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警察或者人民的公僕,你做過哪些違心的事情?
題主,多年以前曾經做過一段時間協警,有一天我看到麥田旁邊,有一個老大爺在放羊,我們幾個人開著車就沖了過去,(因為在麥田裡放羊確實不對),老大爺看到我們來了,大驚,連忙牽著羊跑,一共有六七隻羊,但是,羊貪吃,就是不走, 我們追了一段後,就把老大爺和羊群都逮住了,在追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很罪惡,和日本人搶老百姓無疑,這時候 老大爺,就和我們求饒,說 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六七十的人了,不容易,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在麥田裡放羊了,兒子有病了,不能掙錢,一家人全靠這點羊。。。。等等 說了很多,當時,我心動了,我不想抓了,但是隊長說:別聽這一套!抓所裡面去,去交罰款! 然後都拉走了! 剩下了哭泣的老大爺。
事後,老大爺也來處理了,交了幾百元罰款。走了。後來,聽說,他的兒子真的有病,不能自理,而且過了半年,老大爺最後也死了。我就感覺,這樣的事情,太違心了,違背了道德。十年過去了,我心裡依然有個疙瘩。 我在想 如果 當時,我看到老大爺放羊,裝看不見。不就沒事了嗎?你們 做過這樣違心的事情嗎?
回小鎮工作一個月後的某天,午後日長,天氣熱得知了都懶得叫喚。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新人值班,我捧著一張報紙發獃,對面的小齊抱著手機戳戳點點。
當悄無聲息的一個身影突兀地站到我們面前,我確實嚇得想拍桌子。但是看清這是個小小瘦瘦、慈眉善目的老大娘,微微顫抖著,囁嚅著,站在我們面前,我很快反應過來,是上訪來了。程式化地,小齊招呼著大娘坐下,我則到飲水機邊為她接了杯水,抽出了接訪記錄。
在接下來的半個或者一個小時中,大娘急促、無序地敘說著一個似乎漫長而複雜的故事,但我能聽明白並記錄的,也只是她的姓名住址。「大娘,我們向領導反映,會搞清楚並給您一個答覆的」。
後來發現,打聽清楚這件事情其實並不難,因為這只是大娘無數次往來鎮政府大院中的一次,而我,也只是幾十個接待她的工作人員中的一個。大娘的丈夫很多年前就在這個院子上班,身份是工人編製,上世紀80年代全民創辦企業時,鎮政府牽頭成立了集體制的建築公司,他就轉到公司工作,檔案則繼續留在鎮政府。90年代,公司難以為繼,一私營老闆為獲取建築資質,將其操作轉製成為私營企業。又過了幾年,大娘的丈夫身體不好了(那時已經徹底癱瘓了),便回家休養,等到退休年紀辦理退休手續的時候卻發現檔案找不著了,鎮政府堅持當年轉制時已經把所有人檔案轉到公司,事實上與他同期同情況同事的檔案也確實轉走,公司則一口咬定當時就沒見他的檔案,也就從沒再給他續過保。
啰嗦這麼多其實就是一件事,他沒法辦理退休手續了。
記得那時他們的退休金應該在1500元左右吧,這是什麼概念呢,就是他們老兩口在一個偏僻的小鄉村可以生活得很富足,年節時候甚至可以為兒孫一點小體給。而現在,兩個失去勞動能力的老人,什麼都沒有了。
抱著對老人的同情,我向領導反應情況,諮詢民政、勞保等部門,又詢問幾位老同事,幾年來,他們早已整件事情非常了解,但無一不是遺憾地表示,除非那位老闆良心發現自己掏腰包,這件事從政策和程序上已經成了死結。對於老人,同情但很無奈。
每過十天或者半月,大娘總會蹣跚而來,重新絮絮叨叨地向我們述說這件不公的事情,而我們能做的,也只能是一杯杯續上清水,無奈地傾聽。臨走的時候,我們只能無奈地告訴她:大娘,您的事我們和上邊反映了,有關部門正查著呢。
慢慢熟悉起來,大娘也會和我們多說些諸如糧食漲了賤了,丈夫的身體好了差了,諸如女兒家也有兩個孩子過得很不易之類的話,發些諸如這事兒臨死前不知道還能不能解決的感嘆。臨走的時候,我們只好一次次無奈地告訴她:大娘,您的事我們和上邊反映了,有關部門正查著呢。
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已經臨近春節,大娘又一次過來,好像是趕年集,順便進來坐坐的意思。再一次的絮絮叨叨中,我們又知道,大爺的感冒一直沒好,今年冬天真的挺冷的,小王你說我這事兒真就這麼難辦,閨女昨天給我送年貨了……臨走的時候,大娘突然很為難地小聲問小齊,姑娘你能把公家報紙給我幾張嗎,昨天風大窗戶破了老頭凍得受不了……小齊噙著淚回辦公室找了幾卷掛曆塞到大娘手裡,是的就是過年慰問老幹部老黨員的那種,上面一般寫著幾個大字,敬祝你們身體健康、晚年幸福!
