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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鬼案 八 巫蠱之禍

紫陽道長禍從口出,激怒皇帝後便被關在了昭獄之中,而且皇帝嚴令在此期間不許任何人見他,玄英觀的黃冠幾番求見都碰了一鼻子灰。

李昶和于洋把驗屍結果呈報皇帝之後,告訴皇帝案件的突破口很可能就是紫陽道長,所以希望可以在獄中密審紫陽道長,皇帝自然不無應允。

于洋覺得時間有限,本計劃連夜審紫陽道長,被李昶拒絕了。

李昶道:「孫子兵法有雲,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紫陽道長貴為西華法師,為玄英觀下一任觀主的候選人,名望風頭一時無兩,到了他這個位置,已經深諳神權乃依託王權而生,當今陛下篤信黃老之學,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請進宮中做法,可就是這麼一位最不該蹚渾水的人,卻偏偏甘冒大不韙之罪,當庭說出於皇帝極其不利的話,你覺得我們能從他的嘴中問出什麼來?」

于洋不耐煩道:「那怎麼辦?不審了?」他對於這些花花腸子可謂深惡痛絕。

「審是一定要審的,不過要做足準備。」

「怎麼準備?」

李昶看著星空下的西華山,輕聲道:「萬變不離其宗,他既是道士,那便和玄英觀脫不了干係,只是今日時間太晚了,玄英觀離宮裡說不遠,說近卻也不近,咱們只好明日再訪玄英觀了。」

玄英觀自前朝便存在,歷史悠久,前後兩朝皇室盡皆信道,故而道觀未隨朝代的變遷而發生更迭。

宗教傳承永遠是第一要務,玄英觀歷經兩朝巋然不動,李昶暗忖他不管基於什麼原因,都不應該置宗門榮辱與不顧。

第二日一大早,李昶便和于洋騎馬趕赴玄英觀。

道觀坐落於西華山大小蓮花峰之上,青山環繞,綠水包圍,雖由於初冬蕭瑟,樹木並不蔥鬱,但也很是壯觀。

道觀門前兩個小黃冠看到李昶和于洋牽馬而來,迎面向他們走去打個稽首道:「二位是到觀中求籤么?」

李昶笑道:「我們是來找你們觀主的。」

小道士抬起頭疑惑的看他兩一眼,李昶道:「煩請你進去稟告一聲,就說京畿提點李昶前來,有要事詢問老觀主。」

小道士略微詫異,行個禮扭身朝觀中小跑而去。

一會兒後小道士跑出來恭敬道:「觀主請二位進去。」

于洋李昶把馬交給小道士邁步走進觀中。

李昶走進三清殿的時候,老觀主手持拂塵正在對著三清行禮,聽到腳步聲扭過身道:「不知二位大人前來觀中,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李昶道:「我等不請自來,打攪道長清修,道長何來的恕罪之理。」

老道長聽罷微微一笑笑道:「老道請二位到偏殿,咱們有什麼細細道來,清風,去沏茶。」

李昶點頭,三人朝偏殿走去。

坐定後,李昶開門見山道:「我二人奉聖命查案,不想西華法師紫陽道長牽涉其中,此來便是詢問觀主,紫陽道長於朝堂之上發驚人之論,觀主可否事先知曉?」

觀主神情一滯,頓了頓道:「老道自是不知的。」

李昶點點頭,「那麼敢問觀主,紫陽道長對玄英觀可有積怨?」

觀主詫異道:「李大人何出此言,紫陽少年時便來到玄英觀,十幾年中潛心鑽研道法與煉丹之術,與世無爭,又怎會對玄英觀有積怨。」

李昶笑了笑道:「觀主莫要著急,刑勘一事須得對任何可能性都加以設想推測,紫陽道長所行之事就目前來看,無論對自己還是對玄英觀都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才由此一問。」

老觀主聽到這裡長嘆一聲,搖搖頭神情哀怨道:「老道也不知這孩子是怎麼了,放著好好的道士不做,非要攪和到朝廷里,如今弄得自己身陷囹圄不說,觀中上下也是人心惶惶。」

李昶也嘆口氣道:「他那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我們還不知道罷了,那不知紫陽道長平時經常做些什麼?」

老觀主道:「多是鑽在煉丹房中煉丹。」

李昶想了想道:「不知觀主可否方便帶我們前去煉丹房看看?」

「這有何不可,二位儘管隨我來。」老觀主起身當先領著他們二人朝煉丹房走去。

走到煉丹房中,李昶看了于洋一眼,示意讓看看看有什麼可疑之處,畢竟對於藥草,于洋要專業的多。

房中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而且有很多葯爐,已經燒的全身發黑,可見他確實是經常擺弄藥物。

