大致上能在整個圖形中的右上角，就可以了。如下圖所示，我們希望右上角的顏色越來越濃：

但是，如果人類不經過教育，是不可能變成聰明人的。一個沒有經過教育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牛頓力學定律，他甚至會以為太陽在繞著地球轉。一個沒有生物學常識的人，可能誤以為吃什麼就能補什麼，誤以為只要多吃豬腦，自己就能變聰明了。更甚之，一個沒有受過教育的人，可能是一個文盲，他無法閱讀文字，無法通過書籍或其他任何文字材料來獲取信息。總而言之，不經過教育（無論是義務教育、高等教育、職業教育、自我教育，只要是教育即可），一個人是不可能變聰明的。就算是一個想要搶劫他人的犯罪者，也是要具備最低程度的聰明才智，否則也是無法成功搶到錢的。

同時，教育也不可能僅教一些客觀的知識，教育同時也會教價值觀。換句話說，教育不僅教人們如何做事實判斷，也教人們如何做價值判斷。父母和老師都會教孩子，在什麼時候要說「謝謝」，在什麼時候要說「對不起」，在什麼時候要說「請」。一個特定的社會群體會通過教育系統將其文化價值觀從親代複製到子代中去。這些價值觀和客觀的知識是不一樣的，他們是特定的偏好。喜歡甜豆腐腦或咸豆腐腦是一種偏好，喜歡男人或女人也是一種偏好，喜歡做學術還是經商也是一種偏好，喜歡一天到晚參加聚會派對或者喜歡一個人宅在家看動畫片也是一種偏好。同樣，是喜歡捐錢助人還是喜歡搶劫偷竊，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偏好。理想的教育，就是要讓大家都偏好於做好事，不要偏好於做壞事。

按我最常用的比喻，每個人剛出生時，就像是一台僅僅安裝有操作系統和基本軟體的電腦。教育就是往這台電腦里安裝更多的新軟體。好的教育就是往這台電腦里安裝優質軟體，壞的教育就是往這台電腦里安裝垃圾軟體。具備更多好軟體的人，就能高效地把好事干成。而垃圾軟體越多的人，要麼幹不成事，而要盡幹些壞事。

如果想從電腦軟體的角度理解教育，可以再看這篇文章：【認真想】從你的人腦里，卸載一些垃圾軟體，安裝一些優質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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