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地上,使先知看見他的烈火

Day13【前瞻+劇情分析 / 逃生2】本文作者@汪屁稀

由曾經製作過刺客信條、波斯王子等一線遊戲的製作人員此前組建的新工作室Red Barrels,在2013年曾經出品過一款令人驚艷的新遊戲——逃生。該作一改以往恐怖遊戲的「傳統設定」,玩家扮演一位獨立新聞記者,被派去調查一間重新開門營業的精神病患者之家,玩家在沒有任何武器的情況下在這個布滿殺人魔和精神病人的建築內尋找證據,利用手中的DV記錄揭露該公司的罪行,全程只能逃跑和躲藏。好玩的設定、有趣的劇情、驚悚的畫面讓該作在發售後受到不少恐怖遊戲愛好者的喜愛,備受好評。

而2014年10月23日,在一次採訪中,Philippe Morin向玩家們透露逃生的續作逃生2目前正在製作中的消息。

2015年10月28日,Red Berrels在Facebook上發布了一張黑白圖片,上面是一塊貼滿了幾張「機密文件」的布告板。整張圖片上有一個大大的「tomorrow」(明天)字樣,不少玩家猜測逃生2的正式公布。果不其然,第二天 Red Berrels便在他們的YouTube頻道上發布了遊戲的官方預告片。

但不久之後Red Barrels就公布了逃生2延期的消息。遊戲預計將會推遲到2017年發售。

延期後的逃生2依然沒有具體的發售時間,Red Barrels的目標是在2017年上半年發售。並且表示:「我們作為獨立遊戲工作室的目標,就是為玩家帶來最好、最驚悚、令人滿意的恐怖遊戲體驗。」

逃生2作為續作,在劇情上繼承了前作逃生1的世界觀,但採用了與前作不同的人物和設定。

逃生2的開發引擎和前作一致,依舊使用虛幻3。但是考慮到Red Barrels獨立工作室的身份,不貿然採用新引擎也是一種穩妥的做法——至少Red Barrels在新作中增加的種種設定,證明了他們對虛幻3的掌控已經日漸成熟.

逃生2的動作系統進行了重新設計,保留了最基本的躲藏設定的同時,也在奔跑時還新加入一個「滑行」動作,這樣在逃跑躲避障礙物時可以允許玩家做出更為順暢的操作。攝像機的設定也得到了保留,但是UI和對應的功能都有大幅強化:在使用相機時,在屏幕的右上角可以確定剩餘電量,而左側新增顯示左右聲道的讀數能夠幫助玩家在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用聲音進行辨位。當然在黑暗中光靠聲音辨別周圍的安全性也是不夠的,玩家也可以按F鍵開啟夜視模式。唯一的缺點是,DV在夜視模式下十分耗電,如果不想在黑暗中只當個順風耳的話,玩家必須在遊戲的同時不停尋找散落的電池來保持相機的運行。

敵人的AI也經過了修改,他們的行為模式將和前作中有顯著的區別,同樣的,因為新作中的地圖變得更為開闊,室外場景也許佔據了主導地位,對AI的強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逃生2發生在一個位於亞利桑那州深處峽谷的僻靜村莊。布蘭克與林恩聽到傳聞說兩周前一名懷有八個月身孕的年輕女子的屍體在這附近被發現,然而事發地距離最近的村莊也有一百英里。由於沙漠氣候和複雜的地形因素導致車輛難以進入,於是兩人乘坐直升機到達了目的地。隨著調查的深入,布蘭克意識到這些村民與邪教組織有關係,事情的敗露讓林恩被村民綁架,而布蘭克也只能就此開始逃亡,還得想辦法拯救自己的落入敵手的妻子。

在遊戲於PAX EAST 2016公開的demo來看,夫妻倆乘坐的飛機因為某種非自然原因在峽谷里墜毀,妻子林恩生死不明。而主角布蘭克從山峽中滾了下去,只受了點輕傷。緩過來後,他一邊尋找著林恩一邊前進,跌跌撞撞的來了一間小屋門口,希望能得到村民幫助的主角打開房門,在巡視一番無果後離開了房屋。隨即聽到了一聲女人的尖叫,懷疑是妻子在呼救的布蘭克一路小跑到了道路的盡頭———— 一個標記著Satanas Inimical Dei的小屋面前。(拉丁語為「與上帝為敵的撒旦」的意思)

在這裡,他發現了一些邪教用於祭祀的文物。而在隔壁的房間里,透過天花板映射下來的月光,埋著大量兒童屍體所組成的詭異十字狀土坑展現在了布蘭克的面前。惶惶不安的離開房間後,一個女孩的聲音隱隱傳來。希望能找到聲音源頭的布蘭克緩緩走向附近的一口廢井,突然一隻巨大的舌狀器官將他拉了進去。墜地後,恍惚的布蘭克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通風管道,強烈的不安使得布蘭克試圖儘快找到出口。

