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悄無聲息的變革正在發生:是的,單身狗即將佔領地球
單身社會來了!
整個社會單身化是一個不斷擴大且不可逆的過程!這樣說來的話,單身狗遲早有一統天下、反虐恩愛黨的一天呢!你準備好了嗎?
單身社會來了!文/雅君、張恆
高中畢業時,父親請同事給李雯算了一卦,想看看她能不能考上大學。
「那個人是看手相的」,李雯說,對方端著自己的手看了半天,說了好幾件事,其中一件是:單身,不婚。那是1980年前後,說一個人不結婚,無異於很重的詛咒。「他當著面不好意思說我結不了婚,只說我結得比較晚。」
李雯並不太記得這件事,是父親後來告訴她的,他那時候已經徹底死心,不再考慮李雯結婚的事情了。
李雯相信了這是自己的命運,或者只是把這個插曲當做自己單身不婚的佐證。她現在已經51歲了,從未結婚。她越來越享受現在的狀態,自由、獨立,喜歡冒險,不用為他人改變自己。
這種人生態度,是《廣州日報》編輯羅愛萍所欣賞的。與李雯不同,羅愛萍曾被動單身過,經歷了一段痛苦的撕扯時期,但現在,她也接受並開始享受單身。為了能讓他人避免被傳統觀念撕扯的痛苦,這位外表看起來安靜溫婉的南方女子,以鬥士姿態出現在微博上,她稱自己為「單身掌門」,希望以此為陣地,尋找同類,「為單身派代言」,改變社會污名化單身的現狀以及「結婚才幸福,單身會悲慘」的看法。
只是,這並不容易。正如李雯被妹妹認為「不正常」一樣,謾罵和侮辱也向羅愛萍撲來,有一次,一個男人在評論里罵她「神經病」,並說,如果自己女兒因為她的宣揚被洗腦,堅決獨身,「我作為一個父親,肯定會用最極端的手段報復你」。
羅愛萍「這種人的存在會讓我覺得自己必須為單身者的尊嚴戰鬥。」羅愛萍不為所動,反而被激發起更多鬥志,「你去查閱相關統計數據就會發現,單身化已經成為一種全球趨勢,只是很多人思維僵化,不肯正視這個變化而已。」
「他們就是那樣結婚了,不是因為愛」
李雯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小時候住四合院,好多人家住一起。在她成長過程中,印象最深的畫面是:她玩夠了回家,還沒進門,就看到院里圍了一大堆人,扒進去一看,是父母在吵架。「那時候人們都沒事幹」,就圍在周圍看熱鬧。
等李雯到了考慮婚姻的年齡時,父母的婚姻成為她首先要解剖的案例。他們的成長環境、興趣習慣都不相同,「其實是不太適合組成家庭的」,李雯說,但是中國很多夫妻並不看重這些,「尤其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缺少愛情,他們就是那樣結婚了,不是因為愛。」
李雯大學學英語,畢業後進入國旅工作,主要接待外國遊客,進而,也接觸到一些外國人的婚姻觀念,對比之下,她對中國式婚姻更加失望:「在西方文化里,女人是拿來愛,拿來欣賞的。但是在亞洲尤其中國文化里,女人不是這樣的,我們用的是叫use,或者是made,使用,製造,就是像你家裡的一個工具或者一個東西,你在使用那個物?品。」
這種想法在1990年代的中國,還太超前,「我覺得我好像挺不幸的,沒有碰到過合適的男人」,但是反過來一想,李雯也並不覺得後悔,而且還越來越享受這種單身狀態。「就是自由,」李雯說,「想幹嗎就幹嗎,完全是自己做決定,活得特別任性,不考慮後果,工作說扔就扔了。」
2005年左右開始,李雯甚至不再找固定的男友了。那時,她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單身社會最早的「子民」之一,社會變化的大門,已經由觀念的改變而開啟,雖然結婚仍然是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但已經不再是唯一的選項。
七年後,美國一位叫艾里克·克里南伯格的社會學家出版了一本書,勾勒出這種潛移默化發生的巨大變化——《單身社會》。克里南伯格通過這本書告訴人們,社會正面臨一次空前強大、無可避免的變革:單身化。一組數據,支持了他的判斷:2012年,超過一半的美國人處於單身狀態。在美國,40歲仍無婚史的人,佔到了男性中的16%、女性中的12%。這意味著,他們曾有很長時間獨自生活。「幾個世紀以來,美國社會第一次面對佔據人口大多數的單身人群。典型的美國人一生中更多時間是單身而非已婚。」