我們又違心地說了一遍:大娘,您的事我們和上邊反映了,有關部門正查著呢。然後,目送她小小的身影,一擺一擺地消失在雪地里。
先匿名再說。
相信大家都明白「五毛」的意思,這其實是這個意識形態的宣傳模式。別緊張,我也不是「五毛」,或者說,我連五毛都沒做過,更別提什麼臨時工還是人民公僕啦!但是我曾經在一家黨報以合同工身份工作過一段時間,所以就跟大家聊聊唄。國內大部分單位和機構還有國企是有一種叫「新聞宣傳考核」的硬性任務的,要求每個月必須在各級媒體上發表多少宣傳稿件。而我的工作,就是把黨報的版面賣給這些單位。說「賣」都有些牽強,因為在任務面前,很多有錢的部門都會想方設法尋找媒體完成考核任務。所以很多時候,我只要跟他們聯繫上,就只需要每個月接收他們的稿件,稍作修改之後登出,次月結算,再接收修改稿件,再登出。。。。。。忘了說一句,我們的報紙,市面上是絕對絕對不可能買到的。通常只做為黨報黨刊訂閱任務出現,有時一個單位甚至能訂上萬份報紙筒,為的就是我們「訂閱送版面」的活動。呵呵,一個幾百字的豆腐塊,需要上千元發布費,而我的提成是10%。這工作舒服嗎?太舒服了,雖然我只是合同工,但是去哪裡都被人應承著;只需要有兩三個固定客戶,每個月便輕鬆拿幾千塊提成。這工作有價值嗎?呵呵。我實在不知道,他們發給我的病句連篇的稿件有什麼新聞價值;我實在不知道,一份只在少數場合出現和流通的報紙有什麼宣傳力度;我也不知道,看著從一個單位流向另一個單位產生的巨大現金流屬不屬於GDP的一部分。
如此舒適安逸的像走狗一般的公眾網,我相信還是有很多人熱切渴望的。我卻不是,當我厭惡了那些官腔,厭惡了那些馬屁,當我看清了永遠不要指望某個人或體制生活下去,當我看到了那些腐爛的根部,我知道自己又該上路了。哪怕前路艱難險阻,我也堅定了不苟活的心。幹了不到半年我就辭職了,呵呵。既然大家都在舉栗子,我也隨便說一件吧。
一天中午正在和靈道聊天,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一個女人哽咽著,壓抑著,斷斷續續地說:「您這裡是報社嗎?」我說是的,你好。她抽泣了一下,說:「我丈夫給人幹了一年活,他們不給工錢,我想求你們幫忙。。。」我抬頭看了看靈道,靈道小聲對我說:「告訴她我們是黨報,讓她去找生活類的報紙。」
於是我對電話回復:「不好意思我們是黨報,您可以撥打這個號碼聯繫**晚報的記者們,是的,就是這個號碼,不用謝,再見。」呵呵,黨報。
在輿論管控愈來愈嚴格的今天,我想對**們說,即使你們只是執行命令,即使你們只是養家糊口,即使你們只是為了功成名就。「平庸之惡」,是你們躲不開的罪名。單獨放大一個違法犯罪個體,每個人都有可憐或者值得同情的地方。但是還原到一個群體,如果不依法處罰處置,形成了低洼效應,後患無窮。賣淫、傳銷、電瓶車違章等等等等都是如此。警察不能依照一個人的道德品質和生活現狀為標準去處理他的違法犯罪行為,一事就是一事,你錯了,犯罪了,就應當依照法律來辦案,來移交起訴,怎麼判是法院該考慮的問題。但是治安處罰方面裁量權在公安機關自己手裡,按照治安處罰法規定,有處罰的上下限,像題主的情況放羊的老人完全可以口頭警告,沒必要一定去罰款。
我在實習的時候就抓到過70多歲的孤寡老人去嫖娼,本身70歲以上就是免於處罰的,不過就算他是60多也不可能真罰他3000-5000的,他一個月就那麼點低保金。而對一些態度惡劣嫉妒不配合的年輕人,完全可以按照上限來處罰。
