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愛情·中篇小說】買家（4）
8、
nn李濤拿著報表走進陳總辦公室，發現陳總不在，便將報表放在陳總辦公桌上。這時電話響起，李濤接過電話。
nn男人的聲音：「陳總？」
nn李濤聽出是徐曉才：「徐總啊您好您好，陳總不在，您有事可以跟我說，我給您轉達。」
nn「是這樣，我有急事要去趟迪拜，珠寶剩下的款項可能要等到我回來才能打過去，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跟陳總說下，錢肯定一分都不會少。」
nn
「行，沒問題。」
nn「那麻煩你啦。」
nn李濤掛斷電話，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nnnn此時張啟新正在看自己辦公室整理資料，電話響起，張啟新接過電話，是房產中介安心地產呂國強的電話，張啟新之前委託了他尋找合適房源。
nn小區門口有三個大字「景泰園」，小區里綠樹蔥籠，樓房的外觀是精緻的歐式，一看這就是高檔小區。
nn呂國強帶張啟新走進小區，張啟新看著小區的景色，感到很滿意，相比之前那個半成品的小產權房，這個小區好太多。
nn來到11樓1單元走廊，兩個銷售女孩已經等在這裡。走廊四周牆壁也是用的上等瓷磚。
nn呂國強說道：「哥，咱看了這麼多房，這個二手房最符合您的要求，南北通透，兩室一廳，也不貴，每平米兩萬，帶精裝修，靠近地鐵。就兩個字，好房！」
nn「房主為什麼要賣這房？」張啟新問。
nn「據說要和孩子一起住到國外去，著急出這房呢。你放心，我們查過了，房子一點問題沒有。」
nn
「我也是相信你們安心地產，畢竟你們是專業機構，你們可得給我多上點心。」
nnnn四人沿著走廊來到908室門前，呂國強敲了敲門，一位憨厚的四十多歲模樣的大姐打開門。
nn大姐熱情招呼四人進屋，屋裡是現代化的精裝修，落地窗打開，光線照射進來，非常敞亮。
nn呂國強作介紹：「這位是張啟新先生，這位是郭瑞敏女士。」
nn張啟新和郭瑞敏互相握手問好。
nn郭瑞敏帶張啟新看了看大廳，主次卧，廚房，張啟新都很滿意，他捶了捶牆壁，牆壁很厚實。
nn四個人坐回客廳的沙發，郭瑞敏給他們端來茶水：「張先生，相信交通，學校的情況國強都跟您介紹了，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nn張啟新做出為難的表情：「你這有點貴啊，便宜點吧，80平，140萬。」
nn郭瑞敏搖頭：「老弟啊，我看你在北京打拚也不容易，給你便宜10萬，150萬，不能再少了。」
nn張啟新走到落地窗戶旁，看著下面車流涌動，拿起電話：「樂樂，我現在在梨園這邊看到個房，感覺還不錯，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nn
塗樂樂正在衛生間孕吐：「我相信你，你決定吧。」
nn張啟新把電話掛了，走到郭瑞敏面前：「能不能給房本、戶口本和身份證看下？」
nn郭瑞敏將房本、戶口本和身份證遞給張啟新。房本上的名字是郭霞，身份證和戶口本上的名字是郭瑞敏。
nn張啟新奇怪：「你這房本和身份證名字怎麼不一樣？」
nn郭瑞敏笑道：「我聽一個風水大師的話，給改成現在這個名，你放心，房本名我可以給你改好。」
nn「什麼時候能改好？」
nn「用不了多久，一兩個星期吧。」
nn「這個房子再便宜點吧！」
nn「老弟啊，這個真不能再便宜了啊，我這房很多人盯上了，你要有意，就先給個定金，我可以給你留著。」
nnnn張啟新決定給定金了！
nn
安心地產會客室里，張啟新看著合同，合同有一項顯示房子「未設定抵押」。呂國強拿來一杯水提到張啟新面前，擋住了一條合同條款。
nn張啟新接過水杯喝水，呂國強翻過又一頁：「哥您仔細看，確保沒問題。」
nn張啟新點了點，繼續往下掃。
nn張啟新看完後，點了點頭，沒問題。
nn張啟新和郭瑞敏簽署草簽合同，兩人握手，笑容滿面。
nn郭瑞敏笑道：「我在國貿有家叫蜀香的川菜館，你和你媳婦兒有空來坐坐啊，免單！」
nn張啟新也很高興：「免單就別了，有空一定去嘗嘗。」
nnnn下班了，塗樂樂從大樓里走出，卻看見張啟新一身皮夾克，身後一輛摩托停在身後。
nn塗樂樂眼前一亮：「哎呦，帥哥，哪來的摩托啊？」
nn張啟新笑：「跟同事借的，走樂樂，帶你去個地方！」
nnnn
張啟新騎著摩托在大街上疾馳，塗樂樂在后座抱著張啟新的腰。風吹拂著兩人的頭髮。兩人臉上洋溢著快樂。在大學的時候，張啟新就喜歡騎著摩托，帶著塗樂樂，在城市、郊區的道路上賓士。北漂後，張啟新已經好久沒有再騎過摩託了，塗樂樂也好久沒有在摩托后座上抱著張啟新的腰了。
