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球場江湖(四):男兒弓箭各在腰
風拂衣角雲自搖,夕陽只剩三人照.
至今仍在晃動的籃筐和早已破損的籃網見證了不久前這場波瀾壯闊的互操.
四百平米的球場只剩下三枚孑立身影,或坐或站、疲累不堪.
涼風習習,三人皆無言. 方才,那殺招被黎叔付出慘烈代價壓下之時,勝負便已明了.高家兄弟自然是跑得比誰都快,早早便離開了這個球場.而氣力耗盡的程白則死死盯著黎白兩人,似乎在等待某個答案.
「騎驢找驢、捨本逐末,你終究是步了你父親的後塵……」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講空話,我只想知道,二十年前那些事.別的,我一概沒有興趣」 程白打斷了白亦谷的裝逼長嘆.
「唉,罷了.有些事早該讓你知道,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白亦谷抬頭望日,複雜眼神穿透時空蒼穹,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如果說洛克公園是街球手的天堂、梵蒂岡是基督徒的聖地.那麼,很多年前,這座邊陲小城裡,夕陽球場便是球者趨之若鶩的靈山.
而山頂上始終站著亘古不變的十人.他們階層各異:下至無產階級包工頭、上至市場經濟資本家.他們身份不一,但只要換上戰衣、踏進球場: 他們,便是這個城市的皇.
也不是沒有人想過要把這個神話拉下神壇,二十年前市隊的那些青年就這樣干過.他們嬉笑怒諷著什麼狗屁夕陽十人,然後全隊弔兒郎當的踏上了那個簡陋的球場.
一個也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人說後來在工地里看見了那些市隊青年們,問道發生什麼了.他們頭也不抬的繼續搬磚,沉默不語.
再後來,省隊的人聽說了這件事,派了五個最強的主力去試了深淺,後來那幾個人回來倒是回來了,只是把衣服還給了隊里,說這輩子再不打球了.
從此之後,再無人挑戰夕陽神話.
只是後來坊間傳聞,十人之首的程華與其他九人起了意識形態的分歧,在一個雨夜後夕陽十人分道揚鑣,聽說那夕陽第一程華也在不久後鬱鬱寡歡去世,從此所有人便淡出了江湖視線.
「其實當年你父親…」
「我的好侄子阿,這些人滿嘴牛逼,你可莫要被騙去了.」
三人同時轉頭,一個三十齣頭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笑容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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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擴音機里傳來威嚴的警告,像是深淵裡的低吼.
獨臂老頭閉目養神,沒有說話.
「從布魯克林貧民窟到北京東交民巷,哪個地方我老九沒拆過?像你這樣的釘子戶,我見得多了.剛開始是牛逼哄哄,當勾機碾過,你便會…」
「你的機器太輕,太軟」
「啥?你…你說啥?」 獨臂老頭剛一開口,老九就懷疑自己的聽覺出了問題.眼前這個殘廢老頭,說自己的挖掘鐵騎太軟、太輕,這無疑是他第一次拆遷到至今聽過的最大的笑話.而且,他笑不出來.
他要讓獨臂老頭為這個笑話買單,就是現在.老九發動了引擎朝老頭開來,勾機無雙、一騎絕塵.
「老夫當年開T34打掉美國佬三個高地的時候,國內好像還沒挖掘機吧.」 獨臂老者原地不動,如老僧入定.
老九隱約聽到老頭嘴裡說了某個坦克番號,心中一驚、但已來不及剎車.
「砰」一聲巨響,挖掘機似乎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上,再無法前進半步.
一輛加厚型悍馬徑直擋住勾機,兩車互撞,捲起濃煙滾滾.悍馬里走下一中年男子,鮮衣怒馬、氣宇軒昂.
老九剛要怒罵,卻看清了此人臉龐.瞬間噤聲,汗流浹背: 「凌總,您…您為何勞駕此地.」
「讓趙五兩十分鐘內滾到我面前」
「勞煩您吶,我這不是來了嗎」 話音剛落,不知何時停靠邊上的豪華賓利上走下一個大腹便便暴發戶,皮笑肉不笑的走向凌總.
「你要把這拆了?誰給你的膽子?」 凌總挑了挑眉頭,不怒自威.
「桀桀,你來了正好.既然你想保這裡,我們便玩一場大的,既賭球場存亡、亦押全副身家.如何?」 趙五兩嘴角勾起,似乎勝券在握.
「小凌,這犢子似乎有詐阿」 獨臂老頭皺了皺眉,望向某個角落.
「六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孫子既然野心勃勃,今天我就讓他把全部家當都交代在這.」
「很好很好,江湖兒郎江湖死.既然你也是夕陽十人之一,賭的便是球.鵲起夕陽終於夕陽,也算是你最好的歸宿.」
「哦?就憑你,值得我出手嗎」 凌總眯起眼睛,殺氣瀰漫.