再說說電瓶車違章,去年年初本地交警部門集中治理電瓶車載人,安裝遮陽傘等問題,強制拆除了很多電瓶車上安裝的遮陽傘,互聯網上本地論壇罵聲一片,說人家騎車帶個老婆帶個孩子怎麼了,說警察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等等,然後過了幾個月一個小姑娘騎車帶著另一個小姑娘,是逆行還是怎麼著來著,雙雙被撞死了,網上又是罵聲一片,電瓶車載人交警平時為什麼不管??!!!先說這麼多,上班去了!以下是個第一人稱的故事,其中的「我」與我無關。
初冬的深夜。報警的是個工地守夜的大爺,他斷斷續續的給我們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時不時顫抖著比劃幾下,以彌補自己濃重的口音。工料被搶了,人是散開跑的,剛走,有車。
順著大爺指的方向,我和同事追上了一輛和指認特徵相符的車輛。閃燈鳴笛,車都沒有停。並排開窗,可以看到對方車裡只有一個司機,他扭頭看了一眼兜著風喊話的我,隨即面無表情的繼續看前,加速別車,闖過一個紅燈之後,掉頭逆行。同事年輕,罵著街開車緊緊跟了上去,開始和對方互相別車。兩個加速、急剎間,我拿手台喊了支援。路面濕滑,我們車速佔優,前車車況不好,機器轟鳴,掙了命的佔道疾奔。我讓同事跟著,再別車兩邊都得出事,等等支援再看。
凌晨三點,冷清的路燈,兩輛嗚咽急行的車。
速度快,路線偏,支援跟不上。約莫四五公里後,前車衝進一個新建小區的地庫,過減速帶時,車底掉了零件。同事遲疑的點剎了幾下,旋即跟著咬了進去。
對方很聰明,本是慌不擇路的奔逃,現在開始在地庫繞柱子。已經喊不出手台了,沒有信號。車裡沒人說話,撇了一眼同事,這小子眼睛發紅,開車動作雖然很利落的,但是可以感覺到他渾身在微微發抖。就在我考慮是否要硬拿時,前車貌似扭進了一處死路,司機跳車就跑。同事一把打輪和急剎生生把我身旁早就虛開的車門徹底甩開,拽著座椅晃蕩中看到地面即將不再轉時,我跳車追了上去。
同事嘶啞的喊話,地面上揚起的白灰,那個男人側臉上的汗珠,甩棍在手裡的分量,慘白的燈光,地下陰潮的味道,車怠速噠噠的響聲。。。我不清楚神經的哪一部分在處理以上這些東西,只記得自己每一次喘息、腳步每一次落地都像鐵鎚一樣砸在腦子裡。
追上了。
我說了三句話:我是警察!不要亂動!配合回去!他亂叫著衝過來,我用警棍抽了他大腿外側。扭曲著表情,他突然抓住警棍想奪去,一股大力。同事作勢要摁倒,硬是沒成事。我腦門冒火,索性鬆開警棍,趁他愣神,著實給了他腦袋兩拳,然後掏出了槍,他不敢動了。
我和同事揍了他一頓。
支援警力到時,看到的是三個滿身白灰的人。
除了幾個紅藍紋的破褥子,他車上什麼都沒有。守夜人說天太黑,沒能辨認出他。腳印、指紋、血液都采了,沒有比對上。他只說看到警察害怕了,一句話重複了幾個小時。核實背景,除了不算穩定的職業,沒有劣跡。家人來接,介紹說他過於內向,細問緣由,說是車輛手續不全,家庭困難,車一旦被扣就沒法養活老婆孩子,所以玩了命的跑。
刑警建議,該放就放吧,案子接著查。所以,陰差陽錯,被害人指錯了,他跑錯了,我抓錯了。車手續不全,我沒有報交警,也沒有報追車追人的具體情況,但和他家屬原原本本交待清了。放他的時候,他死死盯著我,我明白他很恨我。我心裡愧疚,現在仍然有。但是想起他聽到我第一次喊話時,面無表情的扭頭前行,別車、逆行、繞圈、野獸一樣的發狂奪棍,我也執拗的認為,應該揍他。
次日,守夜大爺給我打來一個電話,說在工地門口發現了一個包裹著工料的紅藍紋褥子,還說回想起其中一個小子惡狠狠的說要弄死他,身形、口音和放走的那人相似,問我他是不是錯了。給了大爺刑警的電話,我不置可否,心裡百味陳雜。
