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N戰警#全員向，主恩兔#（試讀樣章1）

（一）

陳問言勉強睜開眼睛，睫毛末梢幾乎要觸及地面的血泊。

那抹猩紅正倒映著自己的眸子。

她躺在一片狼藉的小店裡，身旁還倒著另外三個女生。

10分鐘前，也就是2014年4月16日19時24分，有人要執意殺掉她們四人，而且幾乎已經成功了。

陳問言想開口呼救，卻被鮮血嗆得說不出話來。

我要死在這裡了嗎？……

這時，空氣中依稀傳來一陣對話聲：

「可惡，我們來晚了嗎？！」

「等等！大哥，介一個還活著！」

原來我還活著啊……

還來不及感到慶幸，陳問言便失去了知覺。

暈過去的瞬間，她的意識里還殘存著疑惑。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3個小時之前，自己還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說是普通，其實也不算吧。

因為她一直承受著同學們異樣的「關注」。

9個月前。

由於某些原因，陳問言被迫轉到了現在的問題班——只有高價班才接收域外生。當她轉入新班級時，已經是學期的下半段了。離開了熟悉的環境，加上性格本來就比較內向，陳問言一直沒能很好地融入這個充滿了問題學生的班集體。很自然地，她被班上的同學孤立了。再加上她那副好欺負的乖乖女形象，結果逐漸成為了班內熱門的欺凌標靶。

「真看不慣新來的那個，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看著就想踹她幾腳。」

「說不定她被踢了還會跟你道歉呢，哈哈！」

陳問言經常會聽到男生們那種毫不忌諱的大聲議論。

那個時候，她總是默不作聲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書本來翻動，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但她從沒向父母提起。

「今天挺開心的。」

她總是這麼說，回到房間里再偷偷難過。

反正，讓他們知道了也只會使他們擔心吧？這次轉學已經把他們折騰得夠嗆了，何必再讓他們難受呢。況且……無論自己現在遇到什麼，那都是應得的懲罰吧。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活了下來？……

那是她藏在心裡的秘密，也是她要轉學的原因。在潛意識中，被欺凌的遭遇反而能夠緩解她內心的內疚感和無力感。

隨著時間的流逝，校園欺凌開始變本加厲了。

三個小時前，就在今天下午。

在走廊上的陳問言感覺自己一直被人用奇怪的目光盯著。然而每當她回過頭，大家又會連忙把視線移開，或是不懷好意地憋著笑。

她完全不知所措，直到隔壁班的阿紅徑直朝她走來，一把從她後背撕下一面紙張。上面還大大地寫著幾個很令人難過的字眼。

「誰幹的？！」阿紅把紙條揉成一團，狠狠砸到地上。

阿紅是鄰班的大姐頭，也是個很仗義的酷酷女生，在這個校園裡很有面子。她一開口，好幾個竊笑的人連忙轉過了臉。

「這樣欺負人很好玩嗎？」阿紅朝著最心虛的一個男生舞了舞拳頭，「說的就是你——」

這時，一隻手輕輕拉住了她。

「沒事，算了。」問言低聲說道。

她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也不願意看到有人因為自己而受傷。

更何況，阿紅也是自己憧憬的女生。自己的窘境被她看到了，陳問言感到很尷尬。

「還有人欺負你的話，找我吧。」阿紅拍了拍問言的肩膀。

「謝謝！」問言小聲地說道。

接著，她就像往常那樣，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心裡多了種不一樣的難過：好想變得像阿紅那樣厲害的女生啊，又強大，人緣又好，大家都喜歡…

不像自己。

陳問言抿緊嘴唇。在長期的冷落里，她越來越自卑了。

別胡思亂想了。

陳問言搖搖頭，勉強讓自己振作起來，低頭抽出課本。

這時，她看到了——

自己的桌角被大大地刻下了「討厭鬼」三個字。

陳問言先是一怔，然後是努力憋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地用英語書擋住了那幾個刺眼的漢字。

