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歲的衣四羽(9)

雖然晚上喝酒喝的不多,但是一下車,衣四羽就覺得有點不舒服。進屋沒多久,衣四羽就感到一陣噁心,感覺酒勁從喂里往上沖,趕快跑到衛生間,一陣嘔吐。

衣四羽嘔吐的時候,陳曉蓉站在邊上拍著他的後背。等他嘔吐完,遞給他一杯水,讓他清清口。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陳曉蓉想要扶著衣四羽,衣四羽擺擺手,說自己的沒事。但是,陳曉蓉還是堅持挽著衣四羽的胳膊,將他扶到了床邊坐下。

坐到床邊的時候,雖然已經嘔吐過了,但衣四羽覺得頭更暈了。他沒想到,晚上喝的紅酒的當時覺得沒什麼事,後勁竟然會這麼大。

陳曉蓉坐在小凳子上和衣四羽聊著天,衣四羽不停的打著哈欠,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在陳曉蓉的床上睡著了。

半夜衣四羽感覺非常口渴,睜開眼準備起身找水喝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睡在陳曉蓉的床上。而這時候,陳曉蓉穿著睡衣緊挨著他睡在邊上。

衣四羽做起來,準備下床,陳曉蓉也醒了。

衣四羽連勝說著不好意思,陳曉蓉說,你要上廁所還是喝水?

衣四羽說口渴,想喝點水。

陳曉蓉讓衣四羽別動,自己下床去拿了一杯水給衣四羽。

衣四羽喝完水,覺得頭還是有點暈。

陳曉蓉:要不,你洗個熱水澡,可能會舒服點。

衣四羽:算了吧,我直接回酒店,明天早上洗個熱水澡。

陳曉蓉:太晚了,可能計程車不好叫,你不嫌棄的話,就在這住一晚。衛生間有電熱水器,雖然不穩定,但能湊合著用。

衣四羽沒再說什麼,脫掉上衣,去到衛生間,關上門,再脫掉褲子和內褲,開始洗澡。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陳曉蓉躺在床上玩手機。

衣四羽:你有沒有多餘的被子,我在地上鋪幾張報紙,把被子放在地上,裹著被子睡。

陳曉蓉:沒有啊,就這一床被子,你不介意的話,就和我擠一晚。

當時,衣四羽27歲,陳曉蓉20歲。

衣四羽和陳曉蓉擠在那張單人床上,雖然刻意的保持著陳曉蓉的距離,但能清晰的聞到陳曉蓉身上的淡淡的體香。

當衣四羽不經意間去看陳曉蓉的時候,陳曉蓉剛好也在看他。

衣四羽感覺動了下身子,胳膊碰到了陳曉蓉的胳膊,心裡感到一陣酥酥的感覺。他沒想到的是,陳曉蓉趁機往他這邊挪了挪身子,將頭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第二天早上衣四羽醒來的時候,陳曉蓉光著身子,被同樣光著身子的他摟在懷裡。

衣四羽有種淡淡的愧疚感,這種愧疚感讓他覺得對不起林小琳,也對不起陳曉蓉。

陳曉蓉睜開眼,看到注視著自己的衣四羽,竟然臉上泛起了紅暈。

陳曉蓉的手在衣四羽的身上遊離著,慢慢婆娑著。

這讓衣四羽感到一陣衝動,將陳曉蓉壓在了身下。

離開陳曉蓉的出租屋的時候,陳曉蓉說,衣大哥,謝謝你。

衣四羽知道,陳曉蓉對衣四羽幫忙找工作一事還心存感激。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女朋友是林小琳,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兩年內自己會和林小琳結婚。

那麼,對衣四羽而言,陳曉蓉算什麼?