當你望向深淵時,深淵也在望向你。早些年在一個國家級貧困縣的稅務所工作,那時候收稅講的是應收盡收,還沒有起征點的說法,每年分夏秋兩次去山裡收稅,行話叫簡併徵收屬於極生僻的業務。交稅的都是些村裡的小雜貨店,每戶半年交個幾十塊錢,戶與戶之間隔著幾座山,開車要跑近一個小時,一天收個二十來戶幾百塊錢,晚上回來住在鄉政府(太偏僻,幾個鄉才有一個稅務所)。我不知道每天收的錢夠不夠汽車油費,但是看到那些小雜貨鋪所有的商品都不夠裝滿一隻大的旅行箱,0405年了家裡最像樣的電器還是14吋的黑白電視,幾十塊錢的稅都是一塊兩塊的零錢湊的,連十塊都沒有,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心裡感覺很不是滋味。到結束的時候鄉政府的人還請我們吃飯,那飯吃的想哭。
聽說財政所收農業稅的時候更觸目驚心,經常有人家裡連讓你覺得可以收走的東西都沒有。也更殘忍,開雜貨店的手裡多少還有點活錢,稅一般定的也低,人也樸實,到家裡去收都還是能交上的;而有些種地的農民手裡沒有現金,到家裡搬糧食牽牲口,感覺和土匪一樣,不過我沒有親眼見過。
再說些親眼所見的。煙草專賣局去沒有專賣證的雜貨店查有沒有偷著賣煙。一個人先進去買盒煙,看好煙在哪藏著,然後一車人進去把藏煙的柜子砸開把煙抄走,再開張數千元的罰款單,屋裡店主夫妻和孩子都一邊在哭一邊跪著求情。質監局去榨油或者磨面的小作坊進項檢查,按規定取四個樣本,一個樣本要交兩千多的檢查費,有問題還要罰款。作坊主人哭著說全部的家當連機器才五千塊錢,磨一斤面才幾厘錢,到哪去找這麼多錢。事後聽質檢的說是全國專項治理,必須要查他們也沒有辦法,平常一般也不會去檢查這麼小規模的。上屆政府在對農村最貧困人口的減負上其實做了很多事情,好多的「惡政」取消了,比如稅收起征點的實施;農業稅的取消;質檢的檢查費由國家負擔;農村醫保的全覆蓋,農村養老金等等。雖然稅收減收才千把個億,不到十幾萬億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二,但是納稅人減少了近八成;農業稅更是讓五億人不用去和政府打交道。一年幾塊錢的醫保讓農民有病敢去醫院衛生所看了;一個月一百多的養老金讓只有油鹽醬醋和電費才使用現金的農民不用幹什麼都用糧食以物易物了。雖然我也認為這些都是政府應該提供給他們的,但是能看到國家向好的方向一點點的轉變,作為基層的公務員不再讓自己經常覺得工作在違心,感覺會欣慰很多。在下基層黨群口普通公務員。
按照我的理解,題主想弄明白的東西不是分析一下從個人修養和自身道德要求的角度講是不是「違心」就能說清楚的,這裡面的東西太複雜。 事件一,我自己經歷的,有個老大爺到我們單位上訪,是我接待的。老大爺八十多歲,拄了拐杖但是腰桿不彎,朝鮮族,說話時經常夾雜朝語單詞,交流有點困難,總的說看上去頗有精氣神。老大爺說他是建國前老黨員,軍人,參加過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腿上有傷,是美國人彈片打的,複員後來的我們這,文革遭到迫害,被開除黨籍了,他要申請找回黨籍,黨齡還要按建國前算。 我聽完就燃了,心裡想著這事一定給老人辦成,就開始準備材料上報。上報時,我跟上級負責這種事的單位溝通,上級說看了我提供的材料,這個人的情況上級早就掌握,這個事不能辦。上級最後對我說,那老大爺如果再來催,你就敷衍他,打發了就完了。我當時無語凝噎,心塞的要死,之後老人又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也沒辦法,只能拖著,說正在溝通。說那些話的時候我都想抽自己。
