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的大多數 無助的大多數

這兩天北京降溫得厲害,尤其是晚上出門玩滑板時,風吹呀吹,吹得無力、吹得顫抖、吹得心寒。

兩年前,在南京玩的時候,我在 QQ 電影票(騰訊旗下在線電影票訂購網站)官網買了一張南京某電影院某場次的電影票。在距離電影放映前半個小時,我到達了影院大廳,準備在附近在自助取票機取票,一開始試了一台機器,試了三次都提示我無法取票,然後我又仔細核對了下在網站上下單的電影院信息確定了確實為同一家,接著又挨個試了其它幾台取票機,依舊無果。

眼看電影即將開放,我趕緊去問了下售票的工作人員,在與他們反饋了我遇到的情況之後,他們表示沒辦法,問題不在影院這邊,這邊的系統里確實沒有這個座位的售票信息,建議我撥打QQ 電影票的客服處理。那時,距離電影放映還有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

在網上查到了 QQ 電影票官方客服電話之後,我懷著著急的心情撥打了過去,在經過了系列按鍵之後,系統語音提示:正在轉接人工服務中,等了 2 分鐘,又提示當前作息繁忙,請耐心等待或者稍後再試。我掛了電話,又再次撥打電話過去,重複了 3 次,終究還是沒有人員接聽。

後來,我直接回去了,那部電影沒有看,官方的客服電話也沒有再打過,當然也再沒有在 QQ 電影票上買過電影票。

三年前的暑期,我在中國青年報的新媒體發展中心實習,那時候對於媒體、對於新聞還有著非常高的憧憬和嚮往,只是後來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選擇媒體這條路。

那期間,有一件讓我印象深刻的事情。

某天早上,我從單位電梯口出來,朝著辦公室方向走去時,遇到一個穿著有些素樸、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的男子,手裡拿著幾張列印的 A4 紙。

「你們幫忙報道報道一下吧,求求你們啦!」一邊說一邊很誠懇的向我走來。

我出於好奇,接過了手裡的那幾張 A4 紙,並且回復到:「好的我幫你把文件轉給相關的同事」,便趕緊的往辦公室大門走去。

在工位上,我開始翻看這幾張 A4 紙上的資料,看罷我才明白。原來剛才的那個中年男子的家鄉有存在征地方面的問題,當地政府部門疑似有不當行為,他們曾多次上訪無果,最後迫於無奈,才跑到了像中國青年報這樣媒體的門前,希望能找到記者幫忙曝光當地政府部門的不當行為,同時給予他們也有的補償。

那個中年男子可能以為,既然都已經在一家報社的門前了,把情況反饋給報社的記者,肯定就會幫忙報道的。實際上呢?

當天早上,我把我遇到的情況反饋給了相關人員,他們則很淡定讓我把那幾張資料放在了一張無人辦公的工位上,說會有人跟進處理的。然而我在那張桌子上發現了很大一堆疊著的各類資料,有信封裝的、有檔案袋裝的、有 A4 紙、還有手寫,都有相同的共性:基本都是尋求報道、曝光、幫助等。

實際上那之後的兩個月實習中,這種情況還遇到了好幾次,但我因為我實習的部門並不是采編組,不能直接跟進,只能傳達。

一年後。

2014 年 7 月 16 日,中國青年報社門口發生一起 7 名訪民服農藥自殺事件,在當時引起了廣泛關注。

說來慚愧,在學校期間,我曾負責過運營過一款校園新媒體產品,在某段時間內還是有些影響力。

所以經常會收到各種微博私信,尋求報道、尋求轉發、尋求幫助、尋求曝光等等,花樣不嫌多,但基本每天都會收到。就連學校所在的周邊地級縣市的人,都私信我們的微博,希望我們幫忙曝光,要知道我們只是一個校園媒體,完全無力呀!