衣四羽覺得,這可能是陳曉蓉在以自己的方式報答他,也或作為90後的陳曉蓉比較開放,確實只是碰巧想和他做愛, 滿足自己的慾望。

後來,衣四羽去深圳出差的時候,又和陳曉蓉在酒店過了兩次夜。

結婚之後,衣四羽再也沒主動找過陳曉蓉。而陳曉蓉也換了一家公司,待遇比之前要好一些。有時候,陳曉蓉會打電話或者發簡訊過來,問衣四羽什麼時候去深圳,她想衣四羽了。

每一次,衣四羽不但不回陳曉蓉的簡訊,而且會及時刪掉。

有一次,衣四羽在廚房做飯,手機放在客廳,林小琳在客廳看電視。這個時候,陳曉蓉給衣四羽發了一條簡訊:大哥,我下個月要回四川了,你什麼時候來深圳,好久不見,想你了。

林小琳看到這條簡訊,問衣四羽: 大哥,你給解釋下,這是怎麼回事。

衣四羽頭皮一緊:發錯了吧,我不認識這個號碼。

林小琳二話不說,直接撥打陳曉蓉的電話,電話接通後,林小琳不說話,打開免提,電話那頭的陳曉蓉說:衣大哥,我要回四川一段時間,走之前想見你一次。

林小琳對著電話說:妹子,你衣大哥這會兒有事,你有什麼事對我說。

陳曉蓉趕快掛掉了電話。

衣四羽愣在一邊,林小琳開始不依不饒,一定要讓衣四羽講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衣四羽知道,這時候,不能解釋太多,越解釋越麻煩。

無論林小琳怎麼哭鬧,衣四羽就是不承認,說對方搞錯了。

林小琳:人家都叫你衣大哥了,你還說搞錯了?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

衣四羽:你怎麼知道他叫的不是李大哥呢?

林小琳又撥了一次陳曉蓉的電話,陳曉蓉接了電話:你能不能把電話給李大哥,我想跟他說點事兒。

林小琳愣了一下:這邊沒有李大哥。

陳曉蓉:啊?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

即使如此,林小琳掛掉電話後,還是對衣四羽不依不饒。

就這樣,兩人冷戰了兩三天,才慢慢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等到林小琳來到兒童城的時候,一一正在纏著衣四羽要買積木。

林小琳對一一說:媽媽以前給你講過,要買玩具,就得自己攢積分。你現在攢了多少積分?

一一:我不知道,有一萬嗎?

林小琳:因為你最近經常晚睡、吃手指、不吃青菜,所以你只有一百多積分。

一一:那要買那個很多積木的積木,要多少幾分啊?

林小琳:500。

一一:是不是要攢很久啊?

林小琳:你表現好的話,一周左右就可以。

一一:好吧。那中午是不是可以吃好吃的?

林小琳:到時再說。

一一轉身對衣四羽說:爸爸,要不去吃甜排骨吧?

衣四羽:可以。

一一對林小琳說:媽媽,爸爸說可以吃甜排骨。

林小琳:我沒說可以啊。

一一:爸爸有錢。

林小琳:你怎麼知道?

一一:你經常問爸爸要錢。

下午,一一在睡覺,衣四羽陪在邊上。

吳有軍發來一條微信:四羽,下周有空嗎,一起見面聊一聊。

衣四羽:您什麼時候到廣州?

吳有軍:我周二下午有空,你看你有空嗎?

衣四羽:沒問題,到時您告訴我酒店,我去找您。

客廳里,岳父和岳母吵了起來。

岳父和岳母是上山下鄉時認識的,按理說這麼多年過去了,倆人應該磨合的差不多了。但是,經常為了小事會大聲爭吵。經常,吃飯前還吵得不開交,吃飯後,倆人就坐在電腦前一起挖坑或者鬥地主,好像剛才沒吵過架一樣。

