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亞鋼鐵戰騎（一）：內戰中的蘇德坦克

幾句話沒談攏加上背後有人煽風點火，西班牙的兄弟們就這麼自己幹起來了。

本文首發於微信公眾號《天下軍武》5月24日推送，原標題《蘇德坦克的第一次硬剛 西班牙內戰裝甲秘檔》

那是1936年的初夏，康乃馨花開滿山野的時候，因為民族內部矛盾和社會改革失敗等因素，西班牙內戰爆發了。由曼努埃爾·阿扎尼亞總統領導的西班牙第二共和國政府軍（簡稱共和軍）和弗朗西斯科·弗朗哥領導的國民軍分別得到了蘇聯和德國等國的支持，開始了為期三年的鏖戰。

【圖1】西班牙第二共和國的國旗與弗朗哥領導的國民軍旗幟

在內戰之前，雖然西班牙海軍在世界上還能排得上座次，但空軍和陸軍裝備之薄弱實在是令人髮指。以陸軍為例，根據部分資料顯示，在內戰爆發前，西班牙國內只有20輛坦克，其中馬德里的機械化部隊部署了4輛法國老古董施奈德CA1，10輛「先進」的FT-17部署在馬德里和薩拉戈薩的裝甲部隊，1輛義大利產的FT-17山寨貨FIAT3000在馬德里市郊的卡拉萬切爾（Carabanchel）接受測試。除了這些進口貨之外，當時西班牙國內只有5輛國產坦克，分別是部署在北部城市奧維耶多的3輛特魯維亞A4機槍坦克以及2輛留存在奧維耶多西邊的小城市特魯維亞的蘭德薩武裝拖拉機。

【圖2】一張珍貴的老照片，部署在馬德里的CA1

在不少遊戲和小說動畫中，反派的大BOSS經常有一個共同的理論：戰爭才能刺激科技的發展，軍事科技才是對抗XXX的本錢。在戰前貧薄無力的陸軍和空軍在內戰中獲得了空前發展，法國、蘇聯、德國、義大利對內戰雙方的大量軍事援助使這次規模並不大的國家內戰變成了即將到來的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試驗場，堪稱當時的「現代化戰爭」。

【圖3】在薩拉戈薩郊區進行操縱演習的FT-17

在西班牙內戰爆發後，德國援助了弗朗哥120餘輛1號坦克，義大利援助了150餘輛L3系列超輕型坦克。而在另一方，蘇聯對於共和軍的援助力度令人嘆為觀止，50輛BT-5坦克和280餘輛T-26坦克在20世紀30年代足夠撐起一個中型國家的裝甲部隊規模。要知道抗戰爆發之前中國裝備的坦克滿打滿算大小通吃也只有不到100輛。另外共和軍還有法國和波蘭援助的60多輛FT-17，甚至遠在天邊的巴拉圭還出售了一輛維克斯六噸坦克。

【圖4】西班牙共和軍塗裝的T-26

【圖5】西班牙國民軍塗裝的1號坦克

在西班牙內戰中，參戰雙方對於坦克的戰鬥能力信賴有加，無論是掩護步兵進攻還是集群衝擊突破，坦克在戰鬥中一直擔當著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一輛因油料耗盡或機械故障而被拋棄的坦克，到了另一方手上立刻就會被修復並重返戰場，導致一輛戰車經常數易其主。

然而好景不長，在內戰雙方你來我往撕逼火熱的時候，武器禁運開始了。雖然禁的並不徹底，但雙方背後的各國也不敢太明目張胆大張旗鼓地提供支持了。正所謂窮則思變，既然外援不暢，那就要內部挖潛了。

【圖6】西班牙國民軍塗裝的BT-5和T-26

在內戰中，弗朗哥的民族主義陣營國民軍發現，坦克所扮演的角色並不應當是伴隨步兵作戰的「保姆」，而是衝鋒陷陣與敵方硬碰硬的「突擊兵」，經常會與對方坦克展開肉搏戰。而在坦克戰中，只裝備機槍的德國1號坦克和義大利L3超輕型坦克在社會主義T-26和BT-5面前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毫無還手之力。在揉揉屁股痛定思痛之後國民軍決定用義大利和德國援助的20毫米反坦克炮替換1號坦克上的2挺機槍，從而使車身低矮、機動良好的1號坦克煥發第二春，大有逆推對手把它們打出尿來的決心。而共和軍一看對方鳥槍還炮戰力大增自然也照葫蘆畫瓢，將手上繳獲的1號坦克換上了法國援助的25毫米反坦克炮。就這樣，被德國裝甲兵詬病的1號坦克火力不足問題在異國他鄉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決。

【圖7】換用義大利布雷達20毫米炮的1號坦克

【圖8】換用法國哈奇開斯25毫米炮的1號坦克

西班牙內戰不僅是西班牙內部的一場革命，更是蘇、德兩國在異國他鄉進行的一場代理人戰爭。在這場戰爭中，裝甲掩護步兵前進和裝甲集群突擊成為了內戰雙方裝甲兵的主要作戰任務，對不同種類坦克的分類應用也逐漸成為了作戰體系的一部分。T-26、BT-5以及安裝了火炮的1號坦克作為裝甲部隊的核心戰鬥力量往往多輛組成一個突擊隊執行攻堅和突破作戰，這往往會導致與敵方陣地內的防守坦克進行正面的裝甲交鋒。在馬德里保衛戰、巴塞羅那戰役、北方戰役中都多次出現了內戰雙方的裝甲搏殺。

【圖9】充分體現裝備西班牙國民軍1號坦克各細節的美術作品

除火炮坦克外，內戰雙方還裝備了上百輛義大利L3超輕型坦克、西班牙自產的機槍坦克以及應急改裝的武裝拖拉機。這些坦克往往作為步兵的支援車輛隨行作戰，用裝甲板掩護步兵通過機槍封鎖地帶，並用自己的機槍壓制敵方步兵，一些武裝拖拉機甚至安裝了步兵艙。蘇德雙方的步坦協同作戰體系在西班牙內戰中得到了一次難能可貴的實戰檢驗。

【圖10】西班牙自產的「特魯維亞-海軍」機槍坦克

現在的軍事學界普遍認為西班牙內戰是歐洲二戰的前奏，內戰中的坦克交鋒也被視為二戰中多次坦克大絞殺的預兆。從1936年的那個花開遍野的初夏開始，陸戰進入了新時代，以坦克為代表的裝甲兵成為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手。

系列文章：

伊比利亞鋼鐵戰騎（二）：特魯維亞系列坦克伊比利亞鋼鐵戰騎（三）：內戰中的裝甲拖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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