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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戰爭中的解放軍坦克兵:坦克裝甲太薄,我三次死裡逃生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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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沙講史堂第二百八十四期】(歷史系列第116講)

中越戰爭非常殘酷。這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論如何不能理解的。薩沙今天講一個坦克兵賀全力的回憶,讓大家體會一下什麼叫做血染的風采。聽薩沙說一說吧。

中越戰爭期間,我軍使用了一些坦克裝甲車輛。共有6個坦克團共500多輛坦克。

其中4個團為62式輕型坦克,1個團為63式兩棲坦克,只有1個團為59式中型坦克。

眾所周知,62式輕型坦克和63式兩棲坦克均是所謂鐵皮棺材,防禦能力低下,僅能抵抗大口徑機槍和炮彈破片而已。

為什麼使用這些防禦力不強的坦克?主要考慮越北地形都是山地叢林,59式坦克行軍困難,恐怕派不上用場。

總體來說,坦克裝甲車在戰爭中發揮了一定的作用。我軍資料是擊毀了1000多個火力點、100多門火炮和17輛坦克裝甲車。代價是,坦克損失非常大。

越軍裝備大量可以反坦克的40火箭筒,且有豐富的使用經驗。我軍參戰包括59式坦克在內,裝甲均不能抵抗40火箭筒的近距離打擊。除了40火箭筒以外,越軍還裝備美製蘇制各種火箭筒、無坐力炮、反坦克炮、反坦克手榴彈、地雷等武器。

我軍參戰的500多輛坦克,70多輛被擊毀,其中40多輛完全無法修復。這似乎並不算太嚴重,但幾乎所有坦克都受傷。坦克中彈損壞高達600多輛次,平均每輛坦克受傷1次還多。

其中,又以62式輕型坦克損失最為嚴重。這種坦克重量僅有20噸,機動性不錯,配備1門85毫米坦克炮使得火力也不錯,但防禦力太差。坦克正面僅能防禦坦克坦克裝甲太薄,側面和背面連大口徑機槍都防禦不了。

這種坦克和今天的裝甲車沒什麼不同,駕駛它作戰是比較危險的。

更要命的是,越北地形多是山地叢林,坦克裝甲車在這裡很容易被伏擊,卻難以發現敵人。

話不多說,今天我們聽一聽賀全力教授的回憶。

今天的賀全力是石家莊機械化步兵學院的一個教授,著名的戰鬥英雄。當年他卻只是一個普通的62式坦克駕駛員。賀全力1974年入伍,1976年隸屬昆明軍區獨立坦克團。

他有過長篇回憶,薩沙摘錄其中一段。

賀全力回憶:1978年12月28日,我們團接到緊急命令,從昆明乘坐鐵路出發,坦克到邊境。1979年2月16日我們坦克連正式配屬14軍1個師,協同作戰。我們每輛坦克搭載一個步兵班,要求直插孟康,攻打東樓。我們當面敵人是越軍1個步兵團和1個地方武警營。他們在這裡駐防多年,對地形非常熟悉,修築很多工事扼守要地,裝備重武器。

2月17日凌晨,我們奉命出發。越北山路僅能容納一輛坦克行軍,全連坦克排成一字長蛇陣。我們步兵和坦克兵都沒有經驗。步兵見坦克在山路上很顛簸,一些人竟然將自己綁在坦克上,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性。

進入敵人境內幾公里後,我們開始遭到越軍的阻擊。開始是衝鋒槍之內的輕武器,後來從山上射下機槍子彈。我們坦克還沒事,坦克上的步兵可就遭殃了。他們在坦克上目標非常明顯,瞬間就多人中彈。敵人機槍打過來,一些步兵見勢不妙跳下坦克。那些將自己綁在坦克上的,倉促之間無法鬆綁,傷亡殆盡。

