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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是吉他搖滾復興的希望,夢想永遠改變搖滾樂,成軍四年卻閃電解散

生命里美妙又特別美好的時光是有愉悅自己的親朋陪伴,反過來,當你確信這是一段愉快不能忘的日子時,有人離開,如同一份無法續約的合同,這種選擇比永遠愛這個人更加艱難。就像你單獨看見johnny lloyd(以下簡稱喬尼)這個英文名時不知所措的那樣,在Tribes正式解散的那個9月,那些復古搖滾里蘊含說不完激情的日子對愛上他們的歌迷來說是不公平的。

所以當你耳邊還響著「We were children」里情感飽滿的哭腔,另一些過耳難忘的立刻變得空白,直到再度想起他們想要改變搖滾樂的夢想時,又彷彿回到倫敦北部臨近攝政運河的Camden Town。這個集市是朋克文化發源地之一,這裡密布著各種酒吧以及形形色色的俱樂部,而這些復古文化也催生著Tribes從一開始就顯得與眾不同。

如果時鐘再撥回五六年,對於那些從未正視吉他搖滾復興的人來說,Tribes和他們同時期的The Vaccines、Spector等樂隊一樣就像是曇花一現的錯覺:整齊疏朗的掃弦、風格爽朗的旋律,外加以吉他為主導的搖滾三大件驅動出的辛辣帶勁的節奏,這些和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後朋克似的軟搖滾除了風格更為粗糲外並不顯得高明多少。

實際上,這些把吉他搖滾復興當做偽命題的人也並非全部錯誤,至少在後朋復興的時代,純粹的吉他搖滾和諾查丹瑪斯未公布的預言變得同樣萬分金貴。而幾乎所有標榜吉他復興的專輯裡,無論是偏車庫、偏迷幻、偏朋克,遺落在上個世紀的吉他搖滾已經無力扼住時代的脈搏。

至於Tribes想要改變搖滾樂的夢想,由於太過單純所以即便再玩世不恭也不會有人去提出質疑。因為哪怕是基於這群大男孩具有代表性的立場,放在笛卡爾「我思故我在」的哲學面前,狂想主義或者說理想主義都是值得提倡的。

從零開始去改變一種音樂語言,這份恰好的自信和狂妄不令人意外,但同時也是新晉樂隊最難得的地方。

只是,下面這張前兩年拍攝的照片里,穿著邋遢的喬尼似乎正在證明曾經洶湧不可擋的激情甚至配不上老驥伏櫪這個形容詞。換一句話說,一向不修邊幅的喬尼和當初的凌雲壯志顯然越走越遠,而Tribes試圖成為超凡脫俗的豪言壯語,現在看來也只寄存在多年前的Camden Town小鎮里。

出生在紐卡斯爾的喬尼來到倫敦的第一站並不是Camden ,他的第一支樂隊也不是Tribes,他在採訪時說:如果金錢能支配你去某一個地方,那麼我也不會來到這裡。

選擇Camden這個富有地下精神的搖滾重鎮,是因為這裡大部分的年輕人都承襲著顛覆精英化的獨立意識,而玩民謠出身的喬尼內心更偏愛風格硬朗的做派,受the Stones和Led Zepplin影響較深的他除了想把音樂做的簡單有趣外,復古的情節也驅使著他和Tribes的發端必然從Camden開始。

2010年, Tribes成立,可以想像當喬尼哼哼唧唧地錄製著八軌小樣,然後讓它們順著攝政運河漂流而下,繞過冰冷的大西洋抵達陸地的夢想是有多麼驕傲和光芒萬丈。

剛開始,喬尼自己都不確信有人會喜歡這些東西。他在朋友的聚會上放了一些demo,而結果是所有人都被驚訝了。這些demo如同有了生命般在倫敦到處流傳,Pixies的傳奇主唱Frank Black聽到後也邀請Tribes擔任暖場樂隊。