爬行過程中通風口的坍塌讓布蘭克來到了一個空教室。女孩不詳的聲音始終在耳邊輕聲低語。主角來到了黑暗的走廊上,在那裡,從一個標識著傑西卡的學生儲物櫃里找到了一張紙條和音樂盒。而當他放迴音樂盒,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一個可怕的身影在門口出現將布蘭克擊飛。起身後,布蘭克發現之前的更衣室,現在卻變成了一扇通道。穿過第二個大廳,發現傑西卡的屍體掛在走廊盡頭,一旦布蘭克靠近,懸掛的屍體就會被之前的怪物從天花板的漏洞中帶走。

劇情隨著布蘭克打開門後被一名男子抓住再次發生了變化,主角被拖入了一個沾滿血跡的房間,邊上一個人正在解剖屍體,房間中放著十字架。顧不得思考的布蘭克迅速逃離農舍後,發現周圍都是在搜捕自己的村民,只好趴在農作物里慢慢的移動,隨後躲進了一灘水池裡,幾經輾轉逃脫村民的包圍。當他越過柵欄後卻被一個模糊的身影擊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鐵鎬開了檔,疼痛發出的慘叫尚未停止,隨機而來的第二擊便將主角打暈。

Demo的流程至此結束,但遊戲的整體玩法和氛圍已經可見一斑。重點是,根據遊戲demo中的情景和其他公開的信息,應該已經能夠大致為遊戲的背景做出一個完善的猜測了。

先從遊戲的logo和宣傳圖片開始說起,遊戲標題Outlast中的第一個T被圖形化成了倒立的十字架。倒立的十字架在中國被廣泛的稱作逆十字,但實際上其來源是Crux de Sanctus Petrus,即聖伯多祿的十字。其來源一般認為是聖伯多祿(聖彼得)被處刑時,要求自己被倒掛著弔死,因為他認為自己不配與偉大的耶穌以同樣的方式死去,因此在傳統天主教中,聖伯多祿十字的意味頗有自謙的意思。

然而,從近代的某個時間節點開始(一般認為是由神秘學者Edward Alexander Crowley的說法開始),認為逆十字同樣意味著對神恩的背離,繼而被流行文化逐漸炒作成撒旦的符號、惡魔的畫符等……

那麼,遊戲中使用的含義究竟是哪一種呢?筆者個人認為,兩者皆有,這是一個巧妙的雙關。至於做出此等猜測的原因,就要提到兩件事,一個是蘇利文·諾斯(Sullivan Knoth),還有一個是發生在瓊斯鎮(Jonestown)的邪教慘案。

蘇利文·諾斯(下文簡稱諾斯)是逃生2中除了主角以外也許最重要的角色。他曾經是新墨西哥州的一名鞋匠,時值1966年,因為難以支付高昂的貸款利息,最終他只能把自己的鞋店和房產都做了抵押。失去了生活的希望的他只能每天夜裡無助的聽著電台廣播的牧師傳道,但牧師那通過電磁波傳到他耳中的聲音卻並沒能讓他重燃生活的希望——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感覺自己從這電波的縫隙間聽到了神的聲音,真正的神的旨意。

神對他說:我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對現今以我之名行腐化之事的教會也感到失望,我需要一個新的先知,而你就是這個人。

隨後,諾斯走出房間,在夜空之下目睹了神跡,就像當年的以西結那樣:一個以火為冠冕、被環中之環(參考今日封面圖底部的圖案)所環繞的的多面天使降臨於世,並且將一個預言帶給了他。預言中的意象表明,世界將在諾斯的壽命走到盡頭之前迎來審判日,只有諾斯帶領的一小部分真誠的信徒可以逃離審判後無盡的折磨,去到神的身邊,直到永遠。

諾斯從此以後開始在新墨西哥傳教,並且憑藉他的熱情籠絡了一大批民眾,這些新的信徒將他們大部分的財富都捐贈給了諾斯,以及諾斯領導的新興的教會——諾斯稱之為「新以西結聖約」。

諾斯和他的信徒們從此在一個由富裕婦人莉迪亞·荻艮捐贈的巨大莊園中過著群居生活。在此之後,神也一直持續不斷的向諾斯傳達他的旨意,諾斯虔誠的將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最終彙集成了一整本福音書——諾斯福音,今日遊戲日報封面圖上的選段就來自於其中。