于洋走到那些葯爐前,挨個揭開聞了聞,接著走到擺放藥物的葯櫃前逡巡。

看了半天后看李昶一眼道:「都是些尋常的草藥,沒什麼特殊。」

李昶點點頭,準備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輕「咦」一聲。

「怎麼了?」李昶回過頭道。

只見於洋從門後一個小布袋裡拿起一片花瓣,凝著眉毛看著疑惑道:「這是···忽地笑?」

李昶走到跟前看著那片幹了的花瓣問道:「這花瓣有什麼特殊的么?」

于洋道:「我爹曾往家帶回過這種花瓣,這花名叫忽地笑,它只生長於苗疆。」

于洋對老觀主道:「紫陽道長可是去過苗疆?」

老道長愣了愣,「他幾年前確實去苗疆赤腳行醫過,也就是從那回來後,醫丹之術大成,就連宮裡以前的越妃娘娘都都曾服食過他的丹藥。」

于洋眼神一凝,李昶聽到越妃神情也是一變,「觀主所說越妃可是劉娘娘?」

老觀主點點頭。

「紫陽道長何時為越妃煉製丹藥的?」

「大概一年前。」

「那麼越妃娘娘與紫陽道長算是故交了。」

觀主道:「算是吧。」

李昶雙眼微眯,玄英觀此行所獲頗豐啊。

當即拱拱手道:「多謝觀主解惑,如此我二人便先行告辭了。」

老觀主雖疑惑李昶只是看了看丹房便匆匆告退,卻也不便多問,打個稽首道:「李大人請自便。」

他二人走出玄英觀,于洋便道:「也許我知道致使那位娘娘癲狂的藥物是什麼了。」

「說說看。」

于洋道:「我從一開始便很是疑惑,世間藥物雖各有其效,可終究有一個共性,那便是隨著時間或者其他一些原因藥效一定會減弱,可那位娘娘身上的藥物卻能在多日後,只是依靠血肉頃刻間令貓兒癲狂,我生平所見藥物中根本沒有能達到這種效果的藥物,可苦於當時對這種藥物不知其形,不辨其味,我便只當是我學業不精,也許是這種烈性藥物是我從未見過的葯。」

「可剛才在丹房中見到忽地笑的花瓣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也許那根本不是藥物,而是另一種東西,忽地笑性喜陰濕,多生於背陰潮濕處,而且極為嬌弱,只有苗疆盛產,所以我便問老觀主,紫陽道長是否到過苗疆,他說確實到過,而苗疆除了草藥繁盛,還有另一種中土所沒有的東西,那便是蠱毒,我爹曾說過,蠱毒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控制人的行為都有可能,更別說讓他癲狂。」

于洋呼口氣接著道:「我當初以為那位劉公公說大話,以那位娘娘的屍體上傷痕來看,根本折騰不了那麼久,現在想來卻不盡然,你可還記得劉公公所說他見那位娘娘當時雙目泛紅?」

李昶點點頭。

「而我驗屍之時也發現屍體眼球之上泛有血絲,這些跡象都符合身中蠱毒,試想一個人身中如此烈毒,怎麼可能在身體上不留任何痕迹,唯一的解釋,也是最合理的解釋便只能是蠱毒了,也只有蠱毒可以讓她在失血已經足以致死的情況下,還能再折騰一段時間,我爹說有的蠱毒在宿主死後一段時間內,還能依靠屍體殘存一段時間,那隻花貓只怕便是沾染了那些殘存的蠱毒。」

李昶聽他這麼說,輕輕的翹起了嘴角。

他翻身上馬道:「咱們可以去昭獄了。」

「你找到辦法可以撬開紫陽道長的嘴巴了?」

李昶一揮馬鞭道:「一個蠱毒,一個越貴妃,若還不能讓他張嘴,那我這個京畿提點便是白做了。」

于洋疑惑道:「越貴妃?」

李昶頭也不回道:「你只管看好戲吧,我想宮牆之上的鬼影裡邊只怕也有這位紫陽道長的身影存在,他道門靠的便是裝神弄鬼,寫符畫籙,要是沒有他給人支招,那才是怪事。」

李昶身子隨著馬兒不停起伏,眉頭不自覺又蹙起,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紫陽道長,可紫陽道長身後的人又是誰,他到底是出於何種原而把自己置於這樣生死兩難的境地。

劉娘娘么?一個失寵了的後宮妃子,又有何能力能讓一位德高望重的道士不顧身死相助?

甩了甩腦袋,揮了一下馬鞭,看來這些疑惑只能從紫陽道長嘴裡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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