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坐了救護車
迄今為止,我生平唯一的一次坐救護車的經歷,是在日本。
nn那是1998年秋天的某個星期日。其時我在東京西北部的長野大學任教,大學坐落在上田市的西南郊。上午我在房間里埋首翻譯谷崎潤一郎,臨近中午時分,見屋外天清氣朗,就想出去走一走。我所謂的走一走,就是騎著自行車去相距2-3公里的一家名曰Maxvaluw的大型超市去購買食物。這邊是鄉村郊野,當地的日本人,可謂是每一個大人即有一輛汽車,出門訪友購物,都是以車代步,而日本的土地又金貴,窄窄的車行道兩側並未設置自行車道,人行道也是有一段沒一段的,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騎在車道的最邊沿。車輛行駛如梭,我騎得有點戰戰兢兢。路邊的稻田已變成了一片金黃色,在秋日的陽光下煥發出最為誘人的色彩。。
nn就已經看見大型超市了,可是不知怎的,好像是自行車的前輪胎有點卡進了路邊排水道鐵蓋的柵格狀縫隙內,人一下子被甩了出去,破碎的眼鏡玻璃片扎破了眼睛周邊的臉頰,殷殷鮮血滲了出來,我雖勉強站了起來,沒有眼鏡卻是混沌一片,幸好有幾個路人注意到了我,趕緊圍了過來,有的攙扶著我,有的說要打電話叫我的家人,我答說自己是中國人,單身在此,於是他們趕緊幫我叫來了救護車,不一會兒,救護車呼嘯而至。隨車人員作了簡單的詢問,幫我擦去了一些流血,我能行走,自己上了救護車,迄今還沒有領教過擔架的滋味。看不清外面,我也不知車駛向何方,大約十幾分鐘,在一家醫院門前停了下來,隨車人員把我送進了醫院。沒有人叫我付車錢,此前我雖未坐過救護車,卻也知道,在日本,救護車是屬於消防署的,若有需求,國民不必支付費用,我雖非日本國民,卻也享受了國民待遇。
nn
日本的醫院,除了少數公立的之外,大部分是私立醫院(日語稱之為「病院」)或診所(日語稱之為「醫院」),通用醫保,醫保卡可在全國任何一地使用。日本很少有開設急診的醫院,總之這家醫院周末也開業。這次如何挂號等等的手續,我全然不知,只是懵懵懂懂地被送進了一家診療室,平卧在床,有醫生幫我去除了扎在臉部的玻璃碎片,並在傷口消毒敷藥作了局部包紮,然後對肘部感到疼痛的右手臂拍了CT,診斷是肘部骨折,作了固定的包紮,又注射了破傷風預防針,順便說一下,破傷風這三個漢字的詞語,是日本人創製的,破傷風菌,也是由一個曾留學德國的北里柴三郎在1889年培養成功的。
nn一切的診療差不多結束了,可我還沒有付過一分錢。醫生詢問我是否有醫保卡,加入何種醫療保險。說來慚愧,我沒有加入任何醫保,臨時聘用我的長野大學也沒有為我加入醫保(2005年及以後日本的大學聘用我時,就已必須強制加入醫保和養老保險),我當時的身份是蠻好聽的「客座教授」,其實薪水還不及日本教授的一半(以後的歷次聘用,就享受日本教授的一切待遇了,當然也要扣除數額頗大的所得稅、醫療保險費和失業保險金等)。如果這次完全自費,金額應該相當可觀。醫院方面問我當地有什麼熟人,我恰好認識一名自己開業的醫生高野利夫,他的夫人是當地日中友協的積極分子,便告知了他的姓名,不料彼此都知曉,於是打電話請他們過來,一番說明後,便未支付一分錢,高野醫生就開車帶我離開了醫院。
nn翌日,大學當局派人陪我到上田市政府辦理國民醫療保險,支付了數萬(具體金額不記得了,好像沒有大於五萬)日元後,再開車去了昨天的那家私立醫院,憑醫保卡支付了三千左右(具體也記不得了)的醫療費,整個過程順暢輕鬆。
nn翌年3月我即將回國,市政府通知我還可取回用剩的醫保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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