nn景山公園上，張啟新和塗樂樂走到牆邊，微笑地探出頭，俯瞰著對面下方的故宮和北京。
nn張啟新喊道：「畢業第五年，我張啟新，終於給塗樂樂在北京買房了！」
nn塗樂樂一臉幸福：「小點聲！嘚瑟！」
nn「樂樂，這幾年你的笑越來越少了，還記得嗎，大學的時候，我說過一定要給你幸福！」
nn「現在我很幸福。以前總想去旅行，去環遊世界，去見識無數美妙的風景，去尋找世界的中心，後來我才發現，家，就是世界的中心。」
nn「好詩！記得大學的時候我剛進詩歌社，就看到一個女孩在台上朗誦完when you are old，自己給自己鼓掌，笑得很燦爛，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愛的女孩，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她。」張啟新含情脈脈看著塗樂樂。
nn「臭流氓，你啊，那時候總是朗誦些普希金、徐志摩的詩，酸不拉幾的，好久沒聽你朗誦了，現在來一首！」
nn「別，別說朗誦，念都念不出了，早就沒這份閒情逸緻了，不過，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願，因為我答應你的就一定要做到。樂樂，我們偉大的長征路是不會停止的，我們一定會從五環外殺到四環、三環、二環！」張啟新攬著塗樂樂的肩，「這路上，一定要有你在我身邊。」
nn張啟新傻笑的模樣和當年那個大男孩一模一樣，夕陽照著塗樂樂美麗的面龐，塗樂樂看著張啟新，眼眶濕潤了，她抱住張啟新，此刻，她柔情似水。
nn
「啟子，謝謝你。」
nnnn蜀香川菜館裡坐滿了人。塗樂樂、張啟新和郭瑞敏坐在一起，碰杯喝酒。郭瑞敏對服務員說道：「這桌是我朋友，菜趕快上。」
nn服務員點頭：「好的老闆。」
nn郭瑞敏轉身面對張啟新和塗樂樂：「你們放開了吃啊，千萬別跟我們客氣，免單！」
nn塗樂樂說道：「每次來郭姐都免單，我們都不好意思來了。」
nn郭瑞敏擺手：「哎呀你這話說的，你們來就是給我面子，一頓飯才幾個錢，咱們客氣啥啊，來乾杯。」
nn三人碰杯。
nn張啟新問道：「郭姐，中介辦網簽沒辦下來，說是你房本名字和戶口本、身份證名字不一樣，什麼時候能改好名字啊？」
nn郭瑞敏說道：「一直在改著呢，我也著急啊，現在的官衙門，你們也知道，都是大爺。」
nn塗樂樂問道：「到底要多久啊？我們著急住進去啊！」
nn
郭瑞敏說道：「我現在也不確定，老弟要不這樣，我們不走按揭，你們給全款，我把鑰匙給你們，你們先住進去，我房產證名字改好了也直接給你們，這樣過戶乾淨利落，你們也能省不少稅費，你們說呢？」
nn張啟新想了想說道：「我們想想。」
nn郭瑞敏笑道：「不急，應該好好想想！」
nnnn出租屋裡，音箱放著溫柔的胎教音樂。塗樂樂在床上做著瑜伽運動。
nn張啟新說道：「樂樂我們全款買房怎麼樣，能省不少錢。」
nn塗樂樂比較猶豫：「全款買房，我怎麼感覺不踏實呢。中介怎麼說，有什麼要注意的？」
nn張啟新說道：「中介說買賣雙方自己決定，只要把收條寫好就行。她把鑰匙給我們，我們馬上就可以住進去，也算是挺有誠意的。我們分批付款給她，主要的錢在拿到她改好名的房本以後打給她，過戶以後再把尾款結了。」
nn塗樂樂想了很久，說道：「你決定吧。」
nnnn之後，郭瑞敏把鑰匙給了張啟新，並說「過些天我辦好新的房產證就放在你這裡。」
nn張啟新表示：「好，我過幾天把錢分批打給你。」
nnnn
9、
nn陳總辦公室里，張啟新：陳總，日期到了，太原那邊錢過來沒？
nn陳總正在抽煙，表情嚴肅，搖了搖頭。
nn張啟新立即拿出手機，撥給「徐曉才」。電話關機。
nn張啟新又打給徐曉才助理馬毅，電話通了。
nn張啟新問小馬：「到日期了，我們公司還沒有收到款啊，曉才電話也打不通。」
nn馬毅奇怪：「徐總沒跟你們說嗎，他有事去迪拜了。」
nn陳總招手，示意張啟新把手機給他，陳總接過手機：「徐總什麼時候回來啊？」
nn「下周一就回來，下周一我們就把錢打給你們，」馬毅用玩笑的口吻說道，「再說了，我們也怕公安局和法院啊是吧！」
nn陳總說道：「咱這行就是講誠信，徐總我們還不相信啊，那我們等你們的誠意。」
nn
馬毅說道：「陳總放心，周一見。」
nn張啟新鬆了口氣，但是他沒注意到陳總怪異的瞥了他一眼。
nnnn張啟新走後，李濤被陳總叫進辦公室。
nn李濤說道：「陳總，我早就說這單有風險，張經理說不定和那邊有貓膩！」