就這麼拖了很久,有一次老人又來電話之後,我受不了了,就跟上級單位說,這個事到底為什麼辦不了,我這邊壓力實在有點大,最少得告訴我原因吧,要不我怎麼跟老人解釋?上級跟我說,既然你問到這了,這老人確實是老黨員,抗美援朝有軍功的。但是複員回來以後,到基層任職期間,這人橫行鄉里,文革時還強姦了村裡的一個姑娘,因為當時特殊歷史環境,就只是開除黨籍公職,沒受刑事處罰,這些事在檔案管理部門都有確實證據可查。這樣的人,是文革的得利者不是受害者,怎麼給他恢復黨籍? 掛了電話,我用了很久才把碎了一地的三觀撿起來。 後來老人又來了,我把上級跟我說的事跟他又說了一遍,那老人一改之前溫文老幹部的狀態,直接惱羞成怒,破口大罵,最終這件事不了了之。事件二,是我了解的,並不是親身經歷,所以簡要說。我有一次跟610辦公室(這個單位是負責防範處理邪教相關事務的)的同事聊天,他說,這一年啊,又直接或間接把好幾個人送去勞教了,總感覺自己是在作孽。
然後不久勞教制度廢除,我倆再聊天,他說,勞教廢除了絕對是好事,但是相應的制度得跟上啊,現在沒有了勞教,這些基層工作人員在面對構不成犯罪的傳播邪教行為時一點辦法沒有,只能批評教育,那有屁用啊,再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然後,又過了沒多久,山東招遠,一夥全什麼神的教徒就打死人了。我再見到那個同事談起之前他說的那些話時,他臉上那複雜的表情我描繪不能。事件三,也不算是我自己的事。有一個城管的同事,在城管工作了很多年,我倆私下交流時,他跟我說,城管現在沒法干,街上那麼攤販,你去管,管得溫柔點根本沒有用,管的不溫柔第二天網上就曝光。你要是不管,領導天天罵你不說,老百姓也一個勁打電話問你什麼時候來清理這些攤販。他還說,單位附近有個佔道擺攤賣茶蛋的老太太,聾啞人,他每天從那過都買幾個,不餓也買,沒零錢就十塊二十的扔那,不要找了,他說誰的心都是肉長的。
後來,在一個拆遷現場,他被人用鐮刀開膛了,立斃。這件事是2014年發生的,當時的新聞應該還能搜到。這幾件事我無法證明真實性,信則信,不信就權當看個樂吧。尤其是第三件事,我只是想說,強拆這件事本身並不值得討論,值得討論的是土地所有權到底應該怎麼分配的問題,如果農民繼續沒有所有權只有使用權,那麼強拆這種社會現象將永遠不會消失,因為根據現行法律,強拆是有法律依據的。
通過這幾件事,我想說明的是,咱們現在是社會轉型期,民眾素質擺在那,制度漏洞擺在那,現實殘酷且複雜,不僅是我們個人在糾結,整個社會也在掙扎。
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保證程序的公平。即使有些情況下,保證程序公平時,事實公平會因此受到損害,也要優先保證程序公平。程序是死的,社會現實是活的,死的東西永遠無法完美適應活的東西,但是死的東西是可以改變的,一步步調整程序,在漫長的博弈和痛苦的妥協之後,也就是社會完成轉型後,我們會看到希望。
我們堅守程序的作用在哪呢?中國老百姓最不相信的就是法律,不是說不相信現行法律條文,而是不相信最低道德標準的約束力,是不相信社會契約的約束力,如果每一個公職人員都能堅守程序,那麼,總有一天,中國老百姓會開始相信法律的力量。 當然,我們這一代人看不到這一天了,雖然我不到三十,對自己的身體也蠻有信心,我還是堅信我看不到這一天。在這樣一個時代,去堅守的意義不在於你通過堅守去改變這個時代,而在於通過堅守讓這個時代改變不了你。 你如果沒被改變,那麼你的後輩們也許就能看到一絲絲希望。有次強拆 領導調我們去但不負責拆 只負責維持秩序 防止有關方做出出格的事 一個中年婦女就在鬧 她母親滿頭白髮 拉著她 哭著說別鬧了怎麼怎麼的 中年婦女說了一句話 聽得我心頭一痛 媽 你別攔我 你當什麼好人 你看看你 當了一輩子好人落到好下場沒有 我和我同事聽見了就往後面慢慢移 心裡很不是滋味 但還有很多城管 各種單位的把他們架走了 哎