諾斯也在不斷的鼓勵信徒中的女性持續性的進行生產,同時,諾斯也「十分大方」地向女信徒們撒播他自己的種子,據說是出於「為了人類的救贖所做的犧牲」。諾斯親自為整個社群所有的新生兒接生,並且受洗。但新墨西哥的警方也在不久之後因為衛生條件不足卻擅自生產的行為封鎖了諾斯的莊園,並且停止了他的傳教活動,不少信徒也因此被抓。

雖然諾斯和少數的信徒最終逃了出來,但因為教會所有的財產都被封鎖,整個教會已經沒有持續下去的可能了。但諾斯聲稱亞伯拉罕和摩西給了他新的啟示,要他獨自登上山頂聽從神的旨意。

諾斯獨自一人,裸身在山頂祈求神的降臨,直到神對他說,他需要犧牲一隻眼睛,而這犧牲能讓他的另一隻眼睛獲得「真視」,看到世界的表象。諾斯隨即抽出小刀戳破了自己的左眼。隨著血液流淌,真實的世界從諾斯眼中遠去,他看到了未來,看到了一個沙漠深處的荒僻小鎮,這個小鎮將會成為他的教會的定居地,將會成為新以西結聖約的聖殿,因此,諾斯將這個小鎮稱為聖殿之門。

那是1969年的冬天,懷抱著他所看到的預言,諾斯帶領著一百來個信徒,長途跋涉,消失在了沙漠深處。同時,諾斯告訴他的信徒,在將來的某些時候,也許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將面臨艱難的抉擇和痛苦的犧牲,但大家都應該勇敢的面對這種犧牲,因為這是為了審判日來臨時救贖所必不可少的。

而瓊斯鎮慘案,則是發生在真實世界的案件。西方不少的遊戲玩家認為,這個事件就是逃生2的靈感來源。吉姆·瓊斯在上世紀50年代中期(和遊戲中諾斯的時間非常接近)成立了人民聖殿教會,這個教會初期是以基督教的形式創立的,但在後來越來越背離傳統基督教的信仰,逐漸變得暴力、專橫、充滿憤怒,並且否定個人財產。隨著教徒人數的增多,不少逃離人民聖殿教會的信徒對執法部門曝光了瓊斯在教會內的惡行——包括作假聖跡、竊取信眾財產以及自封為新的救世主(和諾斯也是如出一轍)。隨著官方調查的逐漸展開,瓊斯在1977年把他那擁有約一千核心信眾的教派遷到南美洲的蓋亞那,他對信眾許諾那裡是一個熱帶天堂,沒有外面世界的邪惡。然而事實上這裡卻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貧瘠之地(和遊戲中的設定也吻合)。大部分核心信眾跟隨瓊斯來到蓋亞那,他們在那裡被迫依照瓊斯的指示幹活,眾人合力建立了瓊斯鎮。

人民聖殿教信徒在瓊斯鎮過著與外界隔絕、極其貧窮、沒有任何私人財產、沒有任何個人生活和思想空間、並且受瓊斯的私人武裝衛隊嚴密監控的集體生活。任何信徒試圖要求個人自由,像是未經瓊斯批准的男歡女愛,都要受到嚴厲懲罰。如果信徒被發現有叛教傾向,則將被處以酷刑甚至剝奪生命。而瓊斯卻過著權利不受約束和享有特供的生活:他以共產主義的名義,佔有信徒們的勞動成果,住著高於其他人生活水平的豪華房間,並且可以隨意與任何女信徒性交。在共產主義的名義下,信徒們被要求對教主瓊斯無限崇拜、無限忠誠和絕對服從。信徒們每天都要對照瓊斯的教導批評與自我批評。瓊斯也曾經對信徒們反覆告誡——將來有一天也許所有信徒都將要做出犧牲,但這犧牲是為了迎接神的降臨(和諾斯向信徒強調的一樣)。

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信徒匿名為執法部門寄去了揭露瓊斯鎮罪惡的信件,1978年11月,美國眾議員利奧·瑞安(Leo Ryan)為調查匿名信中對該教派的指控,來到了瓊斯鎮。他在瓊斯鎮的兩天過得波瀾不驚,而且目睹到瓊斯鎮的人民相親相愛,自給自足。這裡甚至有 農場、種植園、養殖場、車間和學校,近千名儘管衣衫襤褸、面容消瘦,然而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表情。瑞安帶來的記者們對信徒們進行了抽樣調查, 沒有發現一個人回答問題時有任何的支支吾吾或者害怕,所有的人都讚揚瓊斯,說他為了眾人的幸福付出了一切——於是瑞安武斷地認為匿名信是偽造的,便在第三天決定動身離開,然而,就在他上車的瞬間,一個女孩將一張帶有至少四個人簽名的紙條交給他,紙條上寫著:「請幫幫我們,我們想要離開這個地獄」。