「桀桀,你的對手,是這兩位」 只見兩名魁梧男子從角落走出,身長六尺八、步伐矯如龍.
「外國佬?趙五兩,你還真捨得下血本」 凌總挑了挑眉頭,眉間微皺.
一個肌如虯龍的黑人走到凌總面前,操著一口夾雜俚語的蹩腳中文: 「Hi,man.我叫塞爾,在老家,他們叫我剛果跳蚤.希望待會你能給我點樂子.
凌總沒有回話
噓…悄悄提醒你,後面那個白人,叫傑西.是我在NBDL的夥計.和他們自以為是的歐羅巴祖先一樣,這傢伙脾氣古怪.你可別惹惱了他,不然…」 這位來自剛果的黑色跳蚤似乎並不在意凌總的漠視,依然聒噪著說個不停
「塞爾,閉上你那鸚鵡一樣的鳥嘴」 傑西說罷走到了凌總身前,上下掃視,挑釁笑道:
「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籃球嗎?在美國,有世界上最好的聯盟和球員、有一切你們所沒有的東西.中國有幾億男人,但我發現,你們只會唱戲、擼管、像娘們一樣拱著屁股打乒乓球.至於籃球,你們不適合;你們適合做女人的事情,暴力美學?你們不懂.」
凌總哦了一聲,點了根黃鶴樓.
「聽說這裡的人都叫你白衣戰神? NoNoNo,在我們那,白色是最不起眼的顏色,它意味著投降、認輸.在美國,我穿黑色,那是男人的獠牙、是死神的鐮刀.而人們,總習慣叫我黑夜屠夫,靈魂的送葬者」 傑西不依不饒,說個不停.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在夕陽,白色意味著什麼」
凌總吐出一口煙圈,在氤氳的日光下緩緩流走稀釋.
「哦?難道還意味著投降?」 傑西話音剛落,四周瞬間哄堂大笑.
凌總笑了笑,輕輕掐滅煙頭,沒有反駁.他脫去昂貴西裝.裡面有一抹白,在炎灼烈日下熠熠生輝.
其實在很多年前,夕陽十人的戰衣還未陳舊失色時,是能看見不同顏色的:相比與黎叔的赤紅、白亦谷的靛青、趙東北的炫銀等,凌總的戰袍其實並不顯眼.因為它至始至終,都只有一抹單調的白色.
傑西不知道的是,在當年群雄輩出、百花齊放的夕陽,每個人有著不同的傳奇.但獨獨提起白色,所有人都只會搖搖頭對你說上這麼一句話: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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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 「我來了」 「你不該來的」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黎叔和白亦谷看著緩緩走向他們的白衣男子,眼神恍惚
烈日褪去,偌大的夕陽球場卻迎來了兩張嶄新面孔.稍早到來的而立之年男子望向如約而至的凌總,嘴角妖冶一笑.如同玫瑰花瓣下的尖刺,冰冷又嗜血:
「很好,既然都來了,那便好好享受.因為這場比賽過後,夕陽十人會成為歷史.而被我打敗,也將成為你們此生最大榮耀」
「你和他很像,莫非…」
「他是我二叔」
程白揭開了神秘男子的身份
「當年我哥悟出六步上籃,冠絕夕陽.卻被你們說成捨本逐末、走了歧路.他念在同門情誼,自斷球技、落了個郁寡離世的結局,我為他鳴不平.今日前來,既分高下、亦破規矩」
「人活著一世,有人成了面子,有人成了里子.你哥事功無雙,兩樣都占.規矩可以破,但不能是你哥來.」 凌總雙手負後、神色凜然.
「規矩?這世上最大的規矩,就在我程偉的投射範圍之內」 程偉笑容嗜血、針鋒相對.
「Oh,Cool boy.剛才那段即興說唱很有感染力,讓我熱血沸騰.」
一位不知從何竄出的黑人把胳膊搭上了程偉的肩膀.與此同時,面色冷酷的白人傑西也佇立在旁,笑容玩味.
「媽的,你們是誰」 程偉甩開搭在肩膀上的黑手,滿臉厭惡.
話音剛落,刺耳剎車聲在場邊響起.豪華林肯里探出趙五兩的肥胖頭顱:
「桀桀,這兩位是我從美利堅請來的高手.實話告訴你們,政府看上了這塊地,就得充公.至於比賽,無非是給凌總幾分薄面,走個形式.你們想贏、難如登天」
程偉皺了皺眉頭,顯得十分反感: 「我堂堂七尺五毛,不屑與外邦為伍」
黑人塞爾咧嘴一笑,似乎並不在意: 「NoNoNo,籃球沒有國界.只要在九百平米的賽場上,我們就是一起哈啤的兄弟.
