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變了蘇聯》第六章:身體是革命本錢

(這篇文章應該說是在創作瓶頸期東拼西湊「攢出來」的,無論是結構和文筆都不太盡人意,請各位多包涵。)

1956年3月1日

就在幾天前,這一幫稀里糊塗的穿越學生團,更確切地說,櫻鈴莉——維莎妮婭總算完成了在這個位面的第一次考驗——蘇共二十大。

讓人筋疲力盡的大會已經過去,大家卻發現他們還不能得到絲毫放鬆。在莫洛托夫同志(穿越者……誰來著?)的主持下,一場關於蘇聯外交戰略的討論會進行的非常熱鬧,和以往「穿越團·中國幫」毫無邊際的扯淡茶會略有不同的是,這次會議中央主席團幾乎全部成員都到場,會議室里不僅僅是穿越附身而來的蘇斯洛夫、莫洛托夫、伏羅希洛夫、朱可夫等人,就連史實中的馬林科夫、布爾加寧、卡岡諾維奇、米高揚、薩布羅夫也悉數在場。老頭們的威壓應該讓那些穿越來的學生們稍微收斂了一點……不過櫻鈴莉-維莎妮婭除外?

「在芬蘭,烏爾霍·卡勒瓦·吉科寧,這個當年的芬蘭白匪軍軍官,曾經的芬蘭法西斯骨幹和軍事政變的參與者,現在卻唱著『蘇芬友好』的調子當上了芬蘭總統……」

在座的諸位「斯大林的左膀右臂」現在可能不太適應新總書記的行事與語言風格——斯大林式的,伴著煙斗噴出的繚繞煙霧,帶著一點喬治亞味道的低沉嗓音、緩慢語速和邏輯清晰,冷靜到極點的語言方式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現在,亢奮和衝動的語調,偶爾有些不著邊際的空想和胡言亂語,明亮卻又帶有一絲溫柔的聲線,以及短筒女靴不時與地板和桌腿碰撞發出的踢踏聲在他們的耳畔繚繞。就在維莎妮婭說到「調子」的時候,參會眾人又聽到了短促的,鞋跟砸在地面上的聲音。

「上一個喜歡在講話的時候跺皮靴的人,是希特勒還是托洛茨基來著?」馬林科夫心裡嘀咕著,然後轉念就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請出去。而繼承了伏羅希諾夫身份與記憶的金鵄倒是有不一樣的見解——什麼「跺腳」?那是「踢踏」舞步,這位貴族小姐剛才說到興奮處估計想站起來跳兩下!把她和那位一言不合就斗舞的布瓊尼放一起才熱鬧呢!

「能控制自己理智與雙腳的人從來不是真正的舞者」

——在黨政大會上都能跳起來的哥薩克布瓊尼徹底貫徹了這一箴言。

就在幾位不怎麼管外交的政治局委員發散自己想像力(就是走神兒)的時候,莉季婭·維莎妮婭乾脆完全無視莫洛托夫的會議主持地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著大會議桌來回度步:

「儘管吉科寧的個人履歷完全算不上一個對蘇友好人士,但他的確是一個精明和老練的政治家,可能比現在被驅逐出國,流亡南非的曼納海姆元帥先生還要聰慧一些。他清楚的知道蘇聯和芬蘭的關係友好與否決定著整個芬蘭國家的命運,而當年被曼納海姆視為救命稻草的英國人和美國人不會為了芬蘭荒蕪的沼澤湖泊做出除了幾沓鈔票之外的任何犧牲,哪怕是幾張保證協議。德國人倒是很樂意扶持一個附庸於德國的傀儡芬蘭,就像他們在1918年在曼納海姆請求下出兵扼殺芬蘭共和國那樣……」

然後櫻鈴莉兩手一攤,做了個鬼臉,尖酸刻薄地譏諷道:「可我大德意志帝國……亡了~!」

在座的諸位委員們面對總書記同志的這一副滑稽神態和誇張語氣,特別是後面的調侃,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笑出聲。然後,他們在憋笑憋出內傷的同時也在苦苦思索著:在這姑娘來回度步的時候,我(們)是用目光注視著她直到把自己的脖子扭斷,還是安穩坐在這裡,兩眼目視前方就好……?

