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江湖黑白未變，避不了正邪迷宮深陷

文/滿囤兒

03年，在喜劇片領域取得極大成功的王晶，突然玩起了「轉型」，編導了一部叫《黑白森林》的警匪動作片。鑒於王晶一向玩心很大，當時的業界只把其當成是他效仿《無間道》的玩票。沒想到兩年後，王晶又編導了《黑白戰場》，用令人痛心的結局實現了一把宣洩。此時人們才意識到，儘管香港導演都或多或少會拍涉及到警匪、社團的電影，但王晶還真的是想把「黑白」打造成一個他自己的標籤。果不其然，「黑白」系列的第三部今年就來了。《黑白迷宮》有著完結「黑白」三部曲的使命。

雖然和大部分警匪片講的內容相似，但是王晶的「黑白」系列更希望模糊江湖裡的正邪分界，並強調規則在其中所起到的宿命級影響。以本片為例，任達華飾演的大華，是社團里專門干臟活的。如果從殺壞人的壞人這個雙重否定來看，貌似他反而應該是好人了。況且他對待家人、對待兄弟、對待朋友，都是挑不出毛病噠。這樣一個人，你很難說他的本色是黑還是白。就像日本遊戲《如龍》系列一樣，你無法因為某個人物的社會身份就簡單地做出喜歡與討厭的判斷。

王晶找了陳小春來演片中的二號人物阿春。由於陳小春的成名作是古惑仔山雞，所以王晶有意讓阿春這個角色，帶著山雞20年後的色彩。王晶說阿春比山雞多的，是20年的歷練。果然，20年，江湖裡的黑白始終沒變，阿春（山雞）看重的東西也始終沒變。儘管20年的歷練讓他有了更豐富的經驗，可以去做出質疑、判斷，但是20年的歷練，不會動搖他的心。江湖裡的黑白模糊，但是他心裡的黑白卻始終清晰。那些曾經背著山雞的台詞、模仿山雞的動作的觀眾也已經長大，看到這一版阿春，想必會感慨多多。

新作用「迷宮」命名，點出了故事的一個主題。在出片名前，影片反常規地給出了兩個段落，一個段落讓你知道警察在社團安插了卧底，另一個段落讓你知道了社團內部存在著鬥爭。這就有意思了，因為一般的電影，要麼講卧底的事，要麼講社團內鬥的事；《黑白迷宮》竟然同時鋪了兩條線。兩線交錯，自然就有了迷宮的感覺。而且在這個迷宮內，有著很強烈的正邪難辨。比如警察是正，那卧底警察算不算正？社團內鬥，究竟篡位的是邪，還是令社團利益受損的是邪？既然這些問題回答不了也迴避不了，那片中大華和他的兄弟們，便只能在這個迷宮中深陷了。

王晶喜歡玩反轉，但並不喜歡燒腦。因此《黑白迷宮》雖然故事裡充滿謎團，但終歸是偏動作多一些。片中的幾個黃金配角張兆輝、黃德斌、劉兆銘、李子雄、林雪、伍允龍等人都是按照你對他們的最常規印象來演的。可就是你最熟悉的人設，被捲入你不熟悉的謎團中，你才會更直觀地體會到江湖裡的黑白迷亂。二十年過去了，長大的古惑仔依然逃不出江湖；長大的觀眾，也依然看不夠這宿命的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