「慢…慢著,有古怪」」
日垂平野、天地俱寂.坐落瀝青上的夕陽球場唯見一襲白衣獵獵作響、氣勢茫茫.
夕陽三人悄然落位、互為犄角.
「E…excitinge?!這…是三角戰術?!」 「嘖嘖,想不到有朝一日.在中國也能看到三角戰術.很好,現在看來.你們似乎是有了些被我們打敗的資格.」
塞爾和傑西像是被勾起了戰鬥慾望.
「三角戰術?不不不」 夕陽三人同時露出深邃笑容.他們看上去似乎依然普通.但落在對手眼裡,卻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
「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在戰國,是圍魏救趙;在楚漢,叫暗渡陳倉.」 穩佔中圈的白亦谷輕輕擊地,把球發到了罰球線附近的凌總手裡.
「在夕陽,在這個球場.在無數輸給我們的失敗者口中,這一球叫……」
他們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三人成虎」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視野再快,快不過指間球.須臾之間,凌總手中皮球卻剎那消失不見.唯一有跡可循的,卻是其手腕上下浮抖的巧妙弧度.
瞬間反應過來的程偉下意識的尋找著皮球飛翔的軌跡.卻訝異發現身後飄過的巨大身影:
「不…不是投球,是傳球!」
醒悟過後的黑人塞爾急忙轉身,卻早已成了華麗表演下的第一個背景.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從小生活在紐約哈林區的塞爾和傑西,見過太多瀝青球場里飛天遁地的街頭英雄.沒來到中國之前,他們認為這裡的男人飛不起來、也觸碰不到天空的極限.但在來到這個球場的十五分零八秒後,他們永遠的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W..What the fuck?!540度轉體空接扣籃?」
黑人塞爾的驚詫在黎叔想要撕裂籃筐般一扣後如約而至,無處遁形.
空中轉體一圈半接球扣籃後的黎叔搖了搖頭,在程偉三人驚訝目光下鬆開拽住籃筐的雙手,讓身體回到地面: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若是二十年前,這一球,得有720度」
黑人塞爾驚訝過後撓了撓頭、顯然對剛剛發生的事迷惑不解:
「的…的確厲害,不過在中國,人們可以提前發球嗎?」
「來自剛果的黑人兄弟,在夕陽,掌握了先手的人,就掌握了比賽.戰爭已經開始,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凌總重新走回發球線,飄逸背影如陸地神仙.
黑人塞爾收斂了隨性笑意,拍了拍身旁戰意滔天的程偉和傑西:
「Hi,Man.集中注意,收集骨灰的派對就要開始了」
與此同時,一位獨臂老人悄然而至,一屁股坐在了場外觀戰的程白身旁.咧嘴一笑,缺了半顆門牙:
「有趣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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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柳絮,茫茫難聚.
人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他未曾見過夕陽.
「剛剛過你的時候,我發現一樣東西.你每次防守都習慣墊腳.你不覺得嗎?雖然你不容易失位,不過腳步很碎.籃球場那麼多身體對抗,你每次碰撞就一定抱摔.尤其被別人突進禁區之後,你每次都會用肘部開路.除非能克服這個問題,否則你防不住我的柳州步.」
白亦谷先聲奪人過掉程偉再下兩分,梅開二度的他朝程偉聳了聳肩,如入無人之境.
黃昏斑駁,模糊了視線.光風霽雨中,程偉卻閉上了眼.
高手間對決,往往須臾間便分出高下.更甚者,尚可決勝於戰場之外.
程偉依舊沒動.不動,便是最大的動.
拈球如拈花,一念便如來.已臻化境的傳球,甚至連傳球者自己都不知道方向.
場外觀戰兩人神態各異、耐人尋味:程白睜大眼睛,竭力捕捉著皮球的靈犀軌跡;而獨臂老人則依舊穩坐釣魚台,老神在在的摩挲著長須,由衷感慨:
「此球一出,堪稱無解」
像是違反了物理規律一般弔詭,皮球在前旋落地後便琢磨難料,歡脫似撲蝶孩童、飄離如蹊徑游魚。更為令人咂舌的是,籃球停留片刻竟向後掠去,飄到了三分線外-----早早等候在此的傑西手裡.
傑西面前一片空曠,像是敵人不設防的脆弱胸膛;而現在,他就要送上一枚致命子彈.
黎叔動了,他被迫離開自己的防守區域,只為蓋下這一球.
「不對...內線空了,快回防.」
一直死死盯著程偉的凌總察覺到異常,大聲示意.傑西干拔而起,面對黎叔已至身前而遮天蔽日的巨掌,他的嘴角卻悄悄翹起,露出一絲得逞譏笑.