nn「我和徐曉才做生意也不是一兩次，不至於吧？」
nn「現在這社會，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nn「你收拾收拾，去趟太原，把情況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nn「好的！」
nn李濤轉身關門，露出詭笑，他得逞了。
nnnn張啟新為了全款買房，向父母親戚朋友四處借錢，終於籌夠了三十萬，打給了郭瑞敏。
nn張啟新帶塗樂樂做B超檢查，醫生告訴塗樂樂她「宮內孕囊完好，胎心胎動都很好，胎兒發育正常，注意卧床休息，保養好身子。」
nn張啟新扶起塗樂樂，摸了摸肚子，兩個人彼此對望的眼中滿是幸福和愛意。
nnnn今天是半價的日子，他們即將搬進夢寐以求的家裡。張啟新、塗樂樂和搬家公司人員搬著傢具，王大爺搖著蒲扇走到塗樂樂面前：「聽說你們買房了？」
nn塗樂樂眉毛一揚：「對啊，以後，房租您儘管漲吧。」
nn「哼，買個房就飛到天上了，小心摔得慘！」王大爺轉身離去。
nn「哼，氣死你。」
nnnn搬家皮卡在大街上賓士，傢具堆放在後面，張啟新和塗樂樂坐在傢具上，兩旁的高樓大廈夾道歡迎他們，風吹在他們身上，如此痛快而舒適。
nn兩人不約而同迎風歌唱《國際歌》：
nn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nn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nn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nn要為真理而鬥爭！
nn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nn奴隸們起來，起來！
nn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
nn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nnnn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nn也不靠神仙皇帝！
nn要創造人類的幸福，
nn全靠我們自己！
nn……
nn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nn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nn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nn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nnnn卡車在隧道中行駛，遠處的光芒漸漸放大，最後佔據了他們的全部視線。
nnnn908門前，張啟新拿出鑰匙，打開門，門內是一個陽光耀眼的全新世界。
nn張啟新和塗樂樂從箱子里拿出電飯煲等物品，重新布置新家客廳，搬柜子、移沙發、用吸塵器清理地毯……
nn一通忙活，張啟新和塗樂樂躺倒在沙發上，看著靚麗的新家客廳，露出幸福滿足的笑容。
nn門沒關，郭瑞敏走了進來：「喬遷新禧，恭喜恭喜。」
nn塗樂樂此時的心情無比愉悅，看到郭瑞敏好像看到了親人，畢竟是她把房子賣給他們的。
nn「郭大姐，您來了！」塗樂樂抱著郭瑞敏。
nn張啟新也非常興奮：「郭大姐，坐！」
nn郭瑞敏將房產證遞給張啟新：「不用不用，我還有點事，以後再來好好參觀參觀，這是房本！等我去外地談完生意回來就跟你們辦過戶手續！」
nn張啟新翻看著房產證，上面赫然寫著「郭瑞敏」。
nn張啟新很高興：「行，過幾天就把錢打給你。」
nnnn大門上掛著「北京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辦公室內，一位女同志把房本交給張啟新。
nn女同志：「你們中介那邊怎麼說？」
nn張啟新說道：「他們說是真房本，怎麼，有問題？」
nn女同志搖了搖頭：「是真房本。」
nn張啟新心裡的大石頭徹底落下了：「太好了！我們就剩過戶了，那謝謝您啦！」
nnnn張啟新把剩下的80萬一口氣打給了郭瑞敏，這件事，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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