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鼓手 之 三姑王連仲》(1)

1996年,德壽園後台。

駱派大鼓的大師姐小砒霜,拉著三姑王連仲的手,眼神依舊凌厲如當年,「師弟你別緊張,師姐今天給你挎刀」。

說完,小砒霜拿著雲板鍵子,走上舞台。觀眾開始沸騰了,紛紛鼓掌歡呼,「好砒suang啊~~~」

小砒霜看了一眼樂隊,三弦聖手韓半身一個哆嗦,趕緊拿下嘴裡的調音器,跟四胡大師霍不遂,琵琶大師劉金華使了個眼色,三個人挑動絲弦,駱派大鼓的過門兒隨著小砒霜的鼓板,慢悠悠地開始了。

小砒霜左手一板七眼地緩慢甩著雲板,右手高高舉起鼓鍵,開始環視茶館。台底下老頭兒們並不在意,依然「嘿~~~好大滴駱派~~~」起鬨。從左到右,環顧一周,鼓鍵開始落下,「尺蹦尺蹦尺蹦蹦」,打著駱派最簡單的鼓點,越打越墜。

小砒霜一邊大鼓,一邊微啟杏目,嘴角上似樂非樂,一股說不出的怪。待一套鼓點打完,小砒霜慢啟朱唇,款動金蓮上前一步,忽然吊起嗓門,「桃花庄,酒醉鬧洞房,裝作美嬌娘啊……」

這時候全場氣氛達到了頂峰,小砒霜故意頓了頓,然後跟樂隊遞個眼色,「拳打小霸王啊」,邊得意地搖頭晃腦邊甩腔落板。這時候用餘光往後台瞟了一眼,只見三姑沖著大師姐連挑大拇哥,「zen棒!」

謝了花籃,小砒霜得意洋洋地問大家,「耐聽嗎?」台底下一呼百應,「耐聽!」,旁邊資深老觀眾甄姨從旁邊顫悠悠地走了過來,邊走邊說,「最耐聽你啦,多甜吶!」

返場結束後,小砒霜下台給王連仲鼓勁兒,「師弟,今天你使什麼活呀?」

王連仲湊到小砒霜耳邊,「我呀,今天來個特別的吧,我來個老太太常演的,擊鼓罵曹!」

小砒霜聽完有點驚訝,「這塊活我都不常使了……鼓套子下的來嗎?」

王連仲指了指韓半身和霍不遂,「有老哥倆托著我呢,甭擔心!」,又讓大慶把自己的蟒皮鼓換上去,把園子的牛皮鼓換下來,穿著一身紅挑兒,慢悠悠地走上舞台,紅光滿面。

「嘿~~~」台底下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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