中國的社會學家也敏感地注意到了這種變化,早在克里南伯格這本書出版前,社會學家李銀河就在一篇文章中指出,單身浪潮最早發生在北歐和東歐,之後蔓延到西歐、南歐、北美,如今已經開始影響到東方國家,其中以日本最為顯著。
現在,這股浪潮終於跨過太平洋,湧入中國。有數據顯示,中國大陸適齡未婚男女數量已經過億。以女性為例,在中國,未婚女性的人數出現爆炸性的增長。全國人口調查數據顯示,25-29歲未婚女性在2010年達到了21.62%,是20年前的5倍,30-34歲的未婚女性幾乎是20年前的9倍。
而這也是《單身社會》一書中所預料的,據克里南伯格估算,中國是當代獨居人口增長最快的國家之一。
「他們沒有勇氣過這種生活」
羅愛萍養過兩隻貓,後來相繼病死了。她沒敢再養,「很害怕又養死,我也會傷心」。
這種害怕失去索性不去擁有的性格,很像她長久以來對待感情的態度。她不是一位天生的單身主義者。在23歲到37歲這15年間,羅愛萍一直在工作和結婚之間撕扯、焦灼。
羅愛萍從小在廣州白雲區郊區長大,從村裡小學轉到區里重點中學後,操著鄉下話、打扮不時髦的她過渡期很是艱難。哪怕成績很好,後來考上華中科技大學,她也依然常覺得自卑。「作為一個很胖又內向的女生,受到的擠壓仍然很嚴重。」 整個大學期間,她都沒有收穫一場戀愛。那時候她和很多女孩子一樣,自我價值的判斷標準是男生的眼光,被很多男生喜歡、愛慕,就會有自信,不受男生歡迎,就會產生自卑感。
畢業之後,工作襲來,戀愛的機會更少了。15年里,她從記者做到編輯,這期間讀了在職研究生,又出國留學一年,「我沒有刻意不結婚,只是在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會首先解決最迫切的問題,當工作和進修的目標一個接一個忙完的時候,我已經超過30歲了。
一直到30歲前後,她都對戀愛、結婚抱有期待。她從頭到腳審視自己,減肥、打扮,但並沒有遇到合適的對象。「30多歲的女人在婚姻市場上受到的羞辱是公開的,又被認為是活該的。我乾脆放棄。」這個看似賭氣的「被動單身」決定,逐漸成了羅愛萍踐行的原則:「從此我不再取悅男人,也便沒有了所謂年紀大、丑、生不出孩子之類的擔憂,人反倒自由自在了。」
羅愛萍最初的單身生活多少帶著些不得已的味道,這也是當下很多人選擇單身的原因: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在以往,這些人或許迫於壓力,倉促選擇,但現在,他們寧願單身,也不再接受勉強的婚姻。
你看,我自己一個人也能搞定「我朋友圈的人都很羨慕我,他們特別佩服我能過這種生活,他們沒有勇氣。」李雯說,自己每年都會到各地去玩,發在朋友圈裡,引來很多已婚朋友的羨慕——除了自己的妹妹,直到現在,妹妹都還認為她「就是一個怪人」。
如李雯一般,羅愛萍也逐漸適應,「原來單身也可以過得很好,我個人的能力鍛煉很大,我的事業有所進展,收入也有提高,自信也隨之增長。」她如今把重心完全放到發展事業、努力賺錢上,最近兩三年,她和男人的約會頻率變成了零。業餘時間多用於健身、閱讀寫作、學習理財投資。她觀察自己身邊已經結婚的女性朋友,覺得她們生活的重心大多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留給自己的時間很少。
「我們有能力這麼做」
1973年出生的男同性戀亮馬的個人單身史比李雯和羅愛萍更漫長。2003年,他和相戀三年的男友分手後,至今的12年里,他一共只談了兩段戀愛,戀愛時間加在一起不到8個月,「也就是說,我已經過了11年多單身生活」。
在北京房價尚未大幅上漲時,亮馬購置了三處房產,如今一個人生活,經濟上並無太多後顧之憂,也有足夠多可以相互傾訴心事、開解愁腸的朋友。
亮馬評價自己的單身狀態是「我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這讓人想起《單身社會》里的一個細節:克里南伯格在瑞典老城區採訪時,一位瑞典統計學家問他:「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選擇單身,獨自生活么?」他很快就自問自答地接道,「因為我們有能力這麼?做。」