「而我們也對芬蘭非常為難,出於我國北方和列寧格勒的安全考慮。我們希望芬蘭能和我們結成可靠的同盟關係,比起『中左翼執政聯盟』的票友攤子,芬蘭共產黨理應是最合適的人選。然而我們插手芬蘭政治必將造成惡劣的影響,如果順其自然發展……短期來看,芬共能做到第三大黨,向第二大黨衝擊就算很成功了。所以我們還要和吉科寧多打交道,要和顏悅色,稱兄道弟地打交道,甚至可能要與他打上十年二十年的交道,等到在座諸位乃至我本人都卸任退休,這位老兄都可能還在總統寶座上大旗飄飄金槍不倒呢。」

好吧,這幫人實在是憋不住了,於是整個會議室里都伴著一陣鬧哄哄的喧笑,不知誰問了一句:「莉季婭·謝爾蓋耶芙娜,你說我們要和這個老狐狸打二十年交道?這也太久了,二十年面對同一張老臉,多膩味啊……」

對於這番疑問,莉莉婭嘴上打哈哈應付過去,心裡卻吐槽道:「要不是今天說話不方便,我說他連任25年,這個比『千年帝國』(12年)還長壽的『萬年總統』不得把你嚇死。」

等會議室安靜下來之後,莉莉婭繼續無視半張著嘴準備出面主持會議的莫洛托夫,乾淨利落的把這個可憐人的地位和戲份搶個精光。

「不過和現在東歐和北非中東的熱鬧情況比起來,芬蘭人的這點小動靜都不值一提……拿兩張歐洲和地中海地圖來……歐洲和地中海地圖!」可維莎妮婭不管怎麼叫喊,該來的秘書或者保衛人員卻遲遲未到,這個時候櫻鈴莉才想起一個尷尬的事實——到目前為止,自己這個孤家寡人還是沒有像秘書、僕役之類的助理人員……

作為一位穿越前就頗有些手腕和能力的人生贏家,朱可夫(@塔什諾夫 老冰棍)及時化解了櫻鈴莉的尷尬,只見老冰棍喊了一聲「瓦露婭~」,會議室外進來一位身著軍服,面容姣好但又帶著明顯東方相貌特徵的女孩兒,她從一個大大的黑色手提皮包里費力的翻出了幾本地圖冊和兩份大地圖。然後拎著皮包往後退了幾步,向會議室的大家鞠了一躬,急匆匆地出了門。

由於這麼個小插曲而導致會議室里到處瀰漫著死亡氣息的緊要關頭,朱可夫連忙向坐在一旁,同為穿越者的莫洛托夫解釋:「哎呀,看你們這麼生氣幹什麼啊,這個是我女朋友,原先世界的那個,和我一起穿越來的……沒辦法呀,我也不想傷了你們的心不是嗎?」

只見莫洛托夫面色陰沉,嘴角抽搐,向一臉媚笑的朱可夫低聲罵道:「原來世界的那個?那你在這個世界還有咯?」

唯恐天下不亂,急於火上澆油的蘇斯洛夫同志一臉陰笑的湊上去:「你真是小看他,你知道他現在出門都是個什麼畫風嗎?」

「什麼畫風?」莫洛托夫這時已經氣到臉色紅中透紫,紫中透黑。

「自己根據此圖,合理髮揮想像。」

會議桌緊鄰總書記位置的角落旁,一場穿越時空但仍未熄滅的戰火將要重燃。而維莎妮婭卻忙著指使別人掛上地圖,繼續開始自己的長篇大論。

「在德國,西邊的那個德國在英國和美國的大力幫助下,已經重新建立了正規軍隊並加入北約軍事體系。法國民眾和議會對德國人的再度崛起非常警惕,但鑒於他們的政府也在強行推動西德重武裝計劃,我們不能指望一些老爺反共先於主義,反共高於國恥的腦袋……」