對於只在酒吧里演出過的Tribes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突然的幸福,從那以後樂隊的發展也變得迅速起來。事實上,沒過多久,初出茅廬的Tribes帶著他們說不完的激情便引發了評論界的爭執,並被廠牌Island簽下,同時邀請北極猴的製作人來錄製首專。

這個特別的日子放在了12年的1月14號。

喬尼說:英國有太多的樂隊,我們希望給《Baby》最好的機會,而在英格蘭最好的日子莫過於1月。

在Tribes翹首企盼的日子裡,《Baby》不尋求群體狂歡式的音樂風格席捲了潮濕陰霾的獨立圈。那些熱衷於用旁人的失意來彰顯寥落和詩意的軟搖滾,在Tribes卡在琴弦上熬在喉嚨口的吉他音域里黯然失色。

無數陰暗負面的情緒在喬尼嘶啞的哭腔中化成了孤獨狂歡的冷焰,流暢悅耳的旋律里傳達出的濃烈情感釋放著粗糲沉重的氣息,籠罩在Camden的復古朋克迴旋在吉他旋律之間,一張代表吉他搖滾復興的專輯在寒冷的英格蘭宣布著想要永遠改變搖滾樂的躁動。

《Baby》一炮而紅,而它帶來的吉他搖滾復興的錯覺也受到無數人的追捧,電台、MV、巡演,Tribes無處不在。在他們身上,彷彿看見了Oasis、Blur等樂隊的影子,迷人流暢的旋律,浪蕩不羈的性格,濃郁不散的情感,充斥的美式曲風和原始三大件構建的熱情澎湃,在令人過耳不忘的旋律後好似離他們狂狷的理想又近了一步。

此時的Tribes,在被肯定成吉他復興的同時,這些不算廉價的喝彩和突如其來的成功並沒有制約他們在音樂上簡單有趣的探索。次年,第二張專輯《Wish to Scream》緊跟著問世,16首單曲的超豪華專輯不僅證明了他們的高產,同樣證明了喬尼高超的創作能力。

不過在第二張專輯中,吉他復興徹底被歸為了偽命題。這張旋律更為優美出眾的專輯裡,原始三大件的表現慾望已經不是那麼熱切,弦樂、鍵盤等其他音樂元素佔據了不少比例。低沉如心跳的鼓點、爽朗整齊的掃弦、嘶啞低沉的爆發基本看不到,而更流行更朗朗上口的旋律大行其道。

這種轉變對於6歲學吉他、十幾歲開始寫歌、17歲玩樂隊的喬尼來說最正常不過。就像他聽the Stones和Led Zepplin長大卻選擇從Camden開始,不滿足和渴求讓喬尼獲得解除束縛的體驗又引誘著他像栽種在土地的幼苗那般渴望著雨水和陽光的區別。

他內心懼怕這種力量,卻在無形中伴隨著這種力量唱出讓人傾聽的旋律。更多的,他像打開一扇門,你無需進入便能聽見聲音里的誘惑。

所以,當我們剛剛在Tribes的誘惑中驚醒,惶恐間發現一切更像個打碎的夢。所有人還在糾結Tribes和吉他復興漸行漸遠,一則解散的消息不僅讓破滅了吉他搖滾復興的夢,而Tribes一如消失在門外。

這支說好了改變搖滾樂的新晉樂隊,僅僅用了四年時間便閃電宣告解散。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做出這種選擇,即使喬尼在13年11月的推特里發文稱Tribes將永不會以一個整體出現,即使喬尼在次年以個人身份發行EP《朝聖者》,熱愛他們的歌迷仍然不敢相信這支中文名為「踹不死」的樂隊會以解散的形式和搖滾樂、和他們曾經的理想告別。

喬尼說,他喜歡寫歌,因為此刻你是唯一能判斷它的人。

或許在喬尼心裡,他已經改變了搖滾樂,只是沒有改變你而已。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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