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心吊著膽》，會成為下一個《瘋狂的石頭》嗎？

01-27

文/殺手裡昂

《提著心吊著膽》是李雨禾自編自導的長片處女作，片中的演員大都名不見經傳，稍微有點名氣的要算去年在《驢得水》中唱「我要你」的任素汐，但這也僅僅局限在小眾的文藝青年群體。然而，就是這樣一部小成本電影，監製的來頭卻響噹噹，請來了著名導演爾冬陞。

在去年的上海國際電影節上，《提著心吊著膽》獲得了亞洲新人獎最佳編劇提名。當時電影節主席爾冬陞導演看過此片之後，主動找到李雨禾，說很喜歡這部電影，願意幫忙，最後便成了這部電影的監製。

沒有明星，成本也不大，我想打動爾冬陞導演來做監製的唯一理由只剩下故事了。的確，《提著心吊著膽》有一個精彩的故事。丈夫懷疑妻子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試圖買兇殺人；兩個悍匪實施完偷盜之後卻各懷鬼胎；一對男女約會，一個假扮高富帥騙美女，一個裝成美女傍大款；一個江湖郎中不好好給人看病，卻干起騙人的勾當……

故事都是好故事，不同的講述方式會呈現出不同的戲劇效果。導演李雨禾聰明的地方在於，他把整個故事當作拼圖遊戲來玩，將每個小的故事全部打碎，然後再重組，用一種章節敘事將各個故事串聯起來，這樣本來一群毫無關聯的人物由於各種意外就編織在一起，產生強烈的戲劇衝突。觀眾也可以根據前後各種信息碎片的整理，在自己頭腦中組裝完這個拼圖遊戲，從而達到解鎖遊戲的快感。

電影中有一場戲，兩個盜賊去「仙客來大飯店」吃飯，與老闆楊百萬發生口角，瘦盜賊想掀桌子，胖盜賊卻使勁按住桌子。本來這是一場完整的戲，但在導演的章節敘事下，這場戲以不同視角被剪輯成兩段，前面藏扣，後面解扣，最後達到了出人意料的喜劇效果。

作為一部類型片，《提著心吊著膽》玩得很是恣意洒脫，除了章節敘事的結構之外，還在影片中的三段高潮部分用黑白默片的方式來表現，本來高潮部分動作性較強，在降格鏡頭處理之後演員的形體動作加快，顯得更為誇張，從而使得整個故事更為黑色荒誕。

導演李雨禾賦予了電影一種作者氣質，片中的人物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但人物角色和故事懸念的設置異常飽滿，折射出當今的許多社會亂象，呈現出一種黑色荒誕卻也足夠真實的獨特味道。大膽猜想一下，李雨禾導演肯定也是一位類型電影愛好者，肯定也從昆汀、科恩兄弟等世界名導那裡偷師不少，電影中「仙客來大飯店」的走廊就有點科恩兄弟電影的感覺。

作為一部黑色喜劇，片中演員的表演功不可沒。電影中有一多半是出自話劇演員，舞台上磨練出來的表演功底和臨場應變能力放置在大銀幕上更顯得遊刃有餘，絲毫沒有所謂話劇演員表演上的「用力過猛」，而是恰到好處。特別是任素汐飾演的想傍大款的假美女，與董博飾演的想泡美女的假大款之間的對手戲，生動自然，默契十足，極具生活化。

看完《提著心吊著膽》之後，難免會讓觀眾想起另一部片子——《瘋狂的石頭》。的確，兩部影片無論是在題材、類型還是敘事結構上都極其相似。故事都是以一個男人的不舉開始，經過一系列瘋狂的事件之後，保安隊長包世宏（郭濤飾）終於在廁所順暢的長舒了口氣，而楊百萬（陳璽旭飾）最終也恢復了男人的雄風。當年《瘋狂的石頭》以其多線敘事、黑色幽默成為2006年的最大黑馬，《提著心吊著膽》同樣具備這種「黑馬相」，極有可能是今年國產電影中的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