但在克里南伯格看來,經濟不過是形成單身浪潮現象的諸多原因之一,其根源仍在於世界性的歷史文化轉變,也就是個人主義的興起。越來越多人覺得,「個人最主要的義務在於對自身負責,而非對他的伴侶或者孩子。」而單身能夠讓你從家庭以及伴侶的需求中解放出來,你可以將注意力更集中於自身,進行自我探索,尋求個人自由和實現。
這也是李雯、羅愛萍和亮馬逐漸接受目前單身狀態的原因:「相比維繫關係,更在意自我成長。」
人們對待感情的態度,正悄然發生變化。斯坦福大學的社會學家邁克爾·羅森菲爾德提出,如今,20至30多歲的中產階級正期待著嶄新的「第二青春期」,他們不斷尋覓、探索各種親密關係,盡量避免作出承諾,直到他們認為自己已找到了「真正的浪漫真愛」。
亮馬如今就在實踐開放式關係。「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愛,只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他說自己最早也期待過一對一的、白頭到老的情感,但談過幾次戀愛後,發現在男同性戀圈子裡,要發展一段長久關係本身就很難,「我現在態度是不期待長期關係,對短期關係來者不拒。」寂寞時,亮馬打開交友軟體,那裡有著新鮮的面孔和身體等待他認識和發掘。
李雯也是如此。她成了性愛分離的信徒。「我的性觀念對絕大多數中國男人而言,太開放了。他們覺得Hold不住我,我也不願意為了別人犧牲自由。」對她而言,性和吃飯、喝水一樣是生理需求,並不承載感情、承諾、責任等宏大意義。她有兩位固定床伴,每周見面一到兩次。她覺得,與其在幻想中等待一對一的忠貞情感,不如接受現實,享受當下快樂。
但是,對於這種現象,也有不同的解讀。在心理學者李松蔚看來,這個時代的人們對維持一段感情越來越缺乏耐心和信心。這種對待感情「不負責、不承諾、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的心態看上去洒脫,實際上是因為現代人安全感過低,不敢依戀他人,把自己完全投入一段真實關係中。「真實的依戀關係不會一直美好,往深處走,自然會有摩擦、碰撞、痛苦。你不投入感情,自然不會受傷,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唯一的問題是你會很孤獨。」
「其實戀愛、結婚的人也孤獨吧」
單身兩年的張曉,就常會感到孤獨。
這位北京的媒體從業者,作息常是顛倒的。有時凌晨兩三點加班回家路上,看到月色很好,「如果有一個人,能一起看看月亮就好了」的念頭也會在他心裡一閃而過。看到合租屋裡情侶朋友們的恩愛,也會讓他懷念之前和女友在一起時那些激情夜晚;想念一起做飯時,從女友身後抱住她的時刻;抽煙被女友發現,說他嘴裡有煙味,不讓吻的嗔怒神態。
他有一個關係很好的女性朋友,兩人曾開玩笑說,既然都是單身,不如在一起試試。第二天見面,女方臨陣退縮,說自己「單身太久,有親密關係恐懼症,如果有了男友,男友勢必會以愛的名義提一些要求,但自己並不想為誰改變」。
張曉當下雖然覺得不快,後來回想,心裡隱隱也同意這個觀點。單身好像讓人感覺更自由,另一現實的考慮是,一個人相比兩個人生活似乎更容易一些。「傳統觀念中,要結婚,男方得買房吧。我現在還沒有買房的經濟實力,即使我買了房,以後小孩上學也比在二三線城市上學麻煩,所以很難結婚吧。」房價、車價、教育子女等婚姻成本的飆升,無疑讓注重生活享受的都市青年開始對進入婚姻產生顧慮。
「其實戀愛甚至結婚的人也孤獨吧,我原來戀愛不順時,感覺到的孤獨比現在單身感覺到的孤獨更加強烈和令人絕望。」張曉說。
為了擺脫常常突然拜訪的孤獨,張曉用各種興趣活動填滿了自己的休息時間,他比之前戀愛時更愛社交,更愛玩。不想獨自吃飯時,發條朋友圈:附近有人嗎,約飯。想出去玩,查下豆瓣同城等網站最近有什麼講座、話劇,約同樣單身的朋友一起去。「只要我願意,就能找到玩伴和可以參加的娛樂活動,不用擔心時間無法打發。」
