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7歲,離開微軟,給自己一個看世界的理由

這不是我第一次想到留學。然而在工作了5年後,這個想法終於實現了。

南昌,2008年大三下學期的夏天,空氣熱的都粘在了一起,宿舍門口大樹上趴著被熱浪燙昏過去的知了,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宿舍里,我們幾個光著腳丫子,蹲在椅子上,吹著電風扇,嘴裡跐溜著泡麵,電腦里播的是康熙來了,大家表面嘻嘻哈哈的,內心裡裝的確都是對未來的不安和迷茫,心思也都放在了找工作,考研究生,甚至還有琢磨著嫁人的。而我,作為宿舍13棟里典型的光腳大漢,此刻就是一邊摳腳丫子,一邊剔牙,心裡琢磨著怎麼說服父母資助我出國。

在和家裡幾番回合下來,最後的結果是只能去法國,原因在於堂姐在法國,老爸深受各種社會新聞的毒害,執著的認為,國外資本主主義世界混亂的很,以我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迷糊性格,指不定第一年都沒抗過去,就惹到了哪個國外街頭混混亦或者是唐人街小霸王,光榮的客死他鄉,去法國好歹有表姐罩著,不至於出太大的幺蛾子。而以我當時的鼠目寸光來看,自己說英文舌頭都沒有捋順,並且還帶有明顯的東北老家腔調,別說拗著喉嚨,裝模作樣的說著「Bonjour」,而且這麼一個優雅國度,顯然和我光腳女漢子的氣質不符合。

當時大學的我中了美劇190分的毒,看了老友記和慾望都市後,總覺得自己的留學生涯應該以在紐約的central park 的一杯拿鐵咖啡開始,學個fashion什麼的專業,下班後在曼哈頓的街頭和哪個帥哥一見鍾情,我只能說,當時想法並不理智,甚至還有著少女懷春式的不切實際。在絞盡腦汁怎麼和家裡據理力爭的時候,老媽很生氣的一個電話過來,直中要害:「你知不知道現在家裡的經濟狀況,去美國讀研究生多少錢?美國的學費一個研究生下來要50萬,你大腦門子里裝的是不是只有南昌炒粉和煨湯?去就去法國,不要學費,生活費便宜,還有你堂姐看著你,其他國家家裡支持不了你,不然你就等等,你自己上班有錢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上天都行。」好吧,等等吧,這一等,就是5年。

我並不是什麼執著的人,從小的偶像保質期也不過半年,男神女神一直走馬燈一樣的換,今天喜歡謝霆鋒,明天男神就轉移成了長腿兒吳彥祖,並且還能特別不仗義的說出:「小謝謝的氣質怎麼越來越碼頭扛包工人,小短胳膊小短腿兒」這樣的話,別說留學這種當時看來不太靠譜的事情。在知道咋舌的留美費用後,我的目光馬上非常實用的轉移到了自力更生找工作上。學廣告出身的我,剛出校門不久,就非常幸運的接到了北京奧美的offer,對於出生在東北屯子里,大學在中部三線小城市度過的我來說,無疑是中了頭彩的事情。二話不說,我喜滋滋的,哼著小曲,拖著一個28寸的仿LV箱子,從東北的屯子里,踏上了去往北京的火車。留學這事,早就拋到了爪哇島。

在北京的五年里,工作也從奧美換到了微軟,從金寶街到望京,離自己的所想的曼哈頓隔著十萬八千里八竿子不著邊,但是自己也從一個朋友眼中的沒心沒肺的光腳女大漢蛻變成一個還算合格的外企白領。在望京微軟大廈里,每天蹬著8厘米的裸色高跟鞋,在恆溫的空調下,披著ZARA買的大圍巾,我用塗了姨媽紅指甲油的小爪子,假裝忙碌的在筆記本上飛快的一封封郵件發著。

工作無外乎就是寫寫PPT,每周用一口東北蹩腳英文和美國的同事開開電話會議,然後和不同部門的不同的人打打交道做項目。如果合作的是新加坡人或者日本人,就恪守謹慎的把項目做好,不讓他們挑出細節上的錯誤,如果是美國佬,就」yo, yo, 切克鬧「似的給出幾個天馬行空的idea。下班也不過就是吃個快餐,半夜餓了下樓擼串,周末和女性朋友逛逛街,和男朋友看看電影,節假日稍微隆重的舉行非正式的酒肉會晤,吊著嗓子殺豬一樣的嚎個KTV。日子像齒輪一樣的嚴絲合縫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我從未想過改變,直到自己27歲生日那天。

生日那天,吹過蠟燭,小白非常鄭重問我:「唐,你許了什麼願?你未來一年或者未來五年有什麼計劃,我們都是馬上30的人了,沒車沒房,我覺得咱幾個不能這麼大屌絲的混日子了。「我舔了口蛋糕,告訴小白,我的願望和過去的五年一樣,無非都是身體健康,事業順利之類的,沒有特別細緻到每一件事情,每一個目標。車子努努力也許有,帝都的房子,算了吧,我全部身家加起來都買不起五環外的一個平米。我還戲謔的告訴小白,你記得老友記里Sophie 對Rachel 說的話么---I don』t have any PLAN, I don』t even have a 「PLA」.我聳了聳肩:「我現在就是這個狀態」。可是,這種狀態是對的么?我連自己都不能說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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