在如此多的私信中,經常只是會選擇性的回復一部分,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予幫助,更多的則可能是永遠躺在了未關注人的私信中。當然,我相信,其它很多權威的媒體的做法更是如此。

在曹雲金寫了長文講訴其與郭德綱的種種經歷後,我曾在個人微博里轉發評論到:

在輿論這個天枰的兩端,擁有強話語權的人永遠是佔有優勢的,郭確實有點過了,看之前的輿論發展,不難發現,基本都是郭一個人在言,信息不對稱也使得吃瓜群眾一邊倒。

很長一段時間裡,曹雲金都是失聲的,他顯得無力,郭一直活躍在媒體面前,有著極多的資源傾斜,他口中所說的人、物,成為了外界對這些人、物了解的關鍵渠道,甚至可以說是郭完全可以通過自己的口,在媒體面前構建出自己徒弟的形象。至於是非黑白,可能只有當時人才知道。

郭和曹的事件,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切身經歷——我的一位大學老師。

他比較喜歡在課堂上講述一些八卦內容,可能是同專業某個老師的、可能是某個其它年級學生的、也可能是關於學校某個領導的等等,而且他每學期基本都會有三個年級的學生課程。這大概是背景。

他經常在大一、大二的課堂上,講大三的某個學長、學姐,有的沒的的事兒,有些可能是道聽途說,有的可能是無中生有。時間長了,在學弟學妹們眼中,某個學長、或者學姐的形象,就真的是他在課堂里所構建的那個樣子,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兒。

有一次我的大學室友遇到一個同專業的學妹。

學妹很好奇的說,「學長,你是不是在準備考研呀,我想問一下考研的時間安排是怎麼樣的?」

我室友一臉懵逼,「我沒有考研呀!我也不知道考研的安排,誰說我考研的?」

學妹略帶委屈的回答,「就是專業的某老師呀,他在課上當著全班同學說的,還說你要考某個學校的研究生呢!」

恩,當時在旁作為吃瓜群眾的我,表示我的室友又「被代表」了。

實際上,那個老師把另一個要考研的名字和我室友的名字記混了,然後他直接就給學弟學妹們聽了,接著學弟學妹們就真以為他是要考研的。

那麼問題來了?我的室友有辦法澄清這個誤會嗎?

專門召集當時聽課的學弟學妹們,大聲的告訴他們真相嗎?而知道真相的人只有少數和我室友關係好的,大多數和我室友沒有來往的學弟學妹們,還是會以為我室友真的是要考某個學校的研究生。

恩,我的室友失聲了。

好些扯遠了,說重點!

還記得當年王思聰買電腦桌,因為嫌京東配送慢,發微博之後,短時間內就收到了相關人員的回復,以及遲到的電腦桌嗎?

還記得當年作家六六因為買到爛水果吐槽京東,然後又是很快收到相關方面的道歉說明,並被媒體廣泛關注嗎?

…………

這種案例似乎很多,又似乎很少。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沒有像王思聰、六六這樣的待遇。

故事二里,我取不到電影票,又無法接通和客服人員,最終只能是放棄使用購票平台,失去的還是失去了,我只能自己發個微博吐槽,只是也沒人看,沒人關注,沒人罷了。

故事三里,那天把 A4 紙給我的那個中年男子,後來的故事我已不知道了。但那幾個在中青報社單位前試圖通過服毒自盡以尋求關注的上訪村民,我知道他們會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是多麼的無助。

故事四里,很多人把期許寄托在媒體上,然則在當前的時期,難。總能從身邊的從事媒體的朋友那裡知道,寫某個地方的稿子被撤了、某個企業的負面搞被撤了、某個領導的新聞要求刪了等等。

故事五里,曹的聲音是存在的,我室友的聲音也是存在的,只是他們的聲音太小,沒有媒介和渠道為其傳播開來,和有話語權的人相比起來,又可以說他們是失聲的。

把原本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說得這麼複雜冗長,也是沒誰了。

最後想說,這個:知乎專欄文章莫名消失不見 有點尷尬額 - 小正說事 - 知乎專欄

文章消失的事情一直沒有得到相關的說明,有點心累,儘管事發當天還找了一個認識的朋友幫忙反饋,也私信給了知乎小管家,還是木有消息。

失聲的我,無助的我。

失聲的我們,無助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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