三年工作經歷,失去的最多的是同情心。
有利益衝突就有謊言,當事人都會裝。最難忘的一次,被個常離家出走的小學生騙的滿城亂轉。見得多了,再好看的白蓮花也枯萎了。可以要求我盡職,不能要求我扶貧。2015年1月27日,補充下小騙子事件經過: 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沒家教,夜裡十一點在外面瞎逛,她提供的學校、家庭信息是假的,害我瞎跑。最後靠同事的教師家屬,聯繫城區學校負責人,讓班主任核查,才找到家長。家長根本無所謂,說習慣了。作為一個人,不要企圖成為一個全能全知的神(http://www.zhihu.com/question/21199116)
警察是一個特殊職業,但警察和其他職業一樣普通。真的在社會上待的時間長了,誰又可以說自己沒做過違心的事情。 知道最違心的是什麼嗎?是抓那些偷渡的,人家只是追求幸福的生活為什麼要抓人家?我偷渡去美國每年還能寄好多外匯回來,可中國警察一樣要抓我。美國警察抓我的時候不「違心」?我是一個追求幸福生活的可憐人,儘管偷渡衝擊了美國公民的就業。中國警察抓我的時候不「違心」?我還像沒損害到誰的利益吧?但實際上一個偷渡往往會演化出有組織犯罪、強姦、謀殺等等惡性犯罪,而且國際責任也是不說你想不承擔就不承擔的。之所以公職人員的「違心」感強,是因為公職人員維護的「公共利益」,這個「公共利益」不會說話,沒有直接的受害者。往往一些違法犯罪行為只是小偷小摸沒有犯下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我們會覺得因為這一點小事情,違法犯罪嫌疑人付出的代價對於他們而言太過沉重了,甚至受害者也覺得不必這麼重。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公地的悲劇」?法律是最低最低的「底線」,他們可憐嗎?可憐!但法律說歸到底是合理的,不合理的往往是個例。每個人是不可能也不應該主觀的評判法律的,我們只能去遵守、執行法律!當然我們要改掉那些不合理的法規,規範我們的執法行為。但這個問題仍然會存在。
ps:我們總是很容易相信自己的理性認為自己已經了解了這個事情——「他是真的很可憐」。而法律上一個事實的證明需要警察的偵查、檢察院的公訴、法院的宣判,而這得出的結果都是可能錯誤的。你確定你確定的就是事實的真相?(這個問題可以去看看日劇Legal High和知乎相關問題http://www.zhihu.com/question/21721979)一個朋友跟我說的事。
一天值夜班,半夜抓了個小混混。本來要關一個晚上,但是這個小混混哭著喊著說自己誤入歧途以後再也不會犯法了。於是問有沒有家屬可以幫他保釋,小混混說自己一個人沒有親屬。這個警察看他實在可憐,於是幫他保了出來(具體怎麼操作我也不懂的)。但是後來一幕讓他吃癟了。那個小混混跑到局裡告這個警察違規操作保釋了自己…後來自然受了處分。
