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劍客
01-27
先別急著睡,真正的睡前故事還沒來。我叫斯溫,是世上最後一個劍客。因為全世界都是喪屍,只有我一個人倖存了下來。
在我很小的時候,身為守夜騎士的父親一直是我追求的方向。我渴望如同父親那般,堅持正義,身披榮耀。可父親,卻被殺了。只剩下母親一人,勉強把我拉扯長大。後來,我的母親也去世了。母親臨終前告訴我,其實,這世上已經沒有了活人。所有人都早已變成了喪屍。那些衣裝堂皇的人,其實內里早就不是人了,是腐爛的喪屍。
作為這世上唯一的一個活人,我偽裝自己,打入喪屍內部。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跟著喪屍學習劍法。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她的眸子里流露出和喪屍不一樣的神采。我揮舞著大劍的時候,她總是在一旁靜靜地看。我有些動搖了:難道母親說錯了,這世上除了我以外,還有倖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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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風行者,你叫什麼?
我把大劍插進大地里,看著風行者靈動的雙眼。和那些死氣沉沉的喪屍,的確不一樣。也許,母親真的錯了?我頓了頓,道,我叫斯溫。風行者說,我是箭客,你是劍客,咱倆一對啊。我還是有點忌憚她的身份,支支吾吾地說,差不多。風行者留下一串笑聲,離開了。只留下一陣清風。還有一個背影。
喪屍們終日無所事事。他們以為我是同類,不遺餘力地教導我劍法。除此之外,他們就再也沒有事可做了。獃滯的目光和風行者靈動的眸子形成鮮明的對比。不對,我怎麼又想風行者了?練習多年,我的劍法愈發精湛。我想,再練一段日子,就可以表明真實身份,用喪屍教我的劍法,殺光全世界的喪屍。可風行者卻突然問我,斯溫,你就要走了嗎?
我看向她。她有些不舍。我咬咬牙,說,對。我的母親常說,多情劍客,無情劍。我的父親生前很愛她,但是一旦拔劍,便是全世界最冷酷的守夜騎士。我想,我和父親唯一的差別,就在於,我是無情劍客吧。陪在我身邊好多年的風行者,我卻一點都不想為了她留下來。我離開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
風行者背著箭袋,風一樣追上了我,對我說,斯溫,我和你一起吧。我看向她。酒紅的斜陽,火焰一般映亮了她的雙瞳。沉默片刻,我說,好。風行者和我風餐露宿,沒有絲毫怨言。星光下,她躺在飛舞的螢火蟲身邊,問,斯溫,我願意和你浪跡天涯,可你能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去哪?我說,我要去殺喪屍。風行者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問,光天化日哪來的喪屍?我說,其實,全天下,除了你我,都是喪屍。你看他們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風行者相信了我的話。所以,當我高舉大劍斬下敵人頭顱時,她沒有阻止我。我指著地上的頭顱,和她說,這個喪屍,殺了我的父親。風行者點頭,說,你殺人的時候,好可怕。我問,怎麼可怕了?她說,練劍的時候,你像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可殺人的時候,你卻像個冷酷無情的殺手。我笑,因為我是無情劍客。風行者愣了一下。你笑起來真好看,她說。
我和她走遍天涯海角。守夜騎士的勢力遍布全世界,所以,我要殺的喪屍,也遍布全世界。手中的大劍,像是永遠也不會卷刃,一直鋒利無比。就這樣,一直殺下去,直到把全世界都清理乾淨吧。風行者戳了戳我的後腰。幹嘛?我回過頭。干……她埋下紅了的臉,小聲地說。我哭笑不得。
她說,我們生一窩寶寶,好不好。我笑,你以為你是豬嗎,還生一窩。她緊緊抱住我,說,你要是嫌麻煩,只生一個也行。我拒絕了她。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我的內心波動就越大。我怕也許哪一天,我就會徹底淪陷,變成父親那樣。多情劍客無情劍。我還得殺光天下的喪屍。沒工夫討論兒女情長。我在一個沒有星月的夜晚,悄然離開了風行者。她睡得很安詳,像個剛出生的嬰兒,毫不設防。她知道,有我在她的身邊,很安全。可我這就要走了。我伸出手,輕輕蹭了蹭她的臉。她的眸子顫了顫,沒有醒。我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後來,我聽說,風行者也開始像我一樣,滿世界的屠殺喪屍。她總是會在動手之前問一句,你看到斯溫了嗎?答案必然是沒有。於是一箭穿心。傻丫頭,看到我的都被我殺了,哪還輪得到你?我的大劍,歷經風霜,刀刃的地方終於有些破碎了。我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從風行者離開以後,我的大劍就不再無堅不摧了。握著破碎大劍,我不後悔。我是一個孤傲的劍客,我的身上背負著父親的光榮。我要殺光全天下的喪屍。我流浪四海。有的喪屍臨死前還拚命掙扎,說他不是喪屍。我笑,所有喪屍都說自己不是喪屍。笑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底疼了一下。耳邊好像有個聲音在說,你笑起來真好看。喪失們有他們自己的一套法典。他們活得像模像樣,可仍舊不過是嗜血的喪屍罷了。我手持破碎大劍,擊碎了神聖之盔,用守夜聖火燒毀了那所謂的法則。我仍然是一名騎士,不過是只效忠於自己心中正義的……流浪劍客。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