一開始,岳父和岳母吵架的時候,一邊的一一會覺得比較奇怪,不明白兩個人大人為什麼要大呼小叫。時間長了,對於他們的吵架,一一也習慣了。他們吵他們的,他自己玩自己的。

即使如此,林小琳還是覺得父母的吵架會給一一帶來一定的傷害。但是,對於父母的吵架,她自己也無能為力。

很多時候,林小琳覺得她的父母就不應該走到一起來。在她的眼裡,母親漂亮、能幹,有點過於精明。父親老實本分,長得也一般。經常,母親會說,如果當時不是看上他有個工人的身份,我才不會嫁給他。林小琳覺得,目前向來是瞧不起父親的,即使她是錯的,父親是對的,她也會強詞奪理一番。

甚至,母親告訴林小琳,她也想過離婚。但是,有時候細細思量,雖然她的父親不會來事、不會說話,甚至有點固執,但除此之外也沒什麼不能忍受的。雖然他花錢有點大手大腳,但大部分的錢願意交給她來管理。她可能有過離婚的念頭,但是她相信他絕對不會有過離婚的念頭,因為,她知道,他害怕改變,樂於維持現狀。要不然,他怎麼會錯過好幾次升遷的機會,直到退休時還只是個副科長級別的。

躺在一一邊上的衣四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等他睜開眼的時候,林小琳在他邊上玩著手機,而一一依然還在睡著。他知道,他睡了沒多久。

大概該從高中開始,衣四羽就發現自己的睡眠質量特別差。絕大部分時候,他覺得自己一旦開始做夢,他就知道自己快要睡著了。所以,當別人說一般情況下,睡著之後不會做夢的時候,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可能,他高中之前體驗過那種狀態,現在這麼多年,幾乎從沒體驗過。

所以,衣四羽睡覺很輕。很多時候,他看似睡著了,但只要房間里稍微有點響動,他都會知道。他不知道這算是自身有病還是遺傳,因為他的母親睡眠質量一直就很差。上高中的時候,母親說,自己整晚整晚都睡不著。睡不著的時候,母親要麼坐在床邊做點針線活,要麼打開那台17寸的黑白電視,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看的。

林小琳一邊玩手機,一邊對衣四羽說:好久沒吃火鍋了。

衣四羽:要不明天晚上去吃吧。

林小琳:可一一吃不了啊。對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再給你買一份重疾保險。

衣四羽:不是有一份了嗎?

林小琳:那份是意外險。

衣四羽:買哪家的?

林小琳:莉莉的媽媽不是在做保險嗎,最近在說他們的重疾險不錯。你現在又不注重鍛煉,天天在外應酬,我覺得還是買一份重疾險比較好一些。

林小琳口中的莉莉媽媽是他們以前的鄰居。

他們做了兩年多的鄰居,卻幾乎沒說過一句話。等待林小琳的父母來了廣州沒幾天,林小琳的母親就知道鄰居在廣州市人民醫院上班,而且在兒科。所以,林小琳的父母就數落衣四羽和林小琳,這麼好的鄰居資源,你們竟然不認識,更不知道利用。

因為都是北方人,飲食習慣差不多。每一次,林小琳的家包餃子或者蒸包子,她的母親都要送一些給鄰居。一來二去,兩家關係就走的比較近了。

一一斷奶之後,就時不時生個小病。這時候,林小琳的母親就會去找鄰居的護士,而護士都能及時趕快來幫忙處理,而且經常帶一些免費的藥品等過來。

莉莉出生之前,莉莉媽就一邊在醫院上班,一邊做保險。因為人長得漂亮,而且會說話,喜歡交際,好像保險做的挺不錯。

等莉莉出生後,莉莉媽修完產假,就辭職專門做保險去了。

林小琳:莉莉媽現在做的不錯,看她的朋友圈,好像帶team了。

衣四羽:那她算是不錯的了,很多人一開始都是吃人際關係,等到自己的人際關係吃得差不多了,也就做不下去了。

林小琳:她長得漂亮,自來熟,適合做保險。對了,你覺得我去做的話,怎麼樣?

衣四羽:得了吧,雖然你長得不比莉莉媽差,但你真的不適合。

林小琳:不比莉莉媽差?你什麼時候變得會說話了。

衣四羽:你是耐看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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