這時，她聽到後排的男生在竊笑。

是呀，大家都不喜歡你。

陳問言忍住哭泣的衝動，木木地從筆袋裡一支一支地拿出所有的簽字筆，然後又一支支地放進去。

接下來的40分鐘，她經歷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一節課。

下課鈴一響，陳問言便抓起提前收拾好的書包沖向教室的門口。

「這就受不了啦？」一個男生無所謂地嚷了一句。

陳問言聽到了。

然後，淚水再也沒法忍住。

她掩著臉，狼狽地跑出校門，只想快點回到家。

突然，一隻手拽住了她。

陳問言本能把它甩開:「你們不要來煩我了好嗎？！」

她哭著喊了出來。

旁邊幾個學生循聲轉過頭來看熱鬧。

「問言，是我！」

這時，她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阿紅。

那一瞬間，陳問言羞愧難當，想馬上消失在她的眼前。

自己今天已經在她面前丟了太多臉了。

「對…對不起…」陳問言垂下頭，想轉身離去。

但阿紅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讓問言的臉靠在自己的肩膀處。

「難受，就哭出來吧。」

這句話卸下了陳問言最後的心防，她終於放聲痛哭，把所有的委屈和悲傷都傾瀉了出來。

阿紅輕輕地抱住她，然後沖旁觀的幾個學生吼了一聲：「看什麼看？滾！」

他們連忙走開了。

阿紅拍著她的肩膀，什麼話也沒有說。

等到問言的啜泣聲逐漸平息，阿紅才湊到她的耳旁低語：「你不用這麼壓抑自己的，廣州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幾秒之後，陳問言才反應過來，阿紅說的是那個秘密。

「你……你怎麼會知道？」問言驚愕地抬起頭，甚至忘了去擦臉上的淚水。

「我是你的同類，」阿紅用手拭去問言臉頰的淚珠，「我感受得到你體內的那股能量，你和他們不一樣。」

問言聽得呆了，直到阿紅往她手裡塞了一張名片，她才回過神來：「這是什麼？」

「拿上它，今晚7點到校門口的火鍋店去，我們有一個地下組織，加入我們吧，別再一個人了。」

不再是一個人了。

問言彷彿看到自己走在很多人中間，像她們那樣開心笑著，沒有苦澀，沒有心事，後背也沒被貼上任何紙條。

「好啊，」她的聲音又一次哽咽，「謝謝你，阿紅…」

「不用叫我的匪號了，」阿紅沖她笑了笑，「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吧。」

「趙紅紅？」

「還是叫趙粵吧，」阿紅一臉無奈，「叫那個名字沒法帶小弟了。」

看著那一臉苦逼的表情，問言淺淺地笑了：「好啊，趙粵！」

「記得啦，今晚7點火鍋店——」

話音未落，趙粵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古老的東方有一條龍——」

應該是某人的特製來電鈴聲吧？因為趙粵一聽到鈴聲就變了臉色。

「大哥？怎麼是這個時候？」

她邊掏出手機，邊對問言說：「不好意思，比預想中來得早，我得馬上過去了。記得時間地點，今晚有人接應你的！」

話畢，趙粵拿著手機匆匆跑開了。

真是個風風火火的女生呢。

陳問言默默地看著趙粵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等等，是錯覺嗎？

趙粵跑進拐角的瞬間，一條紅繩從她的手腕處飛出，彷彿是具有了生命一般，扭曲著繞過往來的車輛和靜止的建築，一直延伸到遠處的某個地方。

陳問言揉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那道紅光已經消失不見了。

是我看錯了吧？

陳問言愣了愣。這時，她才想起趙粵塞給自己的名片。

陳問言拿起來，上面並沒有太多的文字，只是大大地寫了一個格外醒目的字母——

N。

現在，恰好是17時27分，距離那次致命的襲擊還有不到兩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