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你須尋得你所愛,並為之守候

你這兒的人,在一個花園裡種滿五千朵玫瑰,卻沒能從中找到自己要的東西。

聖埃克蘇佩里的《小王子》在中國從1979年出版至今,已將近40年。40年,足以令一名新生兒變成半老的中年人,但《小王子》卻經久不衰,歷久彌新。卡爾維諾曾說,經典作品是那些你經常聽人家說「我正在重讀……」而不是「我正在讀……」的書。《小王子》就是這樣一部經典。

《小王子》在中國暢銷了很多年,同時,安托萬·德·聖埃克蘇佩里也是享譽國際的作家。但坦白講,很少有讀者了解他。直到2013年,安托萬·德·聖埃克蘇佩里家族才正式邀請李繼宏簽約翻譯,作為官方認可的唯一譯本。其中李繼宏在《導讀》中對聖埃克蘇佩里的生平經歷、獲獎經歷、作品等進行了詳細的剖析,也算是讓讀者認識了這位偉大的作家。

身為一名費米娜文學獎得主,聖埃克蘇佩里怎麼會寫一本童話呢?聖埃克蘇佩里在獻辭中寫道:這本書是獻給長成了大人的從前那個孩子。同時,他又寫:獻給小時候的里翁·沃斯。里翁·沃斯是誰我們現在已無法得知,只知道聖埃克蘇佩里在文中稱呼他為「朋友」。有趣的是,如果一個女人說她的朋友如何如何,那說的真的是她朋友;如果一個男人說他的朋友如何如何,那說的就是他自己。其實這樣推測也不是沒有依據,只要對聖埃克蘇佩里的人生稍微有點了解就能知道,《小王子》中敘事者的飛機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失事,這指向了作者本人1935年年底的那次事故。又如小王子居住的B612號小行星上有三座火山,這暗示了他的妻子康蘇艾蘿的家鄉——被稱為「火山之國」的中美洲小國薩爾瓦多。

大多數讀者都樂意將《小王子》理解成一部愛情童話故事。故事平淡純真地講述了遙遠的行星上小王子因為玫瑰而負氣離開後遇見了各種奇怪的大人以及地球上的狐狸的故事。最終,故事的結尾被模糊安排成小王子被蛇毒死,其中的蛇自然成了一個無法揭破的謎底,小王子與蛇曾經的對話也似乎早早地埋下了伏筆,小王子說:「可是你說的話為什麼總是像謎語?」「因為我有全部的謎底」,蛇說。當然,大人們都這麼理解小王子的結局,還有許多人認定不同結局的版本。但無論哪種結果,小王子都在那麼一段足夠長的時間裡失去了玫瑰,這一點不可否認。小王子自述道:「當時我太小了,不懂得什麼是愛!」

小王子是愛玫瑰的,然而這是他離開玫瑰後才知道的。正像保爾·瓦雷里說的:去愛你絕對熟悉的某人或某物是不可能的,愛總是被引向那些隱藏著秘密的地方。小王子來到地球,看到滿花園的玫瑰,才說:「你們很美麗,但也很空虛,不會有人為你們去死。當然,尋常的路人會認為我的玫瑰花和你們差不多。但她比你們全部加起來還重要,因為我給她澆過水。因為我給她蓋過玻璃罩。因為我為她擋過風。因為我為她消滅過毛毛蟲。因為我傾聽過她的抱怨和吹噓,甚至有時候也傾聽她的沉默。因為她是我的玫瑰。」

玫瑰一直都是愛他的,可是她太驕傲了,她不想自己先把愛說出口,她希望第一個開口的是小王子。可是,愛情要不是一場大冒險,要不就是一無所有。小王子沒能忍受她的賣弄風情和自負,負氣離開了玫瑰。而玫瑰直到他走的最後一刻,都逞強地說:「別磨蹭了,這讓我很難受的。既然你決定要離開,那就走吧。」因為玫瑰不希望讓小王子看到她流淚。為什麼要逞強不流淚呢?「既然被馴服,就難免需要流淚的啊」。

有時候覺得,只有小孩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他們會把時間花在布娃娃身上,從而覺得布娃娃非常重要。如果有人把布娃娃搶走,他們就會哭,但此時的小王子和玫瑰卻如此吝惜自己的眼淚。

再後來,小王子遇到了狐狸。總有人喜歡將玫瑰與狐狸對比,事實上,玫瑰代表的是愛情,而狐狸代表的是友情,兩者很難比較。狐狸在回答小王子為什麼要馴化它時說:「你只能了解你馴化的東西」,「人類再也沒有時間去了解什麼東西了。他們無論需要什麼都到商店裡買現成的。但商店裡不賣朋友,所以人類再也交不到朋友。如果你想找個朋友,請馴化我!」小王子最終也成功地馴化了狐狸。

直到離開的那天,小王子問狐狸,「我馴化了你,但我現在要走了,你什麼好處也沒有得到。」狐狸哭著回答說:「我得到了好處,以前我不吃麵包,所以不喜歡小麥的顏色。你馴化我是很美好的事情,你的頭髮是金色的,小麥也是金色的,這會讓我想起你。」最後狐狸又告訴小王子,「看東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你千萬不要忘記。你要永遠為你馴化的東西負責。你也要為你的玫瑰負責……」

忘記朋友是很可悲的。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有過朋友。

玫瑰與狐狸,代表著愛情與友誼,都完美的融入在這部兩萬五千字的童話中。記得《小王子》里有一句話:人要顯得聰明,有時候就會說點謊話。但有時候真的希望,小王子在面對愛情和友誼的時候,說一點小謊,去挽留,去安慰,因為人只會為了非常害怕失去一樣東西的時候才說謊。

[註明:圖片來源於豆瓣畫家Miya,未經原作者許可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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