橫穿半個球場需要幾步?骨子裡生來便流淌著籃球血液的塞爾用行動告訴了所有人.
此時的禁區空蕩無人,如同猴子屁股般敞亮.這頭非洲出生的剛果麋鹿在左側梯型線位置垂直起跳,像是擺脫了地心引力般停滯空中.傑西化投為傳,把球扔上穹頂,拋出一個誇張高度.
當黑人跳起扣籃之時,我們能做的,就是成為他的背景.
-------------莎士比亞
球已超出籃筐半臂距離,卻被塞爾硬生生的拉回腹部.再次展開之時,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堪稱恐怖的摺疊背扣.
「An eye for an eye, a tooth for a tooth.我奶奶曾告訴我,原諒你們是上帝的事.而我的任務,就是送你們去見上帝.」
塞爾鬆開緊握籃筐的雙手,朝夕陽三人挑釁一笑,在其落地瞬間,籃筐隨即發出駭人震響.
看不見的硝煙瀰漫在夕陽球場,一切不合時宜的甚囂塵上,都將成為奔疾流火,霎時間燎原.
「很多年都沒遇過像你們一樣的對手了,今日之戰,贏之我幸、輸之我命.碰巧的是,我的奶奶,也對我說過一句話….」
凌總抬頭望向天空,像是記起了什麼.
「哦?願聞其詳」
程偉說完便悄然靠近凌總,想要借勢斷下這球.
不知是沒有察覺還是並不在意,凌總還是不見任何動作:
「小的時候,我說我要打球,家裡人並不同意,因為這看上去,有點玩物喪志.」
程偉離凌總不過三寸距離,只要稍稍伸長,球便會被無聲掏走.
「後來我奶奶給了我一顆膠球,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出了那句話.從此,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同.」
程偉依稀聽到了凌總的喃喃自語,但他沒有在意,因為比這更重要的,是勝利.只見空氣中閃過驚雷,他的右手離籃球只有0.01公分.
行百里者半九十,對於程偉來說,區區0.01公分,卻成了他此生最遠的距離.
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從來沒有人見過凌總運球,因為看見過的人,都選擇做一個只對自己撒謊的啞巴.
第一次觸球落地,竟不如稚童半分速率;第二次稍快,與常人無異;
第三次落地已是尋常野球之人運球速度的兩倍之多.
以此類推、咫尺天涯.
天地間沉寂無聲,唯見籃球連綿不斷的殘影,恣肆汪洋的擂擂戰鼓聲在每個人心中響起。
短短半分鐘,在場之人竟皆看不清凌總來去之間的運球次數,更令人膽顫的是,那顆跳動籃球竟沒有任何速度衰減的跡象,甚至還有繼續往上攀升的趨勢。
快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盡頭的快。
程偉額頭流下一滴冷汗,此時的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若是先手貼身,會被一步過掉;而後撤放突,更會被干拔顏射.所以他只能繃緊身子停留原地,保持著可笑的姿勢一動不動.
黑人塞爾半隻腳踏進禁區,讓自己的防守區域擴大為扇形,以免程偉被過掉後能夠及時補防.因為此刻的凌總讓他想起了洛克公園的上帝之手King handles和骨頭收藏者————那些街球場上神話一般的存在.
單看運球頻率來說,凌總已經達到了那些街頭傳說的境界.而且更為可怕的是,他手中的球,看上去似乎還能更快.
「男兒何不帶吳勾,收取關山五十州」
凌總向右邁出一步,像明月大江中滑行的游曳龍蛇,肆意橫跨山河錦繡.程偉勉強跟上,卻還是慢了一步.
「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一連串細碎腳步如風鈴響起,蘊含其中的,還有鐵蹄和戰馬的嘶鳴.慢了一步,便步步慢.程偉已經被甩了三個身位,塞爾見狀只能雙膝微蹲,硬著頭皮迎接這氣勢磅礴的一球.
兩個人幾乎同一時間跳起,在離地九英寸的天空短兵相接.
隔人暴扣,這個極少出現在中國野球場的戲碼,今天卻重新上演了.
「莫道書生無膽氣,敢叫天地沉入海.」
一襲白衣摧枯拉朽般撞飛塞爾的龐大身軀, 毫不留情的碾碎了兩人同時建立起的封鎖線,以千鈞之勢狠狠的砸向籃筐.
兩秒過後,籃筐搖搖欲墜.
五秒後,透明的鋼化玻璃籃板開始出現一絲絲肉眼可見的微小裂縫.
半柱香時間,擁有一副恐怖身軀的黑人塞爾才勉強從地上爬起,擦拭著嘴角的血,艱難問道:
「什…什麼話……這麼屌」
薄暮縷縷、雲霄翻滾.白衣拂了拂衣袖,像是世間吹不盡的風流: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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