但這邊有三個人已經顧不上周遭的人與事了。

「老蘿蔔你害我……」朱可夫怒目圓睜,死死盯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蘇斯洛夫。

「狗冰棍你他〇……」莫洛托夫臉上青筋暴露。

「我們都是自由戀愛,你管得著……?」

這場穿越時空和世界的,單身狗與人生贏家的終極對決似乎已經無法阻止,除非……

「作為回應,民主德國將馬上在武裝警察的基礎上建立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國家人民軍……誒?頭暈……」

這是櫻鈴莉在會議結束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這場的會議的結局,同樣也是某場冷戰變熱危機的結束頗具「喜劇」色彩——隨著一陣天昏地暗,莉季婭·維莎妮婭頓時失去了知覺,身體也摔在地上,順帶壓倒了地圖牆和黑板……

……

「低血壓,勞累過度,還有貧血。都是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病症。」一位急忙趕到的醫生向莫洛托夫彙報道—— 身為蘇共中央第一書記的維莎妮婭不能履職的情況下,一般都是蘇聯部長會議主席(相當於他國總理,政府的最高首腦),即布爾加寧同志代勞。再不行就是伏羅希諾夫這位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相當於他國總統,國家最高權力機構首腦和國家元首)。可這種情況下,布爾加寧不是穿越者們的「自己人」,而伏羅希諾夫同志則一如既往的老好人(沒主見),剛才被搶了一堆戲份的莫洛托夫同志便連跳幾級,主持起當前的局面。

「我們認為,應當讓維莎妮婭書記同志入院治療,並暫停工作一段時間,以幫助她的恢復和調理……」

剛剛還被老冰棍氣成一幅豬肝臉的莫洛托夫也不做聲,當著醫生的面拿起幾張文件紙,鉛筆在細膩的白色紙面上沙沙作響:

「鑒於莉季婭·維莎妮婭同志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蘇聯共產黨中央委員主席團、蘇聯部長會議作出決定。批准維莎妮婭同志的病假,安排維莎妮婭同志住院治療並接受全面的身體檢查,並分配其國家度假別墅的使用權……」

…………

無意中犧牲自己,挽救主席團愛與和平的櫻鈴莉在藍白條紋病號服和白色大棉被的包裹中迷迷瞪瞪開始恢復了知覺。

她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股她前生就非常熟悉的氣味——各種點滴藥水的……臭味,是的,臭味,在那個世界裡,有些時候打完點滴,身上、衣服、體液都是這種葯臭味,某種意義上真的是不想遇到的「熟悉場景」啊……

睜開眼,漆成綠白兩色的牆壁在初春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而在剛剛睡醒(其實是從昏迷中醒來)還在意識不清的這個檔口上,一位護士好像正在向自己說著什麼……

「……莉季婭·謝爾蓋耶芙娜·維莎妮婭同志,十幾分鐘後請您去做一個身體檢查,科室在……」

迷迷瞪瞪的維莎妮婭迷迷瞪瞪地聽著,把護士的囑咐左耳進右耳出,隨口回道:「哦,要去體檢啊……沒關係,我先躺一會兒,你去忙吧。」

然後耿直的護士同志真的走開了……

剛剛睡醒還沒回過神的櫻鈴莉就直接起身,一步一步挪動著前往那個科室。

根據各種歷史段子和傳說中的敘述,在克里姆林宮醫院為蘇聯權貴們服務的醫生,都是經驗豐富,知識高深的專家。莉季婭·維莎妮婭甚至都能想像的到馬上就要為自己診病的醫生長什麼樣——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銀白的短髮襯托著玳瑁眼鏡框……

然而,現實往往出乎人的意料:櫻鈴莉排在長長的隊伍後面也很困惑……「為蘇聯權貴服務的醫生」給蘇聯共產黨的總書記看病,不能隨叫隨到也就算了,堂堂「權貴」還要排隊?!