單身的日子裡,羅愛萍去學了自己一直喜歡的跳舞、唱歌,「我其實並沒有這方面天賦,但是去學還是很開心。」亮馬從外企轉去了一家同志公益機構上班,在工作之餘會做傢具、畫畫,有時半夜去北京南站,給那些露宿街頭的流浪人員送被子和食物。張曉最近的新愛好是街拍攝影,「我不再期待說要等一個人來一起好好生活,我現在就已經在享受生活了。」李雯有段時間也熱衷於網路社交,她在美國一個名為TWO的網站上交朋友,只是那時候她不上Facebook,對方不用微信,只好用郵件聊,「特別辛苦特別累」。
這些單身者的生活似乎能給《單身社會》一書中的觀點做註腳:「大多數單身者正熱忱地投身社會與社交生活中,比同齡已婚人士更熱衷於外出聚會、鍛煉身體、參與藝術課程以及公益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也為單身者提供了豐富的與外界保持聯繫的可行性。儘管人們經常將單身與寂寞聯繫在一起,但實際情況往往恰好相反。單身者往往是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的重度使用者,而這類人群相比其他人群,擁有更為多樣化和範圍廣大的交際圈……」
「愛情癌……結婚癌」
「中國社會存在兩大『邪教組織』,一個是愛情教,一個是結婚教。信奉愛情教的人認為,愛情是女人活著的唯一意義,女人應該花費所有時間、精力和金錢追求愛情,沒有愛情是人生最大的遺憾,醫學上稱愛情癌;信奉結婚教的人認為,不結婚的女人不完整,婚姻是女人的歸宿,女人一定要結婚,醫學上稱結婚癌。」羅愛萍對待單身和婚姻的態度,日漸變得激烈起來。她甚至用一些帶有恐嚇色彩的話來提醒即將步入婚姻的人:「一個女人結婚後,可能會遭遇家暴、婚內強姦、愛人出軌,如果生小孩,你把精力放在小孩身上,而你的同齡人正在進修,提升自己,如果你的婚姻出現問題,你怎麼辦?你的孩子怎麼辦?你的權益能得到保護嗎?結婚前要想清楚這些。」
她在所著的《中國剩女調查》一書中,列出了一些數據來佐證自己的觀點:據全國婦聯與國家統計局2011年的一項調查,24.7%的婦女承認遭受過家庭暴力侵害。如果女方在婚內被強姦,從我國目前的司法環境來看,丈夫往往很少會被定罪。此外,女性為了家庭犧牲事業的情況多於男性。中國男人每天幹家務的時間是48分鐘,已婚女性每天幹家務的時間是155分鐘。另外,進入婚姻不代表從此「性福」,事實上,中國有1/4的夫妻生活在無性婚姻中(每月性生活不到一次)。
「單身者的生活,除了男人、戀愛,還有工作、晉陞、理財、養老、進修等問題需要考慮。但在媒體上,往往只反映了單身者的情感需求。」她希望把單身女性連接起來,互相支持,為此建了一個單身女性QQ群,有300多名成員。
她們在群里聊美容健身、最近看的書和電影,談工作晉陞需要考什麼證,也吐槽父母逼婚,相親遇到的奇葩對象,還有人在群里推廣自家賣的古方紅糖,羅愛萍也在群里發自己代理的某品牌的玻尿酸的廣告,「我們這個群允許群成員介紹自己的業務,互相支持,但不強買強賣。」
「社會變化是不可逆轉的」
羅愛萍最近在準備兩個收費課程,一個是婚姻培訓,一個是單身規劃。前者講婚姻制度的發展、《婚姻法》教女性如何做好自我保護;後者則是解讀剩女現象、講解反逼婚技巧、單身理財、單身健康(生理和精神)以及事業規劃。她計劃收費大概在199到499元之間。
從單身生活里,瀰漫出很多商機,嗅覺敏銳者,開始行動起來。
早在十幾年前,日本經濟學家大前研一就寫了《一個人的經濟》。他研究發現,日本最多的其實是「一人戶」,並提醒商家將視線轉移至單身人群:這是一個「單身變成主流」的時代,「單身經濟」也成為企業一較高下的主戰場。
最近10年,日本插畫家高木直子出了20本以「一個人生活」為主題的繪本,本本暢銷,她也因此成為日本的「繪本天后」。日本的無印良品則推出專為單身人士設計「一人用」的全新廚房家電系列,從電烤箱到電飯煲到榨汁機一應俱全。
商家們為滿足單身者需求積極研發各種產品,提供各類服務。獨自生活的你不想打掃屋子,可以用家政APP請保潔阿姨,不想做飯,有外賣可點。如果你生病了,有公司提供手機下單24小時為你代買葯送葯上門的服務,宣傳口號就是「做你的備胎戀人」。甚至如果你不結婚但想體驗一下婚禮的感覺,日本有公司提供「單身婚禮」的服務,接受這種服務的顧客會在酒店度過兩天,該公司的員工會為她們挑選婚紗,設計髮型,與真實的婚禮流程無異。