命令是儘快行軍,不得拖延。所以我們坦克不能停下,只能繼續冒著炮火前進。敵人逐步開始使用反坦克武器攻擊,我們一邊行軍一邊開火還擊,全力壓制敵人。

即便如此,我們連的305車還是被擊中,發生爆炸,車長犧牲,炮手負重傷,坦克也被擊毀。

有一定傷亡,我們還是在規定時間沖入孟康縣城。越軍見我們有坦克,嚇得落荒而逃,留下一部殿後阻擊。其實,我們只有坦克,卻沒有多少步兵。大隊步兵沒有趕到,坦克上搭載的步兵死的死傷的傷,不剩多少了。

越軍很兇悍,也很善戰,依靠縣城的房屋開槍開炮頑抗。我們坦克掩護步兵,沿街前進,掃蕩房屋。混戰中,我連303號坦克又被一枚反坦克手榴彈炸中炮塔,幾個坦克兵負重傷。

我們連續和越軍混戰五六個小時,斃傷大量敵人。我軍步兵太少,始終不能將縣城越軍全部殲滅。此時天快要黑了,上級防止越軍趁著夜色反攻坦克(62式坦克沒有夜戰能力),命令我們撤退。

萬萬沒想到,越軍已經在我們撤退道路上設下了埋伏。撤退開始沒多久,我們連309號坦克,突然被一發反坦克炮彈擊中。62式坦克裝甲薄弱,坦克被擊穿後彈藥大爆炸,炮塔飛出幾米遠,4名坦克兵全部犧牲。同時,我的坦克也被一發炮彈擊中。

萬幸的是,炮彈只擊中我坦克左側一個負重輪。20多噸重的坦克竟然跳了一下,作為坦克駕駛員的我當場被震暈,彈片擊中我的肋骨和左腿。

我的坦克在倒數第四位,後面還有三輛坦克。我昏過去後,自己這輛坦克處於極大的危險中,後面三輛也隨時可能中彈。

我在戰友急迫的呼喚中醒過來,但左腿已經不能動彈。62式坦克的離合器,需要15公斤的力量才能壓得動。情急之下,我顧不上自己傷勢,雙手壓住流血不止的左腿,踩住了離合器,坦克才繼續前進。

越軍反應很快,第二發炮彈迅速又飛了過來,再次擊中我的坦克左側負重輪,我又被震暈。

這次暈了幾秒鐘就醒了過來,我努力操縱已經不聽話的坦克前進,戰友們也猛烈向外開炮開槍,壓制越軍。

敵人在暗中我在明處,天色又暗,根本不知道敵炮在哪裡。

越軍又射來第三發炮彈,再次擊中坦克。我的坦克三次中彈,還能移動,已經難以控制,速度越來越慢。我看這樣下去不但我們很危險,後面三輛坦克也危險。一咬牙,我將坦克向路邊開,試圖讓出路,先讓後面戰友脫險。操縱已經失靈加上路窄,我的坦克一下子滑入溝中。

我費儘力氣,才將坦克開了出來。此時後面三輛坦克已經開走,而我已經負傷十多處,全身是血,渾身劇痛。即便這樣,我也不敢停車包紮,而是全力駕駛坦克前進,終於脫離了這段山路的危險地區。

剛剛離開陷阱,戰友們就要停下車幫我包紮。我推開他們說:別管我,周邊都是越軍,你們繼續射擊。

我自己掏出急救包,用牙齒咬開,將感覺有傷的地方包紮了一下。即便包紮的時候,我仍然不敢停車。就這樣,我駕駛著嚴重受損的坦克回到了後方。另外三輛坦克的戰友後來對我說,如果不是我冒險讓路,他們估計也報銷了。

我回到後方就暈了過去,失血過多。當時傷兵太多,救護車都用完了,只能用一輛普通的解放牌卡車運傷員。卡車太顛簸,傷員受不了,就在卡車上鋪一層沙子。我就躺在沙子上,送到了醫院。在醫院裡,我經過了多次手術,取出十多塊彈片,但仍然還有5塊彈片留在身體里。

這麼多年了,每到天陰這些地方就針扎的一般疼痛。

【薩沙講史堂第二百八十四期】(歷史系列第116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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