還是排在一群身穿運動體操服的學生後面!

穿著鬆鬆垮垮病號服的莉季婭·維莎妮婭在一群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中學生當中,非常尷尬!

不過……身邊回蕩著的吵鬧聲,不由得讓櫻鈴莉感覺回到了前世的自己——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活力四射的夥伴與同學,還有頗值得回憶一番的校園生活……

蘇聯女學生們組織的籃球隊

不過櫻鈴莉也沒能一直沉浸在對過往時光的追憶之中,一位看上去像是個班長的女學生湊到了她的前面……當然,人家不是來插隊的。

「您好……請問您是在這個醫院接受治療的患者?」

患者……患者……看自己這一身讓人感到滑稽和無奈的行頭,姑且算是吧!

「是這樣啊,對不起,我們今天來這裡體檢,妨礙了您看病,這樣吧……我帶您去最前面,畢竟您是病號嘛,在這裡久等也不應該……」

誒,這位還挺會關心人呢!謝謝你了!

就這樣,櫻鈴莉繞過前面長長的一段隊伍,在不知名班長的帶領下進入了診室。

然而進來之後,櫻鈴莉才回過神來……「等等?我來錯地方了吧?」

前面是幾張桌子湊在一起拼成的診台,幾個滿臉橫肉,身強體壯的大媽倚在桌子上,目光如炬眼神凌厲。她們面前堆著一大堆各類奇形怪狀的金屬器具。而她們身前身後堆砌著測高儀、體重計、血壓計、視力表……等等,那角落裡怎麼堆著兩具教學骷髏……還有婦科床?!

櫻鈴莉還在打量著這幾位醫學阿姨的時候,她們當中領頭的一位放下了搪瓷茶杯,扶了一下邊框厚的極其誇張的護目鏡……

「你是莫斯科第201中學哪個班的?算了無所謂,先把衣服脫了!」

「哦……脫外衣?」

「全脫!」

「啊?!還全脫?」

「你以為呢?全脫掉!全裸!」

「別啊,哪有這樣的,這天多冷啊……」

「沒關係我們暖氣開的足。」

就在兩邊你來我往唇槍舌戰打的好不熱鬧的當頭,櫻鈴莉忽然感到自己兩邊胳膊被人牢牢地卡住了!

然後跟前突然鑽出來那位護目鏡阿姨……「幫」自己解扣子……

「這先賢說得好,批判的武器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話音未落,總書記的外套防線算是完蛋了。

你又懂馬克思了。

也不知道這阿姨是熱情還是單純的話癆,手上給人寬衣解帶,嘴上卻能安排工作、和同事插科打諢、還能跟自己聊個幾句:「你這小姑娘倒挺有意思,大家都是女的你怕什麼羞……」

保不齊哪個老王八蛋男穿女身……算了我們穿越者的事兒,說了你也不懂。

沒過多久,當櫻鈴莉暗自得意於這怪阿姨不會解開自己胸衣內搭扣的時候,隨著外面的一陣騷動和沉重的皮靴踩踏的聲音,診室的那扇木門徑直讓人撞開!

「怎麼回事?特護病房的莉季婭·維莎妮婭怎麼在你們這兒?」

「你說這個小丫頭?」

「你當著人總書記的面這麼稱呼合適嗎?」

……

俗話說,奪人戲份如同殺人父母,莉季婭·維莎妮婭如上所述,遭到了從肉體到精神上的一系列折騰。而大仇得報,神清氣爽的莫洛托夫則準備在穿越者內部的扯淡中繼承(空一格)先(空一格)總書記 大統,指點江山,一展宏圖。

然而面對一群天馬行空,自認為無所不能的穿越者,他的日子有那麼好過嗎……?

(下一章就是比較正經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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