不獨日本,在美國,按照2014年全美旅遊業協會的統計表明,約有33%的旅遊消費是由單身一族買單。在瑞典,已經出現了為中老年單身人士提供的住宅社區。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市有一個專門為40歲以上單身獨居生活的人們所設立的名為「一起擁抱人生旅程」的住宅項目,住戶有義務參與建築里的一些活動。
2014年3月,這名叫Grace Gelder的英國女子受夠了約會,決定自己和自己結婚。她在公園長椅上向自己求婚,還舉行了一個完整的婚禮,有50名賓客參加。日本姆明娃娃咖啡屋,餐廳在每張桌子旁都擺放可愛的玩偶,化解單身者獨自用餐的尷尬。國內市場上也出現了這樣的住宅社區。只租給「45歲以下,單身、愛交友」的YOU+國際青年公寓就是其中一款。YOU+的室內布置考慮單身者的生活需求:房間有獨立衛生間,樓內有健身房、撞球室、吧台、書架、遊戲機……供住戶娛樂,也提供洗衣、烘乾服務,還有公共廚房和食堂。公寓內還經常舉辦沙龍、派對、集市活動,以滿足單身者的社交需求。
「今時今日世界上獨自生活的人數已經超越了以往任何一個時代,而越來越多的人,當他們足夠富裕、經濟有保障之後,也將選擇單身獨自生活。」克里南伯格說,如果政府和社會能夠承認這一點,並且以現在支持已婚人口的態度和方法,為單身獨居者提供相應的社會支持,那公民的需求勢必將得到更好的滿足。
誰說一個人旅行不好拍照
但面臨單身社會的政府,卻沒有克里南伯格那麼樂觀:單身者的增多,往往伴隨生育率的降低,這意味著缺乏新生勞動力,養老金和社會福利系統將會受到很大壓力。
為延緩單身社會的到來,不少國家政府也操心起了單身者的終身大事。韓國就以稅收政策「利誘」單身者脫單:2015年,韓國施行的新稅制規定,單身人士交稅時不能享受一些稅收減免政策,年薪2000萬到3000萬韓元的未婚勞動者,和有配偶的人相比,實際需要多繳20萬韓元(約1100元人民幣)的個人所得稅。這被韓國媒體稱為「單身?稅」。
2月14日,日本東京,名為「革命剩男同盟」的組織高舉「粉碎情人節」標語,舉行示威活動日本政府則試圖為單身者牽線搭橋,打造官方版的《非誠勿擾》。2014年,安倍政府在生育津貼里特別安插了一筆「地區少子化對策強化經費」,這筆名字拗口的經費就是撥給地方行政部門主辦相親活動的。
這些策略能否阻止單身社會的發展?克里南伯格持否定判斷:「推動了單身社會興起的社會變化其實是不可逆轉的,如個人主義的興起、女性的崛起、城市的發展、通信技術的發達,以及人類壽命的延長,你們需要正視這一變化。」
這個判斷基於歷史的發展,也依賴於社會福利是否能更公平。一個國家越發達,人民生活越有保障,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單身獨自居住。統計數據顯示,目前世界上,獨自生活人口比例最高的前四位國家分別是瑞典、挪威、芬蘭以及丹麥——清一色的高福利發達國家。在那裡,幾乎40%到45%的人都過著一個人的生活。
這一趨勢自然令羅愛萍們感到興奮:他們不是少數,他們會有越來越多的同類,也許有一天,他們還將成為社會的主流。(應採訪者要求,亮馬、張曉、李雯為化名)。
最初想做單身社會這個題,和我做其他別的選題比如無性戀、比如LGBT的初衷是一樣的,就是增進人與人之間的了解,減少歧視。
當然多少也有一點身為單身狗的私心,希望政策和輿論能平等對待單身和非單身人士。整個採訪中我聽了無數故事,也回顧反思了自己的生活。我覺得,單身或者戀愛都只是一種情感狀態,並不必然和幸福或不幸福掛鉤。重要的是自己當下的感受,是心有不甘還是快樂舒展。如果你已經快樂,沒有必要為了達到別人眼中的幸福圓滿,而去改變自己的狀態。願你兩個人時相親相愛,一個人時自在瀟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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