這也讓我堅信了,那些壞人,只有受到制裁的時候才會裝可憐,想讓他們真正的悔改是很難的。參加工作早的那些人會繪聲繪色跟我誇耀自己在抓計劃生育時如何神勇,追著人兩里路一腳飛踹把人跺進春初的水塘;如何用一根毛竹巧妙地推塌農戶唯一的住房而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哪一家因為躲計生舉家逃亡外地,哪一戶已經二十年沒有回來過祖輩家園……我不相信講述者沒有絲毫悲憫,而只認為自己工作認真負責執行上級命令不打折扣幹得不錯。我當然也要附和地稱讚,適時地罵一罵刁民,以免使聊天氣氛變得尷尬。當文革武鬥席捲神州的時候,沒有一個紅衛兵覺得應該為打人殺人道歉;當雪崩發生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認為自己有責任。
我乃城管,斗膽留名入企兩年,深知疾苦考公至今,不忘初心。
裡面的代表們午飯能吃到剝好了葡萄皮的水果,外面的老百姓卻餓著肚子站在寒風中為了自己的合法訴求瑟瑟發抖。我也從以前一個看見利比亞人民打出中文橫幅「卡扎菲是個說謊者」時會感到羞愧的熱血青年變為一個麻木隱忍的既得利者,想起來真的挺感慨和心酸的。而我也只能感慨和心酸一下,然後盡全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而已。
一位特警好友剛發的朋友圈。警察,在我國,作為必須聽命於上級領導,黨和政府的執法者的存在,可以說絕大部分都做過違心的事,區別只是有的人心裡自己明白並清楚在做,有的是真不知道,但事實已經做了。簡單分析下原因,我國法律的不健全,很多事情究竟有沒有違反法律涉嫌犯罪,法律自己都沒講清楚,而這時有很多外在因素能干預司法,舉個例子,幾乎每條刑法的罪名條款最後一項都是其他嚴重情形,什麼叫其他嚴重情形?誰說了算?還有現在很多上訪人員都被以各種理由或治安處罰或刑事處罰,在排除少部分真的有違法犯罪和貪得無厭的人之外,可以說絕大多數上訪人員都是人畜無害啊,人家只是想爭取屬於自己的一點點利益啊,要真定罪,你人大定個影響和諧罪好了,你好歹讓公安有法可依呀。細說下去,我也要去上訪了。最後,我承認,我也做過。
某日大半夜的去看現場,女主人真是灰常熱情,不停地勸我喝茶吃東西。我假裝(大誤)在忙拒絕他的好意。等現場看完了,她拉著我分析案情╭(°A°`)╮……我也就大致和她扯……扯著扯著,她終於說服我喝掉了那杯茶 (?_?) ……然後拿出三個香蕉讓我吃(ˉ﹃ˉ)……我一看那香蕉,瀰漫著巨大的黑斑,一看就是高(huài)級(de)香蕉,我微笑著說我剛吃過沒事沒事不用給我,她也開心的說我們都沒什麼招待你吃一個吧然後開始剝皮了!!!╭(°A°`)╮我都看到香蕉肉里特(huài)殊(diào)的部分了!!!!趕緊推手說不用不用我不怎麼喜歡吃香蕉你們自己吃吧!!她居然說【不要客氣啊我們家裡人都不吃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怪不得你們只有香蕉招待我啊原來其他的都被你們吃光了嗎!!!???是不是還有一句【你趕緊給我吃了省的我們拿去扔掉】……此時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_(:з」∠)_……
內心OS【誰特么要吃你家的香蕉啊?你瞎了么沒看到起碼壞了一半???】
現實【微笑著吃掉了口感如xx的香蕉】:「好吧好吧,謝謝了啊」So,樓主你想怎麼辦?看老人可憐就放了?
那他繼續牽羊去吃麥子怎麼辦?第二次被你抓到你怎麼辦?
還有你怎麼不想想麥田主人,是不是把他也叫來,大家來一場「誰敢比我慘」的比賽,誰贏了你幫誰?
不要老想著人治好不好?犯法了不要老比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