瑞安雖然懷疑,為什麼在這兩天內並沒有人說這樣的話,卻要以這種紙條的形式呈現,但女孩害怕的表情不似作偽,因此第二天一早,瑞安再度來到瓊斯鎮,並且對瓊斯說,他希望帶著名單上的四個人走。瓊斯臉上陰晴不定,但還是通過裝載在瓊斯鎮四處的大喇叭召集了集會,念出了四個人的名字。四個人戰戰兢兢走出來,站在記者的身邊。人群中逐漸有壓抑的哭泣聲。當瓊斯問還有沒有其他人願意走時,經過一陣沉默,又有一些怯生生的手舉了起來,使得願意回美國的人數增加到了二十個。會場上壓抑的哭聲越來越大。突然人群中跳出來一個年輕人,用匕首向瑞安的脖子刺去,記者們攔住了他,並把匕首奪下來。瓊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一動不動。經過這場驚嚇,代表團帶上這二十個人,迅速乘卡車離去。

隨後,悲劇發生了。 一隊瓊斯的私人武裝人員乘小型卡車追到機場,向即將乘機離開的記者們開火,打死五人,打傷十二人。死者中包括瑞安,以及向瑞安遞紙條的那位營地姑娘。因為打死了一個眾議員,瓊斯自知罪責難逃,於是在1978年11月18日當晚脅迫信徒們與他一起自殺。

瓊斯命令他的信眾飲下摻有氰化物的果汁(瓊斯鎮在早年間拿到了生產珠寶的執照,這些氰化物是瓊斯以「拋光珠寶」的名義正當進口進瓊斯鎮的),而那些抗拒這命令的人被射殺、勒死或被強制注射氰化物,而瓊斯自己也在隨後飲彈自殺。這次集體自殺事件共有909人死亡,其中包括276個兒童,奉命前來拘捕瓊斯和解除武裝的蓋亞那軍隊在次日才到達瓊斯鎮,而最終只有四個信徒因為各種原因得以生還。從他們提供的錄音機中,大家了解到了大屠殺的過程:瓊斯充滿毀滅性的演說、部分信眾瘋狂的呼號、為孩子求情的母親、隨著信眾毒發而漸漸轉弱的讚美歌歌聲與最後的死寂。

(以上有關瓊斯鎮內容選編自維基百科)

相信不難看出瓊斯和遊戲中諾斯的所做作為的種種相似性,而且遊戲中的主角布蘭克的身份也恰好是一名記者。而如果把諾斯的經歷和瓊斯鎮的故事結合起來,遊戲Demo中的種種內容也許都有了相應的解釋:

為什麼遊戲的初期會有一名懷孕的女子獨自奔逃出一百英里,最終昏死在沙漠中?——也許他就是被諾斯強暴的女性信徒之一,而在被強暴之後不堪受辱,逃出了聖殿之門鎮,但最終因為體力不支死亡。

為什麼遊戲中會有小孩骨架組成的十字?——也許是諾斯信奉的神明告訴諾斯,讓他們用小孩來作為獻祭和「必要的犧牲」。這也許也是諾斯不斷鼓勵女信徒進行生殖的原因。

為什麼說遊戲中逆十字的含義兩者都有?——因為無論是諾斯還是瓊斯,他們對信徒所宣稱的(甚至他們自己所相信的)都是他們是真神的使者,傳播的是神的福音,但無論是誰都不會把自己拔高到耶穌的高度,因此作為神的使者,諾斯採用了比神子耶穌低一級的逆十字作為符號,想要表明自己作為神職人員的謙虛。但是從旁人的角度來說,諾斯的所作所為是血腥而且罪惡的,也許諾斯所信奉、所聽到的神也是邪神,而不是真正的上帝,因此,從旁人看來,諾斯的逆十字正是其大逆不道的證明。

遊戲demo中會什麼會有鎮民對主角進行追捕?——因為這些鎮民都受到了諾斯的蠱惑,是諾斯虔誠的信徒。也許他們的內心已經發狂,所以才顯得人不人鬼不鬼。

遊戲demo中最後將玩家開檔的、持著十字形自製錘刃的「女鬼」是誰?——從劇情上看,也許非常有可能是當年捐贈莊園給諾斯的富裕婦人,莉迪亞·荻艮。

當然,以上的內容目前都只是猜測而已,而且,僅憑目前公開的信息,遊戲還有許多未解之謎,比如說,在學校場景中出現的怪物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Red Barrels曾經接受採訪時透露的「逃生2在世界觀上和逃生1相同,在主線劇情上是有聯繫的」內容所言非虛? 這個沙漠邊陲的小鎮和穆克夫公司也有關聯?

然而這些未解之謎,只能等到遊戲發售才能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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