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

「積極的人像太陽，照到哪裡哪裡亮。」

「夜晚再漆黑也會有冰冷的月光，可是沒有太陽了，怎麼才能有光？「

——劉書，只有你的青春永垂不朽

一 暴雨

「轟隆「雷聲滾滾，瓢潑大雨傾倒而下。

劉書一把將餐盤一丟，飛快的往宿舍疾奔。

「哎，劉書你幹嘛「

「下雨，陽台「聲音瞬間淹沒在雨里。

陳寧看到桌子旁的雨傘，轉頭望了眼窗外雨簾，跺了跺腳，拿起傘往外沖。

「你真是我親兄弟，你都不知道食堂里大家看我的眼神「語氣誇張。

陳寧從陽台搬起一盆鳳尾竹往房間里走「搞的跟小媳婦鬧脾氣似的，哪有人往雨里沖「

劉書輕輕用布擦拭茉莉上的水珠，把散落在盆外的泥土收拾乾淨，走向陽台。

「明天請我吃飯。」陳寧看著整齊排列在地板的大小盆栽，拍拍手。

「好，你隨便點。」玻璃外水聲淅瀝，劉書洗完拖把擰乾。

「砰——」一聲，門被推開。

一名穿著球衣的男生拍打這籃球進門，轉身投進床邊的籃筐網裡。

「程飛鵬，你丫就不能認真打球嗎，故意讓我丟面子是吧」怒火中燒的罵咧緊隨其後。

「你他媽能不能別BB了，也不看看自己球打成什麼樣」

「你再說一句」

.......

「別吵別吵，王燊、飛鵬。有話好好說，輸了球大家都不高興」陳寧上前把兩人拉開。

「我們宿舍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還有這滿地的垃圾是什麼鬼」王燊一腳把旁邊的仙人掌踢飛，拉開凳子坐下。

劉書停下動作，走過去從破碎的花盆中撿起滾落的仙人掌埋入另一個大盆，一雙新百倫球鞋邁入視線。

「娘炮，你的寶貝擋住老子路了」程飛鵬話音剛落一步一步從盆栽上踏過，笑著進衛生間。

劉書握緊雙拳，瞬間起身卻看到陳寧對他搖搖頭，而後說了聲：「我出門了」

二 n檢查

「快看，就是他。二班的神經病」

「長得清清楚楚的，怎麼天天只會對著花草說奇奇怪怪的話。」

「聽說他用自己的血去澆花呢」

「我擦，變態」

......

劉書戴著耳機，卻沒有播放音樂。一路上的指指點點，大家怪異的眼神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受母親的影響，從小他就喜歡植物，每一種植物都有它美麗的特性還有的更寄託了許多人美好的情感。所以上大學之後，他把家裡喜愛的盆栽帶到宿舍。

「叩叩叩」

「請進」

「書記，我是劉書，您找我」

「對對對，你坐」洋溢著微笑的張書記拍著劉書的肩膀，一同在沙發椅上坐下。

「事情是這樣的，劉同學。最近學生當中有人反映你的行為古怪，影響到了其他正常同學的學習。你看啊，我們學校也是一所百年老校，本著對學生教育環境負責任的態度以及學校的聲譽。這個呢，所以我是建議你能去做一個精神科的鑒定」

劉書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張主任微笑的臉龐。

「我沒有問題，只是喜歡植物，那些瘋言瘋語都是舍友瞎編的啊！您可以去調查！」

「這也是學校的意見，否則我們只能把你勸退」

三 自由

」三號，王建國「

寂靜的診室外，偶爾夾雜著護士來回奔波的聲音，窗外陽光明媚。

低低的啜泣聲響起，劉書用手支撐著額頭，顫抖著。旁邊頭髮些微蒼白的中年男子，幾次張了張口又作罷，最後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爸...我是一個正常人...這個門我進去了自己情何以堪...不進去12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空氣里一聲悠悠的嘆息。

「四號，劉書」

宿舍

「哈哈，待會兒這傻逼看到會不會被氣死」

「陳寧，你過來，把這盆茉莉給剪了」

陳寧坐在凳子上許久未動，程飛鵬、王燊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圍上前去。

「你是不是找死」陳寧被王燊推倒在地。

「把這茉莉剪了，不然明天你也要去精神病院」程飛鵬惡狠狠的指著劉書，丟下一把剪刀。

陳寧掙扎著想要起來，又被兩人重重踹下。

「啊啊啊——」他飛快抓起剪刀衝到陽台「卡擦卡擦」一頓亂剪。

「啪嗒」一聲，站在門外的劉書手裡的包掉落在地。

陳寧回頭看到劉書直愣愣的盯著他，「劉書，我....你....」而後猛的把剪刀扔掉。

劉書看著陽台外的陽光照進宿舍，灑在那盆他最愛的盆栽上，花葉支離破碎，而陳寧的臉龐在陰影里模糊不清。

良久，他往外狂奔。

「劉書！」陳寧緊追而去。

三層

四層

五層

六層

七層

......

陳寧一點一點挪到天台邊，手指剋制不住的顫抖，低頭看見樓底的劉書。

血色蔓延。

「現在的人真是內心太脆弱了」

人群熙嚷，議論紛紛。

後記

故事改編自筆者好友，葬禮因為風俗習慣所以親戚並不能下葬，幾個好朋友一同抱著骨灰親手放進陵園。那天下著小雨，天很灰。

最後，願大家都能成為，